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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1、2)

作品名称:大山里的孤儿      作者:岁月无言      发布时间:2021-08-14 17:29:28      字数:4940

  (一)
  十月的一天早晨,社员们上工刚到队部,等待到队长分配任务,可队长却宣布全体社员到大庙中学去开会。于是,社员们一哄而散,忙着把家什放回到家里。长年累月地在队里干活,社员们的身心都很疲惫了,所以开会就是最好的休息。他们高兴地说笑着,心情就像那深秋的天空一样爽朗。已经很长很长时间了,没有召开整个公社社员都参加的这样规模的大会了,所以,社员们还有一种新鲜的感觉。凡是能走得动的都怀着一种好奇的心情欣然上路,家里留下的尽是些老弱病残者。姑娘和年轻的媳妇还换上干净的衣服,有的甚至是精心地打扮,难得这么多的男男女女相聚在一起呀。
  桂东和刘山刚走出家门,恰巧碰见喜来骑着他那辆破车子风风火火地过来了。喜来吵吵嚷嚷地说:“刘山——坐上呀?”
  最近一些日子,喜来总是很巧出现在桂东的身边,王玉芝看出一些苗头,警告桂东,说:“虽说喜来是个大好人,但太穷了。家里的老爹还是个瞎子。不要搭理他!”其实桂东也和他母亲有相同的观点。而且,她还觉得喜来有点丑。
  刘山看看桂东说:“还是把我老姑带上吧。”
  闻听此言,喜来心里乐开了花。他是多么希望桂东能坐上他的车子呀!他表面上让刘山坐车不过是打掩护。
  桂东说:“我正要去跟队长请个假,不去开会了。我要在家哄孩子。你们去吧。”
  喜来很失望,就带着刘山走了。
  
  一路上,人们都在打听会议的内容,可谁也不知道。随着越来越接近会议的地点,人群也越来越密集,刘山不认识的人也越来越多。他们三五一群在一起走着说笑着。离中学还很远,就听见了从高音喇叭里传出来的叫喊声,只是音质不好听不清说的内容。一到大庙中学,那场面立刻热闹起来。只见中学的院里院外都是前来开会的人,墙上和树上都贴着红红绿绿的标语。让刘山感到吃惊的是,标语上竟写着打倒王洪文还有江青等。他记得毛主席刚一逝世,人们就议论国家接班人问题,当时很多人都认为肯定是王洪文接毛主席的班了,因为王洪文年轻,又是毛主席亲手提拔的。而江青是毛主席的媳妇。可转眼间他们却被打倒了,真是世事难料呀。
  刘山进了中学的院子,院子里黑压压的都是人,会议已经开始了。公社领导正在读着文件,文件上写的是反革命集团“四人帮”的罪行;读完一段,一位中学教师就精神抖擞斗志昂扬地带领社员高呼一阵口号:打倒王洪文、打倒张春桥、打倒江青、打倒姚文员,打倒王张江姚“四人帮”,打倒王张江姚反革命集团。大概人们早已麻木了,这么多年来经历了太多的政治运动,今天打倒这位明天打倒那位,中央内部的权力斗争人们早已屡见不鲜;再加上会议组织的不是很得力,所以口号喊得是稀稀落落,尽管那位老师十分卖力,仍然是带动不起来那宏大气势。可是人们哪里知道,这不同于以往那些政治运动,这是中国历史上一次重要的政治事件,标志着一个旧时代的结束和一个新时代的开始。
  
  中国的老百姓越来越感受到:套在身心上的层层束缚正在松动正在被解脱掉。先是恢复了高考,推荐上大学退出了历史的舞台。这可是一件大事,在社会引起了巨大的反响。而且地、富、反、坏、右子女也同样可以参加,狭隘的成份论成为了历史。于是,那些垂头丧气的地、富、反、坏、右就像打了鸡血似的,顿时欢欣鼓舞。紧接着为在“文革”中一些受冤屈受迫害的干部平反昭雪,大酷吏受到了应有的审判,人们再也不必担心被打棍子被扣帽子了,道路以目被定格在那个荒唐的年代。
  “什么?地、富、反、坏、右的子女能参加高考?这么说我也能高考!”这让刘山非常震惊。然而,一想到自己小学二年级都没有念完,怎么能参加高考呢?他把高考看得高不可及,甚至连想都不敢想。看到他曾经的那些同学兴高采烈地去高考,他的心在滴血。虽然最后他们一个都没考上时,让他宽慰了很多。可他连尝试一下的机会都没有呀!今后该怎么办呢?难道自己只能和庄稼地打一辈子交道吗?对未来的绝望给他带来了烦恼。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难以启齿的巨大烦恼正困惑着他。
  
  包括他的姑姑桂东在内,他周围的人很少直呼其小名“得三”了,而是很郑重地呼他的大名——刘山。他已是一个身材高挑身体强壮的大孩子了。在队里干活时,他已经不再需用桂东的帮助了,相反他却要帮助他的姑姑,给她接垄,帮她拿重物。他干这一切是轻而易举的毫不费力。然而烦恼在他的内心深处狠狠地折磨他,让他痛苦不堪,却又有口难开。他越是憋在心里,那烦恼就越冲撞他踢打他啃噬他。比方说,只要他姑姑桂东一梳她那乌黑的头发,他就想上前摩挲摩挲;这个念头是那样的强烈,是那样的渴望,然而他已经是大孩子了,他怎能那样做呢?男女有别嘛。可当他的姑姑放下梳子刚一离开,他就装作若无其事地样子走过去,见身边无人就拿起梳子把它紧紧地贴在胸口上,甚至嗅它吻它。他觉得在他姑姑刚刚用过的梳子上还留有她的气息她的味道,他常常激动的发抖。当他姑姑俯下身子干活时,往往会露出腰际,他一看见就情不自禁地想去抚摸,为此他曾打过自己的嘴巴。他极力控制自己。每当他姑姑要出现那一情况时,他就强迫自己扭过脸去,他越是这样就越是想看。
  一天临睡前,刘山给桂东端来一盆洗脚水,劳累一天桂东十分疲惫地脱掉鞋袜,把脚放进热水里,然后靠在椅子上觉得很是惬意。刘山突然蹲下身子给她洗了起来,桂东吓了一大跳,赶忙制止但却阻止不了,又不能声张,只好默许。她只觉得一股暖流流遍全身。她仿佛是在迷雾里,正赤着脚走过温暖的小溪,脚掌踩在柔软的细沙上,她心醉神迷。
  从此以后,他就经常给他姑姑洗脚,因为他非常享受抚摸他姑姑肌肤时的那种快感。最让他不能原谅自己的是,他竟想他姑姑的身体。晚上躺在被窝里,他的意志就左右不了他情绪。他狠狠地拧自己,骂自己,甚至请求老天爷快用雷把他霹死吧。他认为他的一举一动都会被老天爷看透的,他迟早要遭到报应的。然而他还是把握不住自己的思想,没办法他只好放纵一次了,他告诫自己就想这一次,就想一小会儿,那就想想他姑姑的乳房吧。他回忆以前他姑姑奶她女儿时的情景;他姑姑解开衣襟,露出两只白白净净的乳房,他一想到这里就禁不住心里打颤。然后,他认为时间已到,应该收回自己的思想,可竟收不回来,他就要在那苦苦的挣扎中熬过一个晚上。
  有一段时间,他生活在极度的恐惧之中,因为他认为自己有了这样的可耻的想法肯定要遭到报应的,是不得好死的,说不定就要遭到雷击了,他十分害怕下雨。他对自己说:在临死前放纵一次吧。他把梳子藏了起来,等他姑姑找梳子时,就假装是他找到了,然后就走过去假装给她梳头好摩挲一下她的头发。然而,事到临头,他又打了退堂鼓。他太紧张了,前先的那些美好设想,到了关键时刻全成了泄了气的皮球。他把梳子不经意地递给了他的姑姑,然后转身离开了。可事后他又骂自己为什么不按设想的那样做呢?他后悔错过了一次绝好的机会。
  他白日里仔细地观察过别的小伙伴,发现他们全部都无忧无虑地打闹玩耍,心里什么都没有。唯独他的心是那样的肮脏,他觉得他自己太下流太无耻了,他简直不是人。他试图去想别的女人,可想着想着思绪就回到了他姑姑的身上。
  (二)
  自从和朱兴旺吹了以后,桂东很害怕把自己嫁出去。离开了她的家人特别是离开了刘山的保护,她总觉得是不安全的。因此,凡是媒人给她介绍的她不熟悉的对象,她总是本能地加以拒绝。可是往家里招上门女婿又是那样的困难。好的小伙子都是往家里娶媳妇的,谁愿意去当上门女婿呢?更何况桂东又是再婚。给她带来婚姻困难的还有另外的问题:很多人都知道,桂东家里有一个惹不起的浑小子——刘山,说窝囊人千万别到她家里去当女婿,如果有一点儿不顺那浑小了的心,将被那小子踢出家门。然而大多数想作上门女婿的都是“窝囊人”,有本事的人谁肯轻易去踢别人家的门槛子呢?后来又有人说桂东命里尅夫,要尅死三个男人呢;当然也有一些想女人想疯了的男人毫不在乎这些不利的因素,可桂东实在是看不上他们。
  
  桂东注意到,那个曾经像孩童依恋母亲那样依恋着她的小得三,如今已是一个整日心事重重不苟言笑的大孩子了。回忆从前,他整日围在她的身边,小嘴不停地说这说那,把他的发现他的想法都一古脑地告诉给她。晚上睡觉时,他总是要睡在她的身边,如果这一愿望得不到满足,他就会又哭又闹。至今他还和她睡在一个屋子里。她侍候他照顾他,倾注了她的爱。现在,他开始反哺了;他俨然把自己看作是家里的顶梁柱主心骨,关心她照顾她成了他的责无旁贷的事情。她想:谁若是胆敢欺负她冒犯她,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对此她感到很踏实很幸福。
  桂东越来越能感受到从刘山身上发出来的那扑面而来的男人的气息,这常常让她很激动也很向往。他瘦高的个子,身体虽显单薄却很坚强;思想虽然还保留着一点点童趣,却很有主见;她有时心里空虚的发慌,为此她有时无端地发脾气,每当这时她再也看不到他那手足无措的模样了,代之的却是一种欲意疼爱她的意向;虽然她和他之间那种亲密无间的日子已成了过去,他和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然而她却更能感受到他那颗炽热的心。桂东总能感觉到有一双渴望的眼睛在注视着她,可她一点儿也不害怕,相反却让她很兴奋,有时她还故意卖弄一下风情。
  桂东不是不想把自己人嫁出去,事实上她渴望男人。自从冬生没了以后,她的身心倍受煎熬,她是多么的希望能有个可靠的男人来疼她爱她呀!可她总是遇不到合适的。她让几乎全部的媒人都碰了钉子。她以前总是把媒人给她介绍的对象同冬生相比较,现在她又把他们同刘山相比较,这样一来,她婚姻的成功率就更低了。媒人们都说她的事难办,她对此还忿忿不平,可事实上问题就出在她的身上。
  队里的社员把刘山的少年老成都归于丧失父母之故,说他懂事多想事多,不像别的孩子那样整天傻乎乎的啥事都不懂;像这样的孩子很早就能成家立业,将来定有大的出息。可他们哪里知道他那纷扰复杂的内心世界呢?对他姑姑的爱情就像瓜蔓一样在不停地扩张疯长;而伦理又迫使他去不断地去破坏它铲除它;他认为他迟早都要为他那肮脏的念头付出代价的,老天爷不会放过像他这样的罪人的,他将不得好死。爱情,人伦,和对死亡的恐惧把他折磨的快要崩溃了,他那稚嫩的灵魂是承受不了那样的折磨的,他那新建成的精神家园就要毁灭于内讧了。
  一天,刘山早晨起来,他觉得昏昏沉沉,因为他整晚都没睡好;他整晚都在想着他亲爱的的姑姑。想她的亲切、她的温柔、她的善良,想她的眼睛、她的肤色、她的胸部、想她丰腴的身体;他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欲望和想像,他已约束不了自己的思想了,只好任其遨游。纯洁的爱情和肮脏的欲望终于冲破了伦理和报应为他建造的堤坝,他没有理智控制他的行为了。
  桂东做好了饭,在等待她的父母回来。她母亲去推碾子,她父亲去自留地干活。当桂东对着放在箱子上小方镜梳头时,没想到刘山却走了过去;他站在她的身后看着镜子里的她。桂东停下来扭过头活泼地看了他一眼,他就轻轻地把她手里的梳子拿过来,一面给她摩挲着头发一面给她梳了起来。这件事情刘山不知想像过多少遍了,也不知向往多长时间了,在这场伦理与爱情的拉锯战中,他的心灵倍受煎熬。如今,他终于如愿以偿了。桂东将身子靠在刘山的身上,刘山顺势将她紧紧地抱住,他深情地吻着她的头发,两颗心贴在了一起。他如痴如醉,如梦如幻,如云如雾,他那饥渴的心灵终于获得了一次饱足。然而,他的心里仍然装着沉重的石头,他不知还要在那苦旅中跋涉多远多久。他是多么希望这个世界上就只有他们两个人啊!那样的话他就不必怕这怕那,就可以尽情地去爱去恨了。
  过了一会儿,桂东轻轻地拿开他的手,温情地说:“去放上桌子,要吃饭了。”刘山温顺地去了。
  白天到队里干活,刘山又被伦理和害怕遭受报应折磨得透不过气来;而桂东却在考虑她将如何处理这个问题呢?是任其发展还是马上终止呢?她能和刘山结合吗?她将如何面对她的父母和世人呢?她又想到,作为刘山的长辈,应等他长大以后,帮他娶上个媳妇,自己这样做不伦不类的算怎么一回事呢?她对得起他的父母吗?这样想来,她便去了轻薄之心,变得庄重起来了。到了晚上,刘山见他姑姑有些不悦之意,便以为是自己惹她生气了,心里懊悔起来,不敢造次。
  然而,事情一旦向前突破了一步,就很难再有牢固的障碍把它挡在原来的位置上。只要一有机会,刘山就想拥抱她亲吻她,害怕遭到报应所引起的自控力正在被蚕食被削弱;而桂东也觉得刘山不过是一个孩子,就当他和她撒娇吧。更主要的是桂东也无法挡住那份浓浓的深情,每当刘山抱她亲她的时候,她就心旌荡漾难以自持,她是多么的希望能和刘山合为一体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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