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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集(4)

作品名称:血染芳华      作者:林虎      发布时间:2021-10-18 11:00:30      字数:3113

  29-31:岳家日、外
  岳米往铁丝上晾晒衣服,岳黄莲晒太阳,看安安在草地里走来走去捡鸡蛋。捡了一个,摇摇晃晃地送给岳黄莲,鸡蛋落地碎了。
  岳米:安安,再去捡,捡一个碎一个,没关系。
  甄真来了,隔老远就喊叫。
  甄真:妈妈,岳米,安安!
  岳米:甄真,我正盼你来哩!
  岳黄莲:好,杀一只鸡。
  甄真:我只坐一会儿就走。
  岳米:(小声)当儿媳妇滋味怎样?
  甄真:江山升了副团长,地方同志重视了,后事由地方政府处理,房子开建,不用我管。我实在不敢面对老人,送去钱就回来了。
  岳米:这样好,你回过E师吗?
  甄真:我将要调到军区总医院,还没办手续。现在,带医疗组赶去杜良他们那边,开的是救护车,在大门外等我。
  岳米:有伤员?
  甄真:预防呗。煤矿,瓦斯爆炸、塌顶、透水,常有的事。有什么话,你给杜良写几句,我带给他,简短一点。
  岳米:你等一下。
  岳米进屋。甄真逗小孩玩儿。
  甄真:安安,过来,大姑抱抱。
  安安向甄真走,甄真细观察。
  甄真:妈妈,安安走路姿式不对。
  岳黄莲:还没走稳哩!
  甄真:不对!挺着肚子走路,两条腿还一瘸一拐的。不正常,不正常!
  岳黄莲:什么瘸、拐,乌鸦嘴!
  
  29-32:卧室日、内
  岳米给杜良写信,边写边揩眼泪。
  写完,默念一遍。封口,封严。
  
  29-33:草地日、外
  甄真抱着孩子玩儿。岳米把信递给甄真。
  甄真:岳米,我觉得孩子走路有点问题。
  岳米:什么问题?
  甄真:我怀疑她髋关节脱位,我见过这种病例,先天性脱位。通俗说,孩子在娘肚子里,一个或两个股骨头没有长在髋关节窝里。
  岳米:真的?
  甄真:我会吓你吗?有这种缺失的孩子,长大了,就会畸形!这样!
  她模仿髋关节脱位人走路,变得矮矬矬,鸭子似的。
  岳米:真会这样?
  甄真:你尽快带她去医院照一下X光。
  岳米:能治吗?
  甄真:先去检查吧!军令如山,我不能留下来帮你,走了!
  岳米:等杜良回来,还来得及吗?
  甄真:你什么都等杜良回来,是不是杜良把你宠娇了、宠儍了?
  岳米:杜良宠我什么?能见见面就不错了。安安这事,你不要跟杜良说,叫他安心。这一仗,他一定要打好!
  甄真:你还管他打什么仗?先顾安安!
  岳米:我不管他,你管?叫他不要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忠诚,显示自己能力,而不顾一切。也不要鼓动别人不顾一切地冒险,人的生命,都只有一次!信里,我特别提醒了,你也多给他喊几遍。
  甄真:我只管安安!你必须立即带她去检查。
  岳米看不见甄真了,还望着她去的方向。
  
  29-34:医院诊室日、内
  岳米看着三位医生看X光照片会诊。
  安安在诊室玩着。
  陈医生:是双髋关节先天性脱位。关节臼发育不全,平面的!
  主任:没错!情况比较严重。
  第三位医生细看片子。
  岳米抱起安安,紧紧搂着,亲着,热泪淌下。
  安安的小手揩拭一滴一滴的泪珠。泪水不断。
  岳米揩干泪水:医生,怎么治呢?
  医生:孩子还小,等她长到10岁左右,手术复位,打钢钉固定。
  岳米:能好吗?
  医生:这要看孩子这段时间里发育、运动等各方面情况变化。你们必须有充分的思想准备,面对残酷的现实!
  岳米:医生,为什么会这样?怀她时,不少营养。孕期内,我们没伤害她。噢,搬家时,在楼梯上摔了一下,胎儿受伤了吗?
  医生:那也不会。
  岳米:那我得什么报应了?要报应,找我嘛,我宁愿代替孩子残疾。
  医生:你不要乱想!
  医生把片子装在纸袋里,交给岳米。
  岳米手颤抖,纸口袋落在地上。
  医生:你男人呢?
  岳米:他也是军人,执行重要任务去了。
  
  29-35:医院妇科日、内
  岳米抱着安安,等妇科陈医生看片子。
  陈医生:是先天性双髋关节脱位,要相信医生的诊断。
  岳米:我受孕后不知道,还继续吃药。是不是这个原因造成的?
  陈医生:可能性极小,有待硏究。
  
  29-36:门诊部外日、外
  陈医生送岳米母女出门。
  一辆军用救护车开到门口。医护人员紧张地从车里抬出一位血糊糊的伤员进急救室。陈医生拉着岳米躲开急救的人们。
  陈医生:岳米,我丈夫也三个月没消息,当军嫂的要坚强!
  陈医生送岳米到自行车车棚前。
  陈医生:回去还能骑车吗?
  岳米:自行车得骑回去。
  陈医生:带着孩子小心点。没办法呀,军嫂要独立承担。
  岳米把安安放在小坐椅上。上车,差一点车倒了,孩子快掉在地上。
  岳米推着自行车走了。
  
  29-37:卧室日、内
  岳米搂着安安躺在床上。岳黄莲坐在床边流泪。
  岳黄莲:都是你大姐作孽,报应到你头上来!
  岳米:妈,您别乱说,什么报应?
  岳黄莲:起来吃饭吧,饿着不行。
  岳米:吃不下!
  岳黄莲:把孩子给我,我带她到外边玩玩,你睡一觉。
  岳米把安安搂得更紧。安安哭。
  岳黄莲:要不,叫杜良回来一趟,帮你拿个主意。
  岳米:现在怎么能让杜良知道?叫也回不来!
  
  29-38:人民医院日、外
  岳米带着安安到第一人民医院,抱着安安走出大门。
  突然下大雨,在台阶上脚一滑,母女摔在一起。
  岳米:安安,你可怜啊,结论一样,双髋关节脱位!
  
  29-39:民间诊所日、内
  岳米抱着安安坐在一位民间老年骨科大夫面前。
  老大夫看X光照片,边看边点头。
  老大夫:军区总医院诊断正确。
  
  29-40:小巷日、外
  岳米骑自行车带着安安,穿过一条小巷,忍不住又哭。
  岳米:可怜的安安,妈妈对不住你。哪个医生都主张尽早手术。妈妈不靠你爸爸,不等你爸爸,要带你多看几位医生,要到北京、上海去也行,我们安安不要手术。妈妈没办法了,只得请你大姨回来救你!
  
  29-41:办公室日、内
  唐嘉直奔公安局一间办公室,门上挂牌:甄别办
  唐嘉进门,一中年女工作人员瞅她一眼,接待她。
  唐嘉:我来过几次了,请求你们给岳黄莲摘帽。
  接待人:你是岳黄莲大女儿吧?
  唐嘉:是!这次紧急,我妈不行了。求求你们,在她死前,把坏分子帽帽摘掉吧,她实在太冤了!
  接待人:唐嘉,当年,不是你揭发的吗?白纸黑字,告你妈妈和季洪福通奸,材料我也看过,不好翻案。
  唐嘉:当时,是一个警察教我写的。
  接待人:这就复杂了!我们这里,确实是甄别冤假错案的,但手里有好多大案冤案,忙不过来,暂时顾不上给她摘“帽”。
  唐嘉一怒,额头朝办公桌角上一撞,流血了。
  一位女医生给唐嘉包扎头部,唐嘉反抗着。
  岳米气喘喘地赶到,帮助医生扶住唐嘉,包扎后,唐嘉脸上有血迹,岳米请求医生给擦净。
  接待人:岳米,把你大姐领走,下次再来闹,我们就对她不客气了。
  岳米:那,你们也得抓紧给我妈妈摘帽!
  唐嘉不情愿地被岳米拉出办公室。
  岳米:大姐,我们上次跟你讲了,妈妈的事,我和杜良解决。你不要操心了。怎么又来跑呢?
  唐嘉:你发电报说,家里有急事,要我回来。我以为妈妈出事了,下了火车,先跑摘帽。
  岳米哭。
  
  29-42:岳米家日、内
  唐嘉在门外叫,安安在里屋哭一声,出门了。
  岳米把安安逗出门,教她在院里跑,去找鸡蛋,走给唐嘉看。
  安安哪儿也不见鸡蛋,没等安安往回走。
  唐嘉:岳米,安安腿确实有问题,双髖关节脱位!我一看就明白。赶快去手术,越早越好!
  岳米:小声!我请你回来,就是为手术。莫让妈妈听见,妈妈最怕给安安手术。
  唐嘉:我懂,我劝她。
  唐嘉急急火火回到屋里。
  岳黄莲:你头上怎么伤了?
  唐嘉:在火车上不小心,磕了。
  岳黄莲:我都听见了,不准给安安手术!
  唐嘉:这不算大手术,没有危险。
  岳黄莲:孩子这么小,不手术!不准你害安安!
  唐嘉一怔,忍住委屈。
  唐嘉:我保证,安安手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岳米踩唐嘉的脚,求她:大姐,听妈妈的,安安不做手术。
  唐嘉:你们不相信我,打电报叫我回来做什么?走,我走!
  唐嘉转身冲出门去。岳米追着唐嘉,追到小院。
  岳米:大姐,我不反对手术,但只能背着妈妈做,等杜良回来再动。
  唐嘉:等杜良!做手术,我还不如杜良吗?我马上去医院联系。
  岳米:妈妈好不容易稳定了,把她逼急了又发病。还是耐心说服她吧。
  唐嘉:等杜良,说服,你会耽误安安一生!
  岳黄莲收拾了几件小衣物,把安安抱进童车里,要带回老屋躲去。
  唐嘉:岳米,妈妈不懂,这个不能迁就她。
  岳黄莲不管不顾,硬要推车出门。岳米挡住门,三拉两推,倒把安安急哭了。祖孙三代哭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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