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集（2）

　　22、芦席编织厂，日，外。
　　厓柯西坐在院子里的小马扎上，用刀子劈着芦苇。
　　国耀东：（推着自行车气喘吁吁走进院子）“古华又犯病了，恐怕这一次很难熬得过去。齐放让我来通知你一声！”
　　厓柯西：（忙放下手里的刀子和芦苇，着急地）“住院了没有？”
　　国耀东：“正在团卫生队抢救！”
　　厓柯西：（看着堂屋高声）“盼水，古华病重住院，我去看看。”
　　田盼水：（走到院子里）“国技术员来了，到屋里喝杯水吧！”
　　国耀东：（笑笑）“嫂子越来越漂亮了，要不是古华病重，水是一定要喝的！”
　　田盼水：“古华既然病重，你们就快去吧！我离不开，请代我祝他早日康复！”
　　厓柯西：“走，看看去！”
　　厓柯西和国耀东推着自行车走出院子。
　　23、道路上，日，外。
　　厓柯西和国耀东在猛蹬自行车。
　　厓柯西：“前一段时间，不是还好好的嘛，怎么会突然病成这样？”
　　国耀东：（气愤地）“都怪左奇副主任。那天非要开烈士子女座谈会。那天正好是寒流，零下三十五度。小会议室里连火炉都没生，说是节约闹革命。听蓝彩霞说，回去就不行了。”
　　厓柯西：“什么会这么重要？连火炉都来不及生？”
　　国耀东：“说是要成立以烈士后代为主的，‘文化大革命’战斗队。不是没来得及生炉子，是左副主任不让生炉子。”
　　厓柯西：“天这么冷，为什么不让生炉子？”
　　国耀东：“说革命前辈和先烈，就是在极其恶劣的环境中进行战斗的。告诫他们，我们今天的胜利果实来之不易。让他们也体验体验父辈的战斗环境。以增强将‘文化大革命’进行到底的决心和信心！”
　　厓柯西：“姓左的真能折腾。难道他就不嫌冷？”
　　国耀东：“别人都没有准备，谁会想到零下三十多度不生炉子。不少人都冻感冒了，只有他一个人安然无恙。”
　　厓柯西：“他也四十好几了吧？看来年轻的没有年老的抗冻！”
　　国耀东：“什么抗冻，他预先有准备。听说有人看到他里面穿了狗皮裤子和小卷毛羊皮袄。”
　　24、卫生队门外，日，外。
　　厓柯西和国耀东走到团卫生队的地窝子门口。
　　地窝子里传出蓝彩霞撕心裂肺的哭声。
　　厓柯西和国耀东将自行车一撂，快步走进挂有“团卫生队”的地窝子。
　　25、卫生队，日，内。
　　古华躺在病床上。
　　蓝彩霞看着古华在哭。
　　厓柯西和国耀东匆匆走进地窝子。
　　厓柯西：（着急地）“不行就快转院啊！”
　　潘兴旺：（眼泪汪汪）“已经不行了。医生也尽力了！”
　　厓柯西：（走到蓝彩霞身边，难过地）“你要节哀，注意自己的身体。为了孩子，你一定要挺住！”
　　蓝彩霞抽泣着点了点头。
　　厓柯西看了看面孔发紫的古华，不由的心里一酸。眼泪刷的流了出来。
　　厓柯西：“古华走之前都说了些什么？”
　　蓝彩霞：（泪流满面）“他说要把他葬在泊斯顿北山坡上。他说他是泊斯顿的人，他要看着泊斯顿变成绿洲、军垦坦克团成为亦武亦工亦农的典型，泊斯顿成为美丽城的卫星城！”
　　（画外音）“根据古华的遗愿，把他葬在泊斯顿北山坡上。他成了泊斯顿公墓的第一个入住者。”
　　26、何建功办公室，日，内。
　　何建功办公桌上放着《关于建立化工厂的意见书》。
　　参谋长孙都坐在何建功对面的椅子上。
　　何建功拿起笔，打开《关于建立化工厂的意见书》。
　　（画外音）“就在何建功把在泊斯顿建立化工厂的意见书，送到军垦部队党委的时候，国家农垦部和国家化工部，为了提高边疆和军垦部队的粮食产量，也正准备在边疆军垦部队建设一座化肥厂。但根据战备的需要，上级要求，化肥厂一定要建在山区。而泊斯顿土地开阔平坦，不符合战备要求。为了争取把化肥厂建在泊斯顿军垦坦克团垦区，他又把军垦坦克团垦区内的优势，写了一份简短的报告。”
　　何建功：“这个化肥厂建在哪儿，关系到泊斯顿以后的发展，也关系到军垦坦克团的发展，我们必须争取把化肥厂建在军垦坦克团垦区里。”
　　孙都：（为难地）“为了战备，国家要求建在山区，而咱泊斯顿开阔平坦，不符合战备要求。恐怕希望不大！”
　　何建功：“我们要把《关于建立化肥厂的意见书》作重要的补充。这个补充的内容，主要是：泊斯顿交通方便，水资源丰富，取水容易，排水方便。这是建立化肥厂的理想之地。这是山区所不具备的。”
　　孙都：（高兴地）“这个优势的补充很重要，超出了战备的要求。看来泊斯顿的两个第一有希望！”
　　何建功：（不解地）“什么两个第一？”
　　孙都：（笑了笑）“‘军垦坦克团’是不是边疆的第一个坦克团？化肥厂是不是边疆的第一个化肥厂？”
　　何建功：（高兴地）“还真是边疆有史以来的‘两个’第一。所以我们一定要争取，一定要把这两件事办好！”
　　（画外音）“由于军垦部队首长也主张把化肥厂建在泊斯顿。于是军垦部队首长，就邀请有关机关和部门，一起听取化肥厂选址的汇报。
　　27、泊斯顿会战指挥部，日，外。
　　一栋简易的红砖瓦房墙上挂着“泊斯顿会战指挥部”的木牌。
　　何建功、孙都、厓柯西、齐放、端庄等走进写有“党委会议室”的房里。
　　（画外音）“在化肥厂选址会议上，军垦部队的张政委，作了非常具有说服力的介绍。他说军垦部队正在规划，把泊斯顿军垦坦克团，建成一个农牧并举、多种经营，种植果树、蔬菜，生产自给性农产品加工基地，要实现亦工亦农亦武的劳动制度。化肥厂建在那里，可以树立一个工农密切协作配合的典范。就这样，会议一致同意，将化肥厂建在泊斯顿军垦坦克团垦区内，也实现了何建功的愿望。”
　　28、党委会议室，日，内。
　　会议室的主席台上挂着“泊斯顿会战指挥部党委扩大会议”的横幅。
　　厓柯西、齐放、端庄等十几人坐在台下。
　　党委副书记孙都主持会议。
　　何建功：（手里拿着文件）“边疆军垦部队党委，为了加强对化肥厂的领导，决定在泊斯顿地区成立会战指挥部。并决定将我由作战部长，调任公交部常务副部长兼任总指挥。对化肥厂建设和军垦坦克团建设实行统一领导。”
　　（画外音）“边疆第一个化肥厂在泊斯顿的建立，要比中国第一个军垦坦克团在泊斯顿地建立还要意义重大。因为在他计划中的化工基地，不光是化肥厂，还有塑料厂、烧碱厂和化工机械制造厂。化肥厂在这里的落户，对化工厂的建设，无疑是开了一个好头。因为化肥厂在化工厂的位置，不能不处于领头羊的地位。”
　　何建功：“为了加快化肥厂建设，边疆军垦部队计划从内地调一批化工科技人员。但各级领导干部，有些就要从军垦坦克团抽调。经党委研究决定，孙都、厓柯西、端庄、齐放等二十几名干部和近百名军垦坦克兵参加化肥厂建设。这些军垦坦克兵，一可以成为建设化肥厂的骨干力量，二可以保护可能受到冲击的科技人员。有利于稳定建设中的化肥厂的形势。”
　　29、化肥厂工地上，日，外。
　　负责化肥厂工地施工的副厂长孙都，戴着安全帽在造粒塔建筑工地检查工作。
　　厓柯西戴着安全帽，从脚手架上下来，和孙都站在一起。
　　孙都：“技术人员的思想情况怎么样？这里条件比较艰苦，给大家讲明白，这是为了边疆和军垦部队的农业大丰收做贡献，是落实毛主席‘屯垦戍边’的伟大指示！”
　　厓柯西：“道理大家都明白。具体干起来问题不少。建筑造粒塔的一些材料，由于‘文化大革命’，不少单位停工停产，不能及时到位，常常不得不停工待料。但材料一旦到位，为了补上耽误的时间，又不得不加班加点。加班加点对施工质量和安全，都会带来一定的隐患！”
　　孙都：“施工进度固然重要。但是，施工质量和施工安全更重要。百年大计，质量第一。只有安全施工，才能确保工程质量和工程进度。讲化工施工安全，就要像我们讲坦克训练时的安全一样。要时时讲，天天讲。把安全的弦绷得紧紧的，一刻也不能放松！”
　　厓柯西：“我知道，请首长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孙都：“如果这两天没事，你可以抽点时间去看看田盼水。你也老大不小了，还磨蹭什么，干脆把婚结了算啦？”
　　30、办公室，日，内。（闪回）
　　左奇坐在办公室里看报。
　　厓柯西走进办公室，把“结婚报告”交给左奇。
　　左奇：“有女方户口所在地的证明吗？”
　　厓柯西扭头走出办公室。
　　31、化肥厂工地上，日，外。
　　厓柯西和孙都站在造粒塔下。
　　厓柯西：（很无奈的样子）“做梦都想结婚。可是人家不给办结婚登记！”
　　孙都：“为什么？”
　　厓柯西：“缺少田盼水户口所在地的证明材料。”
　　孙都：“你不是说要通过一个理发员了解情况吗？了解的情况怎么样？”
　　厓柯西：“关于田盼水的政审材料，那位理发员提供的资料与田盼水说的完全一样。但要实事求是地写个政审材料却很难！”
　　孙都：“为什么呀？”
　　厓柯西：“一面坡生产大队原来的党支部书记石原被打倒了。生产大队的权被原来的生产队长卜世仁夺了。成立了革命委员会，卜世仁当了主任，成了一把手。田盼水的假政审材料，就是他一手炮制的。不给田盼水办理户粮关系的也是他。不给田盼水开结婚证明的也是他。就是因为田盼水不愿意嫁给他儿子，进行打击报复。你说说你能拿他怎么样？”
　　孙都：（气得脸都变了颜色，生气地）“我就不信这个邪，离开他这个茅坑就不拉屎了！你就到咱政治处去办，难道卜世仁也能管得着？”
　　厓柯西：“咱这里没有卜世仁，但有个左奇，一样不给办！”
　　32、芦席编织厂门外，日，外。
　　一辆轿车停在芦席编织厂门外。
　　两位穿中山服的男子陪田盼水钻进轿车。
　　古丽匆匆追到门口。
　　轿车驶离芦席编织厂门口。
　　古丽追了几步停下。
　　33、化肥厂工地上，日，外。
　　厓柯西和孙都站在造粒塔下。
　　孙都：“要不，你就利用休息时间，多去陪陪盼水。她也是二十岁的大姑娘了，要不它会寂寞的。”
　　厓柯西：“这化肥厂安装施工，还不如军垦坦克团种地时间好挤，我都好几个月没去她那里了！”
　　古丽突然骑着枣红马飞驰而至。
　　古丽：（跳下马着急地）“田盼水被他们带走了，你们还不快去追！”
　　孙都：（惊愕）“被谁带走了？”
　　古丽：“我也不知道。只听他们说什么外交部的。要坐飞机去美国看什么人！”
　　34、连部，日，内。（闪回）
　　厓柯西和田盼水坐在连部里。
　　厓柯西：“听说你有个舅舅在美国？”
　　田盼水：（看了看厓柯西）“我刚记事的时候，有一个晚上睡觉，母亲对我说，我有个舅舅去了台湾，不久又去了美国。”
　　厓柯西：“舅舅是干什么的？”
　　田盼水：“母亲说是做生意和办工厂的。你问这个干什么？”
　　厓柯西：“随便问问。”
　　35、化肥厂工地上，日，外。
　　厓柯西和孙都站在造粒塔下。
　　古丽牵着马站在他们面前。
　　厓柯西：（皱皱眉头）“孙厂长，我去看看！”
　　孙都：“我去给你弄辆车，要不几十里路你怎么去追？”
　　厓柯西：“不用，我骑古丽的马去！”
　　厓柯西从古丽手上接过缰绳，翻身上马。鞭子一扬，两腿一夹。枣红马蹽开四蹄，驼着厓柯西离开了化肥厂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