第十五章 解救被日军包围在仁安羌的英军

　　国军新战士林凯看到营长走开，他感到了一种大战前的沉闷，特别是老兵脸上表现出的阴沉。自己也不想什么，反正这仗都要打的，就和战士们都等在那里。二十多分钟后，张营长带着三营马上向河的南岸绕山林并到了那里。
　　大家都严肃起来，都把枪端着，准备好，都默默坐着。可是，越这样，林凯觉得时间仿佛停止，令人压抑的沉闷使得林凯无法平静而心里不安！他几次把嘴动一下，还是紧张！过不了多久，新兵林凯看了前边：一条清悠悠的、泛着白亮亮波光的河，仿佛在自己身边。
　　林凯和战士们在自己胡连长、一排长杨进立身边趴着。也许要一会，或几分钟就开始打仗了。他想道：心里还是紧张不安，尽管有老兵照顾，他还是紧张。在身边的几个老兵都26、27岁，有凌志安、有康大有、黄平等。
　　他们看到林凯和几个新兵发抖，是长脸的凌大哥就说：“放心吧，林凯。连长和排长已经交代我们，等会打仗会照顾你们的。”
　　“谢谢凌大哥，黄大哥。”
　　林凯身边的几个新兵也说感谢，似乎有了这一好处，就减缓了新兵被打死打仗的压力。
　　林凯刚要想，就听到自己在那边的张营长喊道：“兄弟们，冲啊！”
　　林凯听到自己营长的喊声，就马上在自己的视线里看到所有战士都起身，都端着枪，向前面的有些发暗的浅河跑去。他们跑的积极，马上，北对岸边的鬼子如惊弓之鸟般慌忙向这面河狠狠开枪。从现在起，致命死亡开始了。
　　这样的战斗是越近越能被打死。每一个中国军人已经不顾这些，是呀，要消灭日本鬼子，就要有战死的心理准备。
　　林凯在这样的情绪下，他注意到身边的几个老兵都端着步枪向下面的河边跑去，他也端着步枪跑出去。很快，左右两边的战士向平缓的河边跑去。看到中国军队进攻了，对岸边的工事里的日军们就开枪，顿时，枪声急急。
　　由于距离太远，打到中国军人身边的子弹就少。可是，随着中国军人的越冲越近，恐怖的死亡就更近！此时，每一个中国军人跑进了浅浅的河里，马上，溅起了不少水花。
　　急急的子弹打到他们身边，或从他们身边打过去，由于距离还远，没有打到多少人，就像子弹弱了似的。这时候，林凯看到自己身边的两个老兵，好像故意等他和几个新兵似的；看到新兵到了他们身边，两个老兵凌大哥，黄大哥就回脸说：“小林，小李，跟在我们身后。”
　　“好的。”
　　看到黄大哥转过来的方脸，林凯觉得老兵跟自己亲人的那种神情和一种坚决要保卫自己兄弟的急迫模样而挺感动的！而在凌大哥他们前面，有多个老兵非常紧迫而坚决地向前面跑去。在河里，跑动是麻烦的，一下，都被水把林凯身上军衣打湿。
　　他跟在凌大哥身后，跑了一会，凌大哥回身来喊：“快，跟在我身后！”
　　“嗯。”
　　然后，林凯跟着他，也看到跑在他两边的黄大哥、周大哥都端着步枪，向河对面的日本鬼子开枪。这里太远，打没打中鬼子，看不清楚。此时，枪声急急。尽管这样，还是有战士在林凯身边被子弹打中，扑倒在缓缓流动的河里，顿时，溅起水花来，把他身边的人和他自己身子打湿。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死人的情况在后面，心里不由得发慌，脑袋发木，想什么都想不起来！
　　随着对鬼子的攻击越近，即刻被打死的情况就更大。尽管这样，林凯没有看到一个战士后退，都在积极地坚定进攻。总觉得大家用这样一股劲头，坚决而毫不迟疑地解放被鬼子围困的英军、传教士、记者。
　　此时，带领战士们的张奇营长冲在最前面。日本鬼子从河北岸工事打来的子弹如夹着风，急急地飞射而来。他端着冲锋枪极力向岸上鬼子射击，他跑得极快，仿佛大家在百米冲刺，只有在极短的时间内，攻破鬼子的阵地才能尽量避免我军的更大损失。但是，已经有战士在进攻中，中弹倒下。只要战斗还没有停止，这样的情景还会出现。
　　张营长端着冲锋枪，一直在前边射击，同时，随着离鬼子更近了，他感到：身边的多个战士被接连打中，倒在水里。意识到要加强火力。
　　张营长注意地看了一下，射向他们的子弹密度更密了，他大喊：“给我机枪！”想把强势的鬼子打些下去。
　　一个机枪手把机枪抱给他，他跟他冲锋枪，两人往有鬼子的河岸跑去。张营长才看清：自己打死了几个鬼子，可是，用冲锋枪的老兵肚皮被多颗子弹击中，就倒在鬼子阵地前的五十米的地上。
　　张营长觉得这样，敌人的火力太猛了，再继续喊战士们攻击会死更多的人，会打不掉鬼子的，他决定：撤离。就喊道：“撤！”
　　张营长看到鬼子火力很猛，自己多个战士伤亡，后果严重，让大家撤回去，过后再进攻。此时是19日天要黑了。大家回到树林里，张营长通过电台跟刘放吾团长报告情况。
　　“团长，鬼子的火力太猛！兄弟们，还没有到对面鬼子的工事，就已经死伤不少。为了保证我军战胜鬼子，我把兄弟们撤了回来。”
　　“这样行。”
　　刘团长理解。
　　“攻不下来，就不要无谓消耗更多战士的生命。过后再说。”
　　刘团长又说。他俩结束了通话。
　　通过话，张营长觉得在白天尽管是黄昏打鬼子，我们的战士被鬼子看得清楚，还有一条河，自然是一种被动，伤亡也高。嗯，他想道：在黑夜或天亮的时刻，攻击鬼子更适合。想到这里，他决定这样做：明天天不亮向鬼子发起攻击。
　　晚上了。
　　张营长喊来三个连长开会，把自己的决定告诉他们，大家都坚决服从，认为这是一个攻击鬼子的好机会。
　　胡连长回到连里，把营长的这个决定告诉了大家。林凯听身边的班长说：“这个决定不错！在鬼子睡觉时，开始攻击，很好的。”
　　林凯听了，也似乎明白其中的道理。他身边的凌大哥、黄大哥听了觉得可以，这对于他们来说，比白天进攻好。
　　胡连长说：“你们要早点睡，明天天不亮起来出发。”仿佛这场仗在很远的地势开展。
　　“是，连长。”战士们回答。
　　然后，胡连长走到别的班排去了，是要跟他们说这事。林凯听班长说：“好。不聊了，等把鬼子打败了再聊。”
　　“好的。”
　　然后，他们在近边远边都黑乎乎的看不清的林子里睡了。
　　过了很久了，在林凯身边的黄大哥、凌大哥都睡着了，林凯睡的迷糊。后来，以为他俩睡着了的林凯听到他俩说话。就睁开眼说：“凌大哥，黄大哥，你两个怎么还没有睡？”
　　凌大哥说：“明天天不亮就打仗，还不知道我们活的过去不？”
　　“是呀，一切都难说。”黄大哥说。
　　“是呀，谁不想多活，哪怕一点时间，都是好呀！”黄大哥又有些咕哝说。看来，只有老兵最能感觉到战斗后的不同的结果，而更隐忧！
　　林凯听到了两老战士的对生命的向往，他觉得：自己也是。
　　然后，林凯对两个老战士说：“我希望两个好大哥都不要死。”
　　“当然好。”
　　“林凯，不要担心，我两个会照顾你的。”黄大哥说。
　　“我知道。这多么让人难为情的。”停了一下，他又说，“我不知道怎样报答你两人？”
　　“不，我们是兄弟，就是连长没这样说，我们老兵都会这样照顾新兵的。”凌大哥说。让人感到他是多么的厚道、人好！
　　“谢谢两位大哥。”
　　“哎，别客气了。我两个以前是新战士，也有老兵在打仗中，保护我两个。”凌大哥说。他厚道的脸虽然看不清，林凯能感到他的心肠好。
　　“真没有想到，我遇到好人了！”
　　他们又聊下去。后来，他们就睡了。
　　林凯也迷糊睡着了。所有战士都沉沉而睡，对于他们来说，在明天的战斗中，他们中的一些人会战死的，这是一个中国军人需要用生命来现实的。
　　
　　“起来了！快起来！”
　　正在做梦的林凯听到喊声。他还没有醒过来，正还睡的安逸。然后，他感到有一只手在他躺着睡的肩膀上拍了拍，他才一下睁开了睡眼惺忪的眼睛。此时，天是黑糊糊的，尽管他看不清，他听出来了，拍自己肩膀的是凌大哥。
　　他马上感到：有股清冷的天亮前的夜风吹到他脸上，使他感到自己有些清醒些了。他才意识到：该是打仗的时刻了。
　　他又听到凌大哥说：“林凯，起来了。”
　　就如感到自己亲人在喊起来做事了似的，林凯感到非常温情！
　　这时，即使再想睡，一种该打鬼子的念头使他也想和凌大哥他们一起去。
　　然后，他感到黄大哥、凌大哥在身边，在整理军帽、军衣、皮带，看来是等集合的命令了。
　　这时，所有战士都起来，都在理理自己的皮带、军帽和拿枪的声响，使得林凯感到：战斗要近了，就好像这个意念在催他马上做好准备。
　　林凯还是和凌大哥、黄大哥等着。想到有老兵到时会照顾自己，他心里要安静些，就是说没有这样紧张。他等着，仿佛觉得时间慢了；他觉得，这样才好，要是没有打仗，这样的时间，他无所谓。在这样思绪中就看到胡连长走来了。
　　“马上集合！”
　　林凯听到胡连长一声喊：“集合了，兄弟们！”
　　是那样的短促而不是太大声。他马上抖起来，他感到要出发了，是大家，就如战斗也跟着到了。
　　一两分钟后，战士们马上集合好了。尽管看不清人，林凯感到：大家都有打败鬼子的坚定精神！
　　仅一会儿，胡连长和战士们在黑乎乎的，即将天亮前的树林里，向河的南岸去了。二十多分钟后，他们到了一片黑乎乎的南岸，在看不清在默默流动的水的河岸边趴下。
　　林凯的心还是跳，还更紧张，再过几分钟，就要打仗。他看看天，此时天有些蒙蒙亮，也许在看不清的时刻，正是打仗的时刻。突然，张营长喊道：“兄弟们，冲啊！”
　　于是，在他近边三营的三个连长，还有近四百个战士一起向在黑乎乎的河里跑去。
　　战士们跑进河里，这时鬼子还没有做出什么。张营长一声喊冲。也许在睡大觉的鬼子还在梦里。但是，这是短暂的，鬼子会很快被站岗的鬼子喊醒。由于，鬼子处在睡梦里，现在没有天亮，还是黑的，这或许是机会。
　　“林凯，小李，小徐，快跟在我们身后。”
　　在林凯前面跑的黄大哥、凌大哥喊道。
　　这时他们已经跑进没到膝盖上清冷冷的河水里。他们看不清溅起的水，马上打湿他们紧系着宽皮带的肚皮、胸部等部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