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集
作品名称:川路云月 作者:孙丹木 发布时间:2021-07-26 09:36:50 字数:10438
24-1杨柳河岸
(紧接上集)
一路上,王怀义扛着锄头结结巴巴地哼着小调:
“隔河望见花一盆,花开花繁爱死人。
心想前去摘一朵,没得穿针引线人。”
到了杨柳河岸,他看到对面急匆匆走来一群人,突然看到走在前面的正是失踪多日的刘实贵,刘实贵这时也看到了他。他感到大事不好,急忙转身想跑回家里报信。这时刘实贵已带人扑上来拦住他的去路。
刘实贵:“嘿嘿,真是冤家路窄啊!看你野人还往哪儿跑?”
王怀义正要高喊,古强龙一使眼色,一个匪徒上前抽出刀架在他脖子上。
刘实贵(狡黠傲慢地):“识相的就乖乖带我们回去见你主人,我们大哥专程来访,让他们出来迎接!”
24-2陈文仲家
刘实贵带匪徒们押着王怀义回陈家大门外,王怀义正要高喊,口里却被他们塞上了毛巾。
刘实贵:“快把门打开!”
王怀义站着不动,怒目瞪着刘实贵。
刘实贵(有些心虚):“砸门进去吧,快!”
刘军师(摆手制止):“别打草惊蛇!翻墙进去吧,留两个兄弟在外面望风,看他们还会往哪儿跑。”
张兴碧和明燕正在蚕房里给蚕子添桑叶,听到外面有异响,马上警觉起来。
张兴碧:“明燕你快躲起来,我出去看看。”说着把明燕推进里屋藏身之处,自己走出来。
她见刘实贵一伙匪徒进了屋,反而镇定下来。
张兴碧(鄙视地):“实贵呀,上次你差点要了我的命,是菩萨让我活过来了,这次你带这么多人来,又是来取我性命来了?”
刘实贵(心虚地):“陈夫人你话说那去了?你是我主子,我是奴才,我敢轻易要你的命吗?”
张兴碧:“你要是还有点良心的话,你先让这些兄弟出去,再把王怀义放了。我家先生出去了,有什么事你尽管找我,我一个妇道人家,还跑得了吗?”
刘实贵:“陈夫人,今天这事怨不了我,我也是他们给逼来的,他们来这儿也没有别的事,无非是想讨两个银钱花花。你不是常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吗?你就当行个好,也救我实贵一命吧,不然他们可要把我往死里整啊!”
古强龙(淫笑):“你是这家主人吧,看你长得细皮嫩肉的,一副富贵相,肯定平时保养得好吧。依我往常的性子,你就是我压寨夫人啦!不过今天我重任在身,没有兴致贪恋女色,只向你要点银子就走,你能赏这个脸吗?”
张兴碧(轻蔑从容地):“好吧,既然落到你们手里,我们就自认倒霉,就当折财免灾吧!不过你们得听我几句忠言劝告。”
古强龙(好奇地):“嘿嘿,大爷我打家劫舍多了,遇到被劫女人也多了,从来都是哭哭啼啼向我哀告求饶,还从未听到敢要劝告我的,我今天倒要领教领教了——你说吧!”
张兴碧:“你要先放了我家兄弟,他只是个卖力气的下人,你们把他的嘴巴塞住管什么用?”
古强龙示意手下放开王怀义,并取出塞在他嘴里的毛巾。
古强龙:“快说吧,别想给大爷耍花招磨蹭时间!”
刘实贵紧紧看住王怀义,同时眼光在屋内四处搜索。
张兴碧:“依我看,这乱世出英雄,饥寒起盗心,你们走到这一步,恐怕也有自己的隐情和苦衷——”
古强龙(点头赞许):“这倒是实话,要不是民不聊生,官逼民反,哪个龟孙子想吃这碗饭啊?”
张兴碧(义正词严):“但现在天下已定,官府鼓励移民开荒种田,这四川人少地广,只要靠勤劳耕种,是完全能够发家致富的。我们也是千里迢迢来到这里,靠辛苦勤劳挣得点家产啊!”
古强龙:“你真是妇人之见,想得天真啊!我们跟你们不一样,一步走错,步步都错知道吗?我们已经跟着人家造反,打家劫舍,手里沾了鲜血,拉了命债,就是现在想洗手不干,解甲归田,官府也不会放过我们,所以只有一条路走到黑了。这阵子你要想劝告我们金盆洗手,不是瞎子点灯白费蜡吗?”
张兴碧(摇头叹息):“唉,既然这样,那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只希望你们不能把事做得太绝,给我们一家留一条活路,也是给你们自己留一条后路,好吗?”
古强龙:“这话好说,只要你不让我们兄弟们白跑一趟,我今天也就做个人情,放你一马。”
张兴碧:“我家才来这里白手起家才两年多,我家先生又乐善好施,筹措后续发展,挣点钱差不多都花了,现在全部积蓄也只有银钱五十两,粮食一千斤,你们忍心全部拿去吗?”
古强龙:“只有这些?”又问刘实贵,“你他妈说来这儿发财,发你妈的瘟差不多!”
(切换)
陈文仲去簇锦镇走到半路,觉得有些心神不定。
陈文仲(自言自语):“今天中午这锣声有些蹊跷,我还是得去问明情况才放心。”说完折转身朝葛陌村方向走去。
走到金龙村,见到君力带了民团队员往回走。他们看到陈文仲就主动打着招呼跑了过来。
刘君力:“陈叔叔好!你也来了?”跑拢拱手施礼。
陈文仲:“君力我问你,今天中午突然响起锣声,是你们在搞演练还是真有匪情?”
刘君力:“今天真遇土匪了,他们在葛陌村外抢羊被发现,不过等我们听到锣声赶去,匪徒们就逃之夭夭了!这不,我们怕他们还潜伏在附近,正四处搜索呢。”
陈文仲:“他们逃跑的方向知道吗?是逃回山寨还是躲藏在附近?这一定要弄清楚!除了这边两个村,白塔村那边三个村,都要加强搜索防备哟!”
刘君力:“好的,我们那边的队员马上回去。”他一挥手,十来个队员就跟他跑步回村。
(切回)
刘实贵正献媚地同古强龙耳语。
古强龙(对张兴碧凶狠地):“我说你是假慈悲吧,差点被你骗了,说实话吧,你家开荒挖的一大罐财宝藏在哪儿?那可是我们大西皇帝张献忠撤退成都时埋下的财产哟!”
刘军师(得意地):“嘿嘿,你知道不?我等本乃张献忠的部下,你挖得的财宝理当交还给我们!”
张兴碧(怒斥实贵):“我说实贵呀,你在衣食无作之时,求我家收留了你,你却好吃懒做成天梦想发大财,天下哪有这等好事?我们对你不薄,你却以怨报德,你以为我们挖到财宝,不是趁我家没人四处翻遍了吗?你找到财宝了吗?你没偷到东西竟恼羞成怒,把我打昏在地就跑了。今天又贼心不死带人来逼我交财宝,你还有良心吗?头上三尺有神灵,你真的不怕报应吗?”
刘实贵(恼羞成怒):“你这死婆娘别嘴硬!我忍辱负重在你家呆那么久,难道还不知道你陈保长、陈团长家的底细吗?你挖到人家的财宝就想独吞?你以为把它掩藏得深别人就找不到?你小看人了吧?”转向古强龙,“大哥,你看咋办?”
古强龙:“给我搜!”刘实贵带领匪徒立即翻箱倒柜起来,王杯义想去阻止,两个匪徒又把刀架上他脖子,同时扭住他的手。
(特写)王怀义眼含仇恨的怒火,狠狠盯住刘实贵。
躲在里屋的明燕听到外面的动静,十分惊恐的样子。
(切换)
君力带领民团队员回村,村口正遇刘正才在朝杨家大院张望,看到兄弟回来表情显得有些不自然的样子。
刘正才:“兄弟你们这么快就回来啦?土匪被你们打跑了?”
刘君力(自豪地):“是呀,我们一出动,土匪就望风而逃,现在我们正在四处搜索呢?我们村发现可疑之人了吗?”
刘正才:“兄弟你们真不简单呀!看来没有陈士杰,你们照样令土匪闻风丧胆。”
刘君力(对队员):“我们还是去杨家大院和陈家院里去看看吧,搜索完了也好向陈保长交待。”众人都答应“好!”
刘正才(忙摆手):“我刚从大院里出来,什么都没看到!陈家院里更不会有人敢闯进去的,我看大家累了就休息一会儿吧。”他见兄弟还有些犹豫,又说,“兄弟我正要找你商量修房的事呢。”
刘君力:“好,大家就先各自回家吧,有情况随时通报,紧急情况以敲钟为号!”
(切回)
土匪继续在陈家翻腾,同时古强龙在拷打威逼张兴碧,张兴脸上被皮鞭抽打出一道道血痕。
古强龙:“你这臭娘们!敬酒不吃吃罚酒,再不说出财宝藏在哪儿,老子就不客气了!”
张兴碧愤怒而轻蔑地看着眼前的豺狼,只是闭口不言。王怀义被匪徒反扭着双手,无法挣脱又无可奈何。
(切换)
此时,天赐和彩莲向陈家走来,刚到院门口就被埋伏在院外的土匪逮了个正着,押进屋内。
(切回)
王怀义看到儿子媳妇双双落入虎口,感到十分愤怒和绝望。
古强龙(色迷迷地):“哈哈,今天老子艳福来了,这姑娘好乖哟!给老子看好哈,别放跑了!”
在刘实贵指点下,匪徒们把张兴碧的卧室和蚕房翻了个底朝天,又开始砸明燕躲藏那间屋的门。明燕在里面吓得瑟瑟发抖。
古强龙:“你再不说,我就一把火把你这院子烧了!”
张兴碧脸色突变,突然大喊一声:“别搜了!”众匪徒一下楞了,古强龙随即示意他们暂停下来。
张兴碧:“财宝藏在屋后古墓中,让我带你们去挖吧!”
古强龙(得意地):“这就对了,你还是吃硬不吃软啊!”
张兴碧:“不过你们得把这两个无辜者放了,不然你们就是把我打死也别想得到财宝。”
刘军师:“哼,你这又是缓兵之计吧?谁还相信你呀!”
刘实贵:“大哥别听她的!她是想把我们引出门外,让民团的人发现!”接着指着天赐狡黠地说,“大哥,这是杨员外的儿子,可是条大肥猪哟!”
此时,忍无可忍的王怀义突然像发疯似的挣脱两个土匪的手,夺下一把刀向刘实贵扑过来,一道寒光闪过,刘实贵应声倒下。与此同时,天赐也飞快挣脱匪手,夺刀直取古强龙。古强龙遭这突如其来的袭击而措手不及,天赐已将刀架到他脖子上。眼看一场血战就要上演。
杨天赐(高声喊):“别动!你们休要乱来!再动我就宰了他!”
古强龙(惶恐地招呼匪徒):“别,别乱来!”
杨天赐(对古强龙):“你想要活命,就叫他们都把刀放下!”
古强龙(无奈地):“弟兄们,都把刀放下!”自己先放下刀。
刘军师(看到王怀义逼近自己,战战兢兢地):“快放下,放下!”他也跟着放下刀,又指着王怀义对天赐说,“你让他也——别动手!”
一个匪徒悄悄过来偷袭天赐,被王怀义抢先一刀砍死。
杨天赐:“你们谁敢再动,就跟他一样下场!”说着把刀勒一下古强龙的脖子,勒出一条血印。
古强龙(痛得咧嘴叫喊):“兄弟,别,别!都给老子把刀放下,否则杀无赦!”其他人再不敢乱动,极不情愿地放下刀。
杨天赐:“阿爸,你把他们的刀收起来,先把婶子和彩莲送出去。”匪徒们眼睁地看到王怀义收了刀,护送张兴碧和彩莲出门。张兴碧突然转身跑回打开里屋门,把吓得发抖的明燕拉出来一起撤离了出去。众匪徒惊讶地看着这一幕,显得十分懊悔。
送走张兴碧三人,王怀义又折转身护卫儿子。
古强龙(哭丧着脸):“兄弟,现在你的人送走了,也该放我了吧!”
杨天赐:“你放心,我自然会遵守诺言,放你一命,你让你们兄弟走前面,我们送你们出村怎么样?”
古强龙:“好的,那就快点,别让你们的人知道了。”
(切换)
张兴碧在明燕的搀扶下地跌跌撞撞向杨家大院奔去,恰遇陈文仲赶了回来。
张兴碧(拼命向丈夫喊):“老爷啊,土匪进屋了,快去院里敲锣啊!”喊完她就瘫软到地上。
陈文仲(焦急地):“夫人你怎么了?明燕你照顾好阿娘!”说着飞快跑向杨家大院。
(切回)
天赐和阿爸押着古强龙出门。刘军长等匪徒们无可奈何地走在前面。
24-3杨柳河岸
天赐和阿爸押着古强龙刚出村口,只听杨家大院锣声大作,古强龙吓得哀求天赐。
古强龙:“小兄弟,你放我走吧,晚了我们就跑不掉了!”
王怀义(劝儿子):“平儿杀了他吧,切莫留下后患!”
古强龙听了这话,只有拼死逃命,不等天赐动手,猛一低头猫腰,摆脱架在脖子上的刀,向前一窜就跑了。天赐和阿爸提刀追去,他亡命奔逃,很快赶上跑在前面的匪徒,他们一起向牧马山狂奔而去。
天赐和阿爸追了一段,见匪徒钻进了树林,又担心着陈婶和彩莲,便同阿爸往回走。
此时,君力带领队员赶到。
刘君力:“匪徒都逃跑了?我们快去追吧!”
杨天赐(没好气):“人家都钻树林了,你还追风去呀?”
刘君力(尴尬地):“怪我们来晚了!”
张明智:“要不是我岳父敲锣报警,领头的还呆在家里乘凉呢!”
刘君力(听出明智的讥讽):“你少说风凉话!我承认自己来晚了,你也没跑到前面嘛!”
杨天赐:“好了好了,都别说了,我们都到陈保长家报告情况,听他安排吧!”
24-4陈文仲家
张兴碧躺在床上,陈文仲和明燕在为她擦洗脸上肩上的伤痕血迹。月玲和明智也赶了回来。
月玲(伤心地):“阿娘,阿娘!看那些千刀万剐的土匪,把你伤成这样!”接着对明智说,“你快去请郎中,请周郎中!”
张兴碧(摆摆手):“不用了,今天只是皮外伤,是急火攻心才晕倒的,休息两天就好了——明智去同他们一起帮忙收拾一下家里吧。”突然又说,“怎么没有看到刘实贵的尸体?他不是你王叔叔砍死了吗?可别让他跑了啊!”
张明智:“那我快去看看!”说着立即跨出房门。
明智来到堂屋,几个民团队员正把被王怀义杀死的土匪尸体抬出去,王怀义父子回来也发现刘实贵倒下的地上只留下一摊血,人却不见了。这时陈文仲出来召集大家去院里听他说话。
陈文仲(站在石阶上大声说):“兄弟们,乡亲们,今天我们村里遭到土匪袭击,是内奸刘实贵把他们引来的。正在关系到我家乃至全村身家性命的万分紧急关头,幸好王怀义父子急中生智,奋勇反击,不光救了我们家里人,还砍翻两个凶徒,解除全部匪徒的武装并把他们赶跑了!我们又一次取得了胜利!”
大家听了一阵欢呼,都夸奖王怀义父子是好样的,王怀义和天赐都感到很自豪,彩莲也用赞赏的目光看着自己的丈夫。君力和明智却感到有有些尴尬和愧疚。
陈文仲:“不过令人遗憾的是,刘实贵被砍倒后,现在却不见了!我们料他已负重伤,肯定没跑多远,拜托大家分头去搜索,决不能再让他跑了!最好让他留下活口,我们还希望从他口中得到一些口供,解开一些迷团,以便根除后患!”
众人:“对,抓住他,审问他,以绝后患!”说完大家各拿着家伙飞快走出院门。
24-5白塔村外
村外路上,王怀义父子走在搜索刘实贵的队伍后面,边四处打量边商量着。
王怀义:“平儿,你——跟——他们一起——去搜吧,我一个人——独来——独往——习惯了,就在——这几个院子——周围——看看!”
杨天赐(想了想):“好吧,我们把网撒宽些,可阿爸你身边没人要小心些!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哟!”
王怀义:“我——知道——哼!刘实贵——那点——本事——我怕啥?——记住——要——留——活口!”他望着儿子走远,自己转身走向另一方向。
(镜头移动)没走几步,他看地上有血迹,便寻着血迹赶到一竹林盘,朝着林盘中一麦草堆走拢去,突见麦草堆在抖动。
王怀义(大吼一声):“是——谁?”见没人回应,就准备用刀戳进去,可刀正到草堆边缘他想到了陈文仲“要留活口”的话,又把刀收了回来。自言自语地说,“我不信——把你——弄不出来——”再一腿向草堆猛踢过去。
与此同时,草堆中突然窜出一个满身是血的人,一把刀刺中了王怀义胸膛,口里喊道“你去死吧!”
王怀义痛得“啊”的一声,看到眼前的血人正是要捉拿的刘实贵,强忍巨痛一手捂住胸口一手拿刀与之拼杀。刘实贵不敢应战,拔腿就跑,没跑几步就倒下了。
王怀义(举刀追赶):“你这——遭天杀的!”追了两步,终于也倒下了。
(切换)
君力、明智和天赐等人和其他队员们在村外田间地角和杨柳河边搜索刘实贵的情景。
(切换)
陈文仲家,月玲和明燕照顾躺在床上的阿娘,陈文仲在屋里来回踱步思考着问题的情景。
(切换)
玖玖和同学们从学馆出来,走出杨家大院,与同学们分手各自往家走。
(切回)
刘实贵挣扎着爬起来,有些站立不稳,他四处看看,就朝刘正才家方向慢慢走去。
玖玖走过来,发现了倒地的王怀义,惊慌地喊:“王爷爷,王爷爷!”他见王爷爷没有回音,胸口淌着血,立即转身朝陈文仲家跑去。边跑边喊,“来人啊,王爷爷被人杀了!”
24-6刘正才家门口
刘正才看到满身是血的刘实贵艰难地走来,吃惊不小,本想回避他,一转念又去扶他。
刘正才:“兄弟你怎么弄成这样?你从哪儿来?”
刘实贵:“别提了,我们财宝没搞到,差点把命搭上了!”他看看身后又说,“你把我扶进屋慢慢说吧!”说着就想进门。
刘正才(为难地):“哪那儿成呢?等会儿家里人回来怎么办?你,你还是趁天没黑赶快走吧!”
刘实贵(失望地):“哥,我的好哥哥!这阵他们在四处搜索我,我走出去只有送死,你让我躲一阵,结我包扎一下伤口,到半夜我就走好吗?”
刘正才:“唉,我不是不想帮你,可人家搜索到我这儿来,我们都跑不脱啊——这样吧,我扶你到牛圈里去躲藏,到半夜你自己再走好吗?你把刀拿给我帮你藏着吧。”
刘实贵(有气无力地):“好吧,只要你——不怕——我再偷你的牛,就只有——这样了。”看看手中的刀又说,“这刀——还是——我留着吧。”
刘正才(没好气地):“你都这样了,还偷得走牛吗?除非你不想活命!唉,我算是遇到你这冤家了!”说着就搀扶他进了牛圈。
(切换)
天赐、君力、明智和几个民团队员飞快赶到竹林盘。天赐抱走奄奄一息的父亲悲伤地呼喊着。
杨天赐:“阿爸,阿爸,孩儿不该让你一个人单独行动啊!你要挺住!郎中马上就到!”
王怀义(微微睁开眼睛,气息微弱地):“快去——抓——刘实贵,别让——他跑了——”
刘君力:“王叔叔你放心,刘实贵跑不了的!我们马上就去把他抓过来你看!你坚持住啊!”
王怀义(脸上露出微笑):“那我——就——放心了——平儿!”
杨天赐:“阿爸!”
王怀义:“阿爸——我——找了你——等了你——盼了你——二十——多年——老天——有眼——终于——我们——父子——团聚,现在——你——成家——有了——贤惠的——媳妇,平安——幸福,阿爸——好——高兴,也——放心了——知——足了——我——走了——是——和你——阿娘——团聚——别——伤心——”说到此,他垂下头,安详地闭上了双眼!
杨天赐(悲怆大喊):“阿爸!阿爸——”
君力、明智等都呼唤这位可敬的长辈。
(切换)
君力、明智等人继续一路搜索。
刘君力(看到地上的血迹):“往我们家方向跑了,快追!”
张明智:“你说他会跑你家去吗?”
刘君力:“不管他往哪儿跑,都要抓住他!”
(切回)
刘正才在家门口看到君力和明智他们赶了过来,忙起身迎了出去。
刘正才:“兄弟,你们这是……”
刘君力:“哥,看到刘实贵了吗?他勾结土匪,还亲手杀了王叔叔,朝我们家这边逃过来了。”
刘正才:“啊,是这样啊,要是我看到肯定饶不了他,上次他偷我牛还没找他算账呢!你们等着,我去拿把刀跟你们一起去抓他!”说着就进屋拿刀。君力和明智都在寻找地上的血迹。
刘正才拿了刀就要带大家朝院外走,可君力和明智却不约而同地朝牛圈走去。刘正才一下慌了神。
刘正才:“他要是躲在我牛圈不是自投罗网吗?我们到别处去吧!”君力听了停止了脚步,可明智却径直朝牛圈走去。
24-7刘正才家牛圈
明智一进牛圈就奔向草料堆,圈中水牛鼓起眼睛用头顶他,他躲开牛的攻击用刀挑起草料,猛见刘实贵伸头起来以刀还击。
张明智(退后两步):“刘实贵你给我老实点,快把刀放下!”
刘实贵(惊恐地):“我放下刀,你会——饶我一命吗?”
张明智:“只要你放下刀,我就不杀你,这是我岳父陈保长的命令。”刘实贵正战战兢兢放下刀,刘正才和君力赶了过来。
刘正才(持刀直对刘实贵):“刘实贵你好大胆!上次你偷牛不成,这回又来了!岂不自投罗网?”
刘实贵(跪下):“大哥,我已——走投无路!”指着明智,“这张家兄弟——已答应——饶我一命——”
刘正才(愤怒地):“哼!你勾结土匪,抢人钱财,杀人害命,罪孽深重,岂能饶你!”说着一刀刺入刘实贵心脏。
刘实贵(抓住刘正才的刀把,怒目而视):“你,你,你杀人灭——”话未说完就倒地气绝。
张明智(不解地):“阿爸说过要留活口,不然我早就杀了他,还等你动手吗?”
刘正才(不服气地):“你早没说留活口,我恨不得把他劈成两半,怎么忍得住不杀死他?”
24-8陈文仲家
(一组镜头)
陈家里里外外缟素白花,鞭炮、唢呐声,哭声此起彼伏,王怀义的丧事肃穆而隆重。
灵堂上挂一副挽联:“爱薄云天,野林风雨伴虎狼;恨及鬼魅,乱世英雄建勋功”,横批“浩气长存”。
天赐夫妇披麻戴孝跪在灵前失声恸哭!
陈文仲、杨员外、张鹏举及家人,彩莲父母在依次默哀、磕头、进香。月玲和明燕也身着孝衣参加哭灵祭奠。
乡亲四邻陆续前来吊唁。
刘君力(边进香祭拜,边悔恨地):“王叔叔,怨我疏忽大意,才未能及时发现土匪的阴谋,终酿大祸,让叔叔枉丢性命!”拜完又转身跪在陈文仲面前说,“陈叔叔,侄儿没有尽到保卫乡里的职责,让土匪钻了空子,辜负了你的栽培和期望,你就重重处罚我吧!”
陈文仲(扶起君力):“贤侄能认识到自己的过错,今后能吸取这血的教训就好!其实这次我也疏忽了——真未料到刘实贵会来这一手啊!”
夜晚烛光下,静能法师带领几位僧人在为死者念经超度。
第二天清晨,鞭炮唢呐声起,出殡开始。天赐端着灵牌头颈插着引灵幡走在前面,他身后八人抬着灵柩缓缓前行,两边的人有的举着旗幡,有的撒着纸钱,后面是长长的送葬队伍……
24-9王怀义墓地
牧马山陈文仲插占的荒地上,为王怀义新辟出一块墓地。阴阳先生喊“下葬时间到!”抬灵柩者将王怀义下灵柩抬进早已挖好的墓坑,摆放好后,两旁用锄将泥土挖入墓坑掩埋灵柩……
(切换)
林校尉骑马从双流县城驶出,直奔白塔村而来。他策马跑到白塔村村口,问村里一位老人,老人为他指点方向后,又折转马头,向王怀义墓地跑过来。
(切回)
坟墓掩埋完毕,坟前立一墓碑,上刻写“故显考王怀义大人之墓”,落款刻写“孝子王幼平、孝媳张彩莲敬立”。鞭炮响起,天赐夫妇和众人依次在墓碑前参拜完毕,正起身回家,林校尉飞马赶到。
林校尉(下马向陈文仲施礼后,递上一封书信):“这是知县大人命我送给保长的,请过目!”
陈文仲(忙接过书信):“噢,有什么急事吗?”立即拆开信看。林校尉见静能法师在此,又将另一封信呈送给法师。
林校尉:“拜见法师,这里还有一份给你的信!”
静能法师(接过信抓拆看):“阿弥陀佛!莫不是陈运宏要问斩了吧?”
陈文仲(沉重地):“正是,明日午时三刻在县衙问斩,成都府衙李得炳监司亲自监斩!”
静能法师(看毕收好信札,心情沉重地):“这朝廷命官要是黑白不分,善恶不辨,怎能让民心归顺,江山安定呢?”
陈文仲:“看来知县大人尽了最大努力,已无力回天,他写这封急信给法师和我,是否希望我们?……”
静能法师深思片刻,回忆起一个人来……
(切换)
某日春光明媚,一位官人带着家眷来应天寺烧香还愿,静能法师前来迎接。
静能法师:“阿弥陀佛!张大人前来敝刹,贫僧有失远迎!”
张大人(恭敬施礼):“久仰法师大名,因忙于公务,未能及时拜访高僧,见谅了!”
(切回)
静能法师(自言自语):“我只有不揣冒昧,试试看了!”
陈文仲:“法师有了救人之道?”
静能法师:“试试看吧,你我马上同这位官兵回县衙见杨知县!这是在同死神赛跑了啊!”
林校尉:“好吧,你二位快上我的马,我牵着马走快点!”说着他把二人扶上马,一齐告别众人,直奔县衙而去。
24-10陈文仲家、傍晚
士杰和马良臣兄妹连日风尘仆仆往回赶,在返程途中又带上龙溪镇的周满洋、平阳镇的陈贵子和周洪宝三家人,在离家四个多月后,终于又回到自家门口。他正要喊开门,见阿爸从外面匆匆回家,就老远喊起来。
陈士杰:“阿爸,我回来了!”
陈文仲:“士杰回来啦!小菁呢?没有接回来?”士杰难过地点点头。
陈文仲(似乎明白了什么,马上岔开话题):“啊,还有这么多客人来了?快进屋吧。”接着又朝屋里喊,“明燕,快开门!”
客人们依次上前拜见他。
陈贵子:“叔叔还记得我们吗?我是贵子,这是我老婆春花,我儿子田田。田田叫爷爷!”田田甜甜地叫了一声“爷爷”。
春花(恭敬地):“叔叔好!”
陈文仲:“啊,有宝宝啦,好乖!”
周洪宝(指着老婆):“陈叔叔,这是我老婆王秋叶,还是二叔叔给介绍的呢!——她怀里抱的娃娃是我们的女儿贞贞,三个多月了。”又对老婆说,“这就是我常给你说的陈大叔。”
王秋叶(含羞地):“陈叔叔!”
陈文仲:“好,好!洪宝,你成了家,该向你贺喜啊!”又逗逗秋叶怀里的婴儿,“啊,乖乖笑了,笑了!”这时明燕出来开了门,他又对大家说,“各位走累了,请屋里去慢慢叙谈吧!”
陈士杰:“好的,进屋去先把行李放下来休息!”大家随陈文仲父子和明燕进了屋子。
大家进了堂屋,陈文仲叫士杰请母亲出来,明燕又去娘家叫月玲来帮忙做饭。
(切换)
张兴碧正躺在卧室床上,见儿子回来急忙翻身爬了起来。
张兴碧:“杰儿啊,阿娘终于盼着你回来了,这回差点就见不着你了啊!”说着就抱住儿子痛哭失声。
陈士杰(伤心地):“阿娘你怎么了?家里出什么事了吗?”
张兴碧:“你接的人呢?小菁没有跟你回来?”
(切回)
堂屋里,大家坐定后,周满洋又起身向陈文仲自我介绍。
周满洋:“陈叔叔你好!我就是龙溪镇的周满洋,这是我媳妇张红萍,这是我儿子春子——春子喊陈爷爷!”
张红萍:“陈叔叔好!”
春子:“陈爷爷好!是士杰叔叔到我们家接我们来的!”
陈文仲(打趣地):“噢,士杰叔叔!你原来不是叫士杰大哥吗?怎么又改口口啦?”
春子:“我阿爸管你叫叔叔,我是阿爸的儿子,当然应当管你的儿子叫叔叔罗!”
陈文仲(高兴地):“嘿嘿,又是一个聪明娃娃,读书的材料啊!”
春子:“士杰叔叔说话算话,那年你们走的时候,他答应两年后要来接我,我就天天盼哪,果然就把他盼来了呢!”
陈文仲:“噢,那春子今后也要说话算话的、敢担当的男子汉罗?”
春子:“是的,我要拜士杰叔叔为师,还要学习他的武功,保卫自己和阿爸阿娘,还能为别人打抱不平!”
陈文仲:“是吗?春子想当英雄呀!”没等春子回答,他突然又问,“春子,你婆婆没有同你们一块儿来,她还好吗?”
春子(伤心地):“我婆婆?……她,她已经,死了!”
张红萍(难过地):“婆婆今年春天上山砍柴摔下了山崖……”
周满洋(沉痛地):“自从你们走后,我的病就慢慢好了,生意也恢复起来,阿娘说这都是因为她梦的应验,遇到你们救星!所以她咽气前嘱咐我们,一定要来川找陈叔叔,报答大恩大德。”
张红萍:“她生前时时念叨着陈叔叔一家的恩情,要我们不能忘记,要知恩图报!”
陈文仲(沉重地):“啊,真是惭愧,她老人家过誉了!”他忆起了龙溪镇辞行时的情景。
(切换)
早上离开龙溪镇时,周婆婆和儿媳张红萍、孙子周春子来送行。周婆婆拿出一把布伞送给陈文仲夫妇,再次表达谢意。
周婆婆:“这把伞哪,不值什么钱,是用我家自己织出的布,请人做的,送给恩人、贵人遮遮风雨,作个纪念,啊。”
陈文仲(接过伞递给妻子):“谢谢大娘!礼收了,情也领了。这是千里送鹅毛,礼轻人义重啊!”
(切回)
陈文仲进卧室拿出当年周婆婆送的伞给众人看。
陈文仲(对周满洋夫妇说):“这就是你阿娘送的那把伞,现在睹物思人,更觉珍贵,只有留着永久纪念了!”
看到陈文仲一直珍藏着周婆婆送的这把伞,众人无不感慨。此时陈文奇父子又从簇锦镇回来了,他们看到贵子、洪宝等人不期而至坐在家里,十分惊喜。
陈文奇:“啊,贵子,洪宝!你们像是从天而降啊!”
(此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