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田护士

　　田护士的到来引起了全船干部战士的注意，没见过她俩的不知道是来找谁的，但参加集训的苏潇清他们知道呀。两位漂亮的女兵一上潜水工作船，看到后甲板上正在埋头保养机电设备的机电班长就问道：“请问战友，你们船上的张培强在吗？”
　　机电班长看着两位漂亮的穿着军装的女兵马上回道：“在。张班副正在后舱看电视哩。”
　　这时，正好邹优军出后舱口，看见田护士来了急忙又下到后舱，对正在看电视的张副班长说：“张班长，来了，她们来了。”
　　“谁来了？看你慌慌张张的样子。”张副班长看了一眼邹优军问道。
　　“就是你前些天为她做好事的那个田护士来了。”邹优军答道。
　　“田护士？她来干吗呀？你就说我不在。”张副班长对邹优军说。
　　“为什么要说你不在呢？”邹优军被蒙住了，正想问个究竟，就听后舱口上传来了田护士柔美的声音：“张培强在吗？”
　　“张培强啊？他说他不在。”里面不知是谁抢在了邹优军前面回答了一声。
　　“他说他不在，那肯定是在。”田护士和陪同来的卫生员说着，然后对着后舱里抬高了音量说道，“张培强，你再不出来我就下来了。”田护士说道。
　　舱室里的张副班长见没有办法再隐瞒了，只好问道：“你是谁呀？”张副班长装着不知道的样子问。
　　“你再不上来我就下去了。”田护士也不回答张副班长的话，而是又抬高了音量说道。
　　“哦。请你稍等会儿。”张副班长见实在蒙不过去了，只好边走边说，还做了个要抽那名抢话说的航海班的战士样子。那个战士很调皮地缩了缩头，呲牙咧嘴地笑着。当张副班长走到舱口抬头一看，装着很惊喜的样子，连忙说，“啊，是田护士啊。是你找我吗？我还当是谁呢。你还是下来还是我上来？”
　　“不是我找你还有谁呀？”田护士脸色有点不悦，回答的语气里有着明显警觉的味道。
　　“不是。从来也没有女的来找过我，更不要说是女兵了。”张副班长见田护士有点不高兴，急忙陪着笑对田护士说。
　　田护士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说：“我就不劳您大驾了，还是我下来吧。”
　　工作船的舷梯一般设置陡峭且狭窄，一次只允许一个人上下通过，这就要求每位干部战士严格遵守“先上后下”的规定。
　　“好的，那就辛苦田护士下来吧。你可得慢点儿。手先抓住舱口盖，再一步一步地往下踩。注意，别滑了。”张副班长见田护士的脚已经踩在舱口的梯子上了，只好这么说。
　　“你别离开梯子，我是第一次下你们这个舱室，我有点儿怕。”田护士边说边按照张副班长的吩咐，抓紧了舱口盖，往第二级踩去。
　　等两位女兵都进了舱室，张副班长向坐在舱室里的几个战友作了介绍，那几个战友都很自觉地找借口走出了舱室。
　　从那以后，这个田护士经常来331艇，有时还打电话来找张副班长。现在码头的岗哨里装了一台电话机，接打电话比原来方便多了。
　　有一天早晨，苏潇清和张副班长晨跑，他见张副班长蛮高兴的，就问了他和田护士的事。这一问不打紧，反问出来张副班长满肚子的心事了。
　　张副班长的步伐比刚才小了，速度也比刚才慢了，最后成了散步的样子，对苏潇清说：“这个田护士是有这个意思。可我现在还不好谈呀。”
　　“怎么不好谈呢？”苏潇清好奇地问道。
　　“部队有关条令条例规定，战士一律不允许在驻地谈恋爱的。我现在还没转志愿兵怎么好谈呢？”张副班长皱着眉头说。
　　“你不是今年就可以转志愿兵了吗？”苏潇清说。
　　“也不是今年，转也要等到明年。今年要转只有杨班长够条件，可是正月里出了这事，杨班长也不知道能不能转成呢？明年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转成呢？现在我也一头的心思。”张班长边回答边拔起路边上一颗像麦穗的草，抓在手上晃荡起来。
　　苏潇清一看张副班长满头的心思，觉得张副班长也不容易，就安慰地问道：“田护士知道你这情况吗？”
　　“我已经和她说了自己的情况，她倒好，说不管我以后种田还是干什么，她多跟我。她说的时候还很坚决。”张副班长在说这话的时候脸上还闪现出一丝微笑。这微笑只一会儿就在张副班长的脸上消失了。
　　苏潇清看到张副班长的苦恼，便对张副班长说：“俗话说，‘车到山前必有路’，等到明年再说吗。再说，田护士对你这么好，你可真的要珍惜，千万不能让她心里难过。”
　　“这我也知道。她还说，如果我转不了志愿兵退伍回去，她马上打报告和我一起回去。她说，她说到做到的。我听了这话也很感动。”张副班长又有点陶醉的样子说。
　　“班长，你可真神气！这么好的姑娘对你那么痴情、那么真诚、那么爱你，你可真幸福！”苏潇清看着张副班长说着，心里也涌起了一股热浪。他的心里也突然想起了沈美玲。半年多来，这个沈美玲对苏潇清的坦诚已令他感动不已。看来姑娘们的心里一有了真心喜欢的人，所想所思和所说的话几乎相同。沈美玲也说过田护士这样的话：“不管你以后怎么样，我多会跟着你的”。一想到这儿，苏潇清的心里就无比激动。
　　“这些话可不要和别的人说。到时传得满城风雨的要让人家笑话的。”张副班长嘱咐着苏潇清说。
　　“放心吧班长，到我这儿就进了貔貅的肚子里了。”苏潇清说着。
　　“貔貅是什么意思？”张副班长看着苏潇清好奇地问。
　　“貔貅？貔貅就是中国古代神话传说中的一种只吃进去的食物却不会出来的凶猛的瑞兽。它龙头、马身、麟脚，形似狮子，毛色灰白，会飞。貔貅在天上负责巡视工作，阻止妖魔鬼怪、瘟疫疾病扰乱天庭。传说貔貅除了开运、辟邪的功效之外，还有镇宅、化太岁、促姻缘等作用。中国传统有装饰貔貅的习俗，貔貅寓意丰富，人们相信它能带来欢乐及好运，古时候人们常用貔貅作为军队的称呼。”苏潇清给张班副大概说了一下貔貅的含意。
　　“好啊，小苏，你今天又让我知道了貔貅这个吉祥物。我相信你小苏，否则，我也不会告诉你了。”张副班长看着苏潇清脸上闪出了愉快地笑容。
　　苏潇清看到张副班长的心情比刚才好了许多，就开心地说：“班长，我会真诚地为你和田护士祝愿的。”
　　“谢谢你，小苏。”张副班长也开心地说着，脚上的步子已经有力地加快了起来。
　　是啊，杨班长今年能不能转成志愿兵呢，苏潇清也不知道。从内心来说，苏潇清是多么希望杨班长能转成啊！在医院陪护杨班长的近二个月的时间里，苏潇清已和他结下了不解之缘，现在班长已经出院了，班长的爱人带上一岁多的儿子也从老家来到部队照顾他了，一家三口住在家属院里。杨班长在他的爱人照顾下住在家属院里静养。
　　苏潇清他们除了日常的工作和潜水训练就是奉命到周围的几个岛礁去补给，这个日子也在不知不觉中过去了。
　　八月下旬的一天，也是苏潇清入伍以来令他没想到的喜事来了。这喜事也不是苏潇清考上军校拿到了录取通知书，也不是当上班长或提了干了，而是由于到了适合出去进行重潜水训练季节，上级决定，他们这艘潜水工作船到苏通狼山港口那儿开始进行潜水训练。潜水训练的目的就是要让新老潜水员能更好地熟悉长江的水域情况，为今后能更好地完成水下各项复杂的任务打下坚实的基础。
　　苏通狼山港位于长江下游北岸，东濒黄海、南临长江，是长江下游唯一处于苏中、苏北地区的港口。
　　据说，以往331和332两艘潜水工作船，都要分批到这个水域进行潜水训练，因为在这个水域航行的船只比较少，再加上该水域水下流速不是很复杂，搞潜水训练比较安全的。
　　要知道苏潇清为什么会那么高兴吗？那是因为苏通狼山港就是苏潇清的大姐姐家所在的城市。一得到这一消息，苏潇清马上写信给沈美玲，把这一好消息告诉了她。沈美玲听了特别高兴，马上回信告诉苏潇清，决定来苏通看望苏潇清。
　　
　　八月的一天，331艇载着苏潇清他们来到了苏通港，为期一个星期的训练就这样渐渐拉开了帷幕。332艇要等331艇训练回来后再到苏通狼山。
　　到了苏通港，徐潜水长让大家休息，有愿意到苏通城里去玩儿的也准假。苏潇清便想到苏通的姐姐家去，就对潜水长说：“潜水长，我姐姐家就坐在小石桥那儿，四路车从苏通港到底站就到了，中途又不要转车的，很方便的，我想去看看。”
　　潜水长犹豫了一下说：“行。你要赶回来吃晚饭。”
　　“谢谢潜水长，我保证在吃晚饭前赶回来。”苏潇清的心里就甭提有多开心了，他连忙到自己的柜子里拿了些刚发的酒心巧克力、午餐肉罐头、麦乳精、可口可乐等放到挎包里。苏潇清想，也不要全拿走，留点给明天来看自己的沈美玲。苏潇清背起挎包，高高兴兴地上了码头往四路车站而去。
　　在四路站台等车时苏潇清看到站台旁边有公用电话，便走过去给沈美玲打了个电话：“美玲，我已经到了苏通，现在正准备到姐姐家去。”
　　沈美玲听了马上冲着话筒高喊着：“怎么，你今天就到了苏通了？你来信说了后我和爸爸妈妈都说了，他们同意我来，但必须要妈妈陪着来。”
　　苏潇清急忙回答道：“那太好了，你妈妈来正好我也要看看她。明天你们睡哪儿呢？要不睡我姐姐家吧？”
　　沈美玲犹豫了一下，说：“睡姐姐那儿不方便。妈妈说睡在苏通一招。”
　　苏潇清问道：“怎么不方便了？”
　　“我觉得也不方便。你不是要我兑现诺言吗？在姐姐家怎么和你兑现诺言？你这傻瓜。”沈美玲在电话里嗔怪道。
　　苏潇清一听是这么回事，心里好一阵感动，急忙说：“好的好的。一切都听你的。”
　　“你不听我的还想去听谁的呀？”沈美玲在电话里笑着问道。
　　“我这辈子就听你一个人的，没有人再让我去听了！”苏潇清心里边甜滋滋地说。
　　“这话你就说错了。外边不管是那个姑娘我也不允许你去听的，但家里的人，比如妈妈，姐姐妹妹们的话一定要听的，你懂吗，潇清？”沈美玲很认真地说。
　　“你说的对，坚决照你的指示去做！”苏潇清对着话筒幽默地说着。
　　“你是我的，潇清！你永远是我的！”沈美玲突然深情地对着话筒说。
　　“你也永远是我的，美玲！我爱你！”苏潇清也深情地说着。
　　“我爱你，潇清！”沈美玲说到这儿，苏潇清感到她又要哭了，急忙说：“我也爱你，美玲！我，我……好了美玲，车来了，明天见面再说，好吗？”
　　“嗯，嗯！你自己弄好了！挂吧。”沈美玲对着话筒里的苏潇清说。
　　“放心吧。你明天和妈妈来，路上可要多照顾点你妈妈呀。我明天晚上到招待所里去找你们。”苏潇清叮嘱道。
　　“嗯！我想你，潇清！明天见。”沈美玲深情地说。
　　“我也想你，美玲！明天见。挂吧。”苏潇清把电话挂了，脚下的步子比以前要轻松多了。苏潇清快步上了车，只要五分钱就可以乘到底了。苏潇清也没坐，站在车上看着一晃而过的大街和大街上骑着自行车的人们，心儿像插了翅膀一样地飞了起来。
　　苏潇清到了姐姐家门口按了按门铃。苏潇清听到里面有动静便安静地等着。门一开，看到的是妹妹，苏潇清睁大了眼激动地问：“小妹，你怎么在这儿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