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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集

作品名称:孙儿的孝道      作者:崔志远      发布时间:2021-09-21 16:19:35      字数:12813

  (1)方富贵家、日、外
  方继成:“振儿,天不早了,咱们回家吧!回去晚了,你妈该生气了。”
  方富贵一家四口来到院外。
  于秀丽:“振儿,这些人就是说的玩笑话,说喝你喜酒,你就当真,我的好孙子,你咋这么实在,这两桌酒菜花了多少钱?啥时才能挣回来?振儿,咱这个穷家,没有这样花钱的权利呀!”
  方振:“奶奶,不要那么想,是人家这些人看得起我,如众人瞧不起咱,留人家还不一定在这里吃。”
  于秀丽:“你个小孩子知道啥?白吃谁不吃?”
  方富贵:“别听你奶奶的,男子汉就应该这样,只有广交广为,才能干大事。”
  于秀丽:“你天天尽说光棍话,漂亮话,都七十了,我咋没见你这么着闹一回?”
  方富贵:“我不是不想这么着闹,不就是没钱吗?要是有钱,我天天这样闹。”
  方振:“奶奶,吃点就吃点,我不是在这里出生的,花点钱,把感情拉近了一些。”
  方富贵:“孙子说的对,不过,不管干啥都得花钱,爷爷给你存了一天的钱,还是给你吧!照这个花法,年前年后的还得用不少,没钱就来找爷爷。”
  方富贵把昨天孙子给自己的钱,又塞在了方振的兜里。
  方继成:“振儿,走吧!回去晚了,你妈又生气了。不过,振儿,你放心,今天在这里请这些人吃饭的事,我回去不和你妈说。”
  方振笑了。
  
  (2)方继成家、傍晚、内
  方继成爷俩从方家庄回来,把摩托车停在院里进屋。
  胡秀芝:“振儿,今天青青在这里等了一天,中午在这里吃的饭,她爹要你去她家,不知有啥事?刚走时间不长。”
  方振:“天黑了,明天再去。”
  
  (3)单成玉家、日、内
  方振吃完早饭,来青青家。
  方振:“再有几天就是春节了,岳父找我一定是叫我买礼物,不知岳父想吃啥东西,我去买。”
  田桂花:“钱很紧的,咱们家啥东西都不缺,啥也不用买。”
  单成玉:“你就别听这臭小子闹嘴,他要想买还用问吗?哪有问了再买的道理?”
  青青:“爸爸,看你们爷俩,姑爷不像个姑爷,老丈人不像个老丈人,没大没小的,不怕外人笑话。”
  单成玉:“尽板着脸说话多没意思,嗨!方振,我昨天构思了一件事,不知你同意不同意?”
  方振:“爸爸说说看。”
  单成玉:“过了元宵节,我想给你拿钱,去驾校考个证,回来买个车搞出租,你看咋样?”
  方振:“爸爸,这样行是行,连考证带买车得用很多钱,啥时回来本钱?”
  单成玉:“这事你啥也不用管,钱都是我给你拿。”
  方振:“这些年念书的时候您帮我,姥姥姥爷闹病借给爸爸钱,现在还没还。念完书又买摩托车,还没等我能挣钱又把您的车摔了,现在又要给我拿钱考证,买车。要是真那样,我就被爸爸绑在您的战车上了。”
  青青照方振的后背就是狠狠的一拳。说:“刚说完,又没大没小,不识抬敬。”
  方振:“好吧!再有几天就是春节了,让我在元宵节前的这些天好好想一想,过了元宵节做决定。”
  单成玉:“臭小子,也许这是命运的转折点,你不要错了章程。”
  
  (4)元宵节灯会娱乐场所、夜、外
  方振骑摩托车带着青青,到县城看灯会。方振拉着青青的手,游走在看灯会的人流中。
  方振:“青青,人如果自己能调整自己的命运,该多好。”
  青青压低声音:“方振,你说的那是小孩子话,你是大人了,以后不许说小孩子话。”
  方振:“我咋还说小孩子话了?”
  青青:“难道我说的不对吗?真要如你说的那样,不成了神仙了吗?你没看那神话故事,用拂尘一甩,房子、院子、家具、好吃的、都来到自己的眼前,尽管那样,那些神仙也会有喜怒悲欢。”
  方振:“青青,我没和你开玩笑。你说,我应该咋办?是听你爸的去考证,买出租车,还是用我自己的能力闯出一片天来,这些天我心里一直很矛盾。”
  青青:“其实我已经看出来了,你不想依靠爸爸。我不去干涉你的内心世界,也干涉不了,大章程你自己拿。你究竟想干啥,现在心里有头绪吗?”
  方振:“我现在必须多挣钱,要不然岳父说秋后让咱们结婚,我没钱咋办?总不能让岳父再帮我,花你们家的钱太多了,我心里时常的就感到不安。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我有时真的偷偷地流眼泪,爷爷奶奶七十了,已是需要别人照顾的时候了。爸爸妈妈那里外债一大堆,爸爸快到五十了,多年来受到姥姥姥爷和妈妈的限制,很少和外界交往,一年到头,只能挣点小钱。这一大堆难事都压在我一个人身上,我不知哪头轻哪头重,真有点支持不住的感觉。”
  青青:“方振,我觉得你的心太复杂了,想的事太多了,对生活、对未来,不要像学物理和数学那样,把零点几几都考虑的那样细微,要学会随遇而安,到啥时候说啥话,按你的思路去想事,你不觉得太累吗?就拿结婚来说,钱多咱们往好了办,钱少咱们简单着办,不必要太叫真。我不是腐化的人,既然想跟你,就啥都不在乎。”
  方振:“青青,既然你这样说,咱就不说结婚的事,走!到那边看看。”
  两个人来到灯会的另一个现场,又玩了一会。
  青青:“方振,天不早了,咱们回家吧!”
  方振:“再玩一会。”
  青青:“你好像还有话要说?”
  方振:“我的心是矛盾的,不挣钱不行,去远处挣钱,放心不下爷爷,每次到爷爷家,看到爷爷拖着那七十的身体去很远的地方担水,青青,如果是你爷爷,你的心咋想?”
  青青:“方振,你别说了,再说我也要掉泪。”
  方振:“不说爷爷的事,说家里,有时来了要债的人,爸爸妈妈不说别的,只能把还钱的日子往后推,我的心就……哎!不说了!你说我想得多,这两处都牵着我的心,我能放得下哪一处?”
  青青:“你说这些我都懂,但过日子要一点一点的来,啥事都要循序渐进,不要太急。爸爸叫你干出租车的活,也很好的,你仔细想一想,也许爸爸说的对。”
  方振:“我今天晚上回家,仔细地想一想。”
  青青:“爸爸昨天还催我问你,明天就是正月十六了,订了婚就叫你去考证。”
  方振:“我要是想通了,如果觉得行,明天早晨就去考证。已是夜深了,看灯会的人越来越少了,咱们回家吧!”
  青青:“方振,你这些天好像心中有事?”
  方振:“青青,你咋这么说?从哪里看我心中有事?”
  青青:“我一定猜到你的心里,从打春节过后,你领我游玩,领我逛商场,今天又来几十里外看灯会。前天在商场还破天荒地给我买了一件上衣。这些不能不引起我的注意。”
  方振:“青青,你说的这些,不就是咱们的恋爱吗!”
  青青:“拉倒吧!咱们这也算恋爱?自从开始念书,上学在一起,放学在一起,都麻木了。这两年你有时不理我,我就常常想,你是不是冷血动物?这些天你突然大转变,这里边一定有事,只不过我不知道啥事而已。”
  方振:“别胡思乱想了,回家!”
  两人上了摩托车,离开了灯会现场。
  
  (5)单成玉家、晨、内
  一家人吃完早饭。
  单成玉:“青青,今天是十六了,你去把方振找来,我和他商量给你们订婚的事,顺便说说让他去考证。”
  青青出门,去找方振。
  田桂花:“我看你是多余,他愿意干啥就干啥,你非得画一个圈圈,那小子是听你话的人吗?自作聪明。”
  单成玉:“我这都是为他们好,没有学历,没有人际基础,找工作谈何容易,都说打工能挣钱,可是打工的人,一点社会地位都没有,有时还被包工头骗。”
  田桂花:“人生活在世上,啥是地位不地位的,吃饱了不饿就行。”
  单成玉:“你说的话是愚人的想法。”
  田桂花:“你不是愚人也没当干部,就知道有两个车就了不起了,你也不想想,那全是侍候别人的东西。一有人找你,就像噘尾巴狗似的,跌跌的就去了,那也叫有社会地位。”
  单成玉:“咱们老一辈人就这样了,不管咋地,把别人的钱弄到手就是能耐。他们这代人要是光彩了,咱们站在人前也就有地位了。”
  田桂花:“尽想些巧事,他们的地位,那是他们自己去创造,不用你安排。”
  青青撅着嘴回来,好像是不高兴。
  单成玉:“那臭小子咋没来?”
  青青:“爸爸,方振又走了,打电话他已关机。”
  单成玉:“他妈妈没说他去哪了?”
  青青:“他妈和他爸也不知道,就说接了一个电话,啥话也没说,拿着提兜就走了。”
  单成玉叹了一口气:“哎!这毛小子,气死人,准是又去了港口码头。”
  
  (6)单成玉家、夜、内
  青青正准备睡觉,手机响,青青一看是方振。
  青青:“爸爸,睡了吗?”
  单成玉:“没有,有啥事?”
  青青接通了电话,来到爸爸屋。
  方振:“青青,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也许爸爸生气了吧!我不愿意干出租车的活,又来港口,不愿干出租车的活,有两种原因,第一,现在的出租车行业已不如前几年,咱们那地方又偏僻,私家车一年比一年增多,搞出租车不一定能挣到大钱。第二,只要干上出租行业,就会把大脑束缚到里边,没有活的时候,盼着来活,有了活一边走着一边惦记着下一回的活,大脑时时刻刻放在招揽生意上,都不去想别的事,长此以往,会成了职业思维。”
  青青:“那你现在干活了嘛?你干的活累吗?”
  方振:“干活了,来到这里就干活,要说不累那是假话,但再累我也能坚持。”
  青青:“一个月能挣多少钱?”
  方振:“每个月能有三千元稳定的基本工资,如果靠岸的船多,就加班,还可多挣。”
  青青:“啥时候回来?”
  方振:“大约阴历七月回去,到那时能挣两万元,除了还点急需还的外债,余下的钱咱们结婚用。青青,如有时间坐公汽,到爷爷那里说说话。岁数大的人,最怕的是孤独,如有人到跟前,哪怕是说一句话,坐一小会,在他们的灵魂深处,也会觉得有一股暖流。”
  青青:“你放心吧!我会的!天不早了,快休息吧!明天还得干活。”
  方振:“告诉爸爸妈妈,不要惦记我,我会自己照顾好自己的。拜拜!”
  单成玉听完了电话:“这小子比我相像的懂事要多,那就随他去吧!”
  田桂花:“其实,我通过这几年的观察,早就知道他心眼子多,你也不想想,那小子如果像捻捻转似的,捻一捻转一转,你说啥他听啥,青青能看上他吗?”
  青青:“妈,您就别夸他了。”
  单成玉:“青青,方振年前回来的时候,给了我六千元钱,我说订婚用,这小子走了,也不用订婚了。你明天拿着五千元钱到他们家,问你婆婆有多少急需还的外债,用这钱还了,记住,可不要说是方振的钱。”
  青青:“这事我知道。”
  单成玉:“剩下的一千元钱,你去几趟他爷爷家,零碎的给他爷爷,也不要说是方振的钱。”
  青青:“爸爸,您想用他家的钱来做咱家的人情?”
  单成玉:“这不是咱们使心计,是你那个婆婆胡秀芝太小心眼。”
  青青笑着回屋了。
  
  (7)方振宿舍、夜、内
  方振吃完晚饭,正要休息,妈妈打来电话。
  方振:“妈妈,吃饭了吗?”
  胡秀芝:“吃了,你那里干活累不?”
  方振:“不累,告诉爸爸,不用惦记我。”
  胡秀芝:“振儿,青青这几天经常来咱家,她爸让她拿五千元钱给我,把急需还的外债还了。这回家里已经轻松多了。那个和你好的饲料厂老板,在别的地方给你爸找了点活,你爸爸去了四五天了,中午在你爷爷家里吃。家里的事情一切都好,好好在那里干,不要惦念家里。”
  方振:“妈妈,您把手里的钱给爸爸点,做零花,告诉爸爸,在外边花钱有点主宰,同事之间不要太吝啬,那样对以后的为人处事有好处。”
  胡秀芝停了一会:“儿子,妈听你的。”
  方振:“妈妈,儿子不是叫您听我的,儿子是叫妈妈有啥事不要太小心眼,男的在外边多花十元钱,有时会多挣一百元。这事妈妈知道吗?”
  妈妈不说话了。
  方振:“妈妈,天不早了,您和爸爸休息吧!”
  方振给爷爷打去了电话。
  方振:“爷爷,睡了吧!”
  方富贵:“还没那,你那里干活累吧?”
  方振:“不累,爷爷,孙儿不在家,担水累了吧?”
  方富贵:“这些天有些事好像变了,从打年前这些人在咱们家吃了那顿饭以后,你的那些小叔叔,小爷爷经常来咱家,有活干活,没水担水。你个小兔崽子莫不是和他们说啥来着?”
  方振:“爷爷,孙儿啥也没说。现在他们干点就干点,等孙儿回去就好了,到那时我谢他们。”
  方富贵:“昨天青青来这里玩了一天,下半晌才坐公汽离去,临走时给我五百元钱,叫我零花,闹得你奶奶我俩怪不好意思的。别人家儿媳妇也好,孙子媳妇也好,来了后老人都得给点压兜钱,可咱家是反过来,孙子媳妇给我钱,真是太阳从西边出了。这些都是你个小崽子搞的鬼吧?”
  方振:“爷爷,不要想得太多,给了就花。”
  方富贵:“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方振:“秋收前一个月回去,帮岳父把车修一修,收完秋还要给岳父开车翻地。今年挣钱把婚结了,等明年挣钱咱们打深井……”
  方富贵不吱声,
  方振:“爷爷,以后的事不要想得太多,渐渐地孙子会把什么事都安排好的。爷爷,天不早了,休息吧!”
  
  (8)方富贵家、日、内
  村主任李建来方富贵家。
  方富贵迎接进屋。
  方富贵端暖瓶,暖瓶没水。
  方富贵:“于秀丽,进屋来烧点水,给主任泡茶。”
  李建:“老哥,你就别吆五喝六地闹了,就这样坐一会挺好。”
  方富贵:“李建,你来说话,我感觉和别的人来说话不一样,你的思维,和其他人也不同,我要高看你一眼。高看你,并不是你当主任,是你的头脑看事情远。”
  李建:“我的好哥哥,你要这样说,我就走了。”
  方富贵:“别,我啥也不说了,主任,今天来有事吧!我那贷款,去年还了三千,还有两千,过几天卖了杂粮,再还一千,你不用催我,今年秋天保证能全还上。”
  李建:“老哥哥,我来串个门,你东一句西一句地这是干啥?现在才六月份,是催贷款的时候吗?我来是有点好事告诉你。你还拿我当讨债的人了。我的头脑啥思维难道哥哥不知?”
  于秀丽拿上茶来:“主任,这茶我都不好意思往上端,两元一斤,和土面子差不多。”
  方富贵:“别说了,再说他又要走。”
  方富贵倒两杯茶水,递给李建一杯,自己端起一杯,喝了一口:“主任,你刚才说有好事告诉我,我还有好事,我咋就不觉得我有好事。快说,说出来让我高兴高兴。”
  李建:“前些天国家下来文件,特困户给低保救助,昨天,村委会召开村民代表会,你被评上特困户。我来告诉你,一会跟我去村里会计那里签字,今天上面还来人照相。”
  方富贵又给主任满上茶水。
  李建:“老哥,现在继成那里的情况缓和点了吗?”
  方富贵:“缓和点了,孙子今年去港口打工去了。”
  李建:“别急,慢慢来,天不会总是阴着。”
  方富贵:“前年多亏你帮了一把,那钱可解了继成的燃眉之急。”
  李建:“老哥,不要把所有的事都挂在嘴上,走!跟我去村委会签字去!”
  方富贵:“再坐一会,泡好的茶还没喝完。”
  
  (9)方振宿舍、夜、内
  电话响,方振接电话。
  方振:“青青,吃饭了吗?”
  青青:“吃了,方振,这些天咋没打电话?”
  方振:“这些天特别忙,晚上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这个月的加班费挣了一千多元。”
  青青:“这还差不多,我还以为你晚上做坏事去了呢!”
  方振:“青青,你说的啥话,这里虽然面积大,可几乎全是机械化,工人没几个,且都是男的。这院子晚上静悄悄地,没有船只来时,连个人影都没有,能做啥坏事?”
  青青:“那还有准,跟着啥人学啥人,李琦不是好东西。”
  李琦:“青青,你说点好听的,别以为我不在跟前,就埋汰我。”
  青青:“你本来就不是好东西,等你回来我才想法收拾你。”
  李琦:“给你挣了一大堆钱,还收拾我,真好赖不分。你要不给我打点进步,我就领着方振去朝鲜,这里和朝鲜就是隔着一条河,听说朝鲜的大姑娘可多了,各个都长得如花似玉。”
  青青:“李琦,你要是胡闹,小心遇见歹人把你废了。”
  李琦:“青青,看在咱们是同学的份上,我就不和你斗嘴了,我出去躲一会,你和方振爱说啥就说点啥。”
  方振:“青青,这几天又去爷爷家了吗?”
  青青:“昨天去了,从打你走后,我已经去了三趟了。每趟去,爷爷奶奶都有说不完的话。昨天更是高兴,爷爷说,村主任李建给办了困难户低保补助,虽然还不知给多少钱,总能解决一些零花钱。”
  方振:“钱不钱的不打紧,爷爷高兴就好。”
  青青:“方振,有一件事我想告诉你,你留在我们家的六千元钱,都给你们家了,给你妈妈五千元,叫她还债,剩下的一千,分三次给了爷爷,我每次给爷爷钱时,爷爷和奶奶都掉眼泪。爸爸不叫我说是你的钱,我只得不说。”
  方振:“下次去别给了,给习惯了,以后去了不给,爷爷该和你要了。”
  青青:“你就别说取笑的话了。”
  方振:“有人帮爷爷担水吗?”
  青青:“你那些小叔叔小爷爷经常去干这活干那活的,爷爷说,去年冬天请他们吃一顿饭没白吃。”
  方振:“那顿饭花了不少钱,奶奶疼的没法。”
  青青:“看起来过日子大方一点,还是有好处的,在这方面我还真的不如你。”
  方振:“我偷着走了,现在爸爸还生气吗?”
  青青:“当时生气,现在不生了,爸爸说,以后不管你了。你想走,元宵节看灯会时,咋不告诉我?”
  方振:“我怕你嘴不严,爸爸知道后,我就走不了了。”
  青青:“不说了,你明天还干活,休息吧!”
  
  (10)方富贵家、日、内
  方富贵:“老伴,这几天你吃饭少,觉得哪不舒适?”
  于秀丽:“哪也没不舒适,不干活吃的就少。”
  方富贵:“不对,不干活的时间多了,以前可不这样?”
  于秀丽:“老头子,你还挺细心的,我这半个月来,确实吃的少一些,吃多了就涨肚。”
  方富贵;“明天我去药店给你买点健胃的药。”
  于秀丽:“过几天再说。”
  方富全进屋来。
  方富全看看水缸,拿起水扁担担水去了。
  于秀丽:“老头子,也不知振儿这孩子和这些人说啥了,今年你都没担几回水。”
  方富贵:“是啊!这些人编着班的来担水,也不知是咋回事?”
  方富业进屋来。
  方富业:“大哥,你咋在屋里坐的这老实,出去转转,到大树下和那里的人聊聊天。”
  方富贵:“我能聊啥天,如果出去,就得拿着铁锨,看那里不平修一修,你们还对我有意见,不让我干那些活,说那样会惹人笑谈,因此,我只得在家坐。”
  方富全担两担水进屋来:“富业大哥刚来的?”
  方富业:“我是放心不下咱们富贵哥,他不是上山转一圈,就是在屋里坐,就好像与世隔离一般。”
  于秀丽:“你们哥俩把他拽出去,到阴凉地方聊聊天,他不愿去大柳树下,就别去那里。”
  方富业和方富全拉着方富贵走了。
  
  (11)单成玉家、夜、内
  青青手机响。
  青青:“方振,还没睡?”
  方振:“睡啥,现在都没在宿舍,这两天来往的船只特别多,有时一天要干十一二个点。”
  青青:“刚念完书的人,千万别累着。”
  方振:“就是靠时间,全是机械化,不累。”
  青青:“不累就好,啥时回来,”
  方振:“再有一个月回家,现在我的心中只有两件事,一个是给爷爷担水,另一件事就是给你家爸爸修车,从打摔了车,总有一种内疚感。”
  青青:“这两件事你想的都是多余,我上次不是和你说了吗,爷爷那里,你那些小叔叔小爷爷轮班的给爷爷担水。关于车的事,爸爸都说了,不让你想那些事,你咋还想?”
  方振:“反正再有一个月就回去了,那就啥也不想了。”
  青青:“回来时给我买点啥?”
  方振:“还没想好,你说买啥就买啥。”
  青青:“啥也不用你买,快休息吧!明天还干活。”
  方振:“好吧!”
  
  (12)方富贵家、夜、内
  方富贵:“老伴,这几天你吃的饭还是少,给你买的药你都吃了吗?”
  于秀丽:“吃了,不管用?”
  方富贵:“还有啥感觉?”
  于秀丽:“吃多了就有涨肚的感觉,已经不少天了。”
  方富贵:“明天咱们去医院看看。”
  于秀丽:“你手里还有钱吗?”
  方富贵:“前几天卖小杂粮的一千元,还了贷款,手里就是孙子媳妇来时,给的三百元钱还没花,”
  于秀丽:“前年你还和方富业吹大话,我们两人的身体好,没病,这回可能要找上。”
  方富贵:“不一定有啥病,吃不好饭,多数是胃的事。”
  于秀丽:“要是胃的事,倒是不要紧,吃点药就好,就怕有了要命的病,那咱俩可要栽跟头。”
  方富贵:“你瞎说啥呢?还没把日子过好,不会有事。”
  于秀丽:“病魔不是看你日子过得好,它才来,你没听上辈子人说吗,福不双降,祸不单行,越没钱祸事越找你。”
  方富贵:“别啥都想,看你的气色挺好的,不一定有大病。”
  于秀丽:“有大病没大病的,明天看看就知道,我也不想有大病,可我不单单是吃不下饭,身上还没劲,前胸后背都感觉不舒服。”
  方富贵:“你这话说的,吃得少身体还有劲?别胡思乱想了,睡觉,明天坐早晨那趟公汽去医院。”
  
  (13)医院、日、门诊
  方富贵和于秀丽进了门诊室。
  门诊医生:“你们这两位老人谁是病人?”
  于秀丽;“我是,我是病人,给我瞧瞧脉。”
  医生:“你们的儿女们咋没来。”
  于秀丽:“都离得远,这点小病没告诉他们。”
  医生:“大娘,您感觉哪里不舒服?”
  于秀丽:“就是这里。”于秀丽指了指肝脏的位置。
  医生:“您躺在床上,我给你按几下,看看到底哪里不舒服。”
  于秀丽躺在床上,医生给检查。
  医生:“大娘,我给您开科室检查流程,一会有工作人员叫您,去做肝功检查。早晨吃饭了吗?”
  于秀丽:“吃点不多,吃得饭少,已是很多天了。”
  医生:“吃的少也不行,找个地方休息一下,总的快晌午时才能检查。”
  医生走了。
  方富贵:“我说告诉富业一声,中午叫他把毛驴喂上,你还说晌午就回了,看情况黑天回去就很好。”
  于秀丽;“老头子,你知道啥?要是方富业问你,去城里干啥去,你咋说?”
  方富贵:“就说去看看病,又该咋地?”
  于秀丽:“你以为生病是光彩事?”
  方富贵:“你这人咋就这样,生病还是偷着的事,这医院病人闹闹哄哄的有多少,你去问问都谁是偷着。”
  于秀丽:“我这不是心小,让那些嚼舌的人知道,又该说咱俩命运不好了。”
  方富贵:“已经不好了,爱咋说就咋说,怕那些干啥。”
  两个老人从门诊出来,在走廊的靠椅上坐下来。
  
  (14)医院走廊、日、内
  护士过来;“于秀丽,现在去做肝功检查。”
  方富贵陪着于秀丽去做检查。
  各科室检查完毕,两人又坐在靠椅上。
  护士:“于秀丽,下午上班后,来拿结果。”
  于秀丽:“老头子,看看病咋这么啰嗦?”
  方富贵:“啥也别说,把人家惹烦了,就不管你了。”
  于秀丽:“你说那话是骗小孩子。”
  方富贵:“老伴,不开玩笑了,已是中午,到外边吃点饭去。”
  于秀丽:“不去,治病不知道花多少钱,吃饭干啥?”
  方富贵;“那你在家吃不?”
  于秀丽:“在家吃不用花钱。”
  方富贵:“你那是歪理,走!咱不去大的饭庄,去小吃部,闹两根麻花,或是两根油条,再来两碗豆腐脑。”
  方富贵拉着于秀丽向小吃部走去。
  
  (15)医院、午后、内
  两个老人吃了饭回来。
  护士医生已经上班。
  护士拿着报告单来:“哪位是病人于秀丽?”
  于秀丽站起来:“我是。”
  护士:“这是您的报告单,你们拿着去找医生。”
  于秀丽:“能告诉我得的是啥病不?”
  护士:“报告单上显示的是胆囊出了问题,究竟咋回事,一会医生就告诉您们。”
  于秀丽:“还用住院吗?”
  护士:“可能得住院。”
  方富贵:“住院得多少钱?”
  护士:“首先要交两千元的押金,用药和做手术再另算,大约得一万多。”
  方富贵:“我们回家准备准备,过几天再来。”
  护士:“这事我们护士不管,你们一会找医生,看医生咋说。这大的事,儿子姑娘咋没来?”
  于秀丽:“我先前不是说了吗!离得太远,没告诉孩子们。”
  护士离去。
  于秀丽:“老头子,早晨在家走时,只想看看就回去,这咋还不让走了?咱们哪有钱在这里住,那得多少钱?”
  方富贵:“医生还没来,听护士的口气,不像是太大的病。”
  于秀丽:“花钱太多咱就不治了,回家吧!!咱们没有钱。”
  方富贵:“一会医生就会来,听听医生咋说,多少钱也得治。”
  于秀丽:“四百五百的咱就在这里治,钱太多咱们就回家,老头子,我不怕死,就是闭不上眼,惦记你。”
  于秀丽的身体靠在老头子的身上,方富贵拍了拍老伴的肩。
  方富贵:“老伴,你说啥呢?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
  周围很多人嚷嚷着说话,都是谈论病的事。
  电话响,方富贵接电话。
  于秀丽:“谁的电话?”
  方富贵:“振儿。”
  于秀丽低声:“可别和振儿说我有病。”
  方振:“爷爷,您这是在家吗?”
  方富贵:“振儿,有啥事?”
  方振:“爷爷,您这是在哪,咋这乱?”
  方富贵:“我就在屋里坐着。”
  方振:“不对,像是医院。”
  方富贵:“振儿,啥时回来?”
  方振:“还有一个月。爷爷,现在电视啥节目?”
  方富贵:“现在是广告。”
  方振:“爷爷,您看电视吧!没啥事,我挂了。”
  于秀丽:“孙子啥时回来?”
  方富贵:“还有一个月。”
  于秀丽:“振儿没说啥,咋就挂了。”
  方富贵:“我也不知道他咋就挂了。”
  医生过来:“于秀丽的护理,到医务室来一下。”
  方富贵来到医务室。
  医生:“您叫啥名字?”
  方富贵:“我叫方富贵,是于秀丽的老伴,大夫有啥话就直接说。”
  方富贵把报告单递给医生。
  医生看报告单:“于秀丽的病情不太好,不过你放心,没有生命危险,就是胆囊有一黑点,观察几天看看,实在不行就进行切除手术。”
  方富贵:“没有生命危险就好,”
  医生:“建议您们在这里住院,也好观察。”
  方富贵:“做手术多少钱。”
  医生:“大约一万就差不多,再加上术前术后用药,还有床费和生活费,总也得一万四五。”
  方富贵:“早晨来时没拿多少钱,我们回去准备一下,过几天来。”
  方富贵走出医务室。
  于秀丽:“老头子,医生咋说的?”
  方富贵:“医生说,你的胆囊出了毛病,得做手术。”
  于秀丽:“做手术多少钱?”
  方富贵:“总的一万元。”
  于秀丽:“咱们去哪张罗一万元,走!回家!”
  方富贵:“张罗上钱就来住院。”
  
  (16)单成玉家、日、内
  青青手机响。
  青青:“方振,没干活吗?”
  方振:“昨天加班一晚上,今天没干活。青青,你明早到爷爷家看看,刚才我给爷爷打电话,爷爷说在家里坐着看电视呢!我听咋不像在家里,人声杂乱,好像是医院。”
  青青:“一会我给爷爷打电话。”
  方振:“你别打电话,爷爷好像是瞒着我,你明早先去医院看看,问问护士,到底咋回事,再去家里。如果两个老人有啥病,马上告诉我,无论如何我得回家。”
  青青:“我明天一早就去。”
  方振:“两个老人不管谁有病,也是先不要告诉两头的父母,我回家再说。”
  青青:“这事我知道。”
  
  (17)方富贵家、夜、内
  于秀丽:“老头子,这两年你经常和外人说,这两个人就是没病,要是有一个有病的,这日子也就没法过。这不是,正从你说的道上来了,咱俩这是咋了?”
  方富贵:“于秀丽,你的心咋就这么小?医生说,这都不算大病。”
  于秀丽:“你这是咋说话呢?医生都说做切除手术了,你还说不算大病。”
  方富贵:“于秀丽,你可别有泄气的想法,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你看医院的那些人,何止你一个人有病。”
  于秀丽:“别人是别人,咱们是咱们,别人生了病有钱,咱们有钱吗?那护士说,做手术大约一万元,也许一万不够。去哪里借,先前的外债还有不少。”
  方富贵:“我想啥法也借来一万元,给你把病治好。”
  于秀丽:“你就吹吧!先前儿子用钱,你四处碰钉子,最后还是李建帮的你,那次才五千,能借钱的地方,不是穷的,就是碰钉子的。”
  方富贵:“今天振儿打电话,我没敢说在医院,千万不能告诉他,要是告诉他,他就不安心在那里干活了。”
  于秀丽:“你还说振儿秋后娶媳妇,你给他拿点钱,这回拿不上了吧?”
  方富贵:“咱们家这是一步一个坎呀!”
  于秀丽:“要我说,都不是一步一个坎,是一步一个沟。”
  方富贵:“不管咋着,我也让你把病治好,就算是是磕头,我也借来钱。”
  于秀丽:“实在不行就不治了,已是七十了,我也满足了,和你过得这一辈子,虽然没吃上好的,没穿上好的,可不管咋的,没生太大的气,这就是人生难得的一面。”
  方富贵:“别想没用的,睡吧!这回不想打井的事了。”
  
  (18)医院、日、门诊
  青青坐早车到城里,直接来医院。
  青青进了护士站。
  护士:“这位姑娘,你找谁?”
  青青:“不认识了,去年秋天,我可是在这里做几天陪护。”
  护士:“想起来了。”
  青青:“我想打听一件事,昨天是不是有两个老人来这里看病?”
  护士:“来看病的人多了,你说说老人叫什么名字?”
  青青:“男的叫方富贵,女的叫于秀丽。”
  护士:“有这么回事,那两位老人是城东方家庄的人。”
  青青:“得病的是男的还是女的?”
  护士:“得病的是老婆儿,经过检查,是胆囊出了问题。”
  青青:“医生没给开药吗?”
  护士:“医生没给开药,这个病需要做胆囊切除手术,两个老人说没拿那多钱,就走了。”
  青青:“那两个老人没说啥时来做手术?”
  护士:“他们说筹到钱就来,看样子是没钱,子女也没跟着,怪可怜的。”
  另一个护士:“嗨!那两个老人和你啥关系?”
  青青:“我是二道沟的,那两个老人是我对象的爷爷和奶奶。”
  护士:“奥,想起来了,你是去年秋天在这里住院那小伙子的女友,你对象咋没来?”
  青青:“我对象在外边打工,昨天老人在走廊时,我对象给他爷爷打电话,老人没说他在这里,说在家看电视。昨晚我对象给我打电话,他说爷爷和他撒谎,听电话里的声音,像是医院,我对象让我来证实一下。”
  护士:“原来是这么回事,看起来你对象对爷爷奶奶挺关心。”
  青青:“我对象对爷爷奶奶孝顺的没有边。”
  护士:“你的公公婆婆咋没来?”
  青青:“我的公公婆婆家十分困难,外债一大堆,来了也没用,再说,他们现在还不知道。”
  青青到门外,按通了方振的电话。
  方振:“青青,你去医院了吗?”
  青青:“我现在正在医院和护士说话,正如你昨天怀疑的一样,护士说,昨天爷爷陪着奶奶来,奶奶和医生说,吃东西少,医生建议检查肝功。”
  方振:“检查的啥样?”
  青青:“我把电话给护士,让护士和你说。”
  青青进屋,把手机给护士。
  护士:“经过检查,你奶奶的胆囊有阴影,需要做切除手术,你爷爷说,没拿着钱来,回家拿钱,过几天来,事情就是这样。”
  护士把手机给青青。
  青青:“你啥时回来?”
  方振:“我现在就去车站买票。青青,你赶急去爷爷家,好好地照顾奶奶。”
  青青:“你啥时到家?”
  方振:“大约明天早晨。”
  青青:“那我就在奶奶家住了,明早你回来,咱们一起陪奶奶到医院来。”
  
  (19)方富贵家、日、内
  一家人吃完早饭,青青收拾碗筷。
  于秀丽:“孩子,在奶奶这里住,奶奶这里又脏又简陋,就连雪花膏都没有。”
  青青:“奶奶,我不是有钱人家的人,不俏气。”
  于秀丽:“孩子,你每回来,留你都不住,这回来,没张罗着走,有事吧?”
  青青:“奶奶,我在这里住一晚,您还觉得烦了。”
  于秀丽:“……”
  有一出租车在院外停下,青青跑出去看,方振从车上下来。
  方富贵:“振儿,咋一早晨回来?”
  于秀丽:“振儿,快进屋。”
  几口人进屋。
  方富贵:“那里的活干完了?”
  方振:“青青,我回来的事,你还没和爷爷奶奶说吧?”
  青青:“我昨天没回家,在医院直接就到这里来了,还没和爷爷奶奶说。”
  于秀丽:“振儿,你们俩这是说的啥呀?”
  方振:“爷爷,我前天打电话,您明明是在医院,咋不告诉我?”
  方富贵:“振儿,你是咋知道的?”
  方振:“我听电话里说话的人多,大多的人都是说的治病的事,所以我断定,爷爷准是在医院。晚上我打电话给青青,让青青到医院问问。”
  青青:“我昨天上午到医院一问,却是奶奶有了病。爷爷,这大的事,咋还瞒着您孙子?”
  于秀丽:“振儿,奶奶的这个病不治了,都七十了,还花那钱干啥。”
  方振:“奶奶,您就是九十岁,孙儿也想让奶奶多活几年,孙儿不能没有奶奶,没有钱,孙儿再去挣,奶奶没有了可不行。”
  于秀丽:“振儿,把钱都花了,结婚咋办?”
  方振:“奶奶,没钱咱就不办婚礼,男一桌女一桌就行,那样的人家多得是。”
  于秀丽:“那是旧社会,新社会没有。”
  方振:“奶奶,那咱们就是第一家。”
  青青:“奶奶,昨天方振我俩在电话里都说好了,无论如何也要治好奶奶的病,”
  方振:“奶奶,走!上车!那个出租车还在外面等着呢。”
  青青:“爷爷,您就别去了,方振我俩在医院就行。”
  方振和青青,一人一只手,搀扶着奶奶上了车。
  出租车向医院飞驰而去。
  
  (20)医院、日、内
  方振和青青搀扶着奶奶,进了门诊室。
  先前的门诊医生:“你这老太太,前天就不应该走。”
  于秀丽:“哎!不是没钱吗!”
  医生:“前天的检查报告单拿来了吗?”
  于秀丽:“拿来了。”
  医生:“你们拿着报告单,直接办入院手续。”
  方振给奶奶办了入院手续。
  青青陪奶奶进病房,陪奶奶说话。
  方振到走廊打电话。
  胡秀芝:“振儿,每回打电话都是晚上,这回咋还是白天?”
  方振:“妈,我已经回来了,现在在医院,我奶奶病了,挺严重,下午我爸您俩来医院看看奶奶。”
  胡秀芝:“这是啥时的事?”
  方振:“就是现在,我刚办完入院手续,妈,您把电话给我爸。”
  方继成:“振儿,你奶奶闹病是啥时的事?”
  方振:“听奶奶说,吃不下东西已经快一个月了。”
  方继成:“治病得多少钱?”
  方振:“爸爸,多少钱也不用您张罗,就是来看看。”
  
  (21)方继成家、日、内
  胡秀芝:“这还有好,这日子刚有一点抬头的样,两个老家伙又闹……”
  方继成:“你说的话,咋这难听,人到了六七十岁,每时每刻都有闹病的可能,这是人生的规律,”
  胡秀芝:“虽然是那个理,现在咱们掐个菜叶还盖不过腚来,哪有钱给他们治病。”
  方继成:“振儿说了,钱的事不用咱们张罗。”
  胡秀芝:“这个家可完了,一步一个坎都不行,这是一步一道沟。”
  方继成:“不管咋地,快吃饭,吃完饭去医院看看。振儿回来,他手里一定有钱。”
  胡秀芝:“你说的那是傻话,振儿的钱也是咱们家里的钱,都花了,秋后结婚咋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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