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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 集(3)

作品名称:血染芳华      作者:林虎      发布时间:2021-10-15 12:47:14      字数:4018

  29-20:人行道上夜、外
  路灯昏暗,少有行人。岳米在人行道上边走边捋着湿头发。
  背后有个人影追随岳米。岳米快走,那人影也快走。
  岳米陡然站住,黑影也站住。看不清黑影的头和脸。
  岳米进了俱乐部大门,黑影追得更紧(她怀疑是许八路)。
  岳米不回家,向阅览室方向走去。
  蒙头人喊了一声:大姐!
  岳米:杜良,是你!吓死我了!
  岳米转身扯下杜良蒙在头上的军装,乱捶杜良。
  杜良哈哈大笑:傻!你怎么不快点跑回家呢?
  岳米:回家?引狼入室呀?
  杜良:忙什么?
  岳米:我一直坚持游泳,恢复体型。
  杜良:安安、妈妈好吗?
  岳米:安安能走路了,还不认识你。你回家见了她,别吓她。
  
  29-21:岳家老屋夜、内
  岳米和杜良来到了老屋,关上门。
  岳米:我妈妈和大姐来这屋里,都说碰上了季洪福,被吓坏了。我估计是季洪贵来捣乱。
  杜良:就算是他,这么晚了,也不会来。
  岳米:等等看。
  杜良:上楼等吧,楼上还有床。
  岳米:你别那么急!
  杜良:唉!女儿不叫我爸爸。
  岳米:完全正常!谁让你这么长时间不回来?
  敲门声。
  杜良:活鬼,真来了!我躲一下,你先对付他。
  杜良隐藏,岳米开门迎“鬼”。
  季洪贵进屋,见是岳米,欲退不能。
  岳米:季叔叔!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来?
  季洪贵:我看见灯亮了,来找你妈妈。
  岳米:不是讲好了吗?我们会帮季叔叔摘帽。
  季洪贵:就你一个人,你妈妈没来?
  岳米:我一个人!你有什么话,讲!
  季洪贵:你们搬家了,我一天来几次,也碰不见人,到哪里找你们去?
  岳米:我妈,我们,都不会躲你。你生活有困难吗?
  岳米从口袋里掏钱:我身上带钱不多,这些你都拿去用吧。
  季洪贵:我不是找你们要钱,我自己挣个饭钱还有办法。
  岳米:我还有事儿,你走吧,好吗?
  季洪贵:好,好!你们真心帮我老弟摘帽,就上紧一点,我不去跑了。不要把我胖子拖瘦,瘦子拖死!
  季洪贵出去了。
  杜良出来:这个人,不是不讲理的人。
  岳米:可以肯定,妈妈和大姐碰到的活鬼就是他,他可能还装是死人复活的季洪福,吓她们。
  杜良:你等着,我追出去看看。
  岳米:不追他,我们回家。
  杜良:再等一下,防止他趁夜黑跟踪我们,认了门,到家里去找麻烦。
  岳米抱住杜良。
  杜良:我先给你泼一盆凉水!我这次回来,不是喜事。
  岳米放开杜良:又怎么啦?
  杜良:我回家来安排一下,我们部队要挖煤去。
  岳米:挖煤?军队挖煤?
  杜良:煤矿出了安全事故,死了几个矿工。工人都怪矿领导不重视安全,不下井,停产了。我们支援越南的煤,主要靠这个煤矿供应,还要储存大量战备煤。E师接到命令,派部队进驻煤矿,动员矿工复工。必要时,官兵下井挖煤。我跟你说待命,就是等待这个挖煤的命令。
  岳米:难怪常春市严重缺煤,也发不了电,点焟烛。
  杜良:我的任务是带谈判组,去跟矿工的头头们谈判,向群众宣传。领导给我一天假,回来安排一下家事就去煤矿。
  岳米紧紧抱住杜良,亲他。
  杜良:你体型恢复得快,腰线出来了。上次见你两座奶头山,窝窝囊囊,现在又见乳沟了。
  岳米洋洋得意。他伸出爪子,一根指头插进去,顺沟往下探深浅,刺激岳米也像饿劳鬼似的,更紧紧地抱住他,亲他。
  杜良:领导虽然没撤我的职,给个党内警告处分,也是给我戴上了紧箍咒,促我将功补过,不能再犯错误。
  岳米:你可要牢记教训,多防着点,不能再受伤。
  杜良:我那里全好了。
  岳米:回家吧。
  杜良:你在前头走,我离远一点观察。
  
  29-22:街上夜、外
  岳米在马路上大步走。杜良隔老远跟着,左右观望。
  街上静寂。岳米过了十字路口,杜良再看四面,大步追上岳米。
  岳米:甄真送江大叔回家了,帮江家盖房子……
  杜良:回家再说吧,我可以陪你游泳。
  
  29-23:游泳池日、内
  杜良和岳米在游泳池畅游。
  两人用蛙式游到深水一头池边,稍停。
  岳米:还有劲儿吗?
  杜良:这算什么?你能游多久,我就陪着你游个痛快。
  岳米:游泳是健美的最好运动之一。我们在文工团学员队的时候,老师天天带我们游泳,每次至少游一个小时。
  杜良:你的体形恢复得真快,跟在文工团时候一样了。
  岳米:我能调回文工团去,再游五个来回。你上岸去等我。
  岳米四面看看(希望许八路来看她和杜良游泳)。
  杜良:笑话!我可以武装泅度长江,游过台湾海峡,也不成问题。
  岳米:吹死牛皮!
  杜良:谁吹牛皮?如果要我去游,我第一口气游到金门岛上;吃个馒头,再一口气游到澎湖;再吃一个馒头,第三口气就游上祖囯的宝岛台湾!
  岳米:学会吹牛了?我跟你比一比,两个来回。
  杜良:你敢跟我比游泳?你输了怎么办?
  岳米:你输了怎么办?
  杜良:你说!
  岳米:你输了,住一星期再走!
  杜良:你输了,送我到E师!不限游泳姿势,你先游,让你10米。
  
  29-24:男更衣室日、外
  许八路从更衣室出来,见杜良和岳米,慌忙缩回去,躲在门里偷窥。
  
  29-25:游泳池中日、内
  杜良、岳米移到第三泳道。
  岳米蛙泳,一下冲出10多米才露出头来。杜良等岳米游出头才游。
  第一单程,杜良没追上岳米;岳米回游时,和杜良相遇。
  杜良蝶游,激起水波、浪花,让岳米呛了一口。
  杜良回游,追上了岳米。改为仰泳,向岳米示威。
  岳米只会蛙泳,埋头追赶。
  第二回合单程,杜良已把岳米拉下了10多米。他放慢速度,稍让。
  岳米超过了杜良。杜良追赶。两人同时触岸调头。
  岳米速度放缓,体力明显不支。杜良也放慢速度,和岳米并列前行。
  最后10米,杜良突然发力,先游到头。岳米游完,已喘不过气来。
  杜良:我赢了!你老老实实地送我回到E师。
  岳米:你搞鬼,不算!
  杜良:你输不起,就不要比。
  岳米:你说让10米,根本没让!你故意打起水花,呛我!
  杜良:行了,行了!我知道你不想送我。我算白赢了。
  岳米:我送你到汽车站吧。
  杜良:送到汽车站没意思,挥手那一刻,心里酸酸的!
  岳米:我也最怕挥手那一阵子。
  
  29-26:人行道上夜、外
  杜良、岳米走在一条大街的人行道上。街灯明亮,行人稀少。
  岳米倚在杜良肩上。杜良打饱嗝。
  杜良:烤鸭真好吃!以后,多陪妈妈和安安吃,不要在分別时吃。
  岳米:讨厌!打个嗝,喷出了烤鸭味。
  杜良:吃得太饱,多走走行吗?
  岳米:转一夜,把常春市的马路转完也行。
  杜良:我跟你讲,我调《战士报》希望渺茫。连我们王政委都以兄长、朋友名义劝我现在不要想。我为自己的错误付出重大代价!
  岳米:一下又悲观了?没有自信了!
  杜良:我从来没这样悲观过。我们要作最痛苦的准备。
  岳米拥抱杜良,给他以热吻。拉着他回头走。
  岳米:想起大眼睛江山牺牲,看到甄真那痛苦样,杜良,我们真幸运,世界上最幸运的人。你能回来一次,安安见见你,我们一同游泳一回,我都觉得特别满足。亲爱的,你也要珍惜啊,首先珍惜你的命!
  杜良:珍惜,我更加珍惜。我都不敢跟你说江山牺牲的惨烈。
  岳米:甄真也没说,怕吓着我。
  
  29-27:草地上日、外
  安安在草地上奔跑。
  岳米、杜良、张敏、郑达都站在旁边看。郑达照相。
  岳米:杜良,快走吧!
  杜良:杜维安,跟爸爸走,挖煤去!
  岳米:现在,她走路还摇摇晃晃,不能跟你走。
  杜良:小孩先学爬。你们让他学走,太早了。
  孩子倒了,爬在地上哭。
  岳米:杜良,别管她。最后一班车你赶不上了。
  杜良把孩子抱起来,亲亲。
  岳米:安安,跟妈妈一起送爸爸去。送走爸爸,家家户户就有煤烧了。
  杜良、岳米告别大家。
  张敏:我干女儿好可怜!刚学走路,就要学送别爸爸。
  
  29-28:车站日、外
  开始检票进站。杜良还抱着孩子。
  杜良:安安,下次,该妈妈带着你,到爸爸那里去打结了。看着爸爸妈妈打一辈了结吧!
  岳米:别跟孩子提打结!
  杜良:安安,爸爸也不想再打结了。
  杜良把安安交给岳米,亲亲孩子。一家三口拥在一起。
  杜良不回头,不挥手,大步走向站内。
  岳米喊着:下矿井时小心一点儿!
  岳米泪水涌出。安安也莫名其妙地哭了。
  
  29-29:阅览室日、内
  岳米拎着两瓶开水走进阅览室。放下水瓶,扫地。
  女清洁工姗姗来迟。
  岳米:你又迟到了五分钟!
  清洁工:才一会儿。
  岳米:不行啊!读者再少,我们要照常天天搞卫生,打够开水。保证桌上、椅上没有灰尘。
  清洁工抢岳米的扫帚。岳米撇开她的手,继续扫地。
  王靖夹着包走来,到门口,鬼头鬼脑,看着岳米背影。
  王靖:岳米!
  岳米吓一跳,转身望着王靖。
  王靖:还认识我吗?首长回来了!
  岳米:听说了。
  王靖:杜良呢?还是不管你?
  岳米:部队忙哩!
  王靖:走,跟我走!找个地方,我好好跟你讲讲。
  岳米:我正上班哩,就在这里讲吧。
  
  29-30:小库房日、内
  王靖坚持,岳米只得带他进小库房。
  王靖拉开皮包,取出一份材料,亮亮。
  岳米看,是郑达搞的小字报。
  王靖:这是杜良搞的吧?
  岳米:怎么?
  王靖:是他搞的,那就闯大祸了。一辈子别想当记者!
  岳米一惊,极力镇静:这能闯什么祸?还大祸!
  王靖:你也没头脑吗?
  岳米:是杜良搞的!如果真闯了大祸,他一辈子不想当记者了,我只好陪他回他老家农村去。
  王靖哈哈大笑。
  王靖:岳米,我不会演戏,你肯定看出了我只是逗你乐一乐,就显得这么硬气。告诉你,真是杜良搞的,他就立功了。这分小字报,我们在北京都看到了,首长很高兴。《红军名誉不可玷污!》好,太好了!
  岳米:其实,小字报不是杜良搞的。
  王靖:谁搞的?
  岳米:我不好说。
  王靖:这小字报附有杜良的文章《老红军泪洒恩人墓》,当初我要杜良写,杜良还不情愿,不理解我的意图。他麻木,反应迟钝。你们不知道,首长被那个红军逃兵历史问题困扰了多年,前段时间有人又搬出来整他。杜良的文章和这小字报起了拨乱反正的重要作用。这样有功的事,杜良不干,让别人干了,多可惜!是不是一天到晚,只会想着你?
  岳米无动于衷。王靖偷偷打量岳米,岳米不敢正视他。
  王靖又拿出一个纸包。打开,是一顶老年人的绒帽。
  王靖:这是首长带给岳妈妈的一顶帽子,首长亲自到盛锡福老店里挑选的。你带给你妈妈吧!
  岳米:谢谢,谢谢首长。
  王靖:首长回来,还要抓援越抗美、准备打仗,非常繁忙。但首长说,要到你家里看看,不要惊动,尽量不要别人知道。
  岳米:不方便,首长就不要来了。
  王靖:你傻不傻?我当秘书的,能劝首长不要来吗?首长什么时候来,我再通知你。另外,杜良还没调到报社来,你着急了吧?
  岳米:不急。
  王靖:假话!这事你们再熬一下,包在我身上,不要四处求人。
  岳米:没求。让杜良自己努力去吧!
  王靖:杜良不在,有困难就去找我。我完全可以帮你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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