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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集

作品名称:孙儿的孝道      作者:崔志远      发布时间:2021-09-24 08:15:05      字数:12615

  (1)方继成家、日、内
  胡秀芝怒气冲冲地回到家。
  方继成;“咋说的?能少要点不?”
  胡秀芝:“方振,你进屋来。”
  方振进屋来。
  胡秀芝:“前天早晨你那么一说,就把我气得够呛,你倒好,一甩袖子走了,一天没进家。你说说,你说的事是不是你爷爷的主意?你出去打听打听,谁家的儿子不孝顺爸爸妈妈,反而去孝顺爷爷?天大的笑话。”
  方振;“妈妈,我是想我爸您俩正是中年,还不用孝顺,等您们需要我们的时候,我们再回来。”
  胡秀芝:“你那是说着玩,谁家过日子说去哪就去哪?无缘无故地气着我,你离他们远着点,慢慢地国家就管他们。你说你放着清闲不清闲,自己去找事做。”
  方振:“妈妈,您可是想好了,那可是我的亲爷爷亲奶奶,是您的亲公公亲婆婆。”
  方振电话响。
  方振:“青青,有啥事?”
  青青;“爸爸叫你过来修车。”
  方振:“我这就过去。”
  
  (2)单成玉家、日、外
  方振来青青家。
  青青在院外等方振。
  方振:“青青,打电话叫我做啥?”
  青青:“是爸爸叫你。”
  方振:“你不是说叫我过来修车吗?”
  青青:“是爸爸怕你妈回去拿你出气,才叫我打电话。”
  方振来岳父屋里。
  单成玉:“把车拆了,好好地修一修。今年春天我好赖的修一修,就播种,播种完了,就没管。这回把车全拆,该换的零件全换新的,要细心,秋收之前修完就行。”
  方振:“我们去方家庄结婚的事,妈妈不同意吧?”
  单成玉:“你妈妈的脑瓜骨顽固透顶,不要管她,在这里吃,在这里住,憋她几天再说。实在不行爸爸再想别的法。”
  方振:“青青打电话时,妈妈正训我。”
  单成玉:“我怕你妈和你生气,才叫青青给你打电话的。”
  方振:“我在这里吃,在这里住,不回家,妈妈更来气。”
  单成玉:“先别管他。”
  
  (3)方富贵家、夜、内
  方富贵:“这两个东西,这些天在这里住着,已经习惯了,回去五六天了,不来也不打个电话来。”
  于秀丽:“你别没话啦啦话了,走时不是说了吗,回去给他岳父修车,那车去年摔坏了,他岳父说,这回大拆。”
  方富贵:“不对,一定有啥事,没事振儿早打电话了。”
  于秀丽:“你那是神经过敏了,振儿和青青两个人走时,你反复地嘱咐,不要惦记这里,爷爷的身体棒棒的,十年八年没事。孩子刚走五六天,这又不行了,你这是啥脑瓜骨?要是想和孙子说两句,就给孙子打电话。”
  方富贵:“哎!算了!”
  
  (4)单成玉家、日、内
  方振:“爸爸,我的心总是放不下,已经第五了,我妈我爸都没来,不知以后的事情咋办?总是这样也不是个事?”
  单成玉:“别急,你妈是急性子,这几天她更急,早晚有沉不住气的时候。”
  方振:“妈妈要是总这样咋办?”
  单成玉:“我已经想好了,真要到那种地步,你和青青就不办酒席,直接去你爷爷那里过日子,就算结婚了。”
  方振:“那可不行,我咋着都可以,您是出人头地,有脸有面的人,外人会笑谈。”
  单成玉:“臭小子,考虑的还挺多,只要你们幸福,爸爸啥都不在乎。”
  田桂花;“振儿,你爸说的对,只要你们幸福,别管我们,都五十多了,啥脸不脸的。”
  方振:“虽然那么说,我总是担心,怕妈妈想不开。”
  单成玉:“你就放心吧!你妈虽然办事小心眼,可她不是走极端的人,去干活去。”
  方振:“明天就六天了,如果妈妈再没消息,青青我俩得去爷爷那里一趟。别的不说,我爷爷吃水要去很远的地方担,这些天我心里有事,都没给爷爷打电话。”
  单成玉;“那就依你,如果明天你妈妈那里还没消息,后天你和青青就去你爷爷那里看看。并且告诉你爷爷,在那里简单的办婚礼,查日子是你爷爷的事。”
  
  (5)方富贵家、日、内
  于秀丽起床做饭,忽然听到屋里的老头子不知和谁说话。掀开门帘一看,原来是方富贵自言自语。只因习惯了,也就没在意。过了一会,又听老头冷笑了两声。于秀丽心中纳闷,进屋拿起了手机。
  方富贵:“你拿手机干啥?”
  于秀丽:“方富贵,你这几天的精神状态一直不好,我打电话叫振儿来,领你去医院看看,我自己闹病就够呛了,你再有病,这日子没法过了。振儿虽然有孝心,但是刚念完书,两手空空,咱们总是这样,孙子寸步难行啊!”
  方富贵:“别人每想点事,你就说别人神经了,莫非你脑子有病了?我正想将来打井的事。打出好水来叫全方家庄的人都来担水。”
  于秀丽:“老头子,不是我吓唬你,你最近的表现确实有点不正常,一会哭一会笑的,总是叨念鬼话,我劝你把心里的事往宽了想,不要总钻牛角尖,脸上老是一阵阴一阵晴的,小心真的得病。”
  方富贵:“别管我,净扯没用的。”
  
  (6)方继成家、日、内
  胡秀芝心里急,如坐针毡。
  吃完早饭,胡秀芝坐不住,到院里干活,拿起活来又放下。屋里院里转了两圈,到方继成跟前。
  方继成:“振儿他妈,你这两天咋了,屋里屋外的转悠,不得个消闲?总是这样累不累?”
  胡秀芝:“方继成,咱们家这大个事,你咋就像没事似的?难道你的头脑连一点横竖都没有?”
  方继成:“咱们家的事,都是你当家,因此,我咋不觉得有事?”
  胡秀芝:“你儿子这个样子,你咋不管。这几天在岳父家不回来了,吃住都在那里,爸爸妈妈成了不相干的人。”
  方继成:“儿子不回来也是怨你,那天你在单家回来,也不讲个青红皂白,就训儿子一顿,分明是你不对,你还说儿子不对。”
  胡秀芝:“咋训他?我也是他妈,和单家咋近,那也是老丈人,莫非说还阴阳颠倒了?去年我就说,早晚你的儿子就不是你的儿子了,非得叫别人捡了蛋,那时你还不信,现在咋样?我说对了吧!”
  方继成:“你就是小心眼,不大度,他们要去爷爷那里,就叫他们去,反正咱们没钱。你也不想想,就是单成玉不要十万,结婚这一套,简单地说,也得一万两万的。振儿挣的钱,都给他奶奶治病了,你去哪里借?依我看,怎么省钱就怎么办,飞到天边也是你的儿子,也是你的儿媳妇。你看人家单成玉多大度,儿子单宝山在外边不回来了,身边就是青青,人家都支持丫头去那里。不像你小心眼。再者说,他们就是觉得奶奶刚从医院回来,让两个老人乐呵乐呵,办完婚礼,他们就回来过日子。你这样和儿子媳妇唱反调,也不怕外人笑话。”
  胡秀芝:“你知道啥,放他们去爷爷奶奶跟前,别人才笑话,谁家的儿子媳妇扔下爹妈不孝顺,去孝顺爷爷奶奶,你就是打着灯笼都找不着。”
  方继成:“没人管你,爱咋着咋着,反正儿媳妇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如果儿子媳妇不办婚礼,直接就去爷爷奶奶那里过日子,我看你的脸往哪放。我今天说点过头的话,他们心在那里,你就是借十万元给单成玉送去,他们也再找别的理由去那里,不信你就试试。”
  胡秀芝:“那你说咋办?”
  方继成:“如果两个孩子的心不在你身边,你就是拿绳子把他们拴上也没用,要我看还不如顺水推舟随他们去,啥也不用管,落得清闲,况且还能省不少钱。青青已有身孕,快点给他们办了才对。一旦出点啥事,你丢人都丢不起,并且,这还关系着后代儿孙的事。”
  胡秀芝:“实在不行就听你的,你去把方振叫回来,就说我有事。”
  方继成:“我才不去呢,你自己办错了事,自己去。”
  胡秀芝:“你还不知道吧!我那天是赌气回来的。”
  方继成心中高兴,去单家找儿子。
  
  (7)单成玉家、日、外
  吃完早饭,单成玉在屋里喝茶。
  方振在院里修车。
  方继成进院来。
  青青见公公来:“大叔,我爸爸叫您进屋说话。”
  方继成;“不进屋了,家里还有活,跟方振说几句话就走。”
  方振:“爸爸,有啥事?”
  方继成压低声音:“你妈让我来告诉你们,愿去你爷爷那里,你们就去吧!就是现在去,她也不管了。”
  方振:“爸爸,您说的是真的?”
  方继成:“你是儿子,爸骗你干啥!”
  方振:“太好了,青青,过来。”
  青青过来。
  方振:“爸爸说,妈妈同意了,走!去爷爷家。”
  青青:“先给爷爷打个电话,让爷爷高兴。”
  方振:“不用,去了给爷爷一个惊喜。”
  青青:“你就知道惊喜!”
  方振推出摩托车。
  单成玉从屋里出来:“继成,进屋说话。”
  单成玉拉着方继成进屋。
  
  (8)方富贵家、早晨、内
  老两口吃完早饭,于秀丽收拾碗筷。
  于秀丽:“老头子,你吃的饭不多,今天哭,昨天笑的,吃饭又少,我不是无故的呛白你,是真怕你生病,我现在是半个人,你要再病了,咱俩可咋过?来到秋收了,咋也得把粮食弄回来。”
  方富贵狠狠地瞪了一眼老伴:“于秀丽,以后我的事你别管,我爱咋着就咋着。生一场病,病的心眼子多了,我干啥是我自己的事,你总是时时处处的管我,烦不烦?”
  于秀丽:“老头子,我不是管你,是关心你,方家虽然是大户,可亲兄弟在远方,儿子软弱,媳妇说了算。孙儿虽然孝道,可年轻人有年轻人的事,不能把振儿捆绑在这里。我病了这一下子就够呛了,你要再病了,我咋办?别的活不干可以,咋也得打一把粮食,不打粮食,咱们吃啥,花啥?”
  方富贵又瞪了一眼老伴:“你不用关心我,你的关心都是多余的,我的心大大的,啥病都不会有。”
  于秀丽:“你不用不拿好眼瞅我,我做饭之前说你几句,是替你的身体担心,你可想好了,孩子们不在跟前,你真要病了,住进了单间,把我一个人扔下,我自己没法过。咱们俩穷过富过就这样凑合着过,已经拴在一起很多年了,要死,你就吱一声,咱们一起死,要活,咱们一起活,把谁扔下也不行。”
  方富贵:“你不盼我好,就天天盼我生病,盼我死。好像我生病死了你就乐。”
  于秀丽没好气:“方富贵,你可想好了,从打跟了你,就整天盼你好,你要好了,谁不沾光我咋也能沾光,左盼右盼,盼了几十年,七十了还没好,真让我揪心。不过你把心放宽,不用一阵阴一阵晴地说鬼话,你就是倒霉到啥程度,我也会一心一意的给你做饭,和你过日子,不会和你闹离婚。把心情放平静些,有事没事的别胡思乱想,命里有,躺着睡觉也到手,命里没有强求也没有。再有十天八天的,就该收秋了,别没事找事的钻牛角。”
  方富贵:“于秀丽,看在你刚在医院回来,今天不和你理会,要不,非得去找村主任说说。”
  于秀丽:“这老头子,说半疯的话。”
  方富贵心里不顺,去院里自言自语起来:“这老太婆,咋就不懂我的心?说是我叨鬼话了。不是我心情时好时坏的叨念鬼话,是我的命运时好时坏,从年轻到现在,做的全是善事,一点坏事没做过,以实在做人,以诚信办事。都说命运之神会十年河西十年河东,我这河西咋就等不来命运的河东?这二年孙子大了,实指望命运会有转机,没想到这日子连连出事。哎!七十了,完了!大概没有转机了,要不是她在医院刚回来,今天非得和她干一仗不可。”擦了一下滴下的泪珠,向屋里看了一眼。迈步出了大门口。
  院外大路上没人,老人一边自言自语,一边信步向山上走去。
  
  (9)方富贵家、日、外
  快到晌午,于秀丽想做饭。开开门,没见老头子在院里,自言自语:“这人从来不串门子,去了哪里?以后再不能呛他了。随他的便,他想咋着就咋着吧!”
  于秀丽拿柴点火,划了四五根火柴点不燃,心里生气,索性不点了。自言自语:“这老东西究竟去哪了?咋不回来?每天都是我做饭,他给我烧火,不行,我得去找找。”
  于秀丽到院外向远处看:“这老家伙去哪了?连个人影也没有。”
  于秀丽感觉站着累,坐在靠墙的石头上。
  远处来了摩托车。
  摩托车来到跟前,方振和青青从摩托车上下来。
  方振:“奶奶,在院外坐着看啥呢?”
  于秀丽:“看你爷爷回来没有。”
  方振:“奶奶,爷爷去哪了?”
  于秀丽:“今天早晨,你爷爷又说又笑又甩脸子的精神不正常,我数落他几句,他从屋里出来,不知去哪了。我刚才下地做饭,看他没在院里,不知啥时出去了。这不,我刚想去找,你们就来了。”
  方振:“奶奶,没见您们生过气,今天咋了?”
  于秀丽:“你爷爷这些天情绪就不好,不管有人没人,总是自言自语的说鬼话。我是怕他得病才说他几句。”
  方振:“青青,你帮奶奶做饭。我去担水,一会爷爷再不回来,我打电话。”
  青青和奶奶做熟了饭,端到桌子上。
  方振拿出手机要打电话,方富贵提着一串蘑菇回来。见孙子和孙子媳妇来,笑着进了屋。
  方富贵:“今天是第七天,也不给爷爷打个电话?”
  方振:“爷爷,这几天忙的厉害,把岳父的车拆了,零件满院都是。今天您孙子媳妇要来,这才来了。”
  方富贵:“今天这两个孩子来,高兴!喝两杯!”
  于秀丽见老头子要喝酒,给他拿上来。
  青青给奶奶盛上饭,娘两个在桌子那边吃,这边方振打开酒瓶盖,给爷爷满上一杯。
  方振:“爷爷,您刚才去哪了?”
  方富贵:“在家闲着没意思,到山上转了一圈。”
  方振:“爷爷,我和青青今天来,是想告诉您一件让您高兴的事。”
  方富贵端起酒杯:“爷爷这些年来,就没有什么高兴的事。”
  方振:“不一定,我说的这个事您准高兴。爷爷,要不要我说?”
  方富贵把端着的酒喝下去,放下酒杯:“兔崽子,你说说,让爷爷听听,看能不能让爷爷高兴。”
  方振又给爷爷满了一杯酒,放下酒瓶:“爷爷,过些天我和青青结婚,到爷爷这里来举行婚礼,然后就在这里过日子,也来个叶落归根。您高兴不?”
  方富贵:“振儿,你没骗爷爷吧?”
  方振:“爷爷,孙儿说的是真的。”
  方富贵看了一眼青青。
  青青:“爷爷,方振说的是真的,我也同意。并且,两头的父母都同意。”
  方富贵端起第二杯酒,看了看孙子和孙子媳妇:“这个事爷爷高兴……高兴……”
  方富贵想把酒放到嘴里,可酒杯刚到嘴边,手却不听使唤,酒杯掉在桌子上。酒洒在身上,身体向一边倒。方振眼疾手快,伸手把爷爷扶住。于秀丽和青青都慌了。
  方振叫了两声:“爷爷!爷爷!”
  爷爷不应。
  方振一支手扶住爷爷没松开,另一只手拿出手机,打了120.
  
  (10)村子当中的柳树下、日、外
  人们吃完饭,陆续的来到村中央的大柳树底下纳凉。远远地有一辆救护车飞快的驶来,去了方富贵家。有几个好事的也跑了去,
  有一人:“富贵家咋了,谁闹病了?”
  
  11)方富贵家、日、外
  救护车来到方富贵院外,车上的医生下车进屋,好事的几人一同进屋,医生给方富贵打上点滴,人们七手八脚的把方富贵抬上车,方振上车,把爷爷抱在怀里。
  救护车上了公路,飞快地向县城驶去。
  
  (12)救护车走后,人们又回到大柳树下。
  李铁:“这富贵哥咋就这个命?早些年的日子手够不着脚,脚够不着手,好不容易把儿子拉扯大,又送给别人做了儿子;这两年孙子大了,又接连的出事,这不是,孙子要娶媳妇了,他又出事了。”
  方国华:“前几年我家来了一位懂阴阳的人,我和他聊了起来,那人说穷人起名不能起富人的名字,富人家的孩子起名不能起小气的名字,书香门第和官宦人家的孩子起名字,要一鸣惊人。比如诸葛亮,他的名字就很特别,他家复姓诸葛,名字单书一个亮字,意思是他家的葛根,葛藤都是亮的。还有明朝军师刘伯温,小的时候他爹给他起的名字叫刘百文,意思是知识多,能读懂一百种文字,将来必大贵。后来帮朱家打下天下后,又改成刘伯温,意思是对天下的人温和。穷人如果起了一个富人的名字,那可不得了。有的人叫满囤,结果囤满不了,有的人叫满柜,结果柜也满不了。就说方富贵吧!他就是有富贵的命,也在名字上叫应了,事实上就不会富贵了。”
  方富全:“二叔,你说的根本就不对,谁小时候考虑的那么久远。”
  方富珍:“不知富贵哥这回得的是啥病?他这辈子还没享着福,孙子刚开始执事,但愿他快点好。要我看,最近一两年的不幸,都是他孙子闹得,他孙子的命也许是天生的穷命。”
  方富生:“刚才我去他家,还帮着往车上抬他,听他孙子说,是他孙子想到这里来举行结婚典礼,在吃饭时说了这事。富贵大哥听后,没说啥就倒下了。”
  方富业:“古人都说,太阳不在一家转,河东河西两轮换。我就不明白了,于秀丽嫂子在医院刚回来,他又闹,不幸的事咋就都叫富贵哥遇到……”
  方富生:“富业哥,过一会打电话问问方振,要不见轻咱们去看看。”
  
  (13)医院抢救室、日、内
  医院的抢救室里,医生护士忙个不停。
  太阳不高了,方富贵微微地睁开眼,看看四周,恍惚觉得,这里不是自己的家。
  儿子,儿媳妇,孙子,都在自己的病床前,孙子的岳父岳母也在床前。
  方富贵对抓着自己手的孙子说:“振儿,这是哪?我咋在这里?”
  方振:“这是医院。”
  方富贵:“我咋来的?”
  方振:“我们这些人把您抬来的。”
  方富贵:“哎!老了,自己咋来的都记不清了。”
  方振见爷爷睁开眼睛,高兴地不得了,赶急跑去找医生。
  医生笑着来到老人的床前:“你这老爷子,啥事把您高兴成这样?古代就有不少老年人乐死的先例,这个病是一时情感亢奋,自己不能控制自己,导致血压忽然升高。多亏您孙子扶着您没叫您倒下,不然,血压升高到一定极限时就会脑溢血。还好,血压降下来了。虽然现在病情稳定了,可不能出院,还得在这里观察几天。”
  医生和老人握手。惊讶的说:“你这老爷子手劲咋这大?”
  护士来打针。
  医生去了隔壁病房。
  
  (14)医院病房、日、内
  天黑下来,医生见方富贵的身体没大碍了,招呼护士,把病人由急救室挪到普通病房。
  方继成:“振儿,你爷爷没事了,这些人都在这里也不行,你自己在这里护理你爷爷,我们就回去了。”
  方振:“您们都回去吧!有事我再打电话。”
  单成玉出去启动了车,几个人回家了。
  方振见爷爷睡了,去走廊给青青打电话。
  青青:“方振,爷爷好些了吗?有几个人在这里等消息。”
  方振:“青青,爷爷好些了,神智全清醒,两家的爸爸妈妈都回家了。”
  青青:“知道了。”
  方振打完电话进屋,方富贵坐起来。
  方振;“爷爷,咋不睡了?”
  方富贵:“不睡了,振儿,你也回吧!回去告诉你奶奶,我没事了,要不,你奶奶该着急了。”
  方振:“爷爷,您糊涂了,青青在家陪奶奶呢!我已给青青打了电话,奶奶知道您没事了。”
  方富贵:“爷爷真的糊涂了。”
  方振:“爷爷,您想吃啥,我去买。”
  方富贵:“医院食堂有啥,咱就吃点啥。”
  方振;“医院食堂的饭,已经过时了。”
  方富贵:“你去买吧!爷爷吃啥都行。”
  方振给爷爷拿来一杯水,回头去买饭。
  
  (15)方富贵家、黄昏、内
  青青做熟了饭,拿上来,娘俩刚要吃饭。
  李健和方富业进屋来。
  李建:“老嫂子,我也没存着哥哥的电话号,听说哥哥病了,就过来问问,哥哥好一些了吗?”
  青青:“先前方振打来电话,说爷爷好一些了。”
  方富业:“好一些就好,嫂子可别着急。”
  于秀丽:“我不急,孙子媳妇这一下午,左右不离,总怕我着急。”
  李建:“现在谁在医院陪床呢?”
  青青:“方振在那里。”
  方富业:“老嫂子,你们有好孙子好孙子媳妇,是你们晚年的福气呀!”
  于秀丽:“啥福气,这一步一个坎,明明是拖累他们。”
  李建:“别那样说,到岁数的人,谁都不敢保证不闹病。你们娘俩吃饭吧!我们走了。”
  
  (16)医院病房、早晨、内
  方振买来饭,爷俩吃饭。
  方富贵:“振儿,你一会回家看看。爷爷没事了,在这里再住一天,明天就出院。”
  方振:“我下午再回家,奶奶知道您没事,情绪挺好。爷爷,我到学校去一趟,一会就回来。”
  方富贵:“那你去吧!我一点事也没有了,平常爷爷的身体就好,不用说来医院,就是止痛片都不吃。快走吧!中午回来吃点饭,下午回家看看。”
  方富贵看孙儿走了,下地穿鞋。
  斜对面的病床,一位头缠绷带的病人向方富贵的病床走来。到病床前,伸出手,方富贵迟疑一下,两个人的手握到了一起。
  那人:“你还认识我不?”
  方富贵摇了摇头。
  那人:“不认识你握手干啥?”
  方富贵:“你伸了手,我哪能躲避,我要那样,还叫人吗!”
  那人:“别斗嘴,你仔细想想。”
  方富贵还是摇头。
  那人:“还记得三十多年前在水库干活的事不?”
  方富贵思量片刻,惊讶地:“你是张全林!”
  张全林:“你想起来了?”
  两个人哈哈大笑,两只手又伸出来,重新握在了一起。
  张全林:“你那时是整个工地的劳模,所以,你的体态和说话的声音,我都记得清清楚楚,再过十年二十年我都不会忘。从你昨晚一进病房来,我就认出了你,只是看你那时神智有问题,就没过来和你说话。”
  方富贵把张全林拉到床上坐下来:“我现在的神智也没好彻底,还有一点模糊。”
  张全林:“刚才走的是你啥人?”
  方富贵:“是我孙子。”
  张全林:“还记得当时工地开大会,表扬你这个劳模的事情不?”
  方富贵:“咋不记得,其实,我那个劳模的名头,还不是你小子给套上的,你那时是工地的施工员兼职工地大喇叭的记者,那天我还不知道咋回事,大喇叭就喊上了我的名字,闹得我怪不好意思的。”
  张全林:“当时我已经注意你好几天了,经过指挥部的领导同意,我才写的那篇文章。”
  方富贵:“其实你的那篇文章害了我。”
  张全林:“方大哥,你说这话啥意思?我咋还害了你?”
  方富贵:“打那以后,工地有了脏活累活,有些不怀好意的人就说,这活平常人干不了。只有劳模才能干。那时没有包工,有些完不成的活,当干部的就把我派去,闹得我脏活累活多干不少。”
  张全林:“那是领导高看你。”
  方富贵:“不过,也有一点好处,打那以后回到家里,上级下来人,大会小会的总会提到我,表扬我,闹得我怪想你的,今天莫不是鬼使神差的在这里和你相见?要是在路上,我是不认识你了。”
  张全林:“这就是巧遇,我把电话号给你,你把电话号给我,以后咱们会经常说话。”
  两个人你瞅瞅我,我瞅瞅你,又都笑了。
  张全林拿出了纸和笔,写了手机号,互相换了装在兜里。
  两个知心人笑了一阵,又笑一阵。
  张全林;“装在兜里干啥,存在手机里。”
  方富贵:“我也不会存,把手机给你,都是你操作。”
  张全林存手机号。
  方富贵:“今天咱俩真真是巧遇,就好像神仙指点一般。”
  两人又大笑,方富贵尽然笑出几滴泪来,用手擦了擦。
  方富贵:“全林,那时你的本职工作是施工员,闲暇时写点材料,怪累的,有奖励吗?”
  张全林:“有,但是不多。那一年补助了十个工作日的工分,还奖励了二十斤补助粮。”
  方富贵:“这算啥奖励,工分还得拿回去记在小队的账上。”
  张全林:“现在看来是不多,在那时很不错了。那二十斤粮食,拿回家里,老爸乐的掉了泪。老哥,我写的那篇劳模颂你还记得吗?”
  方富贵:“记得,不过,你写的那些,我做到的连一半都没有。另一半全是你小子编的。”
  张全林:“大哥,要说这个你就外行了,文字那就是当作号召令,从古至今有哪一篇文字是一个人做出来的,或多或少的都有水分,有的文字是起修饰作用,有的文字是几个人的事叠加在一起。只要能拼成文章,就是文人墨客的水平。”
  方富贵:“就你能说,那时你就能说,现在你还能说。”
  张全林:“方大哥,你要还记得那篇文章,给我背一遍。”
  方富贵:“前面的那些白话,我就记不清了,就给你背那几句词:
  “为国家脊柱累弯无悔无怨
  为集体两肩红肿沥血抛肝
  为民族鞋底磨破心甘情愿
  为后代双手起茧理所当然
  不为名风餐露宿默默奉献
  不为利不思回报勇往直前。”
  方富贵:“我背的对吧!”
  张全林:“一点不差,你的记性真好。就是这篇文字的作用,整个工地也许提前五天,也需提前十天。”
  方富贵:“当时你给我戴的那个高帽,全工地的人都拿我当作笑谈。整个工地的人都赞叹你的才华,不但我自己能背,很多人都能背。”
  张全林:“水库完工以后,我给你戴的这个劳动模范的头衔,县里也没给你点照顾?”
  方富贵:“给了,那是回家的第二年,县里招固定工人,把一个指标给了我。当时我乐得都快疯了,可回到家里,冷静下来一想,又改变了主意。”
  张全林:“咋的,你把工人的指标放弃了?”
  方富贵:“当时我家快到三十的弟弟方富财,还没成家,为了自己的弟弟,也为了自己能在家照顾父母,把固定工人的指标给了弟弟。那时当工人的,十里八乡的人看了都眼红,没过多久,弟弟就成了家。打那以后,我这个劳模的头衔就无人提起了。你如果今天不说,连我自己也淡忘了。”
  张全林:“对劳动模范,这种态度是不公平的!有些工程,有些工作,劳模的力量不可小视,有时会不知提前多少时间,哪能是从前多少事,过后一场空呢?唉!不在其职,不想其事。不说这些了,说了半天我还没问你,看你现在的身体状态挺好的,啥病来医院?”
  方富贵:“啥病?没病!从打弟弟当了工人,我把两个老人养老送终。从老人生病到去世,借了不少外债,只因生活艰难,外债太多,儿子没娶上媳妇,去给离我家六十里远的二道沟老胡家,当了养老姑爷。这两年孙子大了,昨天中午孙子带媳妇来,吃饭的时候孙子说,过些天结婚来爷爷这里办结婚典礼,然后就在爷爷这里过日子了,说什么叫叶落归根。我听了孙子这话,从心里高兴,不知咋地就啥也不知道了。后来也不知他们咋把我弄到医院来的,在急救室抢救了一下午。哎!这一天多花了多少钱,我也不知道,太冤了,叫外人知道都会笑谈。”
  方富贵说着说着眼睛模糊起来,又擦了擦。
  张全林:“你有这样的孙子真是你的福气。”
  方富贵:“啥福气,这钱花的不值。”
  张全林:“你这是啥话,这叫把你足的不知说啥好了。”
  方振拿着在外边买的午饭回来。
  方振:“爷爷,这位是啥亲戚。”
  方富贵:“这是三十多年前,和爷爷一起在水库干活的朋友。是你张爷爷。”
  方振:“既然是爷爷的朋友,我再买些饭来,让张爷爷和咱们一起吃。张爷爷,我爷爷的病医院不许饮酒,您要饮酒,我买一瓶来?”
  张全林:“我也不饮酒。”
  方振转头出去又买了饭。张全林和爷俩坐在一起吃起来。
  方振:“爷爷,这回有张爷爷和您说话了,我下午回家看看奶奶。”
  方富贵:“你去吧!”
  方振:“张爷爷,有您和我爷爷说话,我就放心了。”
  张全林:“孩子,你就放心地去吧!你爷爷我俩三十年前就是很好地朋友。”
  方振冲两位老人笑了笑,离开了病房。
  方富贵:“全林,你先前尽听我说了,这回该我问你了。按理说,你对工作尽心尽力,又有才华,后来高升在哪里?”
  张全林笑了笑:“老哥,我那时当施工员是临时在大队调派的,水库完工就回家了。虽然能写几行字,但我高中都没毕业,没有文凭,入不了大堂。不过我看透了时局,从打改革开放,分田单干后,再没干田里的活。田里的活都是孩子们干。”
  方富贵:“那你都干啥了?快说!”
  张全林:“分田单干一开始,河南河北那边牲口少,把地分了,农户都要买牲口,我看准了市场,从咱们这里买上牲口去那边卖,买卖牲口不是一个人的活,需两个人或三个人搭伙干,干了几年,挣了点钱。后来干的人多了,就不行了,没法,又得干别的。改革开放几年以后,南方的针织厂多了起来,羊毛走俏了。我和别人合伙把北方的羊毛往南方运。前两趟挣了点钱,第三趟可赔了,没有经验,在装车时被人家卖主在羊毛里掺了英石面子,运到地方后,被收购方查出来,把一车羊毛全扣了。那趟赔了不少。赔了也得干,从哪跌倒从哪爬起来。改革开放第十个年头上,不管是城里人,还是乡下人,手里有钱了,穿戴也讲究了,这时皮衣成了时尚。南方羊皮牛皮的价钱高起来,我又从北方往南方倒卖皮子。这个买卖好,掺不上假。那几年挣了两个钱。前几年济南、石家庄有一段时间土豆贵,我又伙同别人倒卖土豆。头一年挣钱了,第二年有一趟又赔了,原因是那趟又叫卖主掺了假。装车时,卖主请我们去喝酒,没在跟前,他们在袋子四周摆好的,当中夹杂小的或是坏的,有的人甚至还放了土块。拉到地方被人家查出来,一车土豆没给钱。仔细研究,这些年赔钱不是陪在价上,是陪在人心上。我总结了,做买卖要多一个心眼,任何人都可以交往,任何人都不可全信。”
  方富贵:“老弟,你说了半天,我没听明白,你到底是赔得多还是挣得多?”
  张全林:“老哥,挣的咋也比赔的多,要不然这些年我吃啥!”
  方富贵:“你这几年都干啥?”
  张全林:“这几年和保定一个叫陈国章的人合伙做买卖。”
  手机响,张全林看手机:“说着说着他还来电话了。”
  张全林接电话:“陈老弟,有啥事?”
  陈国章:“这两天好点不?”
  张全林:“没事了。”
  陈国章:“没事赶急出院,这里有点急事。”
  张全林:“你在哪?”
  陈国章:“我在兴隆,你快来,我在兴隆车站等你。”
  那边挂了机。
  张全林:“方大哥,对不住了,我的朋友说有急事,我得赶急办出院手续赶过去。”
  方富贵:“有事你就忙,咱们以后再说话,人不到一起,电话能到一起。”
  
  (17)病房、日、内
  方振从家里回来。
  方振:“爷爷,咋没看见和您说话的张爷爷?”
  方富贵:“有一个姓陈的人给他打来电话,说有急事,他就办出院手续走了。”
  方振:“那人说话挺好的。”
  方富贵:“那人不但说话好,还写得一手好文章,我那时劳模的头衔,就是他写上去的,要没有那个劳模的头衔,你二爷爷也不会去当工人,那人给咱家可是立了一大功啊!”
  方振:“爷爷,如果那样,等张爷爷闲暇时,来咱家住些天,和您多说几天话。”
  方富贵;“你张爷爷没时间,他说和一位姓陈的做买卖,特别忙。”
  方振:“看起来这人智商不低。”
  方富贵:“会写文章的人,智商哪有低的。”
  方振:“爷爷,您有这样的朋友,真是荣幸。”
  方富贵:“爷爷的这辈子,赶不上你张爷爷,人家天天挣钱。”
  方振:“爷爷,您的一生也不赖。”
  方富贵:“振儿,别说爷爷不赖的事,听起来爷爷就别扭,明天咱们回家吧!你要不放心爷爷的病,就开点药拿着回家吃。”
  方振:“那就听爷爷的,我去开药。”
  方富贵:“快去,一会人家下班了。”
  
  (18)方富贵家、日、内
  方富贵爷俩从医院回来,已是中午,青青和奶奶做熟了饭。
  方富贵一边吃饭,一边说:“振儿,家里有活你们就该干啥干啥去,不要在这里陪我,我没事了。”
  方振:“别的活没有,就是给岳父修车。”
  方富贵:“振儿,今年别来这里翻地了。”
  方振:“爷爷,这才第三天,您去了一趟医院回来,咋就糊涂了,已经说好了,今年秋天的活都是青青我俩来干,我们就是这里的人了。您想想,翻地能不来吗!爷爷,以后的事,您啥都不要挂心,都是青青我俩的事了。您啥活都不要干,我不在时,有活给我打电话,没活和奶奶唠嗑。”
  方富贵:“我不老,你不要太拿我当老人看,去吧!回家吧!有事爷爷叫你。”
  方振:“再有几天,车就修完了,那时,我就不回家,在这里帮爷爷秋收。”
  方富贵:“别把爷爷的事总放在心上,你爸爸那里活少,你岳父家里活多,有时间多帮他们干点。”
  方振:“爷爷,这些事我都知道,您的病刚好,要是觉得身体不适,就打电话叫我,咱们再去医院。”
  方富贵:“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
  方振:“爷爷,我去担水。”
  方振把大缸小缸都担满了水。
  方振和青青上了摩托车。
  老两口在院外,看不见摩托车的影了,才进屋。
  于秀丽:“虽然振儿说秋天的活他们来干,但是,他岳父哪里事情一大堆,你不能过分地依赖振儿。”
  方富贵:“这事还用你说,我啥都知道。”
  
  (19)单成玉家、日、外
  方振拧完最后一个螺丝,已经黑天了。
  单成玉:“今天中午连饭都没吃,终于修完了。”
  青青:“方振,明天去爷爷那里吧!已经回来七八天了。”
  方振:“去!开着拖拉机去,”
  
  (20)方富贵家、日、内
  于秀丽:“也不知振儿哪天来,别人家都干三四天了。”
  方富贵:“振儿咋也来,你要觉得急,明天我自己先干着。”
  于秀丽:“不是一个人的活,你自己咋干。”
  方富贵:“要不一会给振儿打个电话。”
  于秀丽:“千万别打电话,振儿要是没修完车,听了电话更着急。”
  
  (21)单成玉家、日、外
  单成玉家吃完早饭,娘俩收拾碗筷。
  单成玉饮茶。
  方振来,没进屋,在院里挂车斗。
  单成玉去院里:“方振,别开拖拉机,拖拉机慢,开农用车去。并且,我和你妈也都去。”
  方振:“有人雇车咋办?”
  单成玉:“一天两天不挣钱穷不了。你回去喊你家的爸爸妈妈,叫他们也去,咱们这些人,两天就闹完。”
  方振:“青青,你去喊,妈妈如果不去,你就说他几句,我不是怕妈妈,我要说她,她和我生气。”
  青青:“我说她,她就不生气了?”
  方振:“我看平常你说她,他不敢和你生气。”
  青青:“我去就我去。其实,去爷爷那里收秋,本来是她们的任务,咱们小辈的替她们干了,他还生气,这事说不过去。我就不信了,她如果真生气,我就和她干一仗。”
  方振:“你和我妈干一仗我看看,开玩笑吧!你都不知我妈多厉害,我爸爸被她管得整天啥也不敢说,老老实实,不管啥事,她真要上来不说理,说鸡蛋是方的,爸爸也会点头。”
  青青:“没那事,那是你家爸爸一开始把她惯得。”
  方振:“你都不知道,我听说在我满月时,爸爸请送汤米的人吃酒席,我姥爷把桌子掀翻两三个,现在妈妈是继承了姥爷的脾气。”
  青青:“我听妈妈说了,那天吃酒席是妈妈去的,经常和我说那次的事,所以,现在我就不惯着你妈妈,只要她说的不对,我就反驳她。好了!你们开始准备吧!我去你家,无论如何把你妈拉上车,你信不信?”
  方振:“我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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