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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医院陪护

作品名称:蓝色的海洋      作者:苏晓蔡      发布时间:2021-08-13 20:41:55      字数:4358

  那天,是个周日(那时,每周只有星期日休息),杨班长、张副班长和几个山东老乡吃好晚饭后就上岸散步。他们走出了自己的军港,来到了部队驻地营区外的水产路。
  军港大院外的西北角有一支陆军驻扎,还有就是苏潇清在那儿入伍训练的部队。其实,这个陆军部队和训练部队就是邻居,陆军部队在东,训练部队在西。但每个部队的围墙外面还是有一里多路的样子,而在这个中间就有着当地的老百姓们居住。
  杨班长他们一行几个很悠闲地边走边侃大山,走到朝向东西水产路的中间地段,也就是这段路路北是农田,路南是一条约十几米宽的小河,路的两边都长着梧桐树。就在一颗路灯也照不到的树旁,一对地方青年男女旁若无人地在拥抱、接吻。
  八十年代初,人们的思想远不像后来那样开放,特别是部队更加封闭。但那时,电影《庐山恋》已风靡全国,影片中的郭凯敏和张瑜男女主人公,差不多是中国第一部演吻戏的演员。那种纯正的爱情,更是在那个时代的影片中很难见的。这部电影是关乎那个年代为数不多的爱情电影(后来,作为一部被吉尼斯誉为在影院历史上放映最多次数的电影这更是一个传奇)。郭凯敏和张瑜两位演员的表演妙不可言,感情的流露恰似水到渠成,在今天看来也是那么的可爱、纯真、无邪,没有一点儿做作,让人看了特别能接受,特别地顺心、顺意,也特别令少男少女们追捧。
  也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调皮的话:“这不好像是郭凯敏和张瑜吗?”
  这一句俏皮话,立即引来了大家的一片笑声。就这一笑声,一下子就把正在亲吻的两位年轻人给拆散了。小伙子对杨班长他们上来就是一句骂:“侬格只海和尚(当时在这个大都市见到海军都是这样称谓的),要讨打是伐?”
  杨班长他们一听他叫他们“海和尚”,心里顿时就感到不舒服了,这不仅仅在侮辱他们的人格,也在损坏我们海军的形象。杨班长他们就和他对质起来了。杨班长他们责问道:“你骂我们是‘海和尚’?你这小伙子还真能骂。可是你们有没有想一想,没有我们这些‘海和尚’保卫着你们,你们还会有今天这么舒服地在这儿那个吗?”
  “谁要你们保卫啦?没有你们,我们照样也会这样的。谁稀罕你们这群‘海和尚’的保卫呀。还不快点给我早点滚出去。”小伙子带着上海普通话的语气气冲冲地用手指着杨班长他们骂道。
  “你小子也真是忘本了。你有什么权利让我们滚出去?还不要我们保卫?哪要谁来保卫?我们应该怎样保卫你们?你说说看。”杨班长他们追问道。
  这对青年男女见杨班长他们人多,也骂不过杨班长他们,那男的挽起女朋友就走。杨班长他们当这不愉快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也就没当会事照样说说笑笑地往前走。
  这“海和尚”也是有由来的。海军部队水面舰艇和驻礁、岛部队一律是清一色的男兵。按照规定,驻礁、岛的部队必须在半年或者一年的时间要换防。在1978年的7月的一天下午,运送战士们换防的舰艇将换防回来的战士们运到码头后,战士们准备到码头上列队集合。这些换防的战士们都只是十八九岁,但是看上去就已经超过了他们的实际年龄,显得比岸上部队的战士们要大,年轻的脸上被海风和太阳吹晒的又裂又黑的,令人看了心里揪心的疼。
  那天,当年轻的海军战士们一跨上军港的码头时,正巧看到了有位上海兵正带着几个同龄男女在军港的码头上游玩。
  这些驻岛的海军战士已经在岛上整整半年以上没有回陆地了,整天看到的是大海、是浑黄的海水、是光光秃秃的礁石和经过的船只,到哪儿还能看到身材高挑、打扮入时、如花似玉、花枝招展,那么漂亮的姑娘呀?
  战士们一上岸眼前就出现了几位漂亮的姑娘,一个个双眼就那样直愣愣地盯着姑娘们看。你看就看吧,还有两名战士站在原地脚也不知道往哪儿挪了,两双眼睛好像是扫雷器一样地在姑娘的身上从上到下,扫来扫去,流连忘返。
  带这些姑娘们游玩的战士,看到战士们这样眜着双眼在盯着姑娘们看着,感到很好玩,就想逗逗那几个战士。他手一招让战士们过来。有两位战士就被他这么一招就招了过去了。他让那位走在前面的战士伸出手,又将一位姑娘的手抓起让她和战士握手。那位姑娘也没见过这阵势,也不知道带她游玩的战士是什么意思,吓得手直往后缩。上海战士就用上海话和那位姑娘说了句什么,那位姑娘也就胆子大了些,随他抓住自己的手向那位战士伸去,说:“你们握个手吧。”战士很高兴,双手就在身上擦了又擦伸了过去。就在战士刚要碰到那位姑娘的手时,那位上海兵拽住那位姑娘的手就给了自己的战友一耳光,随后嘴里就暴出了一句:“侬没握过女咛的手啊?侬是庙里个和尚呀?”就这样,“海和尚”就从那天诞生了。当然这只是道听途说。
  杨班长他们就这样嘻嘻哈哈地说笑着,谁知,就那么十几分钟的时间,那小伙子叫了一帮人手拿棍棒、木工用的凿子追了上来,为首的就是那小伙子。还没等杨班长他们几个老兵反应过来,“扑哧、扑哧、扑哧”三声,青年人手上的凿子就在杨班长腰上、肚子上、右胸上连捅三刀,一下子就把杨班长捅倒了。小伙子一看老班长身上的血溅了他一身,猛然清醒过来,知道这下要出大事了,扔下刀带着人就往回溜。杨班长捂住被捅得直向外流血的胸口就往门诊部跑。从杨班长被捅的地方到自己门诊部大约有二里路,杨班长跑了将近二三百米的路程,就突然倒地昏了过去。
  几个老兵见杨班长突然倒地了也没顾上追那一伙人,急忙手忙脚乱地把杨班长送到了部队的门诊部。门诊部一看杨班长伤势过重,就急忙用急救车送到了411医院。
  在医院里,杨班长连续昏迷了三天三夜终于醒了过来,差一点丢了自己的性命,最后就为这一事件也断送了杨班长的军旅生涯。
  老班长住院需要有人照顾,指导员、队长,还有潜水长就在潜水班里选择服侍照顾班长的人选。他们首先想到了邹优军,觉得邹优军刚上艇时工作劲头很足,外表看,人也长得帅气,长得很有精神,口才还可以,是个不错的同志,但他是个城市兵,很有个性。比如那天几个新兵站队等待分配的时候,邹优军站在那,一双大眼嘀溜溜地乱转乱看,标准的稍息姿势已被他演绎成左腿绷紧,右腿膝关节以下弯成“卬”字的左部首,脚跟蹭在甲板上,前脚掌却很有节奏地敲击着甲板,双手耷拉着,中指远离裤缝,那样子松散的可不是一点儿。要让他去做服侍人的工作,三位首长多摇了摇头,觉得不合适。他们也想到了黄慎晨,虽也是城市兵,但他没有邹优军那样无所谓的样子,人也很诚实的,可以让他去照顾两天再说。另外苏潇清还是可以的,从档案上来看,这个同志在训练部队就比较突出,他们那个班曾经荣获全训练团会操第一,并且他个人还被评为全训练团第一名。最后决定,以黄慎晨、苏潇清为主轮流去照顾,其他同志配合做好服侍工作。
  这样的安排一决定,就轮到苏潇清到医院去服侍杨班长。平时苏潇清在业余时间喜欢看些文学作品之类的,他就乘杨班长睡觉的时候,把带去的书拿出来看,有时还写点儿诗、散文什么的,还和护士、卫生员们侃侃大山。
  有一次,苏潇清正在埋头写他认为所谓的诗时,医院的卫生员谢海琴来给杨班长送药。谢海琴把药放到杨班长的床头,轻声地交代苏潇清等班长醒了一定别忘了要给他服下去。而后就好奇地看着苏潇清问道:“苏潇清,你在写什么呢?”
  “我没写什么。“苏潇清边回边把写的诗压到了小说底下。
  “我看你好像在写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还藏起来,怕我看到。“谢海琴说完还朝苏潇清诡怪地笑了笑。
  苏潇清看到谢海琴是善意地诡怪地方一笑,有点不好意思满脸通红地回答道:“我是写着玩的。”
  “我看你好像是在写诗吗?”谢海琴这次没有诡怪地笑问道。
  “学着写写的。”苏潇清仍然不好意思地回道。
  “真的吗?”谢海琴突然感兴趣地扬起眉毛接着说,“你还真不简单,还很有毅力。写的是什么诗啊?能给我看看吗?”
  苏潇清的脸更加红了,为了掩饰自己内心的忐忑不安,他顺手把写的诗折叠起来,吞吞吐吐地说:“暂时还不能给你看,你看了要笑话我的,再说,我还没写好呢,更没有修改哩。”
  “那行,等你写好了可得给我看?”谢海琴很期待地看着苏潇清说。
  苏潇清红着脸仍有点吞吞吐吐地回道:“好……好。到时请你多多给予赐教!”苏潇清不好意思地仰起脸来回道,正看到谢海琴那双脉脉含情的眼睛也在看着自己。谢海琴倒是显得坦率自如、无拘无束,好像和苏潇清似曾相识一样。可是苏潇清却有点不自然了,他看到谢海琴此时的脸颊上还映出了两片红霞,光滑红润的额头上,整洁清爽。苏潇清不好意思再看她了,把目光移开,看着自己手上为了写字方便垫在底下的书。
  谢海琴卫生员看到苏潇清不好意思看自己,又看到他手上拿着的书就转移了话题,问:“苏潇清,你手上拿的什么书啊?”
  “《东方》。”苏潇清回道。
  “《东方》?听说这部长篇小说写得不错。嗳,苏潇清,我看到,你来照顾杨班长总喜欢带书过来看。”谢海琴很认真地问苏潇清。
  “哦,我随便看看。”苏潇清头也没抬地回道。苏潇清不是不懂礼貌,而是不好意思看她。
  “你还保密啊?”谢海琴说着还腼腆地朝苏潇清投来了一笑。
  “这有什么好保密的呀。”苏潇清回道。
  就这样,一来二去,苏潇清说话也就比开始自然的多了,他就把手上在看的魏巍的长篇小说《东方》递给谢海琴,说:“这部小说写得真好,肯定会获国家奖的。”
  “是吗?你为什么会那么肯定呢?看来这部小说写得是真好啰。”谢海琴的脸上露出了惊讶地问。
  “我敢肯定。你看过这部长篇小说吗?”苏潇清很认真地问道。
  “我没看过,只是听战友们说过这本书写得很好。”谢海琴笑笑说。
  “是写得不错。魏巍真了不起,文笔、手法就如《谁是最可爱的人》一样,既让人感到亲切活泼,又凝重浑厚。是部好小说。”苏潇清看出谢卫生员也对这本书感兴趣,就多说了两句。
  “那你就给我讲讲呗?”谢海琴头朝苏潇清一歪说。
  “我讲了你不要笑话我?”苏潇清也顺便看了一眼谢海琴。
  “谁会笑话你呀。快讲吧。”谢海琴显得很迫切的样子说。
  苏潇清看了看迫切认真的谢海琴,感到了她的真诚,也就认真地把自己对这部小说的理解大概说了说。苏潇清说:“这部小说是以中国人民志愿军抗美援朝为背景,通过对朝鲜战场和中国农村生活的现实描写,将小说里的主人公郭祥刻画得非常到位。你在看小说时,小说中的每一位人物就像立在你的面前一样,栩栩如生。”苏潇清眼神盯着一个地方,凝神地继续说,“这部书分上中下三部,我现在才看到上部,就已经被郭祥这个鲜明独特的个性,带到了当时战火纷飞的朝鲜战场。小说深刻再现了在那火红的岁月中,一位普通的志愿军战士的战斗和情感历程。我感到无论在小说里还是在现实生活中,郭祥这个人物与魏巍在别的文学作品中描写的不同。这部小说就是很典型、鲜明独特的将郭祥个性的成功塑造,在艺术和美学上都具有相当丰富的意义……”
  谢海琴认真地听着,也不插言,有时也用那双美丽的眼睛看着苏潇清,等苏潇清讲完了,坐在那儿愣神了,谢海琴才深深地叹了口气,说:“苏潇清,你真行,看书还在琢磨、还在分析、还有读后感。”
  “你可别见笑了。我只是随便说说还琢磨什么呢?”苏潇清笑着回道。
  “随便说说,就说出这么一长溜子来。我看你对文学好像很喜欢?”谢海琴歪着头认真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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