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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位置:首页>长篇频道>悬疑武幻>蛊王>第二十章 七星火

第二十章 七星火

作品名称:蛊王      作者:老农      发布时间:2021-09-15 10:57:54      字数:4196

  这通荣不知道这事情大小,在那一看就傻傻一直看,正启在那量梁木便没急着回来告诉谢天德,那谢天德便看不到姚正亨动手。那边姚正亨一斧头敲下去,这边谢天德哎哟一声,恰似被人一斧头敲在膝盖上,一只左脚顿时剧痛无比,自然伸直了。姚正亨第二斧又敲下去,敲在谢天德的右脚上,又是一声哎哟,右脚又直了,头上汗都出来了,赶紧两手扯着两个被角,曲起脚,就想一脚将那被子蹬破。谁曾想那姚正亨手快,第三斧头敲下去,喊一声“放梁”,那谢天德腰上一阵剧痛,那一脚便蹬不出去,只听众人一声吆喝,那梁稳稳当当地放了上去,尺寸恰好,顿时上下一片彩声,鞭炮声响起,闹闹热热,众人对姚大木匠更是佩服。
  后来听人说,那天如果谢天德那一脚蹬下去把被子蹬破,那新屋都得塌了,幸得姚正亨手快,没等谢天德蹬破被子便把梁上好了。这一切都得亏那姚通荣传话传得慢。等姚通荣看梁上好再回来,却见谢天德一瘸一拐走出来,一边走还一边捶着腰,看着姚通荣那憨样,只气得想揍人。
  那姚通荣根本就不晓得怎么个回事,还对谢天德道:“德哥,你这是怎么了?哪扭到了?不晓得怎么回事,那梁木被曼亨几斧子一敲下去就刚好了。”那谢天德是有火说不出,要是眼前这个呆子早点告诉自己情况,自己哪得吃这个亏。眼见得姚正亨那梁已上好定好,正准备踩梁,不禁恨声道:“就点木匠功夫,居然敢把老子擂了几斧头,今天不让你出点丑,都不晓得老子的厉害了。”一边说一边走到通荣家神龛里,摸了三根香和一贴纸,来到通荣家槽门边,眼见那边姚正亨正准备踩梁。
  正所谓是非只为多开口,烦恼皆因强出头。这姚通荣一番喷口,没想到把个谢天德激了出来。这谢天德吃了亏,心下不服气,在通荣家槽门边点香烧纸,嘴里念念有词,那通荣见了心下忐忑,怕搞出什么事来,便道:“德哥,人家建新房好事,莫搞出什么事来嘞!”那谢天德道:“没得事,我只作弄下姚大木匠,哪个喊他敢擂我几斧脑壳,不弄他一下,他都不晓得天高地厚了!”说罢指间拿诀,脚下走步,嘴里唱咒,眼见地上纸钱烧化完毕,这谢天德长吸一口气,鼓起腮往往巽位呼的吹去,只吹得纸灰乱起,到处飞扬。
  这里姚正亨放好了梁,便祭祀天地鲁班师,开始定宝梁,几个人又说了一通吉庆,定完宝梁,便准备踩梁。这踩梁是个危险活,是在梁定好后,掌墨木匠穿上主东给他的新布鞋,手拿五尺棍,在那高高的房梁上走一个来回,一边走还得一边讲吉庆恭贺主东。这活一般的木匠都不敢做。一是太高,梁木离地都有两三丈;二是梁木本身不大,又是生木,湿滑得狠,一不小心摔下来,不死都去半条命。一般木匠都只敢意思的单脚在梁头上放一下,说几句吉庆了事,非是有大本事的木匠不敢走。这姚正亨是杉木湾有名大木匠,这踩梁是他拿手活,有时候可以踩几个来回,多十年来都无事,今日照例也是要走的。依着主东正启的意思,既然今天有人耍弄人,便不要去冒险,意思一下就行,反正是自己家族人,不讲这个。
  可那正亨艺高人胆大,直说不怕,定要走上一遭。正启一是拦不住;二来自己家建房,也想图个圆满吉利,便不阻拦。那姚正亨上得房梁上来,手横五尺棍,从梁左边一边走一边嘴里唱着:“主东赐我一双鞋,弟子拿来踩梁街,踩到梁头出贵子,踩到梁尾出状元;梁鞋踩到梁中上,儿孙富贵万万年!”房上房下,听得人都大声和道:“好的哦!”正亨一边唱一边顺利走到那一头,眼见顺利,心下安定,便又从那头唱着走回来。
  便在此时,山中一阵大风忽起,只刮得竹倒树弯,草飞叶乱。杨恭正在新屋下看踩梁等拣抛梁粑,忽然的眉稍只跳,眼见这风来得险恶,心下暗叫不好。恰好姚正启正拿出一床家织布的床单来到梁下,几个人正在那准备拉开接抛梁粑。杨恭见得,赶紧跑过去抓起床单一角叫道:“快把床单抓紧使劲拉开拉直,快快快!”那正启正莫名其妙,还没到抛梁粑的时间,急着拉开床单干什么?但见杨恭神色惶急,也素知自己这个外甥有艺,这便叫定是有因。便按杨恭所说,几个人把那床单绷直开来。刚绷开,那大风恰刮到屋顶,几个坐在梁上的,被刮得眼都睁不开,只好紧紧抱住屋柱,不敢稍动半分。那正亨恰得走到梁中间,那风夹着草叶,扑面刮来,哪立得住脚,一个歪身,便从房梁上摔了下来,屋下看热闹的人,顿时吓得大叫起来。
  也得正亨手脚快,伸手一捞,捞住了一下梁木,只是下坠势大,哪抓得住?不过却也稍减了一下下坠之势。落到中梁边,正亨又捞了一下中梁,虽然没拉住,却又阻了一下势头,只是把人拉得打了个横,背朝下落下堂屋。这杨恭几个刚把那床单拉好,“扑”的一声掉床单里,落下来好大冲力,几个拉床单的都被拉得打了个趔趄,幸好床单都抓得劳实,没从手里滑脱。那正亨却也沾了地。把个正亨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众人在惊叫声中,赶紧去把正亨扶起来。抚胸捶背,一阵忙乱。这么高掉下来,幸好正亨捞了两次梁阻得一阻,又得下面床单一接,没要了命,也没断骨,只是背着地摔背了气,一时半会,是动弹不得了。
  那正亨被人抬到屋里躺下,回过气来,知道是被人耍弄,气得在那日妈倒娘的乱骂。东家正启也是一肚子的烦躁,眼见一个大好事被人搅和了,还伤了人,彩头不好不说,还得花钱花米。杨恭见他大舅愁眉不展,心里也不由得对这使坏的人来火,便悄悄对他大舅道:“大舅你莫急,哪个昧良心的敢这么耍弄人,不让他得点报应,是真没得天理了。你老人家帮我准备点东西,等我来会一会这个人。”正启晓得自己这个外甥有本事,顿时精神一振,一边按杨恭吩咐备东西,一边道:“狗儿你给我好好收拾他,妈的好好的一堂事,硬是被这挨刀砍的给搅了。”杨恭大号杨狗,长辈都叫他狗儿,同辈都叫他杨狗,倒是也习惯了。
  却说这边谢天德见人从房上掉下来了,便又叫通荣去看。那通荣见人从屋上摔下来,心下早着了忙,要是死了人,让人知道是谢天德在他家弄的人,那以后他还咋在杉木湾呆?一听谢天德吩咐,早忙火跑过去看,见得正亨不死无事,这才舒了一口气。便回来告诉谢天德,说大木匠从屋上摔下来,得下面接抛梁粑的被单接住,没死,就是摔背了气,在那躺着呢!谢天德听得,笑道:“就他那点木匠手脚,压压煞还行,跟我过手,差得远嘞!”这谢天德哪里晓得杨恭要出手,还以为姚正亨摔伤了动不了手,混不在意,刚好通荣婆娘做好饭,便大大咧咧地进火铺上坐着吃饭去了。
  杨恭眼见自己大舅建新房大好事热热闹闹,被弄得差点出人命,心下不由得恼恨这使坏的人,便叫他大舅正启发来一生盆炭火放在正亨摔下来的地方,边上还放一张小桌,桌上就一炉香,一壶酒。因为杨恭叫他大舅先别说,边上人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虽然说十月间早晚寒霜,但中午还是挺暖和的,干什么要发一盆火?随后看到杨恭赤着个上身,左手端着杯酒,右手拿着把火钳来到火边。那把火钳往火里一插,便右手捻诀,嘴里唱咒,绕着那火盆绕着走圈。围观的人多有不认识杨恭的,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在那窃窃私语,瞧着热闹。但见杨恭绕得几圈,忽然把那酒一下倒进口里,往火上一喷,火盆顿时腾起一股火焰。杨恭拿起火钳,从火中夹起一颗通红的炭火,就往嘴里放进去,围观的人顿时惊得叫出声来。只是那杨恭竟似没事一般,还喉头一动,似乎是把那炭火咽肚里去了。接着正启过来拿起酒壶给他杯里倒酒,又这般从头来一次,一连吃了七颗,杨恭才把空酒杯覆在火盆边,把那火钳笔直的插在火盆里,起身在香炉前拜了几拜后,在火盆边点了三支香,又在房子四角各插一炷香,这才对他大舅正启道:“大舅,交待人不要让这火盆的火熄了,也莫动这火盆里的火钳,香烧完继续点上,现在继续上梁,我保证后面无事。”正启眼见得自己外甥有如此奇技,不由又惊又喜,随即放起一挂鞭炮,上梁仪式继续。只是正亨摔得有点重,一下子是上不了房了,便换了个木匠,继续上梁,围观的人不免啧啧称奇。
  不说那边上梁抛粑继续热闹,却说姚通荣家这边,谢天德端起酒杯正想喝酒,忽然“啊”的一声跳将起来,摔倒在火铺上。手中酒杯也跌落在火铺上,双手捂喉,只在那“啊啊”的说不出话来,只觉得从喉到肚里,似乎有股火烧一般灼痛,霎时满头大汗,脸色惨白,只在火铺上痛得打滚。这可把通荣吓了个半死,赶紧又扶又揉,好一会谢天德才停下来,还是说不得话,只是挣扎着用手指了指水缸,那通荣赶紧让他婆娘舀了一瓢水来,那谢天德手上无力,接不得水瓢,通荣便喂他,一连灌了三大瓢。那谢天德才稍见平息些,只是浑身发抖,看身上,也不知道是汗还是水,大十月间,衣服都湿透了。
  又过了一会,那谢天德啊的一口长气,才总算回过一口气来,只是一脸的张皇,浑身发抖。通荣赶紧问他怎么了,那谢天德只是虚弱惶急地道:“着了着了,着别人手脚了,这下拐了。通荣,你赶快送我回家,莫让人看见,要快!”通荣听他说得急,又见他这样,怕人死在家里不好搞。哪敢耽误,赶紧叫上儿子,捡小路偷偷把谢天德送回去。喜得寨中人都去看上梁准备拣抛梁粑去了,无人看见。一路通荣父子俩背背抬抬,栗山坡离杉木湾不近,背着人走不快,花了一个多时辰,才把谢天德送到家,父子二人自回不提。
  杨恭这边收拾好东西,木匠继续上梁抛粑讲吉庆,杨恭不说,众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隐约猜着我为了正亨摔的事。杨恭也不解释,陪着正启,来到正亨躺着的房间看望正亨。正亨已听得人说了杨恭做法,他虽然有艺,却也不晓得杨恭这是什么套路,便问杨恭道:“外甥,你那手法是个什么名堂呢?”杨恭笑道:“舅亨你老人家放心,那个昧良心害人的家伙,我已经给你老人家出了一口气,总要那家伙来跟你老人家求饶告低了才放过他,我那名堂叫‘七星火’,他不是喜欢弄风吗?我就着他的风给他放把火,我倒要看看他有好多斤两,看是哪个吃亏!”
  这边正亨一边道谢,一边称赞,几个正说得几句话,忽然正启家儿子进来说道:“爹,麻寨的满公麟来了。”正启听得,赶紧起身道:“啊!我这个老曼来了,那我得去迎一迎。”说罢急急走出去了。
  杨恭也跟着出来,却见大舅家新屋那边立得一老一少,正在跟人招呼说话,屋边还系着两匹马,系马的树上挂着笼画眉。走近看时,只见老的是一个胖胖老头,六十多岁样子,头上油光光的没见根头发,满面红光,额头中间一个肉瘤子,挺着个大肚子都快把衣扣子撑开了,咧着个大嘴巴笑嘻嘻的就像个弥勒佛。年轻二十五六岁,长得精精壮壮,虎头虎脑。那正启一见那老头,不由大是欢喜,赶紧恭恭敬敬的迎上去道:“啊呀!怎么得老曼你老人家来了?这下可不是好了嘛!”一般上点年纪的,一见着那老头,也都赶忙上去打招呼。杨恭不认得,正想问大舅,大舅早把他拉过去道:“快来快来,这是你再麟嘎公(侗家人称呼外公为嘎公),快喊嘎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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