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潜水训练 （1）

　　这一敬佩之情是发至苏潇清的内心的。
　　苏潇清在上学和回乡务农时也看过一些小说，也知道我们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成立是有无数英雄和先烈们抛头颅、洒热血才换来的。苏潇清的爸爸虽不是英雄和烈士，但他的爸爸曾在哥哥姐姐妹妹们开始懂事之后，都要给他们讲一遍战争年代的故事，且每一次的故事都不一样，内容却是特别令人振奋精神、斗志昂扬、历久弥新的。
　　苏潇清自从懂事后渐渐知道，也慢慢地悟出了人生坎坷和经历，尤其是现在的自己已身在军营了，再加上通过艰苦的入伍训练和打捞“阿波丸”及单指导员的奋斗精神，更加明白了一个人的人生道路应该如何走？
　　是啊，人生的道路从来不会一帆风顺、得心应手的，总会遇到一些困难、挫折和坎坷的。遇到困难、挫折和坎坷并不可怕，关键是自己用什么样的态度去正确面对这些困难、挫折和坎坷呢？
　　苏潇清心想，每个人在已过去的岁月里所做出的什么（成就）已经显现出来了，但每个人在还没有度过的岁月里到底会显现出来一帆风顺吗？还是困难和坎坷呢？这应该没有谁会知道和预测的。苏潇清觉得，每个人的一生只要有着积极向上的态度，充公利用闲暇时间去读点书，去熏陶和陶冶自己的情操，从中受到启发，且一直保持着平缓和优秀，迈开步伐朝着自己的目标前行，那就是自己觉得再苦再累也一定会努力、坚定地向着目标前行的。
　　当然，也有些人心中也有个目标，也去努力了，比如看了一些书、想了一些问题、也解决了一些问题，就开始声张、张扬了，几乎要让全世界的人都要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沾沾自喜，躺在所谓的功劳簿子上眼大觉，可结果呢，骄傲自满、目空一切、半途而废、前功尽弃。
　　苏潇清感到，一个人越懂得未雨绸缪、防微杜渐、居安思危、初心不改，他（她）就越是一位遵纪守法、安分守己、言行一致的人，也就越容易跳出被人们所感到的优越感的圈子里，也就越会鞭策自己的言行举止。苏潇清想，向上走的路总是难走的，总是要竭尽全力地去走的，就如我们伟大的周总理在回答一名美国代表团的官员在访华时提出不怀好意的问题：“中国人很喜欢低着头走路，而我们美国人却总是抬着头走路。”周总理面带微笑地回答道：“这并不奇怪。因为我们中国人喜欢走上坡路，而你们美国人喜欢走下坡路。”这位不靠谱的美国官员的话里显然包含着对中国人的侮辱。在场的中国工作人员都十分气愤，但由于在外交场合，所以难以强烈斥责对方的无礼。如果忍气吞声，听任对方的羞辱，那么国威何在？周总理的回答让美国人领教了什么叫做柔中带刚，最终尴尬、窘迫的却是美国人自己。
　　苏潇清想，单指导员就是一位有着自己的目标而为此付出了许多的辛勤汗水的人，才能取得如此的荣誉。
　　苏潇清暗自下定决心：在自己今后的人生中，一定要低调做人，时时处处严格要求自己，彻底改造自己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坚决克服有时不拘小节的不良习惯；远的要向刘胡兰、黄继光、邱少云、雷锋、王杰等英雄模范人物学习，近的要向身边的单指导员、杨班长等先进榜样看齐，尽快缩短新老潜水员在水下作业的距离，努力争做一名优秀的潜水员；决不能因为一时的困难、挫折和坎坷而失去前进的信心和勇气，而且要懂得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只要自己能战胜一切困难，就一定能拨开谜雾见到太阳。
　　
　　在二月下旬，基地防保处下达了有关规定：潜水员可以不参加早操队列训练，由自己自我调配，以便加强身体锻炼，不断提高身体素质。从那时开始，只要不是节假日，苏潇清就跟在张副班长后面天天练晨跑，一般情况下都要跑到8到10公里，不断增强自身的身体素质。
　　徐潜水长在组织苏潇清他们训练和学习时，把潜水训练和潜水理论学习相互结合，有的放矢的组织开展训练。
　　在八十年代初，潜水员们还没有要求加强负重体能锻炼，只有转圈、单双杠、杠铃、俯卧撑、仰卧起坐等，是苏潇清他们最基本的锻炼项目，还有就是休息时间喜欢打篮球或者打乒乓球什么的。苏潇清他们新老潜水员们充分利用这些锻炼器械，不断地加强体能训练，为在今后的潜水训练或者在执行潜水任务时打下良好的基础。
　　潜水教材中说：一套十二螺栓的重潜水装具，从头到脚不是铜做的就是铅铸的，重达七十六公斤。而对于每个潜水员在水下作业时，就如同在死神门前转悠，几乎每一次下潜，都是闯越生命禁区。潜水员们早已将生死安危置之度外，在水下复杂、暗流湍急且流向不一定的情况下，潜水员们如何克服这些困难，使潜水作业都能顺利完成到位。
　　三月的上海，风光秀丽，春色撩人。苏潇清他们吃好早饭，就在自己的潜水工作船上开始忙碌起来，做好下潜训练前的准备工作。
　　由于潜水工作船吨位小，和其它的船艇都停靠在小码头里。这个码头有的说是自然形成的，有的说是从江边往里修筑起来的。从空中俯视就像个大写的英文字母“C”字，码头水深约七到十米，江水为浑黄色。
　　单指导员很重视新兵第一次潜水训练，讲着潜水时的主要事项，最后强调说：“同志们，今天是你们新潜水员第一次潜水训练，每个人都必须严格按照潜水大纲的要求实施水下训练。前几天，”指导员一脸的严肃，看了看大家，继续说，“在测试你们潜水理论时同志们都答得很好。今天，就是你们实际操作的时候。不过，”指导员顿了顿，从每个新兵脸上掠过接着说，“今天参加下潜训练的同志必须要做好以下几点：一、这个码头水深不超过十米，也就是说在涨潮时才有十米，就是涨潮了才一个大气压，所以大家不要担心放漂。二、虽然水不深，但下潜时一定要顺着入水砣的绳索慢慢下潜，注意鼓好耳膜，预防下水过快压破耳膜。三、下潜后，在水下一定要注意头部不能低于膝盖，否则将会出现倒立，造成生命危险。由于这儿是黄浦江，水色比较混浊，你们就是睁眼瞎子，东南西北完全靠腰间的信号绳，哦，不，今天完全是靠入水砣上的绳子来辨别方向。四、水面人员一定要注意潜水员的水下动静，皮管员、信号员和电话员，必须严格坚守岗位，丝毫不能麻痹大意。水下人员的生命全掌握在你们的手上。五、海军潜水员的职责是什么？就是要随时确保水面舰艇安全出航。大家听清楚没有？”
　　“听清楚了。”
　　今天是新兵潜水训练的第一天，苏潇清也是新兵训练中的第一人。
　　“苏潇清准备着装下潜。”单指导员下达命令。
　　“是。”苏潇清回答，但他的心里很紧张。苏潇清看着成建国、林知晓、吕松飞、邹优军、黄慎晨几个新老兵，站在自己的前后左右给自己着装，心里直犯嘀咕。
　　他们将潜水衣打开，把领口放到最上面，让苏潇清从领口处钻进潜水衣，尔后将特制的潜水鞋（圆圆的鞋头是黄铜包的，铅制的鞋底用螺丝铆在木衬板上，六十多厘米的鞋，重约十七公斤，凭借自己的力量很难穿上）帮着穿上，等他们系紧有无名指粗细的鞋绳后，苏潇清试着抬了抬腿，真是举步维艰。着装的战友们等苏潇清站起来后，一边向上猛提潜水衣，同时，苏潇清两臂伸直交叉前放，配合略微下蹲，片刻十几公斤重的潜水衣就上了身。
　　邹优军一边帮苏潇清着装，一边注意观察着苏潇清的脸色。虽然，苏潇清自己感到很轻松，但邹优军看到苏潇清的脸上仍然流露些许的紧张，说话没有平时那么纵容了。邹优军真担心苏潇清会不会出事？还担心轮到自己了兴许也会这样吧？
　　成建国拿起领盘给苏潇清戴上，一个足足三公斤重的大大的“金项圈”套上了苏潇清的脖子上，肩膀上立即感到有了分量，几名老兵熟练地用专用板手拧紧领盘上面的螺丝。等衣服穿好、鞋也穿好、领盘也拧紧好后，再在成建国和林知晓一左一右地搀扶下，苏潇清一步一步地走到潜水梯旁边，手抓紧船舷边的专用潜水梯的杆子，慢慢地一级一级地往下走。等下到了第四级时，成建国让爬下，然后和林知晓分别将前后三十六公斤的压铅戴上。压铅戴好后，成建国让苏潇清拧开腰间阀。苏潇清拧开了腰间的气阀，一股气流从潜水头盔里冒了出来。
　　这时候，杨班长站在苏潇清的身旁，说：“苏潇清，今天就在我们自己码头上训练，就是涨潮,水最深的地方也最多在十米以内，一个大气压也没有。别紧张。”杨班长蹲下身体，对刚要戴头盔的苏潇清身旁说着。
　　“是，班长。”苏潇清看着杨班长坚定地回道。但回答的声音却给人一种感觉，有点飘渺和紧张。苏潇清自己感到已很坚定了，但杨班长他们听了有点儿不坚定。
　　“人家下去游泳，一个猛子扎下去也有好几米深。没什么好紧张的。”杨班长口气很轻松地在脸上还带着笑对苏潇清说着。
　　“是。”苏潇清答道。
　　“对啊，这个和打仗不一样。你下水时，只要注意掌握好潜水规则里的要求就没事了。要胆大心细，不要怕，懂吗。”张副班长也站在苏潇清旁边嘱咐着。
　　“是。”苏潇清被杨班长和张副班长这样叮嘱着，刚才心里边还有点惧怕和紧张的，慢慢也没先前那么惧怕了，脸色也没刚才那么明显紧张了，心情也轻松了许多。
　　成建国、林知晓等他们几个也在一旁很轻松地说着：“听好杨班长和张副班长刚才说的，就没事的。”
　　“是。”苏潇清的心里踏实多了，脸上还有了笑容。
　　杨班长让成建国这才把头盔戴在了苏潇清的头上，当头盔和领盘相吻合后，潜水衣便慢慢鼓胀起来。潜水衣里的气体在增加，苏潇清觉得身上轻松了许多。苏潇清努力稳定住自己的情绪，穿着这身七十六公斤重的装备，沿着梯子一步一步往下走。
　　这时，徐潜水长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苏潇清，要掌握好排气的时间。”
　　“是。”苏潇清就试着排气，可谁知，头一顶到排气阀，却没及时松开，一会儿，苏潇清就感到呼吸有点困难，便连忙在头盔里说，“潜水长，我感到有点闷？”
　　“你要注意排气的方法，用头去顶头盔右上方的排气阀，在感到舒适的情况下，要做到进多少气排多少气。”徐潜水长不慌不忙地说着。
　　“是。”苏潇清也学着潜水长说的去做。果然，潜水服里的气慢慢地多了，自己感到呼吸也很顺了，身着七十六公斤重的潜水服，除了脚上有点感觉重，其他几乎没有多大感觉了。
　　苏潇清的脚下到了水里，看着面前的黄浦江水，心底里的那个怕也不知不觉油然而生。怕什么呀？怕还想着来当兵？怕还想当潜水员吗？不怕，第一次潜水训练就是有点儿不到位，班长、潜水长，还有指导员们也不会太认真的吧？不，既然来当兵，来当了潜水员，就要时刻牢记自己肩上的职责。如果当陆军怎么办呢？现在就上前线，面临着枪林弹雨，秒秒钟就会面临着死亡，还当逃兵不成？自己不是要当一名将军吗？那就应该高度严格要求自己，不要让战友们和首长们操心。
　　苏潇清想到这儿，心情也就释然了。苏潇清努力调节自己的呼吸，一级一级走下了潜水梯。因为潜水衣里不断充气，苏潇清必须保持气体在潜水衣里适量，必须用头去顶头盔里的排气阀。
　　苏潇清严格按照潜水大纲里的要求操作。潜水电话里不断传来徐潜水长的叮嘱：“注意，一定要保持好潜水服中的气体，让它能起到浮动的作用。如你自己有把握的话，可以加大点供气量。”
　　“是，加大点供气量。”苏潇清回答。
　　“苏潇清，好。做好准备下潜前的工作。”徐潜水长下达了潜水的命令。
　　“是，做好准备下潜的工作。”苏潇清的回答还是有点紧张。
　　苏潇清顺着潜水梯一级一级往下，当大半截身体淹在水中后，徐潜水长对着潜水电话下令：“苏潇清，请注意排去潜水服中多余的气。对，自己要注意掌握好气体。”潜水长见苏潇清能够控制好潜水服中气体后，下达了下潜的命令，“放弃潜水梯，看到你左手旁的入水砣的绳子吗？对，抓住它，慢慢排气，准备下潜。”
　　“是。准备下潜。”苏潇清回答着。
　　“咕嘟嘟，咕嘟嘟”。一串串气泡从苏潇清的头盔外的排气阀里往外冒着，朝着水面上串去，就像黄浦江的水面上突然长出来的一串串蘑菇。
　　“苏潇清，下潜情况怎么样？”徐潜水长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