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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轻潜水集训

作品名称:蓝色的海洋      作者:苏晓蔡      发布时间:2021-08-16 13:57:35      字数:4267

  日子过起来真快,转眼间夏天倒过了有三分之一,而今年帮助上海基地水面舰艇部队训练轻潜水的工作也开始了。据说,这个轻潜水训练每年都有一批,课目的名称就叫“轻潜水集训”。今年轻潜水集训就在苏潇清他们水井区的游泳池。苏潇清他们两艘潜水工作船上今年来的所有新的潜水人员也和他们一起集训。由于游泳池就在苏潇清他们码头的一路之隔的游泳池,对于苏潇清他们训练而言倒是很方便的。参加集训的都是水面舰艇各部队选派来体能和身体素质最好的业余轻潜水人员。
  所谓的轻潜水集训与苏潇清他们这样的潜水员大有不同。轻潜水集训当然首要的是身体素质要好,政治思想要稳定,能有吃苦耐劳、勇于奉献的精神。虽然水面舰艇的兵员身体状况较好,但是穿上轻潜水装置在水下工作也要承受水下大气压的考验。
  集训的主要目的就是在遇到突发事件,如舰艇出航时水下解除螺旋桨渔网纠缠、海底门探摸、堵塞、清理等水下其它突发事件。由于水面舰艇不配备专业潜水员,那么这些集训的业余轻潜水员就要担当此重任,下水解除。遇到这种情况,就是在检验你在集训时是否掌握了水下排险的基本要领。据说,在某舰队有位业余轻潜水集训员,在舰出海执行巡逻任务,经过捕鱼作业区域时螺旋桨被水下鱼网缠死,无法运转,该潜水员受命潜水排险。鱼网紧紧地缠在螺旋桨上,再加上又在深秋,水下温度低,双手冻得没有那么灵活了,排险相当困难,但这位潜水员发扬了不畏艰难,勇于奉献的革命精神,前后换了三次氧气瓶,在水下工作了一个多小时,终于排除险情,最后还荣立三等功。
  参加集训的每一个人员明白,为什么要你们参加集训?参加集训的任务是什么?真正领悟到了这些,那么在集训时必然会认真刻苦。但是也有个别的,为的只是想到集训队享受几天潜水员的生活待遇。在部队,潜水员是很令人尊敬和仰慕的一种职业。就单说潜水员每天的伙食标准就是3.05元,比飞行员的标准只差几毛钱一天,就要比水兵差不多高出一倍,这在八十年代初可是了不得的事情。
  那天,也就是开始训练的第一天,332潜水工作船的孟召明潜水长给参加集训的人员讲话和提要求。孟潜水长说:“我今天就讲三点。这第一点是讲你们被挑选出来到这儿来享受潜灶的待遇是很了不起的,所以你们一定要努力学习和训练,争取回去后能大有作为。第二点讲的是在游泳池里搞集训是为了战友们的生命安全,所以我们要避开游泳池的开放时间和高峰期,绝对要服从你们的潜水教员的命令。如在这儿不好好训练,吊儿郎当的,到时可别怪我们在为你们写鉴定的时候照实写。这第三点就是要求大家一定要注意潜水训练时的安全,也不要因为自己是第二年或者第三年来集训了就可以摆点老资格了,这是绝对不行的。你们刚才来报到时我也看到了有几个人的脸面熟,如你们想摆老资格的就到我们潜水分队来摆,千万不要在这里摆,听清楚了没有。”
  “听清楚了。”三十几名参加集训的轻潜水人员回答得非常响亮。
  “你们今年的潜水教员由我们潜水一班副班长张培强同志担任。大家欢迎。”孟潜水长将张副班长介绍给大家。
  张副班长向参加集训的人员敬礼,表示感谢!
  大家拍手很起劲。
  “第二个由我们潜水分队二班副班长陶选军担任。大家欢迎。”孟潜水长又把陶副班长介绍给大家。
  陶副班长也向集训人员敬礼,表示感谢。
  大家也多拍手表示欢迎。
  轻潜水集训就这样正式开始了。由于苏潇清他们的潜水理论训练早就学好了,而且所有的新兵都已着重潜水服到水下潜水训练过了,就是轻潜水没有开始训练,所以那些业余轻潜水人员们在理论学习时苏潇清他们就已经在游泳池里训练了,为了打牢每一名轻潜水集训人员理论基础知识,两位副班长还专门出题给他们测试。什么轻潜水最多能下到多少深?能承受几个大气压?轻潜水应注意的事项?应如何打脚蹼等等。最后测试还个个多能得90分以上。然后,两位副班长分班带他们。先让他们游泳,看看他们的游泳状态怎么样。还算好,一个个到了游泳池里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龙腾虎跃。
  有位姓季的队员,由于他已经参加了两次集训,训练起来就没其他队员那么认真,特别是在一天下午,水井区门诊部的几位护士和卫生员来游泳时,他更加的活跃。当然,那天游泳池不是开放日,但是有一位女护士是看管游泳池兵的老乡,她和管理游泳池的老乡说好了,她就带了几位护士和卫生员们偷偷地来游泳了。管理游泳池的兵也很懂礼节,先请示了张副班长,张副班长也就同意了。
  这一下可好,那些队员们哪还有心事训练啊,一个个在水池边上看着叽叽喳喳叫的护士和卫生员们。就是那个姓季的脚上穿着脚蹼,一个潜水下去,只二十几秒钟,就从这六十米长的泳池的北边潜到了南边,有时还游到她们周围去吓唬她们。
  这脚蹼一穿在水下游得特别快,立即引起这些女兵们的好奇和兴趣。她们就对着那个姓季的说:“喂,这位战友,你能不能把你脚上穿的(脚蹼他们不懂叫什么)借我们,来教教我们,也让我们试试游游,好吗?”
  那个姓季的兵见状,连忙把目光看着张副班长。张副班长也没有表态,姓季的就从脚就把脚蹼脱了下来,拿给那个手已经伸过来接的女兵。那女兵拿到脚蹼不让他走,要他帮帮她穿上。姓季的兵也就在那儿当起了教员。等那位女兵穿好后一下水,就不知道怎么办了,脚蹼又大,让那位女兵的双脚撑得很开。姓季的就慢慢地教她。慢慢地,那个女兵也能打了,就是那两条雪白的大腿晃得太耀眼了。
  张副班长见状和陶副班长商量后让队员们休息半小时。队员们一休息,也多慢慢地往女兵那儿涌,渐渐地,几个女兵的脚上多穿上了脚蹼,在水里噼里啪啦地打起来了。胆子大点儿就在游泳池边上试着游。
  正在大家都全神贯注地看着女兵们打脚蹼时,突然,有个女兵没掌握好要领,或者是脚上抽筋儿了,只看见两只手在水面上乱舞,头一露水面就在拼命地喊着:“救我。”
  坐在游泳池边上的张副班长看到了,紧跑两步冲了过去就跳入到水中,一把拽住那位女兵把她救了上来。可那位女兵已经喝了两口水了,到了游泳池边上难过的说不出话来。这一下把另外几位女兵吓了一大跳。
  那个被张班副救上来的女兵缓过神来后看着张副班长,满眼泪花地连忙向他道谢:“谢谢你救了我!真是太感谢你了!没有你,我今天可要光荣了。可这样的光荣令我羞愧。”
  张副班长只是笑笑说:“不用谢,谁看到了都会去拉你一把的。再说了,有我们在这儿呢,谁会让你有机会光荣和羞愧呀?到时我们倒是羞愧难当了。”
  “你们倒是羞愧难当?你这什么意思?”女兵睁着好奇的眼神盯着张班副问道。
  “这你还不知道吗,这位张教员是在说,如果你光荣了,还要他们这些潜水员们干什么呀。也就是说,在这里,你是没有机会光荣的,你也就不要瞎谢了。”姓季的插话说。
  “不行,我是要感谢的,他给了我第二次生命。所以谢是我的诚意,请张教员接受!”女兵眼里满是泪花很认真地看着张班副说。
  张班副见状,也就幽默地说:“好好,我接受你的谢意,好吗?”
  这一突发事件将在场的所有的人都惊住了,男女兵们都向那个女兵围了过来,女兵们叽叽喳喳地问那女兵:“田护士,你怎么了?”甲女兵关切地问。
  “田护士,你把我们都吓死了。”乙女兵说着脸上流露出惊恐失色。
  “你呀,自己也不当心点儿。如今天一有什么事,那我怎么向你的家人和单位交待啊?”说这话的肯定是她们的头儿。
  “反正是不好。”丙女兵很关心地说。
  “我脚突然抽筋了。是他救了我。”那个叫田护士的女兵指着张副班长,向几个同来的女兵们说。
  “谢谢你同志!真给你们添麻烦了。”那个女兵头儿向张副班长道着谢。
  “这有什么好谢的,谁都会伸手去拉的。”张副班长很轻松地回答道。
  “不管谁看到了多会去拉我一把,但今天你让我亲身经历到了,是你救了我呀!我谢你是应该的。”田护士说着,扬起漂亮的布满红晕的瓜子脸,那双好看的眸子里涌起的泪花儿仍在闪烁。
  张副班长见状,连忙说:“好好好,你谢我,我接受好了吧,但你不要掉泪。”张副班长说到这儿停了停,想把女兵逗乐起来,不想让场面显得那么沉重,便又加了一句,“你这一掉泪性质就不一样了。”
  “你说性质不一样了?会怎么不一样呢?你说,你快说呀。”田护士反倒真来劲儿了,追着张副班长问。
  张副班长这个高大魁梧的山东军人压根儿就没想到,一句逗乐的话竟让这位女兵不依不挠的。他急忙解释说:“我的意思是说,你这样一哭让同志们会认为我在水下欺负你了。”
  “好啊,你在这时候还会幽默地来损我,你叫什么名字,我要到你单位去汇报。”说着就那样看着张副班长。
  围拢过来的队员们看到这一情景,嘴里都“嗷嗷”地瞎起哄,并对张副班长说:“你说呀?你告诉她你是那个单位的呀?”
  这一来搞得张副班长很不好意思。他看着那个还朝着自己看着的,脸上红红的还坏笑着的田护士,说:“单位就别说了,今天顺手拉你一把,也不值得你向我们首长去汇报了。我呐就吃点儿亏,省得给首长们添麻烦,还要抽时间来表扬我,还要我写那个什么救你的事迹材料,免了,免了,好不好啊?”
  那个田护士本来就是开玩笑的,心想要想知道你是那个单位的还不是小菜一碟,再加上刚才被张副班长这样一逗,忍不住笑了起来。她看着张副班长说:“好的,听你的,不给你们首长增加麻烦了。可你这身材,你这脸蛋儿,你这口音我可记着了。我今天真的特别特别地谢谢你!谢谢你给了我第二次生命!”说完,伸出了手要和张副班长握手。
  张副班长看着周围的队员们,脸上也上了红色,很不好意思地伸出了手和她相握。
  “噢,噢”的戏闹声在游泳池的上空飘荡。这一来搞得田护士和张副班长很尴尬。田护士连忙把鞋子脱了,就急忙红着脸去洗澡换衣服了。
  但救人的事情不能宣扬,因为没有事倒好,有事那张副班长肯定逃不掉关系。谁让你们同意进来游泳的呢?谁让你们同意借脚蹼给她们的呢?这样一来,说不定就会毁了张副班长的前途的。
  女兵们也多进去洗澡换衣服了。
  集训队员们也平静下来了。张副班长对队员们说:“你们回去可不要瞎吹牛,以便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这有啥麻烦的?”
  “对呀,张教员。”
  “我们吹牛是我们亲眼看到的吹牛,这没事吧?”
  “要是我啊,我就把部队叫什么全告诉她。”姓季的兵倒很轻松地说,他一说还把个头傲得很高。
  “你还说,就是你给我惹得麻烦。”张副班长真好没地方发火,见他自己找上门来了。
  “这怎么能怪我吗?我这也是做好事吗。”姓季兵回道。
  “你有没发现,你这不是在做好事,是差点儿把人家花季的姑娘的命给做了。你还好意思说?”张副班长有些激动地说。
  谁知这个姓季的不但没生气,还嘻皮笑脸地说:“我这真叫做好事。你不信,咱们走着瞧。”
  “看你能的。”张副班长说着就没搭理他,然后继续说,“好了,休息的时间也已到了,抓紧训练。”
  但张副班长没想到,这救人的事情还没平息。几天后的一个星期天的上午,那个田护士和一个卫生员儿竟然来到331潜水工作船上来找张班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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