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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佳节焦枝白玉香 4

作品名称:焦枝铁路      作者:尘浮      发布时间:2021-08-23 23:05:24      字数:4543

  且说九连民工清完数里地的积雪,宽展着人们的思路。熄灯的军号,催着大家将身儿床上一歪,被子一蒙和衣而睡了。那颗心蹦跶着大脑安逸地休息了,小脑还是那么儿地不脱岗地忙碌,忙碌着飘忽的境界。各式各样的架子车,进发到乱石滩。乱石滩好似燃烧的火焰,心一样的彤红的鹅卵石,晶明透亮。闪耀着无私奉献的精神,刷新了人性更深一层的境界。朴实无华的鹅卵石呀,亿万年的自尊自强,过滤着空气的污浊,绝缘着可恶的病毒,拒绝了大自然的吹捧与讴歌,自乐卑微与渺小,默默无闻,从不招摇,埋没在深深的土层里,坚强的意志在黑暗里闪耀着纯洁的光华,始终如一铸造自己的承载精神,体态没有山的嵚崟,情怀却超越了山的高度。你是远古洪荒而来精灵,是海洋的依据,大地的母亲。你铸造了喜马拉雅山的摩天之最和丛山峻岭的巍峨壮观。你无声无息,不骄不躁地描绘大自然的沧桑画卷。天因你而高,地因你而厚,四季的轮回也是因你而美丽。天地之间奏着阵阵的凯歌,千万柄铁锤自天而降,人们欢呼雀跃,手持钉锤,砸石子儿,砸出了鲜艳夺目花儿。又一次铁与石的碰撞,还是那火星四飞,清脆嘹亮之声震荡着皑皑的世界,愉悦着焦枝的情怀。一车车、一筐筐鲜艳的石子儿,铺上了血汗凝结的路基……
  当军号吹破了黎明前的黑暗,树枝上的老公鸡勾着脖子“喔喔”地凑热闹,鱼肚白透过心窗照亮了民工们的眼睛,恋恋不舍地离开了梦乡,拿出了乐滋滋的美好记忆,交流着梦里的乐趣。不等连付的旨意,纷纷拾掇架子车。将近两个月了,偃旗息鼓,放马南山,这个架子车懒得毫无作为了,是得好好修理修理的。轴筒松了,拿着钳子拧着铁丝固定牢实;车轴的钢碗没了润滑油,卸下车轴,涂上黄油,车轮旋转得灵活;钢子儿破的,流的,通通换上新的钢珠子,转动车轮,发出清脆的有节奏响声。车厢的木板破损的换上严实的板儿,高粱秆织成的粪苫子近一米高,派上了用场。
  一切妥当,就要出发了。炊事员老曾喊:“孩子们,饭好了,饭好了,开饭了!大米干饭羊肉汤,不吃不吃吃两缸!茶缸,不是大瓮缸!快些,凉了膻腥。”大家都被老曾逗笑了。大峰说:“谁饿?昨夜的好梦儿撑得肚子饱腾腾的!再吃胀死的。乱石滩的出发!”说着拉着车子当领头羊了。
  大麻袋连付想他精神作用,昨夜够累了,不吃饭咋能行的!有好几个人拉着车子快下坎。麻袋急速下达命令:“都给我转回来!空着肚子拉石头,半截儿就饿倒了,还得上卫生所麻烦的!‘人是铁,饭是钢,一会不吃心里慌’,更况一老长夜了?”大峰闻言不敢违拗,就带头转了回来,洗脸吃饭。不少的人吧唧嘴说:“嗯,曾师傅烹饪技术高,这菜味道美滋滋的,吃撑死还想吃!”大峰说:“成色!我看你们几个不想干活了?”那几个人吓得噤若寒蝉,扒完最后一口饭,赶紧捉着车子把,准备出发的模样儿。大麻袋说:“突出冒尖儿!‘三大纪律八项注意’里‘第一一切行动听指挥,步调一致才能得胜利’忘了?一起行动!”
  都喂罢了脑袋,叮叮当当的耙子锹锨一片乱向,车厢里一扔,十几辆架子车咯咯当当出发了。刚出院,一辆大型拖拉机突突突地冒着黑烟开了过来了,停在了大门前。李营长跳下驾驶室,见人们拉着车子不知何干,说:“你们大家闹玩什么的?大年下里该养精蓄锐的!”连长迎了过来,说:“营长好!营长好!”接着把九连的志向细致地述说一回。营长说:“石子任务虽然紧迫繁重,但是新年里必须休息。团部给连队送来了过年之用,快快卸车!”
  大麻袋见了李营长大驾光临,忙不迭地疾步而来,问候一串“团长好”。连长说:“大麻袋,你傻呀?明明是李营长,你胡说乱道啥的?”李营长笑道:“没啥,没啥?他想叫我当团长啊!”又说,“快卸车!”大麻袋喊:“听营长的!都回来,都回来,卸车!”
  车里的都是年货:大米、白面、猪肉、粉条、白菜、萝卜、五香粉、大料、姜、葱、蒜苗;还有鞭炮、起火箭、对联,吊挂(红纸绿纸剪的二尺长的图案,贺岁的吉祥物)等,深深体现着领导对焦枝会战民工们的深深关爱。
  卸完车,营长,从挎兜里取出六七千元,给民工们发了工资。余下的是领导们赐予同志们的压岁钱。在一片热烈的欢呼里,李营长离开九连给其它连队送年货。这当儿,奇怪的事儿突发而至,呜呜的声音闹得人们心烦。
  彪子、付亭、关大璐、钱小牛、德清几个人蹲着工棚边双手捧头,声声泪泪好不伤心地哭起来。诉说着各自心事儿:“爸爸呀妈妈呀,往年孩儿依偎着父母承乐,欢度幸福美满的新年!今儿个迢迢山水,冰雪阻隔,苦苦想死儿个的心呀!父母对儿子养育的恩,辜负了360天的岁杪,罪呀罪呀……”
  大麻袋见状,恶心得了不得,没出息的货子,中胖砍的样子,真想一脚踢死你们丢人的东西了。“噌噌”迈着羚羊似脚步,来到跟前,没好气地忖:“贱种!修建焦枝铁路为祖国争光就罪罪罪了!我看你等是给那个坏家伙五头子的毒气熏染了,公安局快拘留你等了!”几个人闻听吓得捏死蚊子了。连付又熊,“说,大喜之日为啥贱不漏嗖的?不说是不?那就给团部要电话,举报你们!”
  钱小牛抬起沮丧的泪眼:“连付,别别别,我们是闲的,一闲就想家。就没离开家这样长的时间,成天忙得风火轮似的哪有空思家父母。这年里吱吱哇哇闲没活路,不由得家想!”大麻袋笑道:“好!你们几个累死好了!拉乱石滩的卵石去,各人五车!”都刺刺扭扭不愿动,连付说:“不‘一切行动听指挥’是不?我打电话去!”几个屈死鬼儿样的一跃而起,拉着架子车,颠颠簸簸地风跑。
  大麻袋看着他们的样子,翘着大拇指赞:“这才是好样的英雄!”
  经过谭庄,谭队长见了,觉得奇怪,问:“彪子恁几个拉空气的?”彪子说:“想父母想出祸事了!大麻袋罚我几个乱石滩做事儿的!”谭队长,瞧着几个脸挂泪痕,笑道:“喜日里贱不嗤嗤掉泪豆,主凶!叫我我也罚你们的!”彪子说:“净扯淡,耽误时间!”摆摆手,快步走了。谭队长看着几个不成熟的“英雄”,自言自语:“缺心眼的,独角戏,累死也拽不出来的!”就找到哥哥说了那事儿,得设法帮帮他们。哥哥找几个助人为乐的劳动力,牵着大牯牛拖着牛套到乱石滩助人为乐去了。
  大家见谭队长领着社员拉着牤牛做好事儿,心里乐透,说的“感谢”比乱石滩鹅卵石还要多。谭队长笑道:“别把嘴巴累坏了,年里还吃饺子的!”几个劳力把牛拴树间,丢开膀子搬着鹅卵石飞蝗似的装车,须臾尖尖几车石头压得车子发咯吱。大璐吓得往下扔石头怕车子打不起载。谭队长说:“干啥?干啥?”关璐:“怕车不活!”有个社员说:“车子脸皮厚的,人不活它也活!别小心过余了。”就把扔下的全都装上了。拉过牯牛挎上套。彪子、付亭、大璐、钱小牛,德清几个受罪鬼驾辕。噼里啪啦几声扎鞭清脆响,牯牛牻牻叫几声,蹬步埋头,蹄子陷到沙石里几寸深,呼呼地喘着粗气,把个牛套拽得咯儿咯儿声。驾辕的扭身晃腚累得出了一身汗,鼓弄了半日好不容易爬出了乱石滩,一刬顺路九连而去。
  上个慢坡就到了九连,牯牛表现得非常高兴,昂首翘尾牻牻地叫几声,想要方便一回,觉得此地非凡就克制了,说明牯牛家真的累得太狠了。
  呼呼隆隆地卸车,大院里耸出了几座了小山包儿。人们赛着好话儿走来赞不绝口:“真能整!想家的力量好大呀!”
  连长对谭队长他们说:“阶级情深!假若你们不出手帮助,累死俺这几个大英雄也弄不来好大的成绩。”谭庄的社员说着“应该的,应该的”牵牛走了。
  兰亭兴趣高涨,拽出板胡“尼玛尼玛”地拉起来,用脚踢踢石头说:“板子,来一段!”板子不假思索张开嘴来了别人的唾沫:“我是一颗小小的石头,深深地埋在泥土之中,你的影子已看不清,我还在当初寻觅你的微笑。我是一颗小小的石头,深深地埋在泥土之中,千年以后繁华落幕,我还在风雨之中为你等候,我还在土中为你守候……”
  人们聚精会神兴趣十足,大麻袋突然来个急刹车,说:“各排捡个子低力气比较小的留下来帮助炊事班洗菜剁饺子馅,一百多人吃饺子,得几大盆子馅拾掇,曾师傅说,‘有羊肉的,猪肉的,还有素馅的’,都迈着劲儿帮忙的!”
  曾师傅听到大麻袋喧宾夺主地咧咧,掂着一条白手巾踱了过来,手巾头上一围。没等他开口,人们哈哈大笑。大峰说:“曾师傅,‘每逢佳节倍思亲’,这会子想小程了?他在路基旁边睡觉呢,小程没有死,你老人家戴啥孝的?”曾师傅说大峰:“大年下别说不吉利的话,白色是善业的象征,带着白手巾是祝愿大家吉祥如意的意思。要说连付把饺子说圆满了。下面我把……”没等说完麻袋指着挑选的几个年轻人说:“曾师傅,这几个人是御厨的帮手,都听您的指挥。具体怎么做就给他们细说吧。”又说大家,“全体车队出发!把乱石滩的鹅卵石全部拉到工地去。”
  大峰本来不想吭声,可又忍不住合掌作揖给大麻袋说:“尊敬的连付大人,从咱连到工地路上的雪没清,太阳化得路上都是泥,空车粘着难走,何况千把斤石头的重载呢?”有的说:“干脆等过了年再说吧!”大峰迈脸一瞧是大力,心想你个大力咋能说这话呢?过了年?过了年你一个石子儿也抢不到的,说:“大力哥,你是不是思念嫂子了?”大力说:“你又胡咧咧呀?”大峰笑说:“胡咧咧着等过了年?过了年几个连多到乱石滩抢石头,咱们能抢多少?你想过吗,胡咧咧的!”
  大力恍然大悟,拿手拍着自己的脑袋道:“可不是,竟然忘了这一着了!”说,“连付,咱把乱石滩的鹅卵石,全部弄回来,弄个干净!出发吧!”十几辆架子车一溜烟儿往乱石滩武武浪浪好快。
  谭队长真的心眼子多,事儿多,这又不知给九连送来鼓鼓囊囊一大布袋子什么。见着大队伍出征了,说连付:“利心疯,见人家几个弄得顺利,倾巢开战了不是?”连付近来舌慧打开,出言甚蜜:“还得依靠谭庄的革命队长发动群众助我们一臂之力!”小谭闻得此言,乐滋滋道:“人马先去。我这袋大枣送到伙房,多找些社员牵牛拉梢去,有两天,乱石滩你们就弄差不多了。”一边说一边伙房去了。
  曾师傅还在拾掇煤核,整得自己灰头土脸的。小谭说:“大年下您咋还是这呀?土地爷生您气的!”老曾抬头见是小谭:“不好意思!明日就干净干净哩。你又拿来啥宝贝雪中送炭呀?”小谭说:“鸭河大枣锦上添花的!”老曾拍着身上的煤灰说:“真能整事!有莱阳大枣、泌阳大枣、新郑大枣,怎么又出来个鸭河大枣?!”小谭说:“您别不信,鸭河东南那一片树林您不记得了?”老曾摸拉着脑袋说:“哎,看我这记性,那片枣园一百多亩大,夏月中蓊蓊郁郁一片翠,秋末里鲜鲜艳艳一片红。那枣个子核桃大。”
  小谭说:“那是俺谭庄的大枣基地,个儿大肉厚核小,蜜样地甜。”说着掏出一枚说,“您尝尝!”曾师傅说:“算了算了,没时间,你看屋里更忙!”到屋,就见几个小伙子,揣面的,洗菜的,切肉剁饺子馅的,忙得不亦乐乎。不便答话,放下大枣,匆匆离去。
  刚出大门,迎头款款而来一位大约十七八的姑娘,高低五尺余,一身黄军装,左肩挎着军用挎包,挎包的上沿是五个红色行书字儿“为人民服务”中间是闪闪放光五星,下边是“焦枝铁路毛泽东思想宣传队”。姑娘头戴四喜帽,一条头发辫儿挂在后背。柳眉如漆,鼻如悬胆,目如湖水,团圆脸儿,面容如绢裹朱,口唇鲜亮。美丽的模样儿好像在戗茅潭桥梁工地见到过,但不知道姓啥名谁了。
  只听那姑娘说:“你不是谭庄的谭队长吗?”小谭说:“啊!是啊!你……”
  姑娘说:“我是薛华啊,找大力哥的。组织给了假,来瞅瞅他。在九连吗?”谭队长说:“九连所有人都上乱石滩拉鹅卵石去了!我得去队里找牛给他们的架子车拉梢的。你到里面休息吧!”薛华摇摇头说:“和你一起去,帮助拉石头!”欲知后来如何?继续胡写着玩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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