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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潜水训练 (2)

作品名称:蓝色的海洋      作者:苏晓蔡      发布时间:2021-08-10 20:07:19      字数:4318

  “报告潜水长,下潜情况一切良好,我就是怎么也不能到底的呢?”苏潇清边回答边紧张地问潜水长。那问的声音颤抖得比刚才下水前更加厉害。
  原来,苏潇清在下水的时候听徐潜水长说如气体多了要头顶排气阀,苏潇清就顶着了,气体一少自然直往下掉,再加上苏潇清一紧张,把头顶在了排气阀上不放,瞬间,那黄浦江水就从排气阀里“咕咚咕咚”地直往潜水衣里灌,一下子就流湿了放在领口那儿鼓鼻子用的毛巾上,且耳朵里也突然感到有股外在的力量在把耳膜往里挤压。苏潇清见状立即把头移开,那水就不再流,气体也就直往衣服里钻,一下子就停在了那儿,就是不往下掉了。苏潇清努力地想把双眼睁大点,看看周围到底是怎么个情况,可是,眼前一片混黄还带点黑色,比那漆黑的夜晚看不见自己的手指好点儿的样子。再试着用头去顶了一下排气阀,潜水衣里的气体又少了,自己又在往下掉了。苏潇清急忙双手紧紧抓住入水绳控制住自己。这时候,苏潇清才捉摸出来那潜水教材里写的意思和自己现在所遇到实际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原来要让自己的潜水衣里的气体小于水中的气压,才能下潜。苏潇清抓住入水绳停留了大约有那么二三秒,便依照自己刚才的捉摸和教材上结合起来,终于沿着入水绳往下潜。看来这个下潜还真是个技术活嘞。书上和刚才指导员不是说,放漂的话,可能就是像自己刚才那样,头不顶排气阀,让潜水衣中注满了气就是放漂。这可是要人命的,不好玩儿的。苏潇清怎么感到越往下身上的潜水衣越贴紧在自己的身上呢?哦,可能这就是水下的压力。苏潇清这时才觉得潜水可没他想象得那么好玩儿了。
  “苏潇清,你不要紧张,注意排气,掌握好潜水衣里的气体。”徐潜水长边指挥、边回答、边走到船舷看着水面上的动态。
  “明白,潜水长,注意排气。”苏潇清通过刚才自己的捉摸和试验,掌握了一点下潜的要领,在水下回答的声音也没先前那么颤抖了。
  艇上的新老兵们屏着气,一双双眼睛紧盯着水面,而一个个耳朵紧竖着,静听着潜水长手里拿着潜水电话里的声音。
  “报告潜水长,我已下潜到水底,请指示。”听到苏潇清下潜到水底后,战友们心上的一块石头也终于落了下来。苏潇清报告的声音也很正常了。
  “苏潇清,你先趴在原地休息。”徐潜水长命令道。
  “是,先趴在原地休息。”苏潇清的底气也比刚才足了。刚才由于自己没有掌握好潜水衣里的气体,使自己一下子失去了控制,悬在了入水绳上,脚下也是空荡荡的,心里面还真是有点怕,现在双脚一踏在了地上才感到实在。
  邹优军跑到班长面前问:“班长,为什么到水底后要让潜水员在原地休息呢?”
  “一是休整体力,二是放松心态,三是做好下步训练前的准备,四也是最重要的,就是让你们好好地体会一下在下潜时的窍门儿。当然这仅仅是对你们新兵,老兵就不需要这样了。”班长如斯回答。
  苏潇清听到徐潜水长让自己先趴在原地休息一会儿,他便严格遵照潜水长的命令,趴着休息。可这有什么累吗?我自己没感觉到呀,为什么要趴在底下休息呢?这时的苏潇清可能双脚也踏着地了,心里也踏实多了,感到自己有使不完的劲儿。这也有可能是徐潜水长让自己在休息时再把刚才怎么到底?怎么掌握好潜水衣里的气体的再重新回味一遍,以便今后自己再下水时注意。苏潇清就这样趴在混黄的有点黑的水底下,大脑里异常地活跃。苏潇清想,今天终于使自己战胜了恐惧,平安地下潜到了水底,如果这时候能给爸爸妈妈还有哥哥姐姐妹妹们看到了,也会为自己骄傲的。对了,还是深爱着自己的沈美玲。一想起沈美玲,苏潇清就感到浑身都是劲儿。沈美玲说等自己回去探亲时要给自己一个好好的吻。什么吻还要加个好好的呢?苏潇清百思不得其解。这时的苏潇清想起沈美玲在信中的诺言,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
  苏潇清正在白日做梦呢,徐潜水长在电话里命令道:“苏潇清,请你拉紧入水上的行动绳往右走。”
  “明白,拉紧入水砣上的行动绳往右走。”苏潇清迅速回答。
  “哎呀,这底下是些什么东西,捏在手里硬硬的,像,像……”突然,潜水电话中传来苏潇清在水下的自语(由于戴着手套,摸不清抓在手上的东西是什么)。
  成建国听到后脸上露出滑稽地一笑,说:“那是软黄金。”
  “什么软黄金?”邹优军就好奇地问成建国。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里面也有你一份呢。”成建国说着还诡秘地一笑。
  “怎么还有我一份呢?”邹优军傻呵呵地问。
  “怎么没有呢?”吕松飞插话说,“你每天吃到肚子里的东西最后又从肚子里排到哪里去了呢?”说完露出一种揶揄。
  邹优军这才恍然大悟,满脸上挂着惊愕和笑容。
  然而,水下的苏潇清却把信号绳当成了行动绳,信号绳在不断地被苏潇清往下拽,可苏潇清却在原地丝毫未动。一串串气泡围着入水砣的绳直往上串。徐潜水长也看到了这一切。
  邹优军心里想,这个苏潇清在搞什么明堂,让你拉紧行动绳往右走,怎么在拼命地把信号绳往下拽呢?而人就是原地不动呢?
  “停止前进,”徐潜水长突然下令,“苏潇清,你继续在原地休息待命。”
  “明白,继续在原地休息待命。”苏潇清回答完后,信号绳也不往下拽了。
  “苏潇清,现在水下情况如何?”徐潜水长突然对着潜水电话问。
  “报告潜水长,水下一切良好。”苏潇清说完,从潜水电话里传来了运动后的轻微的喘气声。
  “苏潇清,你不要把信号绳和行动绳搞错了。首先要分清信号绳是栓在你的身上的,是起到水下的通信信息、方向、安全和应急保障作用的,而行动绳是从入水砣那儿伸出来的,起到前后左右的行动作用,等你们潜水熟悉了,可能行动绳都是不用了,只有依靠信号绳。你现在先把行动绳抓紧,然后拉紧行动绳往右走,你会发现在你的右手有一个被螺旋浆绞起的深坑,有一米深左右?”潜水长说。
  “是,先分清信号绳和行动绳。报告潜水长,我已抓紧行动绳了。对,右边是有一个深坑,约一米。”苏潇清回道。
  “你经过时有什么感觉?”潜水长突然问。
  “报告潜水长,有一种掉下陷阱的感觉。”苏潇清说。
  “吓一跳吗?”潜水长问。
  “是的,有点吓一跳。”苏潇清如实回答。
  “好。请你做好准备,拉紧行动绳再向左走。”徐潜水长下令道。
  “明白,拉紧行动绳向左走。”苏潇清回道。
  “苏潇清,请注意,就在你的左手二米远,也同样有个一米左右的深坑,要注意掌握气体,听清楚没有?”徐潜水长说。
  “听清楚了,潜水长。”苏潇清也立即回道。
  “到了没有?对,再往左一点。”潜水长指挥着。
  “报告潜水长,到了。”苏潇清突然从电话中喊道。
  徐潜水长也看到了气泡在动,再加上听到苏潇清的报告后脸上掠过一丝笑意。徐潜水长刚才脸上闪过的一丝笑容,这是一种赞许还是一种什么?这时指导员来了,问了苏潇清在水下的情况。潜水长把刚才的情况如实一说,指导员的脸上也掠过了一种笑,嘴里还“骂”了一句:“这小子。”
  “苏潇清,请你趴在原地休息,待命。”潜水长下令道。
  “是。”苏潇清回道。
  实际上,苏潇清还真没感到有多少累,总是觉得自己身上有使不完的劲儿。这当然与苏潇清没当兵前就下地劳动,挑担什么的都有关系。到部队后,特别是上了潜水工作船后,苏潇清每天都会跟着张副班长出去晨跑,回来后再练一会儿单双杠、哑铃、杠铃、仰卧起坐、俯卧撑,或者打打篮球,没到半月,苏潇清感到自己手上、腿上、胸前等肌肉已经明显地比先前结实了。
  “看来是有些紧张,”指导员对潜水长说,“这小子还有这两下子。”说完,拿过潜水电话说,“苏潇清,我是指导员,现在休息的如何?”
  “报告指导员,体力已恢复。”苏潇清立即回答。
  指导员笑着问:“在水下紧张不紧张?累不累啊?”
  “不紧张,也不累。”苏潇清斩钉截铁地回答。
  “那你顺着入水绳出水。注意,衣服里的气体要有,不能太快,控制速度。”指导员指挥着。
  “明白,指导员。”苏潇清很快活地回答。
  出水时苏潇清把已在下潜时掌握了一点要令用上,他爬到入水砣处抓住入水绳,把腰间阀稍微拧了一点,就见气体比刚才更加快速,衣服也在鼓胀,渐渐地把苏潇清在向上托举起来,整个身体也渐渐地离开了地面,继而在不断地加快速度向上。苏潇清急忙用头顶了一下排气阀,上升的速度马上慢了下来。对,不能过快。苏潇清想到这儿,急忙再用头顶着排气阀,上升的速度得到了控制。几次一来,上升的速度全掌握在了苏潇清的手里。这时,苏潇清出水时和下潜时的想法忽然有了改变,他觉得潜水还真的很好玩,出水比下潜容易。
  实际上,下潜和上升没有什么多大的区别,莫非就是在深水区里要加压和减压,只要掌握好了潜水服里的气体就行了。
  苏潇清顺着入水绳一出水,就被成建国和林知晓两人分别拉着信号绳和供气管来到潜水梯旁。苏潇清右手抓住了潜水梯,紧接着左手也抓住了潜水梯,便慢慢地往上爬,当头到了高于梯子时,徐潜水长命令道:“苏潇清,不要再往上爬了,就趴在那儿等待拧头盔。”
  “是。”苏潇清就趴在那儿,就像下潜时趴在那儿一样,等待着谁来帮忙拧头盔。
  还是成建国拧的头盔。等头盔一拧开,苏潇清就看到全艇的人员都站在后甲板上看着自己,有的是羡慕的眼光,有的是赞许的目光,还有的是玩世不恭的眼光。总之,什么眼光的都有。
  苏潇清的潜水装具被全部卸掉后,指导员来到苏潇清面前说道:“小苏,第一次下水能这样不错。你也表现得不错。”说到这个表现得不错时,指导员脸上还露着淡淡地微笑。指导员突然问道,“小苏,你在水下大约左右爬了有多少米?”
  “报告指导员,我也不知道爬了有多少米。”苏潇清看着指导员回答。
  “你知道行动绳有几米吗?”指导员问。
  “大约有十米。”苏潇清回道。
  “你有没有爬到行动绳的顶端?”指导员问。
  苏潇清感到有点莫名其妙了,他想,是不是自己哪儿没做好?自己在水下做没做好只有自己清楚,在水面上的人怎么会清楚呢?便有点犹豫不决地回道:“好像是爬到了。”
  “好像是爬到了?”指导员的眉头皱了皱,又继续问,“潜水长命令你在水下拉紧行动绳左右移动,你却在原地不动,往下拽信号绳干吗呢?”
  “这……靠、靠信号绳往左右移动来……”苏潇清回答有些吞吞吐吐了,也回答不出来了。苏潇清突然感到,刚才徐潜水长在命令自己面对行动绳往右走时,自己在原地没有动,就只是往下拉信号绳。对,自己没有移动。对了,自己没有移动上面怎么看的清的呢?但又一想,怎么可能呢,我在水下收了那么长的信号绳,不是明显的就是向左右爬了多少米吗。“对,是靠信号绳收放多少来判断。”苏潇清突然又加了一句。
  “是吗?”指导员挂在脸上的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严厉,“那么,我想请问苏潇清同志一个问题,你从排气阀排出的气体形成的水泡是不是跟着你水下的运动而运动呢?”
  “这……”苏潇清突然傻了,他没想到,自己以为只有把信号绳往下拽,水面上的人就会认为自己是在水下运动,没想到这气泡……
  “指导员,中队长请你马上到队部。”通信员突然气喘吁吁地飞奔而来。
  由于分队部在岸上,离码头少说也有五百米远。指导员连忙站起来对苏潇清说:“好好休息,下次下水可要注意气泡的方向哟。”说完,拍了拍了苏潇清的肩大步流星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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