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集（2）

　　30-06：破屋内日、内
　　头头退回破屋内，里面五个男人，一个瘦高个在屋中走来走去。
　　头头（谷副矿长）：谷副矿长，解放军公开点你的名了！
　　谷副矿长：我刚才听了，不尿他们！
　　头头：行吗？我们被包围了。
　　谷副矿长：坚决顶住，我有办法，逼他们撤兵！
　　
　　30-07：堆煤场日、外
　　杜良冲着破屋喊：谷副矿长，我现在还称呼你职务。不交出王矿长，恐怕以后没人叫你副矿长了。请你想想你这样做的后果和下场！
　　谷副矿长出门来，手一挥，一个纠察捡起一个煤筐，将半筐煤抛散在杜良身上，筐子也套在他头上，煤碴灰沙沙沙往军装里灌。
　　杜良揭下筐，扔出去老远。
　　杜良：我是E师派来的特别代表，要见你们谷副矿长！
　　谷副矿长：这里没有谷副矿长！
　　杜良：好！我正式通知你们：中午12时前，你们务必交出王矿长，让他出来领导生产。如违抗，人民将追究谷副矿长的责任。
　　谷副矿长：我也跟你讲清楚，我们的矿工，大多是从内地招来支援越南、老挝去修路的。领导说留在这里集中训练，其实是欺骗我们，叫我们下井挖煤，送死。去他的援越抗美，同志加兄弟！我们不上当，要回老家去！我们就是要断煤，给你们一点颜色瞧瞧。你们李师长用枪杆子保王矿长，我们也不会放他！
　　杜良：你们几个头头可以继续发号施令，吓阻矿工下井。你们不干，我们军队干！人民唾弃你们，你们别后悔！
　　谷副矿长：军人不去打美国佬，来这里旗压矿工，什么军人？
　　杜良：人民子弟兵！
　　谷副矿长：（恼羞成怒）拖走这个假军人！
　　他缩回屋里，门关了。
　　十几个纠察把杜良等人分割开。半导体扩音器被砸扁，踩踏。
　　
　　30-08：部队驻地日、外
　　杜良暂时撤退，回到驻地。干部、战士们正露天午餐。
　　口干舌燥的杜良拿着碗筷犹豫，不敢上前打饭菜。
　　杨之荣带两人赶上他，他们还没侦察到王矿长的下落。两人都着急，顾不上吃饭，商量下一步怎么办？
　　一位干部喊：杜良，接电话，师长的！
　　杜良转身向大帐篷跑去。
　　杨之荣站在门外等。
　　杜良走出帐篷。
　　杜良：你侦察兵找不到王矿长，师首长倒批评我没用。
　　杨之荣：那是因为不能动武，要你动嘴。
　　杜良：我向师长报告了，那几个头头都很顽固，拒不透露王矿长在哪里。12点之前，实在无法完成任务。李师长给我们延长四个小时，下午4时之前，找不回王矿长，先撤我的职！
　　杨之荣：我听说，你为了调去军区跟老婆一起，根本不想当科长，还怕什么撤职？师长撤你职，那不是你想瞌睡了，送你一个软枕头？
　　杜良：你懂什么？我不想当官，那是视仕途如粪土，顶多别人说我虚伪；被撤职，那是处分，标志我个人履历中留下污点。不当官可以，不能被撤职呀。你不要犯儍！
　　杨之荣：其实，我明白：你被撤了，我侦察连长也当不成。我们是一条绳子拴着的两个蚂蚱，都跑不了。
　　杜良：那还是分头努力吧！
　　
　　30-09：破屋前日、外
　　杜良找了个喇叭，和两位战友走近破屋。
　　杜良：这回，我们必须伸进屋里去。谷副矿长一定在那屋里，必须跟他当面锣对面鼓地讲明白。
　　门前，围一伙闲矿工。一阵石雨向杜良他们袭来。
　　杜良急忙卧倒，隐在土堆后，用喇叭向屋里喊话。
　　杜良：头头们，咱们不扯远了，你们也可能有人家在常春市，家里也没煤烧了。不吉利的话我也讲，也可能你们的亲人、朋友，正在医院手术台上开膛破肚，突然停电了……
　　一块石头飞来，击中了杜良。他一闪躲，石头落在他脚边。
　　这不是石头，是一团泥巴。泥弹散了，现出一个小纸团。
　　杜良打开纸团一看，暗喜，将纸团揣进贴身口袋。
　　杜良：撤！
　　杜良站起来，朝指挥部喊：头头们！再宽限你们，明日早晨10时之前，务必交出王矿长！
　　一战友提醒：杜科长，错了，师长命令今天下午四点之前。
　　杜良没解释，带着战士急忙撤退。
　　
　　30-10：煤路上日、外
　　杜良迅跑，煤尘飞扬。
　　前方，一辆越野吉普车在狭窄不平的路上颠波，扬起一股煤尘。
　　吉普车骤停，杜良跑到了车前。
　　李师长探出头来，杜良向他敬礼，掏出一纸条给他。
　　杜良：这是矿工群众以向我投石头的方法，秘送情报。王矿长被藏在一个废弃的巷井里。
　　李师长看了纸条，接过警卫员递给他的水壶和压缩饼干，喝了一口水，啃一口饼干，边嚼边问：会不会有诈？
　　杜良一时答不上来，他没想过。
　　李师长：那也得查！立即行动，请回王矿长！
　　杜良：师长，恐怕下午四点钟之前完不成任务。
　　李师长一口饼干咽不下，瞪大了眼睛。
　　王政委：杜良，已经给你们推迟了四个小时，还要推？
　　李师长咽下了饼干，喝一口水：你到底行不行？
　　杜良：行动前，不能走漏消息，还得保护报信人，惊动面越小越好。所以，我请求夜间行动，明天早晨6时之前，完成任务！
　　李师长和王政委眼神交会一下。
　　杜良：我己向那些头头放出了烟幕，明天10点前要人，麻痹一下，防止他们夜里转移王矿长。我们力争明天早晨六点之前救出人来。
　　李师长咽下饼干，喝水。杜良等他表态。
　　李师长：同意你的方案和时间表。你通知杨之荣带侦察兵实施。
　　杜良：不用，我们自己可以办，不用他们。
　　李师长：什么我们、他们？
　　他打开车门，跳下车，王政委也跟着下车。
　　杜良作好了挨克的准备。小车空着往前开，人在车后慢慢走。路面上的煤灰，淹没了他们脚上的解放鞋，军裤下半节，都沾满了煤尘。
　　王政委伸手向警卫员要了一块压缩饼干，边走边吃。
　　杜良跟在后边，不停地干咽唾沫。
　　李师长：杜良，前一段你脑子大，闸围际笑话，现在肚子大了，想吃独食！找王矿长，笔杆子、嘴皮子都使不上劲。必须由杨之荣去完成，他们是专干这个活的！
　　杜良：我请求锻练锻练。
　　王政委：这不是你锻练的机会！稍有差错，不仅救不出王矿长，反而有要他一条命的危险！坚决按师长指示办：通知杨之荣实施！
　　吉普车开不多远，停在路边等首长。他们走到车边，李师长先上车。
　　王政委：杜良同志，你急于证明自己，我们都理解。你那个反修猪、反帝猪的问题，已经清了，组织不追究，你要轻装上阵。找矿长的事，前半段你有功，后半段的功让别人去立。
　　杜良：是！
　　王政委：煤矿有一批特殊矿工，对援越抗美认识不足，也有实际问题要解决。宣传时，要坚持一个出发点：保证矿工安全，尽快出煤，多出煤！其他，个人得失、是非功过，老婆孩子，都必须抛开！
　　王政委上了车，扔出一包压缩饼干，杜良接下。
　　吉普车开动，加油增速。杜良在滚滚煤尘中，边走边啃着饼干。
　　
　　30-11：岳米卧室日、内
　　岳米关上门，请唐嘉坐下。
　　唐嘉：听我的，快叫杜良回来！
　　岳米：他还在煤矿，可能在几百米深的井下，没法和他联系。
　　唐嘉：那不等他了，马上带安安去手术！
　　岳米：不行啊！这么大的事，不跟杜良商量，怎么行？妈妈也讲了，杜良也要担一分责任！
　　唐嘉：杜良，杜良！
　　岳米：你小声点，妈妈把安安带走了，怕你抱她去手术。你再急，妈妈又会气出病来。
　　
　　30-16：花园里日、外
　　岳黄莲推着童车走进大院花园，找一个背角处，看看四周无人，停下。安安要下车，她不让下。
　　岳黄莲：安安，乖！我们躲开，不要做手术！
　　
　　30-17：广场日、外
　　岳米送唐嘉，走过广场。
　　岳米：姐，你轻轻松松玩几天，先回去吧。
　　唐嘉：玩什么？我明天就走。
　　岳米：我带着安安送你上火车。安安做手术时，我提前告诉你，请你再来一趟，帮我们拿主意。
　　郑达、张敏来了。
　　张敏：岳米，我干女儿腿怎样？
　　张敏转向唐嘉，向郑达介绍。
　　郑达：大姐好！
　　张敏：正好，大姐也听听好消息。岳米，劳政委上班了，还当政委，叫我和你到文工团去见他。
　　郑达：文工团要准备招收新学员。
　　张敏：我们马上见劳政委去。
　　岳米：这对我，真是看到乌云里透出一线阳光。可现在，我头顶上的乌云太浓密了。
　　大姐听得明白，鼓动岳米：去吧，我留一下带安安。
　　岳米：你不用留，我能带。
　　唐嘉：快去，跟张敏去！
　　岳米：让我想想，安排好安安，再说吧。
　　
　　30-18：阅览室
　　王靖夹着包来了。
　　王靖：岳米，首长明天下午来看望你们。
　　岳米：哟！不合适，我家里大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