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集
作品名称:川路云月 作者:孙丹木 发布时间:2021-07-24 08:43:03 字数:10541
22-1凤来镇、白
(接上集)
士杰远望街头习武卖艺处仍有许多人围着观看武艺表演,走近一看,看到表演者竟是马良臣兄妹。他喜出望外,忙跑上前招呼。
陈士杰(拍手):“马良臣,马良臣!”
马良臣(听到喊声,循声发现了士杰,满脸惊喜):“啊,你是——陈少爷,士杰哥吧?”
陈士杰:“我就是士杰啊,你还记得呀!你们兄妹还好吗?”
马良臣(苦笑地):“好什么哟,还在卖艺,没有长进!”接着又叫妹妹,“阿妹你看谁来啦!”
马喜妹(也看到了士杰):“是士杰哥呀,听说你们迁川了,怎么又回来了?士俊哥呢?”
马良臣:“别只顾问了,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谈吧!两年不见了哟!”说着就收拾东西,向观者道歉,“对不起大家,失赔了!”说完就和妹妹领着士杰往旁边一家茶馆走去。
茶馆内,三人边喝茶边亲切交谈。
陈士杰:“我这次只身回来,是接我的没过门的媳妇到四川新乡完婚的……”
马良臣:“啊,大哥要结婚啦,小弟恭喜恭喜!”
马喜妹:“嫂子长得漂亮吧?她娘家嫁女要办酒席吗?我们要去喝喜酒啊!”
陈士杰(难过地):“喝什么喜酒哟,她已被人害死了!”
马良臣:“什么?被人害死了?知道凶手是谁吗?”
马喜妹:“你得为嫂子报仇呀?要不我们一起去为她报仇!”
陈士杰:“仇人我抓住了,被我打了一顿,放了。”
马喜妹(不满地):“放了?这可是人命关天,杀妻之仇啊!”
陈士杰:“人不是他们直接杀死的,我举刀那一刻改变了主意,饶了他们一命——也不知这是不是太仁慈,太懦弱了?”
三人沉默……
马良臣:“士杰哥刀下留人,自有自己的想法,毕竟你出生于书香门第,礼义之家,又比我们读书多,见识广。”喜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陈士杰:“分别两年多,她一直苦苦等我,遇到恶狼,我却远在万里,让她好失望,好失望!她是在走投无路的绝望中才走绝路的,现在想来心好痛!”
马良臣:“士杰哥,人生不能复生,不提这事了吧,还是你的前程要紧。”
马喜妹:“士杰哥,你万里之遥回来接嫂子,已是不易,也惩罚了仇人,嫂子地下有知,她会感到欣慰的。”
陈士杰(深深叹息):“我这一走,也许永远不会回来了,她的孤坟就冷清清的永远留在这里了!”
马良臣:“士杰哥,你准备哪天返程回川?”
陈士杰:“这里已没有我所留念的了,明天辞别族长爷爷告别祖墓就启程——”他好像突然想起什么,拍拍脑袋问良臣和喜妹,“你看我真是忘事失礼!你们阿娘的病怎样了?这两年你们过得还好吗?”
马良臣:“我娘去年就病故了,我们兄妹一直在近处的县城和场镇卖艺,生意也不如以前,想走远去闯荡江湖,又担心人生地疏被人欺负,所以总下不了决心。”
陈士杰:“哦,你娘病故?我深表哀痛!想来你们兄妹也尽了孝道,让她灵魂得到安息了……”
马良臣:“常言道,‘父母在,不远游’,现在我们父母双亡,我们兄妹无牵无挂了,今天遇上士杰哥,就想跟你出去闯荡一番,只是又怕拖累了你……”
陈士杰:“好呀,我正想邀请你们兄妹俩同行呢——告诉你们吧,我和堂弟士俊还在进川途中就约定今年一道回来,也想回来一同看望你们兄妹,可后来我们两家进川后各落脚一方,这次我回来途经他家,他们父子又去寻找我们去了。所以我就只好一人独来独往。”
马良臣(高兴地):“多谢你们兄弟还记得我们!”
马喜妹(感动地):“我们以前只是一面之交啊!”
陈士杰:“这也许就是人们常说的缘分吧,一面之交也可能成为莫逆之交,终生之友呀!只要你们兄妹愿和我一起进川,那明天我们就启程好吗?”
马良臣:“我看后天吧,虽然我们为了筹钱进川,已把家里房子卖了,但明天还得辞别亲友,拜祭祖坟呀。”
陈士杰:“好吧,那就后天一早在龙吟河码头会面吧。”
马良臣:“好,不见不散!”
22-2龙吟河码头、白
初夏的龙吟河水滔滔流淌,河岸杨柳飘拂,芦苇披绿,漫天朝霞将河里的、岸上的一切染上绚丽的色彩。
一只木船靠在岸边,船头站着船老板和艄公,他们在向岸边张望着。
河岸背面,好像有一伙人躲在芦苇丛中,镜头拉近,原来是朱光富带领二十来个家丁埋伏在那儿。
士杰和良臣兄妹如约而至,来到岸上边相互招呼。同时回头向远处送行的亲友挥手。士杰看到喜妹男扮女妆的样子,有意打趣她。
陈士杰:“哟,好个花木兰,替父去从军,杀敌建奇功,不用尚书郎——哈哈!”
喜妹(得意地):“你看我像花木兰吗?花木兰是替父从军,我呢,是随兄闯江湖吧。”
三人正有说有笑地往河边走去,并向船上老板挥手致意。这时,埋伏在芦苇中的人一拥而上,将他们团团围住。
士杰看到是朱光富带人来抓自己,竟然笑了起来。
陈士杰:“哈哈!朱家少爷你真仁义哟,一大早带领这么多兄弟来为我送行,有礼啦!”说着把包袱甩一边,拱手致谢。包围他的人见状莫明其妙,竟不知所措。
朱光富:“兄弟们,少听他妈的罗嗦,给我抓起来!”
众家丁听了又一轰而上,一场战斗在所难免,马家兄妹放下行李各拿刀棍助战。
马良臣(大叫一声):“且慢!朱光富,你强抢民女逼死人命,陈少爷本要杀了你为妻报仇,却慈悲为怀饶了你一命,你竟恩将仇报,卑鄙偷袭,你还是人吗?”
朱光富(感到意外地):“噢,你不就是镇上卖艺那个小屁孩吗?到这儿来凑什么热闹?(对喜妹)嘿嘿,你看这妹子倒是越来越水灵啦!”
二狗子:“嘻嘻,妹子好福气,我们少爷看上你啦!”
喜妹气极,提刀就先去追杀二狗子,吓得二狗子直往后退。
陈士杰(拔刀在手):“朱光富,你真要抓我你就上来吧,别再伤害无辜好吗?”
朱光富(得意地):“哈哈!那天你趁我不备占了上风,今天你就乖乖受绑吧,只要你好好求饶,爷们高兴还可饶你一命,要不你休想逃离这龙吟河码头,就给你小菁陪葬去吧!”
陈士杰:“好,那我就不客气啦!”说着就挥刀向前,马家兄妹也拿刀棍奋力参战。此时靠码头那只船上的人一边在喊着:“喂,都是本乡本土的,以和为贵,别打啦!”一边在静观其变。
家丁们围上来直取士杰三人,三人背对背沉着应战,愈战愈勇,家丁们哪是士杰他们的对手!他们围上来一轮,就被打倒一轮,战不到几个回合,二十多人被一一打翻在地,哭爹喊娘。士杰他们无心杀死那些倒地哀嚎的家丁,直奔朱光富和二狗子而来。被打倒的家丁大都爬起来踉跄地或相互搀扶着溜了。
朱光富没想到自己的家丁竟那么不中用,急得顿足大骂。
朱光富:“老子白养了你们一批窝囊废啊!”只好和二狗子提刀就跑。没跑多远,跑在后面的二狗子被马良臣兄妹打倒,满脸是血地晕了过去。朱光富见状更加拼命地逃跑,士杰追上前拦住了他,他只得作困兽之斗,没两下就被士杰打倒,像杀猪般嚎叫。士杰抓住他后衣领提起来,他站立不稳就地跪下,不住求饶。
陈士杰:“你这小子,真是不见棺材不流泪啊!你还有什么说的?”这时马良臣兄妹跑了上来。
马良臣:“士杰哥,这回别饶了他!”
马喜妹:“士杰哥快杀了他,给嫂子报仇!”
朱光富:“少爷饶小的一命,我佩服你是真英雄!”
陈士杰(犹豫片刻):“这样吧,你去我妻小菁坟头请罪求饶,再看能否饶过你。”说着就和良臣、喜妹押着朱光富向小菁坟前走去。
22-3河边小菁坟头
朱光富跪在小菁坟头悔罪求饶。良臣和喜妹借此拜祭未曾见面的嫂子。士杰提刀站立一旁,百感交集……
(切换)
龙吟河码头边,满脸是血的二狗子爬起来,他左右望望,看到朱光富被士杰他们押到小菁坟墓这边跪着,便捡起刀悄悄走了过来。
大路上,小花狗朝龙吟河方向寻找了过来。
(切回)
马良臣:“士杰哥,时候不早,了结了他,我们快上路吧!”说着握紧棍子。
马喜妹:“那边要开船啦,下手吧!”她也拿起了刀。
士杰打算再次饶朱光富一命,正按下手臂示意马家兄妹别动手,却听良臣一声大叫“快躲开”。猛回头见二狗子举刀向自己砍来,良臣为拦二狗子突如其来的进攻,自己手腕却被扎伤。二狗子见没砍中士杰,向朱光富大喊:“少爷快跑啊!”朱光富回过神来,爬起来就跑,二狗子也跟着拼命跑了。这时,小花不知从哪儿窜出来,紧追二狗子不放。
小花追上咬住二狗子后腿,士杰三人随即追上前,良臣单手一棍就把二狗子打倒,喜妹上前几刀就将他砍死,砍死后她才感到后怕。
马喜妹:“哎呀!我杀人了!”说着把刀扔在二狗子尸体上。她哥哥忙把刀捡起来,在二狗子衣服上擦干血迹后又递给她。
马良臣:“快拿住!你把它丢了不要命啦!”
这边士杰猛追朱光富,小花汪汪叫着像箭一样追上去,朱光富转身刀砍小花却未砍中,小花跳上来撕咬让他脱不了身,这时士杰追拢,朱光富卟咚一下跪地求饶。
陈士杰(冷笑):“好个朱少爷!我两次三番饶你性命,是你自己找死,那就成全你吧!”手起刀落,将他的头砍落在地。这时马良臣兄妹跑过来,他们牵起手一同向码头跑去,小花也跟在他们身后跑。
陈士杰(搂住小花):“小花,谢谢你啦!我们要远走天涯,不能带你去,对不起了!你快回去吧!”良臣和喜妹也亲切地摸摸小花,表示不舍。
小花好像听懂了士杰的话,向他们摇着尾巴呜呜叫了几声,含着泪水往民乐村方向跑,跑一段还回头望望,直到没了影儿。
士杰眼里噙着泪花。
22-4木船上
士杰三人上到船上,请船老板快快开船。
船老板:“好呢,开船罗——”说着他和船工一起飞快地把船撑入河心。
这时,岸边人声嘈杂并传来喊声:“别开船,别开船!”
陈士杰:“是朱家的救兵来了!”
船老板(用力划船):“别理他们,你们三位真是英勇啊,打赢了那么多人的围攻,太精彩啦!那伙人一大早埋伏在那儿,我看就不是好人!”
马喜妹(边给哥包扎手腕边说):“那朱家少爷害死我们嫂子,我哥饶了他,他还带人还追杀我们,好坏好坏!”
船老板:“是这么回事啊!坏人么,真该杀,活该!——姑娘别怕,只要上了我的船,他们人再多,也只有干瞪眼啦,哈哈!”
船上的人都开心笑了。
木船顺水下行,快如飞舟,两岸景物飞快后退,码头岸边的人影渐渐模糊。
22-5龙泉山路上、白
初夏的龙泉山,四处郁郁葱葱,鸟语花香。盘山路上,陈文奇父子背着包袱正在赶路。来到一片桃树林旁,士俊看到鲜红的桃子缀满树枝,就不想走了。
陈士俊:“阿爸,我又饿又渴,实在走不动了!”
陈文奇:“走不动了?那就歇歇吧。”说着就找了块大石头坐在上面,拿出葫芦装的水喝了两口,又递给儿子喝。
陈士俊(摆摆手):“我不喝这个,你看这满山都是桃子,何不摘几个充饥解渴?”
陈文奇(笑笑):“我就知道你想打桃子的主意了,不能摘!这可是人家种的。”
陈士俊:“这里人烟稀少,我们摘几个桃子吃了有谁知道!就是知道了,谁在乎几个桃子呀!”
陈文奇(一脸严肃地):“就算几个桃子没人在乎,只要没经人家允许,也是不良行为。我家祖训曰——饿死莫为盗,懂吗?”
陈士俊(嘟起嘴):“那走吧,歇在这儿口水都出来了!”
22-6簇锦镇喜客来茶馆、白
簇锦镇街景:簇锦桥两端的黄桷树,往来的人群。喜客来茶馆客人满座。老板陈志远满怀喜悦地在柜台上应酬。店小二看到又有两位背包裹的客人进店,忙热情上前招呼。
店小二(高声地):“客人请坐,几个人,喝什么茶?”
来人正是陈文奇父子,他们放下包裹找了空位坐下,像是走累了,显得有些疲惫。
陈文奇:“来两碗素茶吧,能解渴就行。”
店小二:“好呢,素茶两碗!”喊着就去倒茶。
不一会儿,店小二端来茶碗麻利地掺上茶,说声“客官请喝茶!”就转身到别桌去了。
陈文奇父子一边好奇地打量着茶馆里的一切,一边端起茶主咕噜咕噜喝,不时交谈几句。
陈文奇:“这就是簇锦镇,过了这镇牧马山就不远了。”
陈士俊(开心地):“今天我们就能找到伯伯的家了吧?”
这时,陈老板主动过来主动招呼他们。
陈志远:“客官,看你们风尘仆仆,想必是外来客商吧?”
陈文奇:“噢,老板怎么知道我们是外来客商?”
陈志远:“嘿嘿,看到二位客官说话举止不像是本地人,除了客商,就是进川移民吧,是不是?”
陈文奇:“老板算你眼光厉害,我们正是迁川移民,正要寻找两年前迁来成都的家兄。”
陈志远(满意地):“嘿嘿,算我猜对了吧——你知道你家兄在成都哪儿安家吗?他叫什么名字?”
陈文奇:“原定的是牧马山一带,家兄叫陈文仲——”
陈志远(惊异地):“陈文仲?哦,是他,两年前也是先到我茶馆喝茶,向我打听牧马山所在。你就是他胞弟?”指着士俊,“这就是你的少爷?”
陈文奇(惊喜地):“是啊,这么巧!”
陈志远(笑着点点头):“世上无巧不成尽书嘛!”
陈文奇:“看来我们兄弟与你茶馆真是有缘啊!”
陈志远:“当然有缘罗,有缘千里来相聚嘛,而且我也姓陈,名叫陈志远,我们算是家门呢!”
陈文奇(握住陈老板的手):“太好了!家门,幸会幸会!真是天赐缘分!”
陈士俊(高兴地):“啊,家门叔叔,你知道我伯伯他们现在住哪儿吗?离这儿还有多远?”
陈志远:“嘿嘿,当然知道,你伯伯今年常来这儿,昨天还和他亲家来我茶馆喝茶呢。”
陈文奇:“我哥他有亲家了?”又自言自语地说,“是士杰还是月玲婚配了?”
22-7杨家大院大门外
白塔村学馆放学,玖玖和一群学童背着书包哼着歌儿,从杨家大院出来,分别往自己家里走。玖玖看到前面来了两个陌生人,马上警觉起来,看看近处有本村的人,就壮着胆子上前询问。
玖玖:“喂,你们从哪儿来?要找谁呀?”
陈士俊(认出了玖玖):“你是玖玖吧?你看我们是谁?”
陈文奇:“是玖玖啊,你长这么高了!”看他背着书包,又问,“你在发蒙念书啦?”
玖玖(摸摸脑袋眨眨眼):“你们是——啊,你是陈爷爷——你是士俊叔叔!”
陈文奇:“噢,怎么玖玖给我们长辈份了,你原来不是叫我叔叔吗?”
玖玖(不好意思地):“因为后来我的君力叔叔叫士杰哥为哥哥了,我也随着只有改口叫士杰哥为叔叔啦……”
陈文奇:“所以,你就叫我陈爷爷,叫他(指士俊)为士俊叔叔——真聪明啊!”
玖玖(自豪地):“我现在是学童了——陈爷爷,你们是来找陈大爷爷家的吗?跟我来,我带你们去哈!”说着他带领陈文奇父子向陈文仲家走去。
22-8陈文仲家
玖玖带领陈文奇父子来到陈家院门口。
玖玖:“陈爷爷,开门啊,有客人来了!”
院门打开,明燕出来迎接客人,见她不认识陈文奇父子,玖玖忙向她介绍。
玖玖:“明燕阿姨,这是陈爷爷的弟弟和侄儿来了,你不认识吧。”又对文奇父子说,“这是明燕阿姨,陈爷爷的小女儿。”
明燕(惊喜地):“啊,叔叔、弟弟你们好!快请进,阿爸阿娘都在家呢!玖玖你也进来吧!”
玖玖:“不了,我回去晚了阿爸阿娘要担心的,爷爷、叔叔、阿姨再见了!”说着向他们挥挥手就跑了。
陈家客厅,亲人相聚十分惊喜激动。
陈文仲(拉着弟弟的手):“兄弟,可把你们盼来啦!”
陈文奇:“哥,可把你们找到啦!”
张兴碧(拉着侄儿的手):“你阿娘呢?她没同你们一起来?”又问兄弟,“英娘呢,她还好吗?”
陈文奇父子脸色沉了下来,一时说不出话来,屋里一片沉默。
陈文奇(眼含泪光):“英娘她没了!——临走前,她要我们爷儿俩一定要来成都与哥嫂团聚,托付哥嫂照顾士俊……”
张兴碧(伤心流泪):“唉,这迁川路上,夺去了多少乡邻亲友的生命啊!”她眼前浮现两年前她们妯娌分别时的情景。
(切换,回放平阳镇分别镜头)
肖英娘:“这一分离又不知多久才能重逢,我也不知能不能等到那一天。因此,我想先拜托兄嫂一件事——”
张兴碧:“弟妹别胡思乱想!我们一定会再重逢的!你有什么话尽管说就是。”
肖英娘:“我也想兄弟两家一起到达目的地,一起开荒置地,重振家业,也想安康长寿,终其天年。可是,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明白,我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就像蜡烛,快要燃尽——人争命不争啊!所以,无论我今后怎样,也要请哥嫂助兄弟一臂之力,把侄儿士俊培养成才,为陈氏家族增光。他若不遵祖训,不听教导,请哥嫂严厉管教和惩戒!”
(切回)
陈文仲(心情沉重地):“人死不能复生,弟媳为了陈氏迁川大业,耗尽自己生命,我们纪念她的唯一办法,就是在我们创业路上坚韧地走下去,创造出好业绩。这样既可光宗耀祖,造福子孙,也能让逝者九泉含笑啊!”
陈文奇:“哥哥说得有理!”
陈文仲(振作精神):“现在我们兄弟团聚,也是上天有眼,是好的开头,我们要好好庆祝庆祝!夫人,今晚要准备好酒好菜,给弟弟和侄儿洗尘!”大家心情开朗起来。
张兴碧:“那是当然——明燕,我们去厨房准备晚饭吧。”明燕应声就跟阿娘去了厨房。
陈士俊(四处张望后狐疑地):“伯伯,哥哥和月玲姐在地里忙?还没回来?跟婶娘一起那明燕又是谁啊?”
陈文仲:“呵呵,刚才只顾问你们的话,忘给你们说了,现在你们听我说吧——士杰呢,他还是开春就回原乡接小菁去了,他本是计划要去平阳镇约士俊一同前往的,现在看来,他与你们是错过了……”
陈士俊(遗憾地):“可惜我们没碰上他,要是我同他一起回原乡多好!我们原来约定一起回去的。”
(切换,回放凤来镇士俊兄弟俩看到马喜妹兄妹表演武术的镜头;元宵夜在平阳镇兄弟俩相约一同回家的镜头)
陈文仲:“你月玲姐姐今年元宵节那天就出嫁了!婆家就在本村,一会儿就要回来的。”
陈文奇(高兴地):“月玲出嫁啦?恭喜恭喜哟!”
陈士俊:“那明燕又是怎么回事?她怎么喊婶婶叫阿娘?”
陈文仲:“明燕是我们亲家的亲侄女,因父母双亡,原为亲家收养,后同士杰、月玲要好,亲如姊妹,于是在她本人的要求下,经亲家同意,我们就让她在月玲嫁过去后,过来当我们的干女儿罗!”
陈文奇:“啊,嫁出一个女,又迎来一个女,我们陈家人丁未减,福缘有增啊!”
兄弟俩继续促膝交谈。
22-9刘正才家门口
门前路上,刘正才和君力夫妇从地里收工回家,君力扛着锄头背着背篼又帮秋韵扛了锄头,两人有说有笑,十分恩爱的样子。刘正才扛着锄头走在前面,时而向后看看,好像不怎么开心。
玖玖在院门口接着他们,要让叔叔拿一把锄头给他扛。
玖玖:“叔叔,你扛两把,让我帮你扛一把。”
刘君力:“你是读书人,拿笔之手怎么扛得起锄头?”
玖玖(不服地):“谁说扛不起,你看!”说着拉下君力肩上一把锄头在手中舞了舞。
秋韵(赞赏地):“啊,谢谢了!玖玖好威风!二天不但当文官,还能当武官呢!”
玖玖(把锄头扛在肩上):“嘿,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小陈爷爷和士俊叔叔来啦,是我最先看到他们的,还是我把他们带到大陈爷爷家去的呢!”
刘正才(冷淡地):“是吗?人家兄弟团聚是你什么好消息呀?”
玖玖:“当然是呀,他们分开两年多了,又天远地远的,好不容易团聚,我们也为他们感到高兴!”
刘君力:“是不容易呀,天下那么大,成都那么宽……”他摇摇头表示有些不可思议的样子,秋韵也显得很惊奇。
22-10陈文仲家、傍晚
陈文仲家晚餐。客厅里餐桌上坐的是本家人,依次是陈文仲兄弟、张兴碧、月玲夫妇、士俊、明燕。厨房里还摆了一桌临时帮工的晚餐,由王怀义陪着他们。
客厅里一桌边吃边喝边叙亲人久别相聚之情。
月玲(叫上明智给叔叔斟酒):“叔叔,千里迢迢寻亲路,你们辛苦了!这杯酒是侄女给你接风洗尘!”说着与叔叔碰杯。
明智(端酒与叔叔碰杯):“叔叔,小婿敬你了!”
陈文奇:“月玲、明智你们喜结良缘,叔叔未赶上大喜,今天向你们表示歉意和迟到的祝贺!”说着又回斟小两口的酒,“祝你们白头偕老,幸福万年!”
陈士俊(也为姐姐姐夫敬酒):“姐姐,记得我小时候身体多病,是你经常背我上学,这杯酒是我向你表达敬意,谢意!”又对姐夫说,“张哥,我姐姐聪明能干贤惠,是我伯伯婶婶的掌上明珠,今天小弟敬你一杯,你今后可别欺负她哈!”
张明智(红着脸打趣地)“岂敢岂敢!原来知道她有个武艺高强的哥,现在才知道还有个能说会道的弟,我就有十个胆子,也不敢欺负你姐啊!”说得大家开怀大笑。
厨房里一桌,大家一天劳动下来,也开心地吃饭喝酒划拳。
“四季财呀,五魁首呀……”
王怀义:“兄弟们——辛苦——了!来——喝酒!”
一会儿,帮工们酒足饭饱后告辞,王怀义负责把他们送出大门。这时,君力、李翠玉母子和落户牧马山一带的几户迁川乡友来看望陈文奇父子。
王怀义(拉着玖玖的手,亲热招呼大家):“各位——稀客——好久——不见了——快——请屋里——坐——”
这时月玲和明燕也出来了,一同把客人迎进屋。
客厅里,君力和李翠玉等围着陈士奇亲热地交谈。玖玖在一旁拉着士俊的手也问个不停。
玖玖:“你们这回来了不走了吧?”
陈士俊(笑笑):“不走了,大老远到这儿来,一辈子就在这儿安家了,还能走哪儿去啊?”
玖玖:“是啊,翻过那片山,到处是良田,种田不交粮,有吃又有穿呀,嘿嘿!”
陈士俊:“不过,要是我阿爸继续做生意,我们还得走南闯北,四海为家!”
玖玖:“哦,好男儿志在四方,要是我今后考起功名,也许要远离家乡——你说是吧?”
陈士俊:“是的,不过现在那管那么远的事嘛——玖玖我问你,这儿有好玩的地方吗?”
玖玖:“好玩的地方?多得很呢!牧马山上有应天寺,成都城里有武侯祠、青羊宫、草堂寺,等等等等,可是我除了去过几回应天寺外,别的地方都没去过。”
陈士俊:“你来了两年多了,怎么不去那些地方玩玩啊?”
玖玖(老练地):“哪有时间啊!刚来时大人忙着开荒种庄稼,哪顾得上带我去玩嘛,现在我又在念书,更没时间了!”
陈士俊:“好,今后我们把家安顿好了,有空就陪你去。”
玖玖:“嘿嘿,到时再说吧。”
这时,杨员外一家也来看望陈文奇父子,天赐和彩莲问候了客人和自己的阿爸,就同一伙年青人来到院里玩。
一轮弯月当空,小院内外光洁如银,彩莲拉着秋韵的手,请她带头唱歌。
彩莲:“秋韵,你看今夜月光这么好,大家又难得一聚,你这月光歌手先来两曲呀!”
秋韵:“好,还是我们一起来起个头哈!”说着她们就一人一句唱起来:
“月儿弯弯照树梢,妹妹月下绣荷包。
哥哥来到月树下,偷看妹妹杨柳腰。”
“鸡公打架有客来,剪刀落地有衣裁。
裁衣要从衣襟起,唱歌要从心里来。”
“岩桑扁担三尺三,小妹担水难换肩。
哪个帮我担两担,许你终身在心间。”
两人领头唱,众人齐声和,随即载歌载舞,玖玖拉士俊加入歌舞队列。月光下,整个小院里充满热情和欢乐。
22-11簇锦镇、白
簇锦镇丝绸街旧址。曾被兵火烧毁的街店断壁残垣中已重新修复部分街店,并且开门营业;未有恢复的一片废墟中还是杂草人生。陈文仲、陈文奇、王怀义、杨员外、张鹏举和天赐一行来到废墟前,寻找到王怀义姑妈原丝绸店遗址。
王怀义(向大家比划着):“从这边——起,到那边——石墩止,一共——前后——两排,八间屋,当街——是——丝绸——铺面,后面——是——缫丝——纺织——作坊……”
陈文仲:“这规模真不小了!可以想象当时这条街和整个场镇的的繁华。”
杨员外:“唉,一个绵延千年的丝绸古镇,竟在战乱中毁于一旦,落到这个地步!”
王怀义(对天赐):“平儿,出事——那天——早上,我想——外出——找点——事做,就在——这里,我们——父子——分别,你姑婆——把你——抱在——怀里,你拼命——哭喊,我一步一回头,然后——狠心——离去……”
(切换,回放当年他们父子分离时的镜头)
杨天赐(眼里噙着泪花):“阿爸,是上天有眼,让我们劫后重生,今又重逢!现在,我知道我身上的重任,就是要把丝绸店恢复起来,重振丝绸生意,以告慰姑婆、姑老爷的在天之灵!”
王怀义、杨员外欣慰地点头赞许。
杨仁志:“能有孩儿的志气和抱负,我们王、杨两家后继有人,家业兴旺指日可待了!”
陈文仲:“既然王兄同意把他姑妈这片屋基拿来我们两家共同修建丝绸商铺,我们就领了这份厚情了。我看这一片现在还有不少已是无主地基了,县里的文告是无主房基同无主土地一样,谁建房归谁所有,只需在保上登记造册,在县衙备案就是。”
杨仁志:“你是意思是,我们造房可以超出原地基范围?”
陈文仲(点点头):“是的,这也是朝廷鼓励移民的一项政策。”
陈文奇:“那我们就计划多修几间吧,以备今后的发展。下一步就是请人绘图建设了。”
陈文仲:“我的意见是两家按各自设计联手建设,修建好了再分开各自经营,这样可节约一些工价和原料。”
王怀义和杨员外都点头赞成。
张鹏举(对陈文仲):“亲家,听了你们的高谈阔论,我也想要挨着你们修几间,凑个热闹好吗?”
陈文仲(拍拍他的肩):“哈哈,你早该说这句话啦!”
陈文奇:“常言道,小贾贾货,大贾贾市,我们要成大气候,就要人多势众凑热闹啊!”
杨员外:“事情谈妥了吧,走,我们去喜客来茶馆喝茶去!”
陈文仲:“喜客来茶馆兼营酒馆今天开张,陈老板请了我们大家,我们去朝贺朝贺!”
一行人兴高采烈朝喜客来茶馆走去。
22-12葛陌村大院、白
大院里,君力领着二十名青壮年男子在演武。杨知县、石县丞和樊乡镇金镇长等人坐在院里临时搭的台上观看,林校尉和两个衙役站在一旁护卫,四周围满了看热闹的葛陌村、金龙村的乡亲,君力的岳父岳母目睹女婿的风采,颇感自豪。
在君力的指挥下,演武队员排成方阵,手持刀枪演练着各种动作,配以嗨嗨的呐喊声,并随时变换着队形。
君力岳母:“老头子,你看我们女婿那样子,好威风啊!”
君力岳父:“难怪我们女儿非他不嫁呢,就是不光看中了他的人品,也看中了他的威武勇敢呀。”
邻居甲插话:“你们看,县大老爷都好像很赞赏的样子,你们女婿多有出息哟!”
邻居乙:“不错不错!你看只要有人当教练,这些年轻人都学会了武艺。有了他们,我们就可安安心心过日子啦!”
一会儿,演武结束,队员排列成整齐的队伍听知县训话。
杨业造:“各位父老乡亲,各位民团队员,现在我们樊乡镇第二保的民团武装又建立起来了!有了这支队伍维持乡里的治安,我们的财产、生命就有了保障。现在,县衙任命第三保民团副团长刘君力兼任本保民团团长,由樊乡镇金镇长给刘君力发任命书。”
金良才(大声地):“刘君力上台领任命书!”
君力上台,向知县和县丞等人鞠躬后接过金镇长颁发的任命书,再向镇长鞠躬,向台下乡亲们鞠躬!然后在众人的掌声中走下台。
杨业造:“乡亲们,这里我还要说两句。到今天为止,我们双流县的所有乡镇都有了自己的地方武装——民团,这些武装虽然平时只担负保卫本辖区的责任,但在强敌压境的关键时刻,要听从县上,或者镇上的统一指挥,并且协同作战。尤其是第二保、第三保民团在地理上一依带水,唇齿相依,更要加强联系团结,共同防御牧马山的残匪,保一方平安!这也是县衙任命刘君力兼任团长的缘由。”
石成达:“因为知县大人了解到,刘君力既是白塔村的民团副头领,又是葛陌村的女婿,他自然会顾及两方亲情,维护两方利益,手心手背都是肉啊!你们说对不对呀!”
众乡亲(举手欢呼):“对,对!感谢大人关怀!”
秋韵来到父母身边,他们看到眼前的情景,脸上流露出荣耀和自豪的表情。
这时,只见村外一快骑飞奔而来,进了葛陌村大院,骑马者翻身下马,快步到台前向知县施礼,并呈上一封信札。杨知县签了回执递给他,他施礼后又骑马飞快离去。
杨知县拆开信札看了,脸上露出吃惊的样子,马上吩咐手下打道回府。
杨业造:“各位乡亲,本官因公务急于回府,告辞了!”
(本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