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小龙崽和小凤儿

　　吃晚饭的时候，环儿问保姆张二娘：“二娘，三妹子妹妹年纪也不小了，也该有个婆家了，二娘能不能跟她张罗一个？”
　　环儿要张二娘给三妹子张罗对象，张二娘高兴了，说：“给三妹子做媒？好啊，三妹子这腿扒肉不该我张二娘吃还有谁？”张二娘告诉环儿，现在龙标的后生又想娶三妹子做堂客了，要是前面两年，龙标的后生谁喜欢三妹子？从三妹子的人品相貌来说，三妹子无疑在龙标是第一流。三妹子在龙标曾经有“龙标西施”之称，漂亮在龙标排第一名。但是，自从三妹子跟环儿住在一起，龙标人多有议论。议论什么呢？当初环儿随同五哥七哥两个后生一起来到龙标，在龙标长住下来。龙标人纷纷议论，两个大男人与一个女人长住在一起，这象什么话？简直是流氓阿飞！龙标人都对着他们的住房吐口水，没有一个人跟他们说话。由于心情不好，环儿也不想跟龙标人打交道。十年中，五哥七哥给环儿请了三个侍女，陪环儿玩陪环儿睡觉。前面两个侍女都因为忍受不了人们的议论跑回去了，第三任侍女三妹子跟环儿还合得来，尽管龙标人在背地里纷纷议论，但是三妹子不在乎，三妹子觉得环姐人好，也可怜，于是象对亲姐妹一样对待环儿。龙标人不明白三妹子为什么愿意跟流氓阿飞住在一起。有些人甚至怀疑三妹子也变坏了，成了流氓阿飞一群，于是龙标的男青年再也没有人喜欢三妹子。今年年初，龙标人看到那两个男人和那个漂亮女人不见了，龙标人以为那三个流氓阿飞又流窜到别处去了。龙标人想不到的是，过了两三个月，那三个流氓阿飞又来到龙标，而且还增加了一个老男人，老怪叔和三妹子都跟他们在一起生活了，龙标人更加想不通了。一些人很想把事情弄清楚，于是一些年老的人就去向老怪叔探听消息，老怪叔话不多，只是反复说那几句话；那个环妹子是好人，那三个男人也是好人，你们不要怀疑别人是坏人。一些姑娘们去问三妹子是怎么回事，三妹子告诉她们，环姐是好人，基叔也是好人，五哥七哥都是好人，他们不得已离开家乡来龙标避难，实在是不得已，你们都不要把别人想得很坏。我三妹子也不会跟一伙坏人在一起。
　　龙标人对老怪叔和三妹子的话半信半疑，于是他们开始观察，观察他们每天都做一些什么。结果他们大出意外；这四个不明不白的外地人原来都身怀绝活，那个老男人的胡琴拉得非常好，两个青年人的唢呐和萧管都吹得极好。更加叫龙标人想不到的是，那个老怪叔称为环妹子的漂亮女人居然能够弹一手好古筝！
　　龙标人对这四个外地人开始有了新的看法，开始主动接近他们。通过芙蓉楼的博文老先生的介绍，龙标人开始钦佩基叔，也开始喜欢环儿。有了这些变化，龙标的男青年又有了得到三妹子做堂客的梦想，于是一些人开始请媒人上三妹子家里提亲了。但是现在三妹子心中已经有了基叔这一男性偶像，眼界也高起来，一连几个媒人都被她婉言辞退。现在环儿要张二娘为三妹子张罗对象，张二娘虽然满口答应了，但是张二娘心中也犯难。为什么呢？龙标的后生虽然多，但是没有几个出色的。大部分都不识字。龙标人常常说，养儿不读书，等于养头猪。但是大部分龙标人因为家里穷，没有钱送儿子上学，所以龙标人文盲多。张二娘有一个侄儿，已经二十多岁了，还打着光棍，张二娘曾经想娶三妹子给侄儿做堂客，但是张二娘马上打住了。张二娘想，自己侄儿呆头呆脑，既不识字又不生眼，十样活儿不会一样，让三妹子给他做堂客，岂不是把一朵鲜花插在牛屎上？张二娘经过几天的苦思冥想，终于想到了一个人，一个跟三妹子非常般配的后生，他就是龙标第一文化人博文老先生的侄儿博文文。
　　张二娘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立刻得到基叔和环儿的同意。于是张二娘马上准备，首先到芙蓉楼取得博闻老先生的同意，然后上博家说了意思。张二娘并不糊涂，她知道应该让博家上三妹子家里提亲。
　　三妹子听说要把她嫁给博文文做堂客，口头上虽然说不，但是心里甜滋滋的。一个龙标姑娘，能够嫁给博文文做堂客是最满意的。张二娘把三妹子这一头说好了，立刻动身去博家。博文文听说三妹子愿意嫁给他做堂客，心中那一股高兴劲儿就别说了。于是博家准备一份厚礼，让张二娘带着礼物上三妹子家里提亲。
　　博家得到三妹子家里的答复，立刻做行媒的准备，请先生选择了良辰吉日行了媒，接着就过礼、收亲，一阵紧锣密鼓的工作，三妹子就成了博文文新房里的新娘子。
　　对于忙碌的人来说，时间总是过得太快，一晃就过去了一两年。这一天，三妹子抱着她刚满月的小宝宝，来到了博雅楼环姐的家里。她已经一个多月没到环姐的家里了，倒是环姐常常带着两个小淘气来到三妹子家里，让两个小淘气把三妹子的小宝宝逗得大哭起来，然后是三妹子的老妈虎着脸将两个小淘气吓唬一顿，两个小淘气再把三妹子的小宝宝逗得笑起来方罢。
　　或许有人说我是吹牛，未满月的小宝宝就会笑？这想法也对。不过在两个小淘气看来，小宝宝真的会笑——只要她不哭，她就在笑。两个小淘气中的老大——龙崽最调皮，他最喜欢用小手掐着小宝宝的鼻子学水牛叫，“哞——”这一声常常把大人们逗笑了，而把小宝宝逗哭了。妹妹凤儿喜欢拿着小宝宝的手做跳舞的动作，大人们看见好笑，但小宝宝却也被逗哭，因为凤儿的动作太重，小宝宝还受不了。
　　三妹子今天来，是想给小宝宝弹弹琴，让小宝宝也来听听音乐。环儿忙带着三妹子来到客厅，古筝和琵琶都放在那里。环儿将琴盒打开，用指甲在古筝的琴弦上轻轻一拨，琴弦上立即发出悠扬的声音。三妹子将小宝宝贴近琴弦问道：“琴声好听吗？”
　　小宝宝当然还不能说话，倒是两个小淘气说话了，龙崽和凤儿一齐应道：“好听！”惹得环儿和三妹子都笑起来。
　　环儿又继续用手指拨弦，让小宝宝听那悠扬的琴声。龙崽和凤儿各站在古筝的两端，看着妈妈弹得好听，也不由动起手来，用他们的小手开始在琴上学着妈妈拨弦。可是这小孩没耐心，龙崽学着妈妈拨了几下，心里就急躁起来，用手掌在琴弦上用力地拍打起来，琴弦上发出浓重的嘈杂声。环儿把手一扬，虎着脸就要打龙崽，但龙崽顽皮，继续拍打琴弦，环儿的巴掌就拍了下去，拍在龙崽的小手上。只见龙崽把眼睛一闭，口一张就哭了起来，但那哭显然是装出来的，一来环儿本来打得轻，二来龙崽的眼角并没有泪。但环儿还是勾下腰给龙崽“擦泪”，安慰龙崽道：“龙儿乖，龙儿听话，来，妈妈教龙儿弹琴，这样用手指勾，不要拍，会把琴拍坏的……”
　　就在环儿正给龙崽教弹琴的时候，五哥七哥来了。龙崽一看见两位叔叔，忙向他们告状：“妈妈打我！”五哥蹲下身子，在龙崽脸上打了两个响吻，安慰道：“龙儿不怕，谁敢打我龙儿？”五哥把拳头扬扬：“五叔有武功呢，你看，五叔这一拳打出去，管教他飞到天上去！”五哥把拳头一伸，做出一个武术架势，逗得小龙崽眼睛睁得圆溜溜，接着就大笑起来。
　　七哥把三妹子的小宝宝抱起来，伸过嘴巴吻了吻，笑道：“哟，好漂亮的妹子，长大以后要心疼你七叔哟，给你七叔担冰糖哟！又伸过嘴巴吻了吻，可是宝宝却哭了起来，三妹子忙抱起，说：“你七叔呢，不怕不怕……哟……”忙将乳房搂了出来，将乳头伸进小宝宝嘴里。
　　七哥又想起了环儿。想当年，环儿曾给我和五哥带来多少快乐！我们在一起玩，一起在华清池洗澡，在她的身上，我们可以随便摸，甚至那最隐秘的地方我们也可以摸……当然，环儿也喜欢我们摸。那时候基叔公务繁忙，环儿一个人就显得孤单，也并不是没人陪，一般的人陪也没意思，环儿就喜欢我跟五哥陪她玩。
　　龙标避难十年间，我和五哥陪环儿十年。也许，正是因为有我们二人，环儿才有勇气活了下来。那时候，我们三人几乎是像夫妻一样随便。环儿一个人睡感到孤单，我跟五哥轮流陪她睡，有时候环儿心情不好，我跟五哥就一起陪她睡。我们二人一人一边，让她睡在中间。但是现在也不同了，现在有基叔天天陪着，我们几乎有点多余。即使有时候基叔不在，我们也不能太随便，要保持适当的庄重。再说要注意影响，在这里，如果有轻狂的举动被他人看见，别人会怎么说？俗话说，是非口舌压死人，一旦有什么话说出去，对基叔不好，对环儿不好，对我们大家都不好。但我们还有该做的事，只要环儿过得好，我们也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