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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集

作品名称:川路云月      作者:孙丹木      发布时间:2021-07-26 14:23:41      字数:10580

  26-1白塔村杨家大院
  (紧接上集)杨业造(站起来向大家拱手):“各位父老乡亲,各位民团队员,你们辛苦了!这次剿灭土匪,干净利落,打得漂亮!你们为民除了害,保障了一方社稷安定,让大家能安居乐业,功劳不小啊!”下面暴发热烈掌声。接着他又说,“为什么这一仗打得这么好?把凶恶的土匪打得彻底覆没?原因就在大家精诚团结,同仇敌忾,听从指挥,英勇善战——”
  众人齐声喊道:“说得对啊!”接着又是一片掌声。
  杨业造:“因此,今天本官特别来到这里,是向你们道谢来了!也代表朝廷表彰你们来了!”
  众人(热烈欢呼):“好啊!多谢大人恩典!”
  杨业造:“现在就请石县丞宣布受奖名单和受奖内容。”
  石成达(拿出一纸公文念道):“鉴于牧马山近年匪患猖獗,为害乡里,抢劫民财,掳掠妇女,无恶不作,双流县衙于康熙十年七月十三日,派出官兵,征调民团及僧众共剿之。此次剿匪之役,我军民出其不意攻入匪巢,英勇善哉,歼匪九十一人,俘获六人,解救民女二人,缴获匪巢全部武器财物,凯旋而归!”
  台下一片欢呼:“好!打得好!”
  石成达(继续念):“为表彰此次剿匪行动,县衙决定奖励樊乡镇第三保民团白银一百两,奖励第二保民团白银六十两,捐助应天寺香银六十两,因陈运宏、赵三星剿匪有功而免除其原犯罪行,其他有功人员由民团内自行论功行赏……”
  台下又是一阵欢呼和掌声。
  刘正才在院坝一角独自露出不平的表情。
  
  26-2杨柳河岸
  (移动镜头)杨柳河两岸绿畴碧野,稻田禾苗开始抽穗。金花堰主渠、支渠流水潺潺。稍远处,牧马山麓坡地被茂密的桑树和玉米苗覆盖成碧绿一片。
  陈文仲、张鹏举和杨员外等送杨知县、金镇长一行返回。杨知县兴致勃勃地走着,边观看田园山野风光边和陈文仲等交谈。
  杨业造:“呵,这谷苗长势多好!今年你们村里多栽了五百亩稻谷,这金花堰的功劳不小吧?”说着他快步走到金花堰堤坝观看,陈文仲等紧跟其后。
  陈文仲(指着张鹏举):“大人问这问题请张水监来回答吧!”
  张鹏举:“报告大人,你说得完全对,今年正是修了金花堰抬高了水位,才保证了杨柳河南岸牧马山这新开的五百多亩水田的灌溉,不然哪有那么宽长势良好的禾苗啊,村民一提到这事,都说不能忘记县大老爷,给我们修堰的支持和恩典呢!”
  杨员外:“再加上我们这个‘水官’,把各家各户用水的事安排得有条不紊,让所有的田亩都及时栽上了秧,又让田里没缺过水,这禾苗才有这么好的长势,要不然呀,这些田就只有白天装太阳,晚上装月亮了!”
  杨业造:“哦,看来这‘水官’的作用还真不小啊!”
  张鹏举:“要是没有你这‘副水官’帮我出谋划策,协调我们这边与北岸两个村的关系,我就有三头六臂也忙不过来哟!”
  杨业造:“哈哈!两个‘水官’都不简单!今年粮食丰收,我可得要奖励你们‘水官’哟!”
  陈、张、杨三人:“多谢知县大人!”
  杨业造(指指远处桑林):“今年你们栽那么多桑树,也长得那么好,养蚕的情况怎样?”
  陈文仲:“回大人,现在春蚕已经结茧,养蚕户正准备出售蚕茧呢。”
  杨业造:“蚕茧有销路吗?听说你们有好几家人在簇锦镇办缫丝作坊,现进展得如何?”
  陈文仲:“进展还算顺利吧,恰好我们三家人都在镇上建了缫丝作坊和丝店,下一步就建丝织作坊和丝绸商店。我们准备用三年时间,来将这一带恢复成原来的丝绸之乡。”
  杨业造(伸出大拇指):“好,你们真是有雄心和远见啊!你们可知,从汉代开始蜀地的丝绸就从成都经过双流县境,再经云南出国,最后运往缅甸、印度乃至西洋去贸易吗?”
  陈文仲(佩服地):“大人果然学识渊博,不愧是经世治国之栋梁!我也是对于本地发展蚕桑的历史略有所知,才有了恢复发展蚕桑之乡,丝绸之镇的设想和行动呢!”
  杨业造:“哈哈!本官与先生每次交谈,都是这么投机,见解都是这么相同,真是获益匪浅!而且你不但有见识,更有踏踏实实的行动,勇于一步一步地去实现自己的理想,佩服佩服!”
  陈文仲:“大人过奖了!本人仅一文弱书生而已,如果说迁川以来这两年做了点事,那也是形势所迫,以及在磨难中受了些锻炼所致啊!”说完他突然感到有些头晕目眩,差点站立不稳。张鹏举和杨员外忙扶住他,关心地问“怎么了”。
  陈文仲(强打精神):“没事的!”
  杨业造:“先生快留步!这些天劳累了吧?”又吩咐张鹏举和杨员外,“你们扶他回去歇息吧,不行就一定请郎中看看——走,我们都回去歇息了!”
  
  26-3陈文仲家、晚
  陈文仲精神萎靡地躺在床上,周郎中在给他切脉看病。妻子、儿子、女儿女婿和明燕都忧心忡忡地在一旁陪伴伺候。
  张兴碧(关切地):“周郎中,我家老爷犯的是什么病?不要紧吧?”
  周郎中(摸完脉边开处方边说):“我看是操劳过度,让肺上的老毛病翻了,吃了我这药要好好休息,别在操心劳累了!”
  张兴碧:“谢谢周郎中!今年我们家里家外遇到的事太多,样样都要他去面对承担……”又对丈夫说,“不过现在这些事终于都了结了,你该放心休息一阵子,养好身子要紧!”
  陈文仲(怜爱地看着妻子):“夫人别担心,我今晚好好睡一觉,说不定明天就可爬起来跑步啦!”他脸上露出微笑。
  张兴碧:“怎么文奇爷儿俩还没回来?”
  陈士杰:“叔叔他们忙着修丝绸作坊和店铺的事,下午又赶回簇桥镇去住了,阿爸生病的事他们还不知道呢。”
  张兴碧:“哦,那就暂时不告诉他们吧。”
  这时郎中开好了药方,士杰送郎中回家顺便去捡药,明智和月玲也告辞回家。
  月玲:“阿爸我们回去了,你要听郎中的话,好好休息保养!”又对阿娘说,“阿娘你的伤刚好,也别劳累哈,有事我们会随时回来帮你的。”然后看看明燕,又给阿娘像在示意什么,阿娘好像懂得她用意似的点点头。
  陈文仲:“好的,你们也别担心,回去代我向你婆家父母问声好!”
  月玲(调皮地):“我知道啦!”
  明燕:“月玲姐,我送送你们。”说着就要送哥哥嫂子出门。
  月玲:“别送我们啦,这段时间你可累得不轻,你也早点休息吧!不然我哥哥会心疼的!”明燕一下羞红了脸,不知如何回答,但还是拉着月玲的手把他们送到院门口。
  
  26-4刘正才家、晚
  刘正才和李翠玉、君力和秋韵两对夫妻俩各自在自己房间交谈着,玖玖独自在小房间里挑灯夜读。
  李翠玉(高兴地):“当家的,今年我们家的喜事接二连三地来,我们哪天也去应天寺给菩萨还个愿了!”
  刘正才:“喜事?又是什么喜事那么让你那么开心?”
  李翠玉:“秋韵怀孕了,这是不是喜事?”
  刘正才(淡淡地):“秋韵怀孕了?女人结了婚不就是要生儿育女吗?她怀孕看把你乐的!”
  李翠玉:“弟媳怀孕,我家添人进口了,当然高兴哦!”
  (切换)
  君力房间,秋韵偎依在他的怀里。
  秋韵:“嫂子知道我怀孕的事了,她很高兴,也很关心我。你说,你们哥知道这事他会高兴吗?”
  刘君力(摇摇头):“哥就是那么个人,迁川以来,很少见他开心过,好像谁欠他多少似的。”
  秋韵(不高兴地):“那你为什么还和他们认亲一起生活,他是不是嫌弃我们哟?”
  刘君力:“这倒不是,我们合为一家是他提出来的,当时我见他诚心诚意,对我如亲兄弟,嫂子也是个好人,我又很喜欢聪明伶俐的玖玖,就答应了。”
  秋韵:“那这就怪了!他为什么成天马着个脸,就像谁得罪了他似的。”
  刘君力:“我知道,其实他对自己的妻儿和我们都没什么,就是看到陈家比我们家运气好,发展得好,忌妒人家!而且总想给人家攀比,争个高低!哎,我也不好深说他。”
  秋韵(不解地):“陈家可都是好人啊!月玲还是我们的恩人,他难道不明白?”
  刘君力:“不仅是我们的恩人,也是他的恩人,士杰和月玲都救过玖玖的命,陈叔叔让玖玖去读义学,去年又把自己得奖的耕牛让给我家,而且明知他暗地里总跟他们家过不去,也从没同他计较——我最不能容忍的是他那次背后无故污月玲清白,弄得明智后来把我也当成仇人似的……”
  秋韵:“嘿嘿,听说你原来去追月玲,月玲本对你有意,后来嫌你穷,就和明智订婚了,你哥是为你报不平……”
  刘君力(生气地):“你听谁说的?完全是胡说八道!月玲是哪种人吗?怎么你也说忘恩负义的话!”
  秋韵:“哎哟,对不起,这是人家说的,我又没相信,难道我不知道月玲是多好的姑娘?看把你急的!”
  刘君力(转而一笑):“这才是我老婆说的话嘛。”说着亲亲她的脸。
  秋韵:“我真不明白,这世上还有这么善良,宽宏大量的人,也还有这么不知好歹,不记恩情的人。”又深情地看着丈夫,“幸好你不是他一个妈生的,你不是那样的人?嘿嘿!”
  刘君力(爱怜地捏捏妻子的鼻子):“那是那是,我若是那样的人,你还会嫁给我吗?”
  (切回)
  刘正才:“我就知道你容易满足,要是我们玖玖考上状元了,那才值得高兴!”
  李翠玉(陶醉地):“那当然更高兴,还要大办酒席,请客人、请戏班子来热闹一番——不过那有那么容易啊!”
  刘正才:“是不容易,但事在人为嘛——唉,看来只有我们儿子考起了功名,有了一官半职,我们才在人家面前抬得起头啊。”
  李翠玉:“我看你这人哪,说不了几句你又扯一边去了!这世上那么多没当官、没发财的人,就不过日子了?难道现在谁让你抬不起头了?谁欺侮你了?”
  刘正才(不屑地):“你个妇道人家懂啥?”
  李翠玉:“我不懂,就你懂!你举过事实出来呀?谁让你抬不起头,谁欺侮你了嘛?”
  刘正才:“你以为我空口说瞎话?远的不说,就这回剿匪,君力和士杰都各带一民团,都一样玩命、一样立了功,可士杰带的团,奖银一百两,君力的团才得六十两,这就是看人说话嘛!还有我杀了通匪内奸实贵,应该是立了功吧?可不但得不到奖励,人家还怪我灭了活口,这不是欺侮我无钱无势吗?”
  李翠玉:“你说这些我倒真不懂,我想得奖的事,既然兄弟自己都没说啥,还说匪首逃脱因是自己疏忽大意了,拿了奖银反觉得惭愧,就说明县大爷赏罚是公平的。这杀死刘实贵嘛,你倒是立了功,光凭他偷我家的牛、把玖玖扔下河差点淹死,就该杀!”
  刘正才(满意地):“还是老婆你理解我!”说着就去搂抱老婆,翠玉娇嗔地推开他。
  李翠玉:“但是就是我不理解你为啥总对陈家不满,难道你的良心被狗吃啦……”
  
  26-5簇锦镇、白
  簇锦镇场头,士俊站在那儿向街里张望。一会儿马良臣兄妹走了过来。
  陈士俊(高兴地):“马哥,你们来啦,我生怕你们不来了呢!”
  马良臣:“今天是赶场天,是个表演武术挣钱的机会,要不是昨晚答应了你,真想不去了呢!”
  陈士俊:“那我就要谢谢你们了哈,为了陪我们玩,耽误了你们的生意。”
  马喜妹(故意打趣):“谁为了陪你们玩罗?我们也是要去拜佛烧香的!”
  陈士俊(脸红了):“那是那是,听说那里的菩萨灵验,庙里主持原来就是我们老家碧云禅寺的静能法师!”
  马良臣:“哦,难怪我们阿娘去世时请他念经超度亡灵,去碧云禅寺没有找到他。”
  三人说说笑笑朝应天寺走去。
  
  26-6去应天寺途中
  杨柳河石桥边,士杰一边欣赏河岸景色一边想着心事等士俊他们。遇到放牛和下地的都亲热地和他打招呼。一会儿,他看到士俊和马良臣兄妹来了。
  陈士杰(老远喊):“士俊,良臣,你们走快点呀!太阳老高了呢。”
  陈士俊:“我们是问路来的,哪有你快呀!反正今天出来玩,着什么急嘛,还有个小妹妹在一路呢!”
  马喜妹(不服地):“士俊哥嫌我走得慢是吗?来我们赛跑试试!”说完就急匆匆上前做出要跑的样子。
  陈士俊(慌了神):“哎呀,没想到你是习武的女英雄,身轻如燕,健步如飞,我只有甘拜下风罗!”
  陈士杰:“哈哈,谁让你轻视小妹?让你尝尝厉害!”
  陈士俊:“我是怜香惜玉嘛,狗咬吕洞宾啊!”
  四人说笑着快速爬坡,很快钻入了林中小路。
  
  26-7应天寺
  寺院里香火旺盛,拜佛烧香的人川流不息。士杰一行来到陈运宏住的厢房找他,却没见踪影。他只好问旁边一个小沙弥。
  陈士杰:“请问小师傅,原来住这屋里的刘家富现在哪儿?”
  小沙弥:“你是问化名叫名刘家富、真名叫陈运宏,被朝廷抓走后来又放回的那人?”
  陈士杰:“正是正是,他现在哪儿?”
  小沙弥:“他已剃度出家了,现在法师那儿诵经呢——我带你们过去吧!”
  陈士杰:“哦——多谢小师傅!带我们去经堂找他吧!正好我要去拜见法师。”
  他们到了经堂,见静能法师正襟危坐在莆团上,手敲木鱼,口念经书,众僧人都面对法师端坐莆团,认真地念诵着。小沙弥只好让士杰等人等一会再去拜见。
  陈士杰:“谢谢了,我们等会儿再来。”他退出来对三兄妹说,“走,我们先去佛殿烧香拜佛去。”
  士杰带兄妹们烧香拜佛,观看壁画,并为他们讲解这座寺院和各殿佛像的有关情况。
  
  26-8陈文仲家
  张鹏举夫妇和杨员外夫妇从陈文仲家告辞出来,张兴碧和明燕送他们出院门。
  张兴碧:“谢谢亲家亲家母!谢谢他叔叔婶婶!你们走好!”
  明燕:“叔叔婶婶都慢走哈!”
  张鹏举:“亲家母留步,让亲家多保重身体,安心静养,我们改日又要来看他的。你和明燕都很辛苦,也要保重身体!”
  杨员外:“夫人留步!好好照顾先生,有事需得着就叫我们天赐夫妇过来帮忙,别把你自己累垮了啊!”
  杜红月:“士杰终日劳累,叫她也要注意身体!”
  明燕(感动地):“谢谢婶婶!你走好哟!”
  屋里,陈文仲躺在椅子上,手中拿着书在看,翻了一两页,又一阵咳嗽,显得疲倦看不下去,只好又把书放下,轻轻叹了一口气。这时张兴碧母女回来了。
  明燕(关心地):“阿爸要喝水吗?我给你倒去。”
  陈文仲(点点头):“好吧。”明燕便倒水去了。
  张兴碧:“老爷,这会儿好些了吗?”
  陈文仲(笑笑):“哪有那么快呀?不过我的病慢慢会好的,你歇着吧——你的伤才好啊。”
  张兴碧:“我这皮外伤算什么啊?何况女人命贱,比男人经熬些呢!”她看看明燕倒水,又附在丈夫耳边轻轻说什么。明燕过来她就停止了。
  明燕(把水端到陈文仲嘴边):“阿爸喝水,我端着你喝!”
  陈文仲(接过碗):“我自己来吧,谢谢明燕了!”说着咕噜咕噜把水喝下,可又马上呛了出来,溅到明燕身上。
  陈文仲(慌忙地):“对,对不起!你看我这……”张兴碧忙拿手绢给她擦。
  明燕:“阿爸阿娘,没关系的,女儿我自己来擦。”说着掏出自己的手绢麻利地把呛到身上的水擦了。张兴碧看到终于忍不住眼泪直淌。
  
  26-9应天寺
  在寺院的客厅里,静能法师在已削发为僧的陈运宏、赵三星的陪同下,招待士杰一行喝茶,亲切交谈。
  静能法师:“这次老林寨子剿匪后,你叔叔陈运宏和他的兄弟赵三星,受到朝廷赦免,却从此看破红尘,决意出家皈依佛门,经他们再三请求,老纳只好满足其愿望,收为弟子,助其静心修炼,早正正果!”士杰等听了无不感到怅然。
  陈士杰:“叔叔,你曾经说过,你家还有妻儿老小等你团聚,而今你遁入空门,他们的命运如何,你就忍心不闻不问了?”
  陈运宏:“不是不闻不问,而是无能为力,与其无能为力而长痛于心,痛切心骨,不如不闻不问,遁世避俗,以求心静,以修来世——阿弥陀佛!”
  除了法师,在场的人都流下眼泪,赵三星更是哭出声来。
  陈运宏:“士杰,代我向你阿爸阿娘请罪,他们的恩情只有来世相报了,从今后我已断绝尘念,你我叔侄之情也变为僧俗之谊了,你也不用再叫我叔叔了!”
  陈士杰(非常失望地):“真的不能叫你叔叔?那叫什么?”
  陈运宏:“师傅给我取名为‘慧聪’”又指着赵三星说,“给他取名为‘慧明’,你们以后就叫我‘慧聪’师傅吧。”
  (切换)
  陈文仲家明燕闺房,张兴碧进屋和明燕说话。
  张兴碧:“明燕,自从你月玲姐出嫁后,你就是我疼爱的女儿,阿娘今天有话给你说——”
  明燕:“阿娘你说吧,女儿听着呢!”
  张兴碧:“我知道,你对士杰的感情是忠贞不渝的,原来只是因为他在老家订了亲,而且对方姑娘对士杰也是一片真心,发誓等他非他不嫁。你也知道,士杰这次千里迢迢回原乡接她来川完婚,她却在半月前不堪忍受被人逼婚而投江自尽,士杰为她报仇后,回来就忙于剿匪,连悲痛的时机都没有,为娘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明燕(眼眶湿润了):“阿娘,女儿也是这样啊!但却爱莫能助——你说女儿该怎么做吧?只要能减轻哥哥的痛苦,女儿死也无怨!”
  张兴碧:“我和你阿爸商量好了,想让士杰娶你为妻,让你正正当当作我的儿媳,这虽是你所期盼的,但此时提出,对你又显得不公平,你能原谅我们吗?”
  明燕(眼泪夺眶而出):“阿娘别说这些,无论怎样,我也心甘情愿伺候士杰哥、伺候爹娘一辈子!可不知士杰哥他……”
  张兴碧:“你也知道,士杰哥是有情有义之人,你对她那么好,他当你如亲妹,现在小菁没了,他还能爱上谁?”
  明燕(感动地):“阿娘,女儿听你安排……”
  张兴碧爱怜地把明燕搂在怀中,两人热泪长流。
  (切回)
  士杰看到陈运宏和赵三星光着头一副僧人打扮的样子,联想到两家妻儿老小的苦苦守望,不禁喟然长叹。脑海里浮现出李佑民因妻女殁于江中而伤痛出家的情景,杜小菁和他分离的情景和在绝望中从迎龙桥跳入江中的情景。
  (回放当时镜头)
  此时,他莫名产生一种悲观厌世的情绪,竟突然向静能法师跪下磕头,提出一个让随行的弟妹大为吃惊的请求。
  静能法师(诧异地):“施主此是为何?快快请起!”
  陈士杰:“求告法师,士杰已厌倦人世久矣,今愿步慧聪、慧明后尘,皈依佛门,诚心修炼,请师傅收士杰为徒!”
  静能法师:“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但出家之事,不是人人皆可为,更切不可意气用事!”
  陈士杰:“士杰已失去此生钟爱之人,厌倦人世恩怨情仇,遁入空门,全为自愿,还请师傅接纳!”
  静能法师:“啊,老纳观施主尘缘未了,且身负家国重任,切莫逞一时意气,还是断了出家之念吧!”
  慧聪和尚:“士杰年轻有为,前途无量,责任重大,切莫效仿我们走投无路之人啊!”
  这时士俊、良臣和喜妹都急了,也极力相劝。
  陈士俊:“哥哥,你,你疯了吗?万里迁川路都走过来了,现在稻谷将要丰收,我们街上房屋将就要落成,匪患也没有了,正是我们安居乐业的好日子来了啊!”
  马良臣:“士杰哥,你带我们兄妹来川闯荡,兴家立业,我才站稳脚跟,你就不管我们了,算怎么回事啊?”
  马喜妹:“士杰哥,你阿爸病卧在床,让你来求助静能法师,求菩萨保佑,你忘了吗?你还是个有孝心的儿子吗?”
  陈士俊:“还有默默等着你的明燕姐,希望你来庙里散散心,振作起来重新开始,你却以出家来逃避,你还有良心吗?”
  法师和弟妹的劝告撞击着士杰的心扉,特别是喜妹和士俊后一句话在他耳边反复响起,使他幡然醒悟。
  陈士杰(惭愧地):“这,啊……对不起!”
  静能法师:“士杰你阿爸病了?”士杰点头,法师又问道,“你今天是特为你阿爸的病而来吧?”
  陈士杰:“是的,我自我回原乡后家里家外遭遇这么多事,全靠阿爸他终日操劳,终于把他累倒了,我今天正是来为他烧香许愿,求佛保佑的!”
  静能法师:“哦,原来如此!老纳理解你,经历丧妻之痛,家庭之难,再受你叔叔出家的影响,心中痛苦一时难以化解,才忘掉自己的本分,想以出家得以超脱——此言对否?”
  陈士杰(含着眼泪):“法师,我错了,怪我一时糊涂,辜负父母和法师的期望,望法师恕罪!也多亏您的点化,才让我迷途知返——法师的恩德,士杰没齿不忘!”
  静能法师(双手合十):“善哉,善哉!你家父偕妻子儿女,信佛尊祖,修身养性,广积善缘,德高望重,眼下虽有病痛磨难,菩萨会保佑他除病祛邪、转危为安的!士杰,你们回去吧!”
  士杰兄妹四人(跪拜):“多谢静能法师!”
  
  26-10陈文仲家、晚
  陈家兄弟一大家人刚吃完晚饭。张兴碧和明燕洗碗收拾厨房,陈文仲躺在椅子上和兄弟商量家事,听士杰、士俊讲去应天寺的情况。
  陈士杰:“阿爸,看到运宏叔叔和那他那弟兄赵三星出家了,让人感到心里凄凉好失落,儿子竟一时看淡人生,也要效法他们削发为僧了。”
  陈士俊:“要不是我们劝说和静能法师拒绝,我哥真要当和尚了!”
  陈文仲(一阵沉默):“唉,这也难怪,用佛家的眼光看,这人生就是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呗——但是,如果一遇困难挫折就生出家之念,岂不是逃避现实,逃避责任吗?”
  陈士杰:“阿爸,孩儿知错了……”
  陈文仲:“知错就好,这事就当没发生吧,以后也别再提起了!”说着又咳嗽起来。士杰忙为阿爸揉胸捶背,心里感到愧疚和难过。这时张兴碧过来叫儿子。
  张兴碧:“士杰,你来我房间一下,为娘有事给你说。”士俊调皮地给哥眨了眨眼。
  士杰到了阿娘房间,陈文仲兄弟继续商量家事。
  陈文仲:“后天丝绸店铺落成开业典礼准备好了吧?还有没有疏漏的事?”
  陈文奇:“准备好了,你就好好歇息吧,我们会把事办好的!”
  陈文仲(满意地点点头):“这就辛苦你了。明天恰好有一天空闲,我们要请媒人去张家说亲,把士杰和明燕的婚事订下来,也了结我们一件心事,你看好吗?”
  陈文奇:“那当然好,这也可弥补士杰的伤痛,让他早日从失去小菁的痛苦中摆脱出来。”
  陈文仲(又沉默一会儿):“兄弟呀,等眼前的事忙完了,你也该考虑续弦的事了吧,要不找媒人打听打听,给你物色一个仁德贤惠、才貌双全的女人?”
  陈文奇(淡然一笑):“谢谢兄长关心,但现在兄弟不还没有续弦的心思,这事以后再说吧。”
  
  簇锦镇丝织街
  陈家、杨家和张家修建的店铺和丝织作坊落成。前面当街是十二间店铺,三家人各四间,店铺正门上贴着大红楹联。店铺后面是各家的丝织作坊。今天这里张灯结彩,鞭炮齐鸣,三家正一起举行店铺落成开业典礼。
  街坊和乡邻络绎不绝前来贺喜。有送匾额的,有送礼包的。邻村赵清明和金开元也送来匾额、礼包祝贺。刘正才和君力也在送礼人群中出现。月玲和领着秋韵,牵着玖玖穿梭于人群中。
  陈文奇、杨员外和张鹏举穿着整齐,春风满面,站在门口接待客人。周满洋、周洪宝、陈贵子带着妻儿既来帮忙打下手,又来看热闹见世面。
  赵清明(奉上匾额、礼包):“恭喜恭喜,开张大吉!”金开元等也奉上匾额礼包恭贺。
  陈文奇(拱手):“谢谢赵保长!”看到金开元送上礼品问,“这位贵客是……”
  杨员外、赵清明:“他是金龙村的甲长金开元。欢迎光临!”
  陈文奇(收礼后交给身后写礼单的登记):“啊,谢谢金甲长!有请客人里面参观,一会再去喜客来酒店饮茶用餐。”
  赵清明:“陈老板,听说你哥身体欠安?现可康复了?代我向他请安问候!”
  金开元:“也代我向陈保长请安问好!”
  陈文奇:“谢谢你们关心!我一定会转达你们的问候!”他边说边陪两位客人到店铺和丝织作坊参观,留下张鹏举、杨员外接待客人。
  (切换)
  陈文奇领赵清明和金开元来到丝织作坊,一一介绍作坊的设置、功用和开工安排等情况。
  赵清明(兴奋地):“好极了!我们正愁今年蚕茧丰收,卖茧困难呢!你这么大的作坊开张,那明天就可以把蚕茧担来卖了。”
  陈文奇:“你们都担来吧,来多少,收多少,而且现钱收现货,绝不欠账打白条!”
  金开元:“嘿嘿,你这一说我都眼红罗,明年我们村还是把河岸、田埂利用起来,来个栽桑养蚕,发家致富啊!”
  (切回)
  张鹏举看到刘正才兄弟送礼来了,忙借故避开。杨员外迎上前接待他们。
  刘正才(看到张鹏举迨慢自己心中不悦,仍送上礼品):“恭喜发财,开张大吉,财源滚滚!”
  杨员外(接过礼品):“多谢多谢!有财大家发,大发大发!请里面参观,然后在喜客来酒店饮茶用餐!”
  刘正才看到眼前盛况,脸上流露出羡慕忌妒的表情。
  
  26-11喜客来酒楼
  在原址建成喜客来酒楼,融酒店、茶馆于一体,生意规模大增,服务档次也大为提高,老板仍是陈志远。陈、杨、张三家的丝绸店铺落成开张午宴将在这里举行。此时茶馆里已坐满了参与典礼来此品茗的客人。
  茶馆门前那棵大黄桷树下空坝上,马良才兄妹扯起圈子在作武术表演,士杰、士奇、明智、君力、天赐等年轻人在为他们扎场子。周玖玖和春子等娃娃边看表演边比划。兄妹的表演赢得围观者阵阵掌声和喝彩。街上摇头晃脑走来一个傻子,口里含含糊糊念着那首大家都熟悉的民谣:
  “湖广填四川,山高路又远,翻过那座山,处处是良田,种田不交粮,有吃又有穿……”
  他看到大家在看武术表演,也钻到前面去看,一会儿却又被人赶了出来,口里不服气地咕噜着什么。
  这时,士杰和明智、月玲走出演武圈子,他们小声说了几句就朝白塔村家里走去。
  (切换)
  陈文仲躺在椅子上看书,明燕在一旁给他扇着扇子。张兴碧给他端来汤药让他喝。
  张兴碧:“老爷该喝药了。我看你吃了这付药,气色好了许多。今天你就不用参加中午的宴席了吧。”
  陈文仲(接过药喝下):“我也觉得有了好转。今天那么多亲友乡邻来朝贺我们,中午的庆祝宴席我怎能不去陪陪客人,虽然不能喝酒,去说两句感谢的话也好。”
  这时,士杰他们回来了。明燕忙开门迎接,看到士杰并同他眼神相遇,不觉脸上立刻出现红晕。
  月玲(一进门就快乐地喊):“阿爸,今天店铺开张好热闹啊!大家都问候你呢!”
  明智:“阿爸,你好些了吧?”
  陈士杰:“阿爸,今天来了好多人贺喜,连金开元也来了。”
  陈文仲(脸上有了光彩):“多亏他们有心了,中午可能有十来桌人吧?我这就去给他们道声谢!”
  张兴碧:“士杰你用鸡公车推阿爸去吧,今天这日子,你们知道他呆在家里也是心神不宁。”
  陈士杰:“好的,我们就是专程来接阿爸的,想请轿子抬他去又来不及了,我就用鸡公车推吧,明智在一旁保护他就行。”说着就去推鸡公车。
  张明智:“我和哥轮换着推,跑起来更快更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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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良臣兄妹继续表演,观众还没散去。君力和天赐见他们累了,主动上前接替他们表演,场上喝彩声再度响起民。
  傻子垫起脚在外围看了一会儿,又模糊不清地哼着歌谣朝回走,这时刘正才四处打量了一番,就去追傻子。
  士杰和明智接来了陈文仲,正在茶馆里待客的陈文奇、张鹏举、杨员外和客人们都出来迎接问候。
  陈文仲下了鸡公车,在儿子和女婿的搀扶下,边走边向大家拱手致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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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正才追上那个傻子,傻子起初不理他,他向傻子笑笑,并伸出拇指。
  傻子:“你,你是谁?跟到我,做,做啥?”
  刘正才:“我喜欢给你玩,你饿了吗?我买东西给你吃哈!”说着他去旁边烧饼(锅魁)店里买了一个烧饼给傻子。傻子接过烧饼,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傻子:“好吃,好吃,你是好人!是这个——”伸出拇指。
  午时,一阵鞭炮声中,宴会开始,酒店里满满坐了十多桌。陈文仲端起一杯酒站起来敬大家。
  陈文仲:“各位父老乡亲,各位亲朋好友,今天,我们陈家、杨家、张家三家丝绸店铺落成开业,感谢你们的光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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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正才带着傻子向新落成的丝绸店铺走去,这里刚放了鞭炮,还未燃尽的纸屑堆在那儿在冒着烟。刘正才远远看到陈贵子和周洪宝在守着大门,就带着傻子转到店铺后面的作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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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宴席上,陈文仲向客人敬酒。
  陈文仲:“我们修建丝绸店铺,就是为了把簇锦镇被战乱毁掉的丝绸业恢复起来,带动大家发展养蚕,发家致富。我们已同外地客商联系好了,丝绸店铺开张以后,马上收购乡亲们的春蚕茧,有多少收多少……”
  众人:“好啊!谢谢陈保长!”
  陈文仲(高兴地指着杨员外、张鹏举二人):“我和杨老板、张老板一起敬大家,先干为敬!”说完三人举杯饮酒,士杰忙接过阿爸的酒杯。
  陈士杰:“阿爸敬各位这杯酒,我替他干了!”说着仰头喝了。
  众人(兴奋地):“好,干杯!”
  突然,丝绸店铺那边传来“着火了,救火啊”的喊声。
  (本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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