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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集(1)

作品名称:为了爱情      作者:沧海扬沙      发布时间:2021-09-28 09:50:31      字数:4756

  1、军列车厢里,日,内。
  军列在疾驰,车厢里发出有规律地震动声。
  车厢里的人都在注视着米思琦和潘兴旺。
  2、车厢一层,日,内。
  何建功:“潘兴旺,你说说,你们到底领没领结婚证?”
  潘兴旺:“没领结婚证是事实,但说好一年后,等她年龄够了十八岁再领。”
  何建功:“你们既然没领结婚证,现在还不是合法夫妻!”
  米思琦:“我们根本就不是什么夫妻,就更谈不上是不是合法夫妻的问题!”
  何建功:“这花名册上明明写着,米思琦是潘兴旺的妻子嘛!”
  米思琦:“那是他自己写的,我根本不知道。”
  何建功:(严肃地)“潘兴旺,你以后不准再骚扰米思琦同志。她现在还不是你的老婆,知道吗?等一年以后领了结婚证,你们就是合法夫妻了。现在就先克制克制吧!”
  车厢里发出一阵笑声。
  3、乡间小道上,日,外。(闪回)
  米思琦:(坐在自行车座位上)“姓潘的和你那口子是战友?”
  贺兰:“战友是肯定的。”
  米思琦:“他们是什么兵?具体是干什么的?”
  贺兰:“他原来是俺那口子的头。这次他调走后,俺那口子才接的他的班。说是搞后勤工作的。”
  米思琦:“看看情况再说吧!”
  贺兰:“也别太挑剔了,太挑剔往往会错失良机。你既然想离开农村,这个姓潘的可是机会难得!”
  米思琦:“对农村的女孩来说,找个能把自己带出农村去的男人,是最大的梦想。我也是一样。”
  贺兰:(笑了笑)“你既然有这想法,我看就有希望!”
  米思琦:“但是,我也是有条件的。能把我带出农村去,不是唯一的条件,只是首要条件罢了。还有第二第三个不可含糊的条件。少一条我都不会同意的。”
  4、车厢一层,日,内。
  何建功看着米思琦。
  米思琦:(尴尬地)“一年以后我也不会跟他结婚。我就是一辈子不结婚,也不会给一个欺骗我的人结婚!”
  何建功:“不要忘了,你是以潘兴旺老婆的身份才上了这趟军列的。”
  米思琦:“我刚才不是说了吗,压根我们就不是什么夫妻,我哪来的他老婆的身份?”
  何建功:“这个军列上的人,不外乎三种身份。第一种身份的人,是退役坦克兵;第二种身份的人,是退役坦克兵的妻子;第三种人的身份,是退役坦克兵的母亲或其子女。你说说你是哪种身份?”
  米思琦低下头去不再吭声。
  车厢里的人都用期待的目光看着米思琦。
  5、餐桌上,日,内。(闪回)
  米思琦和贺兰坐在餐桌上。
  贺兰:“多呆一会儿感觉就有了。哪有一见面就激情满怀,感觉多多。除非那传说中的一见钟情,别的都要靠时间去找感觉。甚至要付出极大的耐心,才能找到那种感觉。你的第一感觉,能不能勉强接受他?”
  米思琦:“那要看看别的情况了。比如说其他条件很好,很出色,也许可以勉强接受。”
  贺兰:“什么条件,具体说是哪些方面?”
  米思琦:“比如说是个军官,比如说是个高中生,比如说年龄在二十三岁以下,都可以弥补他一米六二的个头,还有他那没有线条的桶腰。”
  6、车厢一层,日,内。
  米思琦站在何建功面前。
  何建功:“你总得承认是他的未婚妻吧?如果你连他的未婚妻都不承认是,你就没有了依附体。没有了依附体,你就失去了去军垦坦克团的资格!”
  米思琦:(难过地)“没有资格我也不做他的未婚妻!”
  何建功:“你如果这么说,到前面你就可以下车回家了!我没权力接受你这样一个人!”
  端庄:(看着何建功)“我可以做她的依附体哥哥吧?不要让她下车好吗?”
  何建功:“不许带弟弟妹妹,军垦部队有规定!”
  米思琦坐在国耀东铺头上哭泣。
  国耀东:(眼圈通红,把自己的手绢递给米思琦擦泪。然后走到潘兴旺面前,伸手将他提溜起来,气愤地)“你怎么就忍心去欺骗一个柔弱的姑娘。狗日的,有种上越南战场,去跟老美干啊!只会欺负自己的同胞,算什么能耐?”
  7、军列车厢里,日,内。
  军列在疾驰,车厢里不时发出晃动和咣当声。
  楼上楼下有些男女高声:“欠揍的骗子,给我狠狠地揍!”
  8、车厢一层,日,内。
  何建功、厓柯西:“有话好好说,不许打人!国耀东,把他放开!”
  国耀东:(松开潘兴旺)“今天便宜了你小子,你等着,总有一天,我会收拾你个痛快!”
  潘兴旺:(小声)“你算老几你!”
  国耀东:(转过身,指着潘兴旺)“你说什么?不服气是吧?”
  潘兴旺:“我说让你坐下好好休息!”
  米思琦痛苦地坐在国耀东的铺位上。
  9、丘陵山区,日,外。
  一列装有十几辆坦克和四节闷罐车厢的军列在飞驰。
  丘陵山脉迅速抛向后方。
  10、车厢一层,日,内。
  何建功、欧阳夏珍和夏春梅三人紧紧抱在一起。
  (画外音)“夏春梅像做梦一样。刚上军列的时候,她就发现自己酷似这个领队叔叔。并悄悄告诉了妈妈,妈妈说她也看着像。可他亲爹说他死在边疆了,那是必死无疑的。哪有儿子没死说儿子死了的亲爹呀!人家何领队再像你父亲,也不是你亲爹。你就别胡思乱想了。还是去边疆烈士陵园找你爹的名字吧。”
  夏春梅:(突然推开何建功,大声哭着)“爸爸,你可害苦了俺娘两啊!”
  欧阳夏珍:(忙制止过于激动的夏春梅)“你胡说什么呀!”
  夏春梅:(哭着)“你怎么不早出现在我们面前啊?我的爸呀!你知道我和妈是怎么受过来的吗?”
  11、齐河镇欧阳家,日,外。(回忆)
  欧阳夏珍带着夏春梅走进齐河镇父亲的家里。
  欧阳:(欧阳夏珍的父亲站在院子里注视着她们母女)“你是兰子!”
  欧阳夏珍扑到父亲的怀里泣不成声。
  欧阳:(泪流满面)“能平安回来就好,不哭!不哭!”
  欧阳夏珍:(拉着夏春梅)“快叫姥爷!”
  夏春梅:(腼腆地)“姥爷好!”
  欧阳:(伤心地)“你跳河的第二年,你娘就走了!”
  欧阳夏珍:(张嘴大哭)“我的个娘啊,你咋不等我回来呀……”
  欧阳:(给夏珍擦着泪)“不哭,好孩子,听话……”
  12、欧阳家院子里,日,内。
  旭日东升,阳光洒满院子。
  (画外音)“欧阳夏珍回到齐河镇她父亲身边的时候,夏春梅刚十岁。正好赶上镇压反革命运动。她们母女头脚进门,村干部后脚就跟来审查她们的身份了。”
  齐有利:(行政村镇反领导小组组长齐有利走进欧阳家院子里,看着手拿锄头的欧阳)“欧阳大叔,听说你家来人了?”
  欧阳:(笑笑)“是的。”
  齐有利:(严肃地)“镇反运动上边抓得很紧,特别是特务,一定要警惕。特务不像土匪、恶霸、反动党团骨干和反动会道门头子那样,是秃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特务是隐蔽的,所以千万不可大意。你是三代贫农,对旧社会苦大仇深,政府相信你是有这个觉悟的。”
  欧阳:(高兴地)“她不是外人,是我闺女兰子回来了!我正准备找你去报告呢。”
  齐有利:(皱皱眉,半信半疑,注视着欧阳)“不是说被何发家推到老沙河里淹死了吗?”
  13、地主批斗会,日,外。(闪回)
  会场上挂着“批斗地主何发家罪行大会”的横幅。
  何发家和护院班头低着头站在会场中间。
  群众:(激愤难平,怒声)“地主的狗腿子,你是怎么把兰子推到老沙河里淹死的?”
  护院班头:“不是我推的,是她自己跳的。”
  群众:“她为什么跳河?”
  何发家:(愧疚地)“都怪我,我罪该万死!”
  群众:“看到兰子跳河为什么不救?”
  护院班头:“河水暴涨,兰子跳到河里就没影了……”
  14、欧阳家院子里,日,内。
  齐有利和欧阳站在院子里。
  齐有利:“这十来年都过去了,怎么又活了”
  欧阳:(笑了笑)“我自己的闺女我还能不认识?不光我闺女,还有我的外孙女也一块回来了。”
  齐有利:(瞪着两个眼珠子,看着欧阳)“欧阳大叔,你可是越说越玄了。闺女就闺女呗,怎么又冒出一个外孙女来!多大了?”
  欧阳:“十岁。”
  齐有利:“孩子的爹是谁?”
  欧阳:“何建功呗!”
  15、乡政府会议室,日,内。(闪回)
  乡政府会议室坐满了开会的人。
  齐有利坐在会议室里在认真听会。
  乡长:(骄傲地)“听新来的县长说,咱们县参加革命最早的是何家楼的何建功。他从小就背叛了自己的地主家庭,投身了革命。一直在我们的部队里工作。”
  16、欧阳家院子里,日,内。
  齐有利和欧阳站在院子里。
  齐有利:(摇摇头)“听你这么说,她还是革命家属哩!你怎么知道是何建功的?”
  欧阳:(不好意思地)“闺女说的呗!”
  齐有利:“哦!她咋不跟何建功享清福去,跑回家来做什么?”
  欧阳:(难为情地)“不是何建功一时找不到嘛!”
  齐有利:(冷笑一声)“那她怎么不早回来?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回来?这十来年她都在哪里过活?你知道吗?”
  欧阳:“她跳到老沙河里,被一个打渔的老汉救了。老汉夫妇心眼好,怕她回来再遭何发家黑手,就没让她回来。”
  齐有利:(看了看欧阳,又笑了笑)“还是把兰子叫出来,让她自己说说吧!”
  欧阳:(伸着脖子看着屋里,高声)“兰子,出来一下,齐组长有话问你!”
  17、堂屋里,日,内。
  欧阳夏珍:(正梳着头,听到喊声,忙看着窗外高声)“知道了!”
  欧阳夏珍放下梳子,用手按了按齐肩的剪发头,又拍了拍身上,便走出堂屋。
  18、欧阳家院子里,日,外。
  欧阳夏珍:(走到院子里,看着齐有利笑笑)“还认识我不?”
  齐有利:(先是眨巴眨巴眼睛,而后摇摇头)“不认识!”
  欧阳夏珍:“你不认识我,我可认得你。你还和小时候一个样,一点没变。还记得那年春天,在老沙河里抓螃蟹不?你被一只老螃蟹夹住了手,怎么甩都甩不掉。吓得你嚎啕大哭,是我用牙齿咬断了螃蟹的爪子,它才松开的手。螃蟹刚掉到水里,一只马鳖又咬住了你的小腿,吓得你嗷嗷叫。是我把你拉到岸上,打了三鞋底,才把那马鳖打松嘴!”
  19、老沙河里,日,外。(闪回)
  老沙河里的水刚盖住河底,岸上长满了青草。
  兰子、齐有利和一帮孩子穿着裤衩,在老沙河里捉鱼。
  齐有利哭着伸着被螃蟹咬着的手。
  兰子走过去拿起齐有利的手拽螃蟹,螃蟹夹住拽不下。
  兰子用嘴咬断螃蟹的爪子,把螃蟹扔上岸。
  兰子刚弯下腰去摸鱼,齐有利又翘着腿哭起来。
  兰子见齐有利腿上叮个马鳖,忙把他推到岸上,拿起鞋子朝马鳖打了三鞋底。
  20、欧阳家院子里,日,内。
  齐有利:(笑了笑)“想起来了,有这回事。马鳖吸在人身上,怎么拽都拽不掉。你越往外拽,它就越往肉里钻。等钻到肉里,就进到人的血管里喝人的血。最后就会把人喝死。要不是你兰子姐有经验,朝马鳖打三鞋底,也许我早就不在人世了。咱得有小二十年没见过面了。经你这么一说,再仔细看看。特别是你一笑,那俩小酒窝,还真像小时候的兰子姐!”
  欧阳:(高兴地)“是我闺女没错吧!齐组长,你们俩聊吧,我去东地锄谷子了。”
  (画外音)“欧阳夏珍遇上了儿时的小伙伴,心里也格外高兴。于是就把她这些年的坎坷人生,细说了一遍。齐有利听了深表同情。”
  齐有利:“熟人归熟人。现在正在搞镇反,按规定新来的人要登记上报。那就先登个记吧。”
  齐有利从腰里掏出个小本本。又从上衣小兜里掏出一支黑色的钢笔。
  欧阳夏珍:(惊奇地)“你什么时候学会写字的?记得你没上过学啊!”
  齐有利:(颇有感触地)“刚上了两年民校,凑合着瞎写。常写白字、错字,有时还得画圈圈。就是记个意思呗。干革命工作,没文化还真不行。现在咱就进行登记。”
  欧阳夏珍:(笑笑)“既然有公事,那就请屋里坐下慢慢说吧!”
  21、堂屋当门,日,内。
  小方桌旁,坐着齐有利和欧阳夏珍。
  齐有利:(把小本本放在方桌上。手里拿着钢笔)“现在咱就进行登记。姓名?”
  欧阳夏珍:(笑笑)“欧阳夏珍。”
  齐有利:“不是叫兰子吗?”
  欧阳夏珍:“夏珍是我的大名,兰子是我的小名。”
  齐有利:“什么时候起的这个名字?”
  欧阳夏珍:(笑笑)“结婚时何建功给起的!”
  齐有利皱皱眉,在小本本上歪歪扭扭地写上了“欧阳下针”四个字。
  欧阳夏珍:(看了看“下针”两个字,笑了笑)“有利兄弟,我的名字是‘夏珍’,不是‘下针’。‘夏’是夏天的夏,不是上下的下;‘珍’是珍爱、珍惜、珍贵的珍,不是做针线活的针。”
  齐有利:“不会写,没学过。你会写?”
  欧阳夏珍在地上工工整整地写出“夏珍”二个字。
  齐有利:(惊讶地)“你也会写字?字还写得很好看。也是在民校学的?”
  22、启封市租屋里,日,内。(闪回)
  欧阳夏珍在练习写字。
  何建功在一旁指教。
  柳体“建功兰子永相爱”(特写镜头)
  23、堂屋当门,日,内。
  小方桌旁,坐着齐有利和欧阳夏珍。
  欧阳夏珍:“是建功教的。”
  齐有利:(不好意思地)“忘了你有人教了。”
  欧阳夏珍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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