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4书记再次来到白杨村

　　4、书记再次来到白杨村
　　就在于老实和崔小洋在崔腊子坟前祭奠的时候，凤凰岭前的大道上走来两个人。这两人都背着大大的背包，背包里鼓鼓囊囊地装满了不知道什么东西。走在后面的人手里还拎着一个大袋子，袋子里也装满了东西。两人走到凤凰岭前已经有些气喘，虽是春寒料峭的天气，但两人的头上都已沁出了细细的汗珠。
　　两人径直走到崔腊子坟前，看到坟前有人正在祭奠，两人便地站在不远处，向这边默默地看着、听着。
　　于老实念叨了好半天，这才收拾东西准备回去，一回头，看到了身后站着俩人。于老实眼前一亮，这两个人他似乎在哪儿见过，但是却又记不起他们到底是谁。
　　站在一旁的崔小洋到底是年轻人，记性好。看到二人后他的精神一振，抢步走到年长一些的那人面前，“扑通”一声跪倒：“廉书记，您是我们家的大恩人哪，我代替我爹谢谢您了。”说着便磕下头去。
　　“这是干什么，快起来。”廉政书记连忙弯下腰去把崔小洋拉起来。
　　于老实也想起来了，眼前的这位中年人，就是替崔腊子伸冤、将王海生等人法办的廉政书记。他也赶快走到廉政书记面前，老泪纵横。
　　廉政虽然去过崔腊子家，认识崔小洋，却不认识于老实。但是他能看得出来，眼前这个中年农民和崔腊子的交情非同一般。
　　崔小洋连忙给他们做了引荐。廉政书记紧紧握着于老实的手，口中不离安慰的话。
　　廉政书记让秘书卢小江把自己带来的供品也摆上，两人在崔腊子坟前再次鞠了三个躬。
　　于老实拉住廉政书记：“书记啊，您一定得跟我们到白杨村去坐坐，大家伙都想好好感谢您呢！”
　　廉政书记点了点头：“我这次来主要是想来看看崔腊子，顺便到白杨村走走。”
　　于老实一看廉政书记同意了，立刻招呼崔小洋：“小洋，还等什么？快把书记的东西装上车。咱们送书记去村里！”
　　崔小洋高兴地答应了一声，立刻动手，把廉政书记和秘书卢小江背着的沉甸甸的背包接过来，放到自己骑来的三轮车里。背包里硬邦邦的，而且非常沉，崔小洋用手轻轻捏了捏，觉得里面是满满一包书。
　　“书记您上车。老实叔，就麻烦您走回去了！”崔小洋对于老实说。
　　“哎，这样不好吧。”廉政书记笑了笑，“你和小江拉着东西先去村里，我和老实兄弟一起走回去就行了。”
　　市委书记想和自己一起走，于老实觉得这是一件往自己脸上贴金的事情，感到有些受宠若惊，便马上笑盈盈地答应了。
　　于是崔小洋开着三轮摩托车和卢小江先行出发，廉政书记和于老实则不紧不慢地向白杨村走去。一路之上，廉政书记向于老实简单地询问了一些白杨村的过往。在得知王海生之前的两任村官也有不良行径之后，廉政书记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于老实见廉政书记不再问话，便开始有些紧张起来，以为刚刚自己有什么话说得不对。不过这尴尬的场面很快就被打破了，二人已经走到了白杨村村口。
　　在得到崔小洋的通知之后，白杨村一下子沸腾了起来。全村不管男女老幼，都想一睹这位大恩人——廉政书记的风采。村民们自发来到村前，排成两行，迎接廉政书记的到来。杨建通还从自己的小超市里搬出两箱鞭炮，和村民们一起挂在村口。远远看到廉政书记和于老实身影的时候，白杨村村口的鞭炮就噼里啪啦地响了起来。看到村民们排着长队迎接自己，廉政书记将刚刚凝重的表情收敛了起来，上前和前排的几个村民亲切握手。大家都显得兴高采烈，都想争着看一看这位为民除害的好干部。得到消息赶来的村民越来越多，白杨村的两条大路被村民们挤得水泄不通，大家欢呼着，鞭炮噼啪地响着，丝毫不亚于庆祝中国申奥成功。
　　廉政书记不得不大声地问于老实，有没有一个可以向大家讲话的地方。于老实连忙引着廉政书记往白杨村丁的广场走去。村民们跟在二人后面，有的还抱着小孩。廉政书记来到白杨村前的广场上，不停地向周围围观的村民们招手致意。廉政书记站在广场中央，花了很长时间才让周围欢呼的村民安静下来。接着，他站到高台上，对村民们大声说：“白杨村的父老乡亲们，我知道你们这些年遭遇过不幸。你们要相信党，相信法律，相信害民的家伙迟早是要受到法律制裁的！”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欢呼。
　　廉政书记看到村民们如此兴奋的表情，不禁思绪万千：“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当官的所做的一切，都会被群众实实在在地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做了好事，群众会记着你的好处；做了坏事，群众也会记着你的坏处。群众的心里都有一杆秤，像王海生这样的村官，群众心里早就有了对他的判决。”
　　廉政书记接着对大家说：“王海生强占村里耕地这件事，市里已经成立了专门的调查组进行调查，能够恢复的耕地，会尽快勒令工程队恢复。对于已经无法恢复的耕地，市里会按照大家所受的损失加倍进行赔偿，一定让大家满意！”
　　人群中又是一阵欢呼。
　　廉政书记看出来，白杨村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现象，主要还是因为村民们的法律知识匮乏，不懂得用法律手段来保护自己的合法权益。面对不法分子的猖獗行径，他们没有选用适当的方法与其进行斗争，最终导致多起悲剧的产生。
　　廉政书记让秘书卢小江从车上取出他们带来几大箱法律常识宣传手册分发给村民们，让他们细心阅读，让他们用法律武装自己的头脑。他还当众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以便村民们向他反映情况。
　　廉政说：“下一届白杨村的村委换届选举，我将亲自主持，大家不要有顾虑，畅所欲言，一定要选出能够代表广大群众的利益、替群众们说话的好村官！”
　　说完，廉政书记在群众代表于老实等人的带领下，参观了整个白杨村。每到一户人家，廉政书记都会向这家的主人嘘寒问暖。前些时候他和秘书卢小江到白杨村暗访的时候，只是到几户人家进行了走访，这次他们则是挨家挨户进行慰问。来到杨朝晖家里的时候，廉政书记还专门对杨朝晖当村支书时做的坏事，进行了深刻有力的批评教育。
　　大路边的白杨树随着风微微地摇动着，好像在附和着人群的欢呼声。大路上人头攒动，人群簇拥着廉政书记从一户人家涌向另一户人家。廉政书记每进到一户人家，人们便会像争看庙会戏台上的主角一样踮着脚尖往里看。廉书记每为一户人家送去慰问，人群中便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老人们满含着热泪，小孩们则边笑边跳，这样热闹的场面，于老实很多年都没有见到过了。以至于后来几位老人坐在一起聊天的时候，都会将这一天和解放军进驻白杨村的那天放在一起比较。
　　当看到文化娱乐广场上的健身设施，以及十字路口的八角亭时，廉政书记思忖道：“这些设施原本都是为了提高村民的文化需求而建设的，如果不是被村官们用来巧立名目私吞公共财产的话，一定都是能造福后代的功绩啊！同样一件事情，办理者如果是一心为民，便是让群众牢记不忘的丰功伟绩，相反，如果其动机不良，为了一己私利，则会变成政绩上的污点，受到群众的指责。”
　　他嘱咐村民代表要继续保留这些设施以满足村民们对文化体育的需求。他对村民们说：“知识就是力量，就是你们保卫自己的武器。大家要多读书，开阔视野，有了知识才能真正摆脱贫困。”
　　临行之时，廉政书记站在白杨村的村口，看着“莲塘小区”的一幢幢高楼，看着“白杨”酒店和“北海之音”娱乐城，他大发感慨：“这些现代化的商业住宅区，比起城市里来毫不逊色。本可以成为白杨村重要的创收手段，成为带领白杨村民走向致富道路的支柱产业。但是由于官员为了中饱私囊，以占用耕地为代价大肆开发土地，为求经济效益不惜破坏农民们赖以生存的基础，使得惠民工程变成了害民工程。”他嘱咐村民代表：“这些豪华的小区，是在村民共有的耕地上建起来的，是你们大家的财产，所得的收入，应该是你们大家的。你们应该成立自己信得过的理财小组，来掌管这里的收支，定期向全体村民公开，听取大家的意见。以后不管选了谁担任村领导，大家都要牢牢地把属于自己的权利抓在手里，自己的利益不能轻易放弃。要相信法律，相信政府，相信党，相信总会有说理的地方。”
　　经过这次的白杨村之行，廉政书记从村民的口中了解到了白杨村近二十年里的经历。回到家中，他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他深刻地认识到，基层干部肩负着党和人民赋予的重任。一方面他们和群众最为贴近，最能感受到农民的疾苦；另一方面他们又和乡镇一级的领导接触最为密切，最先知道党的方针政策。如果他们廉洁奉公，遵纪守法，一心为群众着想，他们便是带领群众走上幸福安康道路的领路人。如果这些干部唯利是图，把党和人民赋予的权利当成自己发家致富的工具，那他们就会成为被人们所不齿的害群之马，最终受到法律的制裁。他们不仅损害了党和政府在人民心目中的崇高形象和公信力，影响了党和群众的鱼水关系，更成了危害一方的城狐社鼠，搅得人们不得安生。
　　廉政书记一夜未眠，他总结了白杨村村民这二十年来的所遭所遇，认真分析了造成白杨村现状的原因，从根本上来说，是由于村民的思想落后所致。没有当选为村官的村民思想落后，遇到侵权行为时不知道用法律手段保护自己，只是一味地与对方硬碰硬。那些当选为村官的村民，思想同样落后，认为有了权力就要为自己谋私利，官僚思想严重，对法律权威的认识严重不足，这才导致他们目无法纪、胆大妄为，做出违法乱纪、损人害己的事情来。当务之急，应该是思考如何提高群众的思想和法律意识。于是，他连夜起草了一份关于开展农村法制宣传的草案。天一亮，就立马派秘书卢小江送往中原省省委提请审议。
　　2010年的新年过后，西阳市对这次反贪污行动开了一次总结大会。在总结大会上，金英楷检察长首先对这次行动的过程和结果进行了汇报，王海生与其保护伞一起，正在按照法律程序继续接受审查。这份长达十多页的报告，仅仅列举了王海生及其保护伞的部分贪污受贿和违法乱纪行为，但仅仅是这一部分，就已经让与会的各位代表感到气愤难平。大家纷纷发言，要求对这一班腐败官员进行严肃处理，并加大对基层领导干部的监督力度，坚决杜绝此类现象再次发生。
　　廉政书记做了简短的总结讲话：“通过这次反贪污腐败行动，我希望在座的各位代表都能明白一个道理，也希望你们能将这个道理传达给你们的下属。村干部是党设在农村最基层组织的领导者，他们肩负着党和人民赋予的重任。一方面他们和群众最为贴近，最能感受到农民的疾苦；另一方面他们又和乡镇一级的领导接触最为密切，最先知道党的方针政策。如果这些村干部唯利是图，把党和人民赋予的权利当成自己发家致富的工具，那么他们便会想尽一切办法，用各种手段拉拢某些政府领导做靠山，甚至不惜动用黑恶势力，对村民进行肆无忌惮的敲诈勒索、剥削压迫。他们因其有权力和某些势力的保护，而成为老百姓深恶痛绝的蛀虫。对于这些蛀虫，我们一定会严打严办，绝不姑息手软。对于那些一心一意为民谋福祉的好干部，我们也一定要进行表彰，进行宣传。要让群众知道，天还是邪不压正的青天，党还是关心民众的好党，法还是铁面无私的严法，官就要做为民造福的好官！”
　　会议室里响起了经久不息的掌声。白杨村又迎来了一个新的春天，就像村里广场上的四棵高大的白杨树一样，虽然受过无数风吹雨打，但是依然挺拔。春天一到，新的绿叶从树的枝头萌发出来，向春风彰显着它们的活力。孩子们成群结队从树下走过，欢笑声引得树叶微微地颤动。老人们偶尔走过树下，看着斑驳的树干，会聊起白杨村那些过去的日子，回想起那些不为人知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