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不甘,演给谁看
作品名称:打工人梦想秀 作者:标本 发布时间:2021-09-21 05:41:02 字数:7621
愚耕在这工地上干了五六天后,老马终于支了愚耕50元钱,
愚耕有了五十元钱就由然而然想给椰湾公司董事长写封信寄去,
事已至此,愚耕也没什么好跟董事长写的,但又不好意思总跟张小姐打电话,更不能无声无息一点动静也没有,
他应该利用在工地上的稳定生活条件,不断地跟椰湾公司纠缠下去,
甚至把在这工地上干活当作副业,跟椰湾公司纠缠下去才是他的主业,大作文章,
一边另找活干,一边等着,也要分好多种情况,他在这工地上的情况比以前要好多了。
希望椰湾公司的董事长和张小姐能重新对他进行审视,用心良苦,天地可鉴。
后来愚耕当真抽空,认认真真地跟椰湾公司董事长写起信来。
信中开头一段,愚耕照样还是假惺惺吹捧董事长想要搞一个养羊项目,是如何如何地雄才伟略,有胆有识,也预祝养羊项目能取得成功,
好像这养羊事业跟他没什么关系,只是想问候董事长,点到为止,其真实意图就不用写出来了,心照不宣。
信中第二段愚耕将话锋一转,竟然毫不谦虚地要向董事长探讨探讨打工这种最为广泛的社会现象,
愚耕这回真正已经找了活干,增强了底气。
愚耕不想显得这封信好像又是在向董事长讨活干似的。
愚耕是真的想让这封信真正具有信的含义。只是在做一次真心交流。
愚耕自认为,他已经对社会问题形成了一些个人的看法,对于打工更是颇有见解,不是一般的打工者所能比的。更不是那些专家学者所能比的。是该要向董事长交流交流,甚至卖弄卖弄,好让董事长对他刮目相看,
哪怕不抱任何目的,不做任何姿态,愚耕也忍不住想向董事长交流交流,卖弄卖弄他对打工已经形成的一些见解。
愚耕早就对打工形成了一些见解。
这是愚耕头一次尝试以写信的形式表达出他对打工的一些见解。颇有思路,
愚耕其实也好奇他能表达成哪种样子。
愚耕心理面对打工的见解与他以写信的形式表达出来的他对打工的见解并不完全是一回事。
愚耕感到以写信的形式表达出他对打工的一些见解是件很有趣味的事情。
这种趣味的根源在于,无论最终他能表达成哪种样子都是一种偶然,满足了他的好奇心。真是写成什么样子就什么样子。
信中从第三段到结尾,愚耕大致把打工份为四种性质类型,分别称作听命型,经验型,文凭型,江湖型。
听命型指得是有人打工,主要靠听命于家人亲戚朋友的安排,指示、携带、推荐、扶助支持等,或者靠听命于其它什么关系。
听命型的打工者大多涉世不深,胆小懵懂,求稳求妥。
经验型指的是,有人打工已经在某个工种里干了比较长的一段时间,成为熟手,有一技之长,他们跳糟也是在某一工种里跳来跳去,驾轻就熟,得心应手。他们不跳糟也会稳中有升。
文凭型指得是有人打工自以为他们的文凭有多么多么厉害,野心勃勃,好高骛远,只想到成功后会怎么怎么扬眉吐气,风光无限,却没想到要付出实实在在的劳动,
他们以为有多大的文凭,就一定要得到多大的成功,他们把打工看作是取得成功的游戏而已,
他们都希望能判断山河,运筹帷幄,他们都喜欢光顾各种人才市场里的现场招聘会,他们都喜欢收集记录各种渠道的招聘信息,严于筛选、精心策划,精通面试之道。
江湖型指得有人打工全凭一个“敢”字在闯荡社会,游戏人间,就像武侠小说里的江湖人物,为所欲为,无所顾忌,
按表现江湖型又可细分为两类。一类是正派的,不甘堕落,笑看风云,不计得失,能与社会环境和平共处,
另一类是邪派的,消极厌世,计较得失,与社会环境格格不入,多有抵触,为了有所得,要么去偷,要么去抢,以至杀人越货,纵火闹事,堕落得完全失却自我迷失方向,昏庸度日,得不偿失。以致有人格障碍,心理问题。
愚耕信中还指出,以上四种打工类型的分类并不是绝对的,单个打工者并不完全仅属于其那中一类型,一般会并属于其中两个类型或并属于其中两个以上类型,
而且同一打工者的所属类型也会有转变,
最后愚耕用点晴之笔一语道破,其实从严格意识上讲真正的打工者,都属江湖型,都是现实社会中的江湖人物,是邪是正就很难说啦。
愚耕自认为这样分类来表达出对打工的见解,比较鲜明生动,更能体现出他表达见解的性格气质,这并不等同于写作能力的区分。
愚耕并不善长于把他对一些事物的看法表达出来,受到性格气质的限制,写作能力有限。
愚耕能将他对打工的看法表达成这个样子,已经很满意。
愚耕完全还可以把他对打工的看法,表达成另一种样子。就好像已经表达出来的是分子,而心里的想法才是分母,
愚耕对这封信抱有很高的期望,期望董事长能看出他是一个涉世很深的人,很少有人能像他这样切实地了解这个社会,只是还不善于表达罢了。
写完信后,愚耕又赶紧抽空搭车赶到琼山市邮政局,把这封信作挂号信寄出去了,
而且在这封信内,愚耕又另外塞了一张信封,以及挂号信所需的邮票,
愚耕这样破费,无非想引起董事长的关注,并盼望董事长能给他回信。
愚耕把信寄出去后,心中就一直多了一份挂念,
不知董事长收到这封信没有,不知董事长看了这封信后有何反响,不知董事长会不会像征性地给他回信。
过了三四天后,愚耕觉得董事长应该收到了他的信,使得愚耕又想入非非,按捺不住,
最后愚耕一念之下还是鼓起勇气跟张小姐打了电话,想从张小姐口中听出一些风声,寻求安慰,不可能一点风声也没有,
可在电话中愚耕又不好意思直接跟张小姐说起那封信的事,也没从张小姐口中听出一点风声。
愚耕简直白打了这个电话,甚至是自寻烦恼而已。
又过了几天后,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更别指望董事长会给他回信,再也不要白日做梦啦,如释重负,习以为常,
可愚耕还是旧瘾发作似的再次跟张小姐打了电话,就好像是撵着跟张小姐打招呼,没话找话,却一无所获。
甚至觉得张小姐明显对他不耐烦了,
有些话张小姐不便挑明了跟愚耕说,希望愚耕有自知之明,更不必频频跟她打电话。
愚耕最不能忍受的是觉得别人对他不耐烦,愚耕因此好像受到了当头棒喝,无限委屈,
愚耕暗自叫苦不迭,天了照此看来不就玩完了吗?他到底错在哪里,竟成了这个样子,却又无可奈何,
愚耕本来是很难让别人对他不耐烦,愚耕从来不缺自知之明。这事是个例外。愚耕好像存心要让董事长和张小姐对他感到不耐烦,早晚而已。
后来愚耕还总是会情不自禁油然而然地想到椰湾公司那件事,觉得椰湾公司那件事肯定有个症结,不然不会弄成这个样子,事与愿违。
结果愚耕想来想去觉得椰湾公司给过他150元钱,才是椰湾公司那件事的症结所在,
他想要消除那个症结就必须还那150元钱,他正好有能力还那150元钱,宜早不宜迟,
那怕不为了椰湾公司那样事,他也应该还椰湾公司150元钱,寻求解脱。
愚耕很不习惯欠别人什么,愚耕怎还会在乎区区150元钱,
那150元钱也并没有帮他解决什么困难,却让他活活受了很多罪。
他只要还没还那150元钱,就总是处于劣势,迟早会玩完。
愚耕多么希望还那150元后,能扭转这种快玩完了的局面,重新有戏可唱,决不服输。
经愚耕再三要求,老马终于在某一晚上又支给了愚耕150元钱,
第二天愚耕吃过早饭就早早地专程搭车赶往椰湾公司去。
愚耕一走进国贸花园,顿时就很紧张,心跳不已,好像又变成了以前的样子,心有余悸,
愚耕从七单元一楼乘电梯上到九楼,就看到901室门口边的办公桌旁,正有一位同志坐着办公,
愚耕一眼就认出那同志以前就一直是坐在这门口边的办公桌旁办公,跟以前完全还是一个样子,一成不变。
愚耕本身已经发生了很多变化,感觉很不一样,
好像其他同志还没这么早赶来上班,
愚耕此次赶来只为了还150元钱,并不心虚,却多少有些尴尬,
愚耕好像不好意思突然打搅那同志似的,一声不响就靠上去了。
那同志发现愚耕后,也一眼就认出愚耕,十分茫然,十分疑惑,十分惊呀,好像看出愚耕有了很大的变化,
半响才用一种莫生地语气严肃认真意味深长地问愚耕有什么事吗?
愚耕这才慌忙不迭地从裤袋里摸出早准备好的150元钱来,并嗯嗯啊啊解释说,他只是来还钱的,
说完顺手就轻轻松松把150元钱交给那同志,并又随随便便嘱托那同志,到时把这150元钱转交给张小姐就是了。
那同志一下子就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并接口表示一定会把这150元钱转交给张小姐,也明显立即对愚耕刮目相看,
真是此一时彼一时,怎么也想不到,时隔这么久后,愚耕还会特意来还那150元钱,
那同志还十分客气跟愚耕寒宣几句。
愚耕也走过场似地,稍微问了问有关养羊项目的情况,情知问了也是白问,但不能连问都不问一下,
愚耕坐都没坐一下就推说他很忙,也就匆匆告辞了。前后不过几分钟时间,匆匆太匆匆。
从此以后愚耕心里得到极大的安慰,如释重负,坦坦荡荡,平平静静,再也不急着想跟张小姐打电话,更没必要给董事长写信,
愚耕克制住不让他急于采取什么行动,其实也是一种行动,
愚耕想入非非,牵肠挂肚,总觉得又有戏可唱了,扭转了原先的局面,还那150元钱实在太值了,甚至感到扬眉吐气,镇定自若,挺直了腰杆。
5月12号上午愚耕又忍不住要跟张小姐打电话,
以前愚耕大多是直接打张小姐的手机,这次愚耕总结教训,觉得打椰湾公司办公室的电话,叫张小姐接电话比较妥当。
结果愚耕打了椰湾公司办公室的电话,接电话的人告诉愚耕说,张小姐到军区二所人才市场的现场招聘会上招聘去啦。
愚耕得知这一消息,浮想联翩,黯然失色,很不是滋味,
他也正是2月25号在军区二所人才市场的现场招聘会上才跟椰湾公司结下了这段不解之缘,还什么结果也没有,莫名其妙,糊里糊涂,记忆犹新,历历在目,
没想到事隔两个半月后,碰巧让他知道张小姐又到军区二所人才市场的现场招聘会上招聘去了,想必情况又跟上次招聘差不多,简直匪夷所思。
难道椰湾公司会像对待他一样对待那些新招聘的求职者。
难免让愚耕产生嫌隙,疑神疑鬼。甚至觉得椰湾公司对他有些不公平,
不过这又说明椰湾公司确实需要招聘相关人才。像他这种简直就是讨活干的人,又怎能符合椰湾公司的招聘条件。
让愚耕有些忌妒,自惭形愧,按捺不住。显然受到了打击,很不服气。
很快愚耕灵机一动,就想到,他这就要直接赶到军区二所人才市场的现场招聘会那里去,
他干嘛不可以重新到椰湾公司的招聘展位前像征性地应聘一次,旧戏重演,
倒要看看张小姐和董事长到时会有怎样的反应,
其实他只要在现场招聘会上重新跟张小姐和董事长见上一面就意义非凡,十分戏剧性,
张小姐和董事长也一定会真正对他刮目相看,真正在乎他的感受,
此一时彼一时他也不再奢求什么,很像是义气用事,寻求解脱,只要痛快就好。
愚耕不是没有想到他如果真在现场招聘会再次与张小姐和董事长见上一面,很可能会让张小姐和董事长感到很尴尬。
以至于可能对他更加产生偏见,以为他竟这般死皮赖脸,竟又特地找到现场招聘会来,阴魂不散,存心捉弄人。
愚耕已顾不得那么多了,又看成是一种天意,只要形势有变,他还有什么想不到,还有什么不敢做的呢?这也正是他的一贯做派,随心所欲。
愚耕急急忙忙地赶到军区二所,已是中午时间,
还需要等一段时间才会进行下午的现场招聘会。
愚耕在二楼人才市场的铁栏外看到,挨近右边铁栏的那个招聘展位分明是椰湾公司的招聘展位,与2月25号椰湾公司的招聘展位是同一位置,
好像连招聘展位的设置都跟2月25号差不多,让愚耕触景生情,心潮澎湃。
愚耕等了些时候就快要进行下午的现场招聘会了,
各招聘展位的负责人陆陆续续赶来,并提前进入铁栏里的招聘现场。
好像个招聘展位的负责人还带有一块工作证,一眼就能跟求职者区分开来,神情也跟求职者大不一样。
愚耕又全神惯注的等侯着椰湾公司的张小姐和董事长的到来,
并想像着椰湾公司的张小姐和董事长如果突然见到他早已在此等候,会有什么反应?
愚耕难免有些紧张,希望不会特别让椰湾公司的张小姐和董事长感到尴尬,更不要对他产生偏见。真是想入非非,以为激动人心的时刻就快要到来了。
可等到最后还是不见张小姐和董事长到来,
却又发现椰湾公司的招聘展位已被别的招聘单位占用了,
结果愚耕向工作人员一打听,才确切得知椰湾公司的招聘已在上午结束,下午不会再来招聘,几乎又跟2月25号的情况是一个样,他又该怎么办呢?
愚耕扑空一场,折腾得够呛,就好像吃了一百个鸡爪,很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只有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晦气难消,天意弄人。
愚耕在军区二所磨磨蹭蹭一阵后,最终还是毅然决然地决定干脆要趁着这股兴子直接赶到椰湾公司去再说,
好像是逼着他去似的,非去不可,否则他无法下台,不痛不快。
愚耕一点都不去想他到底要去椰湾公司干什么,反正去了再说。
愚耕搭了一趟车赶到国贸花园,从七单元一楼电梯门口乘电梯到九楼,进到901室,恰好碰到张小姐也在。
张小姐见愚耕突然光临,惊呀不已,
并热情地招呼着让愚耕先等等,然后就暂且走开了。
愚耕见到张小姐这种热情的态度真是难得,心里踏实了许多,
并规规矩矩一声不吭地坐着等着,
但难免还是有些压抑,有些心虚,很不好意思似的,怕糟到这里的同志嫌隙,假装若无其事,实质也确实没什么事,他只是想来,所以就来了。
仅只等了几分钟后张小姐就应酬似地坐着跟愚耕洽谈起来,让愚耕受宠若惊,
愚耕也明白事已至此,洽谈不出名堂来,他只洗耳恭听。
洽谈中,张小姐一开始就高兴地表示,她早已收到愚耕还的150元,并情不自禁地表示赞赏,对愚耕刮目相看,此一时彼一时,
转而又兴趣盎然地关问起愚耕在诚利集团工地上干活的情况,好像对愚耕找活干的能力十分钦佩,好像认为愚耕本就该安安分分地在工地上干活,
张小姐又怎么设身处地地体会到愚耕其实是多么坚难地挺过来的,甚至对愚耕有些偏见,
愚耕回答起来也是嗡声嗡气,讳莫如深,不愿说起他的那些经历,甚至感到委屈,无从解释。
转而又急巴巴地表示他其实已经给董事长写过两封信,不知董事长收到了没有。
张小姐这才接口漫不经心地告诉愚耕,其实那两封信让她替收了,
并解释说董事长很忙,愚耕以后可以直接给她写信就是了,不必写给董事长,
看样子那两封信并没有引起张小姐多大的反响。
如果不是愚耕当面问起那两封信来,张小姐可能想都不会想起来。更不会主动跟愚耕说起那两封信来。
又让愚耕大失所望。就当没有写过那两封信。
张小姐当然还会习惯性地向愚耕解释一下有关养羊项目的情况,
但说来说去好像还是老样子,几乎无可奉告,也劝愚耕要安心地在工地上干活,只要保持联系就行。
好像愚耕安心在工地上干活久了,就自然而然会放弃椰湾公司那件事。不了了之。
好像养羊项目的事对愚耕遥遥无期,等无可等。真还不如直接不要愚耕等了,
愚耕好伤心却不好意思讨价还价,更不好意思问起椰湾公司这次又到军区二所人才市场现场招聘会上招聘人才是怎么回事。
难道他还有资格要求张小姐对他,与对又在军区二所人才市场现场招聘会上新招聘进来的人才一视同仁吗?
愚耕不愿让张小姐知道,其实他已经专程到军区二所人才市场找过张小姐,因为扑了一场空才又来到这里的。
愚耕假装唯唯诺诺,死心塌地,其实不得不怀疑所谓的养羊项目,最终能不能搞成,还说不定。
真搞不懂,椰湾公司是怎样对待他们又在军区二所人才市场现场招聘会上招聘进来的人才。
最后愚耕为了让张小姐体会到他的难处,竟情不自禁自言自语般强调说,他来海南岛都这么久了,也没有跟家里打一个电话,
因为他根本弄不清他处于一个什么样的状况,叫他如何打电话跟家里说得清楚,所以他就干脆不跟家里打电话,也没写信,
言下之意就是急切想让张小姐给他一个明确地表态,好让他知道自己处于一个什么样的状况,然后打电话或写信告诉家里,
想必张小姐应该明白愚耕说这翻话的真实意图。
其实愚耕在海南岛总共已经跟家里打过两个电话,都仅是报一声平安而已,什么也没有跟家里说,
愚耕跟张小姐撒谎说他在海南岛还没跟家里打一个电话,真是用心良苦,不然愚耕决不轻易提到家里,
愚耕好像存心要忘记家里一段时间,好对家里重新有了认识。
愚耕在海南岛,越是最困难的时候,越是忘记家里,忘得一干二净。真够狠心的。
张小姐则很不理解愚耕为什么不跟家里打电话,也不跟家里写信,这不让家里担心死吗?
并语重心长郑重其事地劝愚耕赶快跟家里打个电话,
好像以为愚耕应该知道自己处于什么样的状况,好像以为椰湾公司那件事对愚耕的状况并没有多大影响,
劝愚耕不必跟家里隐瞒,更不必不好意思让家里知道。是怎样的状况就怎样跟家里说。
张小姐这种表态显然又让愚耕的意图落空,
甚至对愚耕产生误解,让愚耕感到丢人现眼,也很晦气,就没必要再洽谈下去了,主动告辞,
张小姐也热情欢送愚耕。
之后,愚耕对椰湾公司那件事又有了激情,重振旗鼓,誓不服输,
而且意识到张小姐在那件事中举足轻重,关键跟张小姐纠缠下去就行了,觉得又有了一些转机,毕竟张小姐始终没有说过要他放弃之类的话,
仅过几天,愚耕又早有预谋似的抽空给张小姐写了一封信,
信中从头到尾写的都是关于他学习方面的经历与感受,
愚耕自认为在学习方面太突出了,有必要让张小姐了解一下,不然张小姐还以为他是下里巴人,
其实他比阳春白雪还要阳春白雪,他就是那种“人不可貌相才不可斗量”的典型,几乎快要够得上知识分子的称谓,
不要以为他没戴眼镜就没有看多少书,戴眼镜的人也不一定就看书看得多,
他把学习当作是一种最为重要的人生追求,永无止境,抱有终生学习的态度,
他学习的兴趣十分广泛,包罗万象,五花八门,
比起他个人经历的不同寻常,他在学习方面更加不同寻常。
他从不认为,只有看书才是学习。他在学习方面与他个人经历密不可分。
比起他个人经历在社会上存在着某种意义,他更加相信他在学习方面的收获,必将发挥作用。
他不知道所谓的知识分子精神要作何解释,但他在学习方面自认为已充分体现出知识分子精神,超凡脱俗,心如明镜。
愚耕最后又着重写到了文学,他以为文学就是社会学,他自从步入社会才真正喜欢上了文学,
特别是他在社会上历经坎坷,饱经风霜,灾难重重,九死一生,他就是靠着文学的力量才一一挺过来的,文学让他感到活得自在又洒脱,成为他的精神之柱,心灵偏方,
他认为任何学生时代的人写的文章,无论如何称不上文学作品,社会上专门靠写作谋生的人都是骗子,写作不能成为一个人的唯一职业,更不能成为一个男人的唯一职业。
这是愚耕头一次表达出他对文学的看法。愚耕对文学的看法,并不局限于词典中对文学的解释。
愚耕也是这才渐渐觉得他隐约对文学产生了他个人的一些看法,并忍不住借此表达一下,
愚耕并不认为他对文学的看法已经很成熟,他对文学的看法只是处于萌芽状态,肯定会渐趋成熟,
“夫《诗》《书》隐约者,欲遂其志之思也。
昔西伯拘姜里演《周易》
孔子厄陈蔡作《春秋》
屈原放逐著《离骚》
左秋失明厥有《国语》
孙小膑脚,而论兵法
不韦迁蜀世传《吕览》
韩非囚秦《说难》、《孤愤》、《诗》三百篇,大抵贤圣发愤之所作为也。
此人皆意有所郁结,不得通其道也
故述往事,思来者”
这是《史记》里的一段原话,
愚耕还没有看过《史记》。更不知道《史记》里的这一段原话。愚耕对文学的看法,其实已经慢慢接近《史记》里的这一段原话的意思。
只是还不能够把他对文学的看法,表达成慢慢接近《史记》里这一段原话的意思。
愚耕写这封信又何尝不是意有所郁结,不得通其道也,故述往事,思来者。
愚耕把这封信寄出去后,还会每隔一阵就跟张小姐打电话,却什么也没有说,都仅是跟张小姐打个招呼而已,
让张小姐千万别把他忘不了,不然他也不好意思总是给张小姐打电话,实在情非得已,按捺不住,牵肠挂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