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集（1）

　　1、植树工地上，日，外。
　　几十个军垦坦克兵和家属在挖树坑。
　　齐放：（高声）“休息二十分钟！”
　　米思琦和国耀东坐在地上说笑。
　　潘兴旺：（走到国耀东面前）“国耀东，你们俩怎么还在一起？我们还没决斗呢！还是那句话，你决斗不过我，你不能娶米思琦做老婆！”
　　国耀东：（霍地站起来，伸手抓住潘兴旺的衣领，厉声）“你小子也欺人太甚了！我看不给你点厉害看看，你也不知道阎王爷有几只眼！”
　　厓柯西：（高声）“国耀东，快松手，你要干什么？”
　　国耀东：“他不是要决斗吗？”
　　国耀东用力一拽，将潘兴旺摔倒在地上。转身走向米思琦。
　　2、戈壁滩上，日，外。
　　空镜头。
　　阳光普照在荒芜的戈壁滩上。
　　狐狸兔子在草丛中窜动。
　　博格达峰和南山上的积雪闪烁着光芒。
　　3、植树工地上，日，外。
　　几十个军垦坦克兵和家属在工地上休息。
　　国耀东在向米思琦走着。
　　潘兴旺从国耀东身后猛扑过去。紧紧抱住国耀东的腿，把国耀东撂倒在地上。
　　国耀东两腿用力一蹬，把潘兴旺踹出丈外。
　　潘兴旺正要挣扎着爬起来，国耀东已经骑到了他的身上。
　　众人高声：“老潘加油！老潘加油！”
　　国耀东：（骑在潘兴旺身上）“只要你能把我翻下去，我就算输了。你翻吧！”
　　潘兴旺的脸憋得通红。他几次都企图把国耀东从身上掀翻在地，但都失败了。
　　（画外音）“现在他像掉进水井里的一头牛，无劲可使。但看着给他加油的战友们，还有蓝彩霞那无奈的目光，他又不想认输。”
　　4、何建功办公室，日，内。
　　何建功坐在办公桌前，拉开抽屉，在找东西。
　　何建功在掏衣兜，什么也没掏出来。
　　5、植树工地上，日，外。
　　国耀东骑在潘兴旺身上。
　　几十个军垦坦克兵和家属在围观。
　　国耀东：（用力骑着潘兴旺）“服输不服输？你还决不决斗？”
　　潘兴旺：（脸憋得通红）“不服，就是不服！”
　　（画外音）“蓝彩霞看着被国耀东坐在屁股下面的潘兴旺，心里很不是滋味。她知道潘兴旺又不会轻易认输，更知道他根本就不是国耀东的对手。从开始说决斗她都在想，如何才能让潘兴旺输的既体面、又省力地走下这个台阶。”
　　6、军列上，日，内。（闪回）
　　古华躺在铺位上痛苦地咳嗽着。
　　蓝彩霞担心地看着潘兴旺踩着国耀东的肩膀爬上车厢顶。
　　7、救护车上，日，内。（闪回）
　　潘兴旺满脸漆黑，拉下座位上的厓柯西，钻进救护车。
　　蓝彩霞：（吃惊地看着面目全非的潘兴旺激动地）“你是兴旺哥！”
　　潘兴旺：“咋连我都不认识了！”
　　蓝彩霞：（感动地）“你不上军列休息，跑这儿干啥？”
　　潘兴旺：“你一个人带着个孩子，咋忙得过来！”
　　8、植树工地上，日，外。
　　国耀东骑在潘兴旺身上。
　　几十个军垦坦克兵和家属在围观。
　　蓝彩霞走到国耀东和潘兴旺跟前。
　　蓝彩霞：“这样的决斗不好判定胜负。用挖树坑决斗最合理，半小时内挖树坑多者胜。”
　　军垦坦克兵和家属鼓起掌来，高呼：“这个决斗办法好，就用这个办法决斗！”
　　厓柯西：“蓝彩霞这个办法好，就用挖树坑多少决定胜负。我和一排长刘思远、二排长步丁三个人看时间。连长和端庄、三排长文化三个人负责检查质量。大家说好不好？”
　　众人高声：“这种评判组织和方法符合国际要求，公平合理！”
　　有人在高声：“这个办法好！我赞成！”
　　有人在高声：“快比啊，还磨蹭什么！”
　　9、挖树坑比赛场，日，外。
　　国耀东和潘兴旺手执铁锹站成两行。
　　厓柯西：（看着国耀东和潘兴旺）“各就各位”
　　潘兴旺和国耀东拿着铁锹走到挖树坑比赛位置，摆好开挖姿势。
　　厓柯西：（看着手表高声）“预备——开始！”
　　比赛场上欢声笑语不断，大家在跳着、喊叫着，沸腾一片。
　　10、潘兴旺的亲友团，日，外。
　　以蓝彩霞为首的潘兴旺的亲友团，在为潘兴旺鼓劲加油：“潘兴旺加油……潘兴旺加油……”
　　11、国耀东的亲友团，日，外。
　　以米思琦为首的国耀东的亲友团，在为国耀东加油鼓劲：“国耀东加油……国耀东加油……”
　　12、挖树坑比赛场，日，外。
　　国耀东和潘兴旺在忙着挖树坑。
　　厓柯西：（看着手表）“五，四，三，二，一。时间到！”
　　端庄拿着米尺在量国耀东的树坑尺寸。
　　齐放跟着端庄拿着纸和笔在记。
　　三排长文化在数国耀东的树坑。
　　端庄拿着米尺在量潘兴旺的树坑尺寸。
　　齐放跟着端庄拿着纸和笔在记。
　　三排长文化在数潘兴旺的树坑。
　　13、何建功办公室，日，内。
　　何建功着急地翻开每一个衣兜。
　　何建功：（皱着眉头）“活见鬼，那个小本本、还有小本本里面夹的几张纸片，明明是放在衣服兜里的，怎么就会没了呢？”
　　14、植树工地上，日，外。
　　几十个军垦坦克兵和家属站在工地上。
　　齐放：（拿着一张纸看了看大家，高声）“现在宣布比赛结果：通过质量和数量验收，决斗的结果是：质量都符合要求；潘兴旺挖树坑两个半，国耀东挖树坑四个。国耀东胜，潘兴旺输！”
　　潘兴旺：（紧紧握住国耀东的手）“祝贺你赢了！这下我就放心了。你要好好待米思琦，她是个好姑娘！不要忘了，我还是她的娘家人。以后你要敢欺负她，你要先问问我的拳头答不答应！”
　　潘兴旺攥着拳头在国耀东面前晃了晃。
　　国耀东：（笑了笑）“我会的，一定会的。谢谢你的美意！”
　　米思琦：（走到潘兴旺面前激动地）“兴旺哥，你真是我的好哥哥！”
　　潘兴旺：“米妹子，不要怕。以后国耀东敢欺负你，你就来找哥，我给你去出气！”
　　田盼水：（瞪着两只大眼看着潘兴旺）“你打得过国耀东吗？”
　　潘兴旺：（不好意思地）“打不过还挨不过嘛，真是的，要的是这种精神！懂吗？精神！”
　　植树工地上又响起一阵欢笑声。
　　（画外音）“经过一个星期的奋战，坦克一连除了四排跟着一台履带式东方红拖拉机开荒种地外，其余三个坦克排和一个妇女排，共计八十六人出勤，完成了一条长五百米、宽五十米、植树九千九百珠的防风林带任务。在建造防风林带的会战中，坦克一连夺得了第一战役的第一面红旗。为了训练、生产两不误，根据气温还比较低，不能和泥打土坯盖房，何建功和孙都研究决定：四月中旬进行十天的军事训练。何建功想利用这几天的时间，把筹建化工厂的思路整理出来。春耕和军训都交由孙都去抓。”
　　15、何建功办公室，日，内。
　　夏春梅：（走进何建功办公室，把信放在办公桌上）“爸，信。你给齐放他爸去信了？”
　　何建功：（整了整衣服，疑惑地）“没有啊，我跟他不熟。他给我写信干什么？”
　　夏春梅：“拆开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画外音）“何建功特别喜欢夏春梅，他觉得自己亏欠女儿太多。尽管造成这种情况的责任不在他，尽管他根本不知道还有这个女儿，但他总有一种负疚感，总想给她尽可能多的补偿和关爱。所以，他把夏春梅安排在自己身边，当了一名打字员。打字员不是干部身份，他就让她兼任是干部岗位的机关后勤仓库管理员。这本来应该是由两个人来干的活，现在全由她一个人来干。但她却干得有条不紊，大家都非常喜欢她。”
　　何建功：（拆开信看了一下）“是写给你妈的，你交给你妈吧。春梅，回去问问你妈，我衣服兜里的小本本和几张纸她见了没有？快点回来告诉我，我要急用！”
　　夏春梅“哎”了一声，拿着信离开了何建功办公室。
　　16、地窝子宿舍区，日，外。
　　地窝子家属宿舍区小道上，夏春梅边走路边看信。
　　（画外音）“她想知道齐有利为什么要给母亲写信。”
　　（齐有利画外音）“兰子姐：尔好？代问何部长好？代问春梅好？代问齐放好？尔寄给我的五十元钱收到了，谢谢尔。
　　尔说何部长一个月的工资就有二百五十元，再加上齐放和春梅一个月一百元，全家一个月工资就是三百五十元。尔说以后每个月都能给我寄五十元，那我太谢谢尓了。尔说咱五口人平均一个人七十元，给我寄五十元少了点。少就少点吧，我在家不是还有一份嘛！再说尔们在大城市里花销也大不是。再说，我也该抱孙子了。等有了孙子，一个人也就是平均五六十元。给我寄五十元也不算少，尔就不要再过意不去了。
　　“尔说尔们的房子挺大挺漂亮。冬天不冷，夏天不热。拉屎、撒尿不出屋。一年四季能洗澡，家有电话通全国，有事想什么时候打就什么时候打。大玻璃窗户又明又亮，大窗帘又厚又好看，又挡光又保暖。大红色的打蜡木质地板，亮的能照人影儿。真比何发家的老宅还好。兰子姐，尔是熬出人来了，尔就好好享清福吧！”
　　17、齐有利家屋当门，夜，内。（闪回）
　　夏春梅躺在屋当门小床上睡觉。
　　欧阳夏珍坐在小床边缝补衣服。
　　齐有利走进屋里。
　　夏春梅躺在小床上睁了一下眼睛，动了动身子。
　　欧阳夏珍：“我知道你很喜欢我，也很需要我。曾几次真心实意地向我表白过，但都被我无情的拒绝了。拒绝了你，其实我心里也很难受。不是因为我不喜欢你，是因为有何建功，是因为何建功还在。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原谅我，我也不知道你是否还记恨我？作为儿时的朋友，我必须把事情说清楚。但我一直都是相信你的，把你作为最忠实的朋友。所以，关系我和春梅今后生计的大事情，我才来找你商量！”
　　齐有利：（激动地）“兰子姐，你小看这个弟弟了。我一定会诚心诚意地去帮你！”
　　欧阳夏珍：“有你这句话，姐放心了。明天我和春梅就搬到柴火园子去住！”
　　18、地窝子宿舍区，日，外。
　　地窝子家属宿舍区小道上，夏春梅边走路边看信。
　　（齐有利画外音）“另外，尔问我的个人问题解决了没有。还是那句话，碰不到像尔这样的女人我宁愿打一辈子光棍。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一天夜里做梦不遇见尔。我也知道，过去有这想法是因为何部长找不着。现在何部长不仅找着了，还是个大官。明明知道我这想法是空欢喜，不现实，不可能，可就是忘不了尔。要是让外人知道了，笑掉大牙不说，人家一定会说是个老不正经。以后再休提此事。其实想想尔也很幸福，这样过也挺好。
　　“告诉齐放要常给我写写信，还是刚到美丽城时写来的那一封。告诉他不要挂念我，我挺好的。
　　“这封信我写了四天，尽量不画圈，怕恁笑话。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人说女人四十八一枝花，你才四十四岁，还不抓紧时间生俩孩子。你现在生活条件又好，千万要抓紧时间再生两个……”
　　19、地窝子宿舍，日，内。
　　夏春梅把信叠好，装进信封里。走进地窝子。
　　欧阳夏珍：（正在洗衣服，见春梅走进来）“上班时间回来干什么？上班时间可不许溜号！”
　　夏春梅：（不高兴地）“爸让我把信给你送来。我爸还说，让我问问你，他衣服兜里的小本本，还有几张纸，你见了没有？”
　　欧阳夏珍：（在围裙上擦擦手）“是齐放他爸来的信吧？快给我看看！”
　　夏春梅：（生气地）“我可警告你，以前没找着我爸，我是希望你能和齐放他爸生活在一起的。可现在不同了，你和我爸已经团圆了，你就不能吃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干对不起我爸的事！”
　　欧阳夏珍：“你胡说什么呢？我和齐放他爸什么事也没有！”
　　夏春梅：“什么事也没有那当然更好。我爸让我问你，他衣兜里的小本本，还有几张纸，你见了没有？你像没听到一样。可一说‘信’，看把你高兴的，马上擦手要看。这还叫没什么吗？我告诉你，我爸要干的事可都是大事。你却不把我爸的事当回事，而把每月给齐放他爸寄五十元钱当成了大事。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欧阳夏珍：“我是想人要有良心。现在我们是好了，可不能忘记在我们困难的时候，是他给了我们帮助，我们才坚持到了最后。何况他又不是外人，他是齐放的亲爹，是你的老公公，是我们的亲家公。他一个大男人，在家孤苦伶仃多可怜！”
　　夏春梅：（着急地）“我今天没时间给你讨论孤男寡女的事。我关心的是我爸的事！”
　　欧阳夏珍：（不解地）“你爸什么事？”
　　夏春梅：“我都说三遍了，你还不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事。你还说你关心我爸？我问你，我爸衣服兜里的小本本和几张纸你见了没有？上面有爸记录的重要事情，要急着用！听清了没有？”
　　20、城里宿舍，日，内。（闪回）
　　欧阳夏珍在往洗衣盆里倒水。
　　欧阳夏珍从衣架上取下一件四兜军装，放到洗衣盆里，又放了一勺洗衣粉。然后用手按了按衣服。
　　欧阳夏珍拿起一张报纸，坐在沙发上在看。
　　欧阳夏珍：（看了看桌上的时钟）“泡俩钟头了，脏衣服该泡透了。”
　　欧阳夏珍走到洗衣盆边，把搓板放在洗衣盆里，然后坐下来用手在搓板上搓衣服。
　　欧阳夏珍把手伸进衣兜里去掏，掏出一个粘在一起的小本本，又用手去掏，掏出一把粉碎了的纸渣滓。
　　欧阳夏珍：“写过字的纸，反正也没什么用了。”
　　欧阳夏珍把黏在一起的小本本和碎纸渣子扔进垃圾桶里。
　　21、地窝子宿舍，日，内。
　　欧阳夏珍：“哦，小本本和几张纸没看见，有一个纸团不知道是不是？”
　　夏春梅：（惊讶的）“什么一个纸团？纸怎么会成团？”
　　欧阳夏珍：“前天我看你爸的衣服太脏了，就从衣架上拿下来给洗了。我看衣服太脏，就放上洗衣粉让它在洗衣盆里多泡了俩钟头。等我在搓板上搓衣服时，才感到衣服里有一个东西不好搓。我用手一掏，见是像巴掌大小的小本本和几张纸。小本子已经揉搓成一团泥，粘在一起揭不开了。那几张纸也成了废纸渣子。我看都是写过字的纸，觉着就没什么用了。我就捏巴捏巴扔到垃圾桶里了！”
　　夏春梅忙去垃圾桶里去找。
　　欧阳夏珍：“不在这里，在城里那个家。”
　　夏春梅：“你老老实实呆在城里那个家算了呗，来回跟着跑干什么呀？还不够添乱的！”
　　欧阳夏珍：“不是为了照顾你爸方便嘛。你们说是一星期回去一趟，可实际上俩星期回一趟的时候也少啊。你知道我一个人呆在那里有多寂寞、多难受吗？”
　　夏春梅气的“哼”了一声，转身离开了地窝子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