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集2

　　1、杨板山家（日，外）
　　一辆警车停在板山家门口，做完笔录的丁所长和小刘在十三爷、水灵嫂和杨板山媳妇的陪同下从院子里走出来。
　　丁所长对杨板山媳妇说：大嫂，您别太急，案情我们都了解了，为了推销过期、报废药材，这伙骗子做局，故意装作收购药材的，分成两伙儿，分步诈骗。看来，这是一起有预谋的团伙诈骗案。我们马上就会展开调查的，你们当事人也要积极配合警方，因为你们毕竟清楚犯罪嫌疑人的体貌特征。
　　杨板山媳妇：我们当家的和我们村支书小方去市里找人了。
　　丁所长和小刘相视一笑：动作够快的，这种心情我们能够理解，因为主动出去总比守株待兔强。大嫂，一有犯罪嫌疑人的消息，记住马上通知我们。好了，我们回所了。
　　十三爷跟两个警察招手：你们慢走啊。
　　
　　2、鹿谷寨村（日，外）
　　一辆出租车来到鹿谷寨村子里，田技术员把脑袋从车窗里露出来向村民打听喜三家地址，村民用手一指前方不远处胡同里那间破烂的瓦房。
　　司机开着车来到喜三家大门外停下。方辉、田技术员和杨板山从车里走出来。三个人来到喜三家大门口一看，大门上一把大锁锁着。
　　这时，一个村民走过来。
　　方辉上前问道：这位大哥你知道喜三家的人都去哪里了吗？
　　村民：喜三父母早就不在了，媳妇也离婚了，承包的地和板栗树都荒了，谁知道他跑啥地方挣大钱去了。
　　杨板山闻听顿时失望地喊了一声：我的妈呀，这下全完了。
　　村民警惕地看一眼杨板山说：你们是喜三什么人？找他有事儿？
　　方辉：我们是他亲戚，有点私事儿找他。
　　村民离去。
　　杨板山急切地看着方辉问：我们下一步怎么办？
　　方辉：我们在回县城几条街找找，碰碰运气，实在不行就到公安局报案。
　　他对田技术员不好意思说：田老师，实在不好意思，大老远的让你白跑了一趟。
　　田技术员：我倒没事儿，只是让你们租车白花钱了。
　　杨板山：没关系，这点小钱我还花得起。
　　方辉对出租车司机说：走，我们回市里。
　　
　　3、市科技局门口（黄昏，外）
　　出租车来到市科技局门口停下，车门打开方辉、田技术员和杨板山从车里走出来。方辉看一眼田技术员说：田老师，时候不早了，要不你跟我们一起随便吃一口再回家吧。
　　田技术员：不了，你们还惦记着要找人呢，我就不打搅了。
　　杨板山田老师，我们急也不急在这一会儿，你就跟我们一块吃一口吧。
　　田技术员：真的不了，你们忙吧。
　　杨板山：田老师，你不会还在生我的气吧？
　　田技术员：我不是一个小气的人，你放心吧，我不会再生你的气了。你们忙吧，我收拾一下东西也得回家了，今天晚上我老婆从丈母娘家回来，我也得早点回去了。
　　他说完向办公大楼里走去。
　　方辉和杨板山也转身离去。
　　
　　4、山野菜厂栗颖办公室（黄昏，内）
　　栗颖在打电话：方辉，听说板山叔家被骗了，你们在市里事情办得顺利吗？
　　电话里方辉说：不是很顺利，我们今天到鹿谷寨去没找到人，现在正在市区转悠呢。
　　栗颖关心地说：在外办事儿多留点心眼，别再让人给骗了。
　　电话里方辉说：你放心吧，我一定多加小心。
　　
　　5、市区孙嫣然家（黄昏，内）
　　孙嫣然父母正在厨房里做饭，门铃响了起来。孙嫣然母亲放下手里正在摘的菜，走出去开门。
　　房门打开，孙嫣然母亲看到谢星龙手里拿着大包小包的礼物站在门口，孙嫣然母亲高兴地说：哎呀是星龙啊，你怎么来了？
　　谢星龙走进屋来：我出差好几天，没见嫣然了，电话也不接，我担心她是不是病了，听我妈说她回娘了，这不，我特意买了一点礼品来看看。她在吗？
　　孙嫣然母亲：在在……（她冲里屋喊道）然然快出来，星龙来看你了。
　　
　　6、市区大街上（傍晚，外）
　　华灯初上，车水马龙。方辉骑着摩托车带着杨板山在大街小巷绕，寻找可疑目标。
　　在一条小巷里杨板山忽然看见有三个人在走，他让方辉停车，下车后他上去就拍了其中一个胖子的肩膀。
　　胖子回头不高兴地瞪一眼杨板山问：干嘛？
　　杨板山摇摇头：认错人了，对不起！
　　胖子：神经病！
　　
　　7、市区人民广场（夜，外）
　　群众自发的扭秧歌等文艺演出热闹欢快，人山人海。方辉骑着摩托车在广场附近慢慢地行驶着，杨板山跳下车来：小方，我眼快花了，累了！
　　方辉停住摩托车：摩托车也快没油了！
　　杨板山：这县城里的人太多了，简直是大海捞针一样，我看着城里人谁都像骗子。
　　方辉安慰杨板山：板山叔，别急，急也没用，我看，天晚了，不如咱们在城里找个小旅馆住一晚。
　　杨板山叹一口气：我也太急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先打打尖填填肚子再说。
　　他看一眼阴沉沉的天空说：闹不好一会要下雨，今天咱们不走了。
　　方辉前后左右一看发现了一家旅馆，他对杨板山说：前面就是一家小旅馆。
　　两个人向小旅馆走去。
　　
　　8、市区小旅馆（夜，内）
　　方辉和杨板山走进来，服务员问：你们住宿啊？
　　方辉：对，俩个人，多少钱一宿？
　　服务员：80元一个房间。
　　杨板山惊骇地：这么贵，没有再便宜的？
　　服务员：已经是最便宜的！
　　杨板山：小方啊，太贵了，要不咱们走吧。
　　方辉掏钱：基本都这个价，到哪儿也差不多。好了，我们住这儿吧。
　　他对杨板山说：把身份证拿出来，登记。
　　杨板山把身份证拿出来交给方辉。
　　
　　9、旅馆房间（夜，内）
　　屋内设施简单，两张床，中间一个小茶几。杨板山仰靠在被子上看电视，电视里播放着本地新闻。房门被推开，方辉拎着一只塑料袋走进来，他把里边的火腿肠、方便面、熟食鸡爪等小食品拿出来，摆在茶几上。
　　方辉对杨板山说：来，板山叔，开晚饭了！
　　杨板山：你自个儿吃吧，我吃不下！
　　方辉过来扶起板山说“这可不是我心中的硬汉形象啊！这么点儿挫折就一棍子打闷了？板山婶子他们已经报了案，罪犯跑不掉的，来，我陪你喝两口——可我只能以茶代酒。
　　杨板山坐起来：这一次，我在全村人面前真是丢尽了人现了大眼啊！
　　方辉递给他一只鸡腿，倒了盅酒：来，咱们爷俩先干一杯。
　　杨板山一扬脖，把酒干了：小方兄弟啊，谢谢你，真的。
　　方辉看了一眼板山：你刚才叫我兄弟，好，现在我就是你的亲兄弟。
　　又给板山倒满：十三爷不是说过，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吗，这点儿困难是暂时的，翻山梁就过去了。你跌了跟头，乡亲们没有人看笑话的，村里老少爷们一人帮一点儿，一人拉一把，再向乡里县里有关部门申请扶助金，很快就会过去的。
　　杨板山又闷头喝下一盅：说实在的，这回，我心里还要感谢老十三，水灵和乡亲们，大伙儿没人看我笑话……鸡爪子往后刨着吃食，猪嘴巴往前拱着吃食，各家过各家的小日子，我不能给大伙儿添麻烦……
　　方辉把泡好方便面递给杨板山说：板山叔，先别喝了，把这碗面趁热吃了，热热肚子。
　　这时，电视里播送天气预报：各位观众，欢迎收看晚间气象服务，一股强降水云团到达石门山地区，受此影响，我县大部分地区从今天晚上到明天夜里将有一场强降雨过程，请相关部门加强防范。
　　方辉停住手，眼睛住住地盯着电视机。
　　杨板山看向方辉问：你咋了？
　　方辉：不好，要下大雨了，我担心咱们村这么多栗蘑种植户不知道，万一洪水流进菌袋槽，有害菌就会随洪水侵入，后果不堪设想。必须立刻通知大家把菌槽上的遮雨棚打起来……
　　杨板山焦急地问：那怎么办？
　　方辉掏出手机来说：一家一家通知来不及，有手机的种植户的号码我手机里都存了，我这就群发短信给他们，有的睡觉早，不爱看短信，再让水灵嫂在喇叭里广播一下……
　　杨板山：好，这样好！
　　发完短信，方辉忽然觉得不妥：板山叔，我得连夜赶回村，在这里睡也睡不安稳。您要不自己……
　　杨板山：村里遇到这样的大事儿，我能自己住这儿吗？走，退房，赶紧回去！
　　二人收拾东西下楼。板山问吧台服务员：我们住了这么小会儿，收半价吧！
　　吧台服务员：我们旅店有规定，你们已经待了超过俩小时，不能收半价。
　　方辉：好了，我们走吧！
　　板山：你等我会儿。我落下了一件东西在房间。
　　方辉出门发动摩托车。
　　板山上楼，快速地把房间的台灯灯泡拧下来装进口袋里，又把枕巾擦了擦皮鞋扔到地上。
　　板山小声自言自语：奶奶的，我让你不退房费！
　　板山坐上摩托车。
　　二人冲上大街。
　　远处的天边闪电闪了两下。
　　方辉：板山叔，你坐好，我要加油门了！
　　这时，方辉的手机响了，是田技术员打来的：方辉，眼看要下暴雨了，你赶紧通知村里栗蘑栽植户提前把遮雨棚打起来！快，越快越好！
　　方辉：谢谢你的提醒，田老师，我们这就落实。
　　说完，方辉给水灵嫂打电话：水灵搜啊，要下大雨了，田技术员提醒，养植户们要赶快做好栗蘑棚防雨，不能让雨水流进栗蘑槽，不然，杂菌进入，后果不堪设想，赶快在大喇叭里广播广播！
　　
　　10、板栗湾村栗蘑养殖基地（夜，外）
　　大雨前，闪电照彻天宇一角，树叶随着狂风摇曳。
　　水灵嫂、栗颖、十三爷、聋会计等指挥栗蘑种植户们到山坡上支好防雨的草帘、雨布。
　　晃动的手电筒的亮光，嘈杂的人声。
　　
　　11、山路上（夜，外）
　　电闪雷鸣，方辉和杨板山骑着摩托车好几次都差点甩到悬崖下。杨板山搂住方辉的腰害怕地说：小方，当心啊！要不，咱们俩换换，我开摩托。
　　方辉头也不回地说：不用！
　　杨板山：别急，这山里头，风吹动鸡毛，雨在板山腰，老天爷给咱们留着赶路的时间哩！
　　
　　12、栗蘑养殖基地（夜，外）
　　村民们全部发动起来了，种栗蘑的不种栗蘑的全都在忙活。
　　十三爷看了看天感动地说：这几年，个人顾个人，人人往钱眼里冲。多少年了，咱们村夜里没这么热闹了，不种栗蘑的也来帮那些种植户，人心齐，泰山移，好兆头啊！
　　水灵嫂：户向户，村向村。虽然地、树承包了，各顾各了，可您看咱们板栗湾的人心没有散，有了困难，大伙儿一起上。
　　正说着话，方辉骑着摩托车带着杨板山赶到了。
　　十三爷对方辉说：回来的正好，我正在担心呢，不是说你和板山在市里住了吗？
　　方辉：我也担心，这么多种植户……
　　水灵嫂：放心吧，你那短信群发，一传俩，俩传仨，喇叭一广播，全村总动员，栗蘑基地的草帘雨布全苫上了。
　　聋会计：陆乡长也打过电话来了，提醒咱们预防暴雨。
　　方辉：对了，我那半亩地……
　　十三爷笑了：小方啊，记住，你现在不光是村官，还是咱板栗湾的村民，大伙儿能扔下你的那块地不管？七手八脚就给苫好了！
　　这时雷声紧密，一阵风过，雨声喧哗地下了起来。
　　方辉：好啊，风来了，好凉快啊！
　　
　　13、荣大宝家（早晨，内）
　　大宝娘和荣盼盼正在吃早饭，荣大宝走过来：妈，上回我给你买的脑白银保健品，你吃了没有啊？
　　大宝娘：我没病，买那玩意儿净瞎糟践钱！一吃一口鱼腥味儿，我早把它丢到泔水桶里喂猪了。
　　荣盼盼：奶奶，那东西可是老贵了呢！
　　荣大宝：没啥，只要你奶奶高兴，我下回再多买四盒就是了。
　　大宝娘：我这张嘴可不喜欢吃那个稀罕物件儿。吃嫩黄瓜、扁豆角、老玉米不是照样活了七十岁。
　　荣大宝：妈，明儿，我叫人去县城里给你买点宫廷栗子面窝窝头，听说那可是用咱们县的板栗仁加工的，味道好极了，好多老年人都买着吃呢。当年啊，那是北京慈禧太后最喜欢吃的点心。
　　大宝娘：中了，中了，大宝，我现在不想吃这个那个的，我只想在进棺材之前看着你娶房媳妇，看着盼盼找个好女婿……你咋就不懂妈的心思哩！
　　荣大宝：妈，你看你，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多少回吗？凭你儿子现在的厂子，只要松松口，保准屁股后面像苍蝇似的跟着一大帮。可我琢磨了，这帮东西都是冲着我的矿，我的存折来的，没有一个事真想跟我过日子，真正看上我这个粗脸大汉的，所以，我一个也不要，提媒说亲的也给骂跑了有一连……
　　荣盼盼：爸，你到底想给我找个啥样儿的后妈？
　　荣大宝：找啥样的？就跟你死去的妈那样的，本乡本土的，不妖不艳，每天早早给我做好可口的饭菜，伺候你奶奶吃喝拉撒，不说一个不字儿。冬天棉袄，夏天单衣，这样的人儿，上哪儿找啊——算了，不说这些了，盼盼啊，你别管我了，你自个儿也老大不小的了，赶紧找个婆家算了。我好省一片心。
　　荣盼盼：我心中有目标了，你们就不用操心了！
　　荣大宝：谁呀，能不能先告诉我呀？
　　荣盼盼：我不敢说。
　　大宝娘：有啥不敢说的。
　　荣大宝：是啊，板栗湾的小伙子，你看上谁都是他前辈子修来的福分，做我荣大宝的姑爷，还会愁没有好果子吃！说吧，他是谁？
　　荣盼盼：奶，爹，我可说了！
　　荣大宝：你还卖啥关子？
　　荣盼盼：我就看上咱村的支书方辉了！
　　大宝娘和荣大宝不由得吃惊地张大了嘴巴。
　　荣大宝：你个丫头家，也不嫌害臊，你喜欢谁不中，咋偏喜欢那个方辉？盼盼啊，实话我跟你说了吧，我已经找过方辉了，人家不喜欢你，你就别把心思放在他身上了。爸给你去城里挑个好的，今天就去，你照顾好你奶呀，我去市里办点儿事儿！
　　荣盼盼：哼！爸，你给我找的，我也不要，我就要方辉！”
　　荣大宝：哎呦，一口一个方辉，二十多的大闺女，好意思说出口哩！我真走了！
　　大宝娘：大宝啊，要不，盼盼既然这么说，你就这么一个宝贝闺女，千顷地一根苗，还是由着她吧！不就是新来的那个大学生村官嘛，我看着也中，人样子好，学问高，你不好意思说，我去托人保媒！
　　荣大宝：妈，您这么大岁数就别宠着盼盼了，越宠她越没边儿。
　　大宝娘：胡说！女大当嫁！天经地义，你就别管了，我替你当这个家，你就去忙矿山的事儿去吧！
　　荣盼盼：奶奶万岁！奶奶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