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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第五十二章

作品名称:江城      作者:清贫      发布时间:2021-07-04 09:32:46      字数:3612

  “松下君,这前面就是支那军队的阵地吗?”在黑夜里,彼次看不清,只能听声音的情况,横山勇几乎用耳语问在自己身旁的松下队长。
  “嗨。”
  “我们只有一把把这里攻破,就可以在一个小时内,攻击第二峰吗?”横山勇继续问。
  “嗨。”
  “约喜,这很简单!”横山勇好像颇有战场经验、用似乎有把握的口气,把声调都慢悠悠地拉长了些,一副要不完的样子(这句话的意思是:觉得他了不起)。
  “横山大队长。”松下浩波感到他骄狂,就好心提醒他,因为,他没有经历过三天前的晚上和中国军队打仗的事,那些国军军人不比日军差,他说,“你千万不要小瞧前面的支那军队,我们都和他们打了四天了,都没有攻下来,还死了一千多个帝国士兵,他们厉害得很!”
  “八嘎!”横山勇喊道。
  “大队长,你一定要小心,这声音会传到支那军人的耳朵里。”浩波马上说。
  “怕什么!我一个大日本最勇猛的军官害怕他们听见,听到了,正好把他们统统杀光。”
  “你忘了,野田指挥官让我们趁炮火上来之际,冲上去。”
  “你不用担心。”横山勇大队长用手指向自己的胸部,得意忘形地说,“我还以为,这些支那人都埋伏在山上,结果才这一点,这些算得了什么!我在三个月前,指挥我带的大队,在上海打败了比这多很多倍的支那军队,你看见了才痛快。那些支那军队,一个个厉害吧,结果,被我的部下打得抱头鼠窜。支那军队不行!”说到这里,横山勇口气粗硬说。
  “这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都不是一样的国军吗?”
  “他们厉害。等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这时,横山勇才差点忘了一件事,就责怪起松下浩波。
  “尽和你说话,我都忘了。”
  然后,横山勇就掉过头,对身后的一个通讯鬼子低声说:“你下去,立刻通过电台告知山田炮队,可以开炮了。”
  浩波就用手拉了他一下说:“你这时喊开炮,上面的炮火的光就会照到阵地下这一长段坡地,这样,我们就暴露了。这样冲上去,我们会死很多的人。”
  “帝国的勇士是不怕死的。不过……”横山勇还是有头脑的,他认为这时必须要依靠浩波,毕竟,松下浩波这几天和上面的中国军队打过仗,当然更了解对方。他感到他们和国军相隔的近,如果战术不对,会打败仗。
  他不愿意因自己的失误、让野田勒令他剖腹自尽,刚才只是他好吹嘘个性的使然。
  “我们这样,悄悄爬到支那军队的阵地前,等炮火一打上来,就突然扑上去,占领支那军队的阵地。”极为有谋略的横山勇作出这样的决定。
  “约喜。”
  “怎么估计这个时间?”
  “可能是6至8分钟。”
  “哟西。”然后,横山勇就转过头,对身边的通讯鬼子说,“快去。”这个通信鬼子(还站在横山勇的身后是因为松下和横山勇在谈这事,没有决定)就去了。
  横山勇想在他们的炮火开始前,就到中国军队只有五十米前准备着,好突然发起对中国军队的攻击。
  然后,横山勇又对着他身后的在黑夜里的鬼子们,右手一挥,于是大量的鬼子就向王营长和他的战士们的黑黝黝冷冰冰的阵地爬去。横山勇想在他们的炮火开始前,把自己的部队伏在中国军队的近前五十米,好一举攻破中国军队的阵地。
  
  现在,松下浩波和横山勇往前爬。
  前面处于漫天浓黑里的阵地看不见,非常的静谧!静得来,只听得见鬼子自己往前爬的声音,还有自己不断从鼻子里呼出的短促的热气,而就这些,松下浩波觉得声响也大。他担心,就连这些声音会传在中国军队的阵地上,他还担心,万一被发现了,那只有提前进攻了,可能会影响作战效果。千万要小心,不要搞出声来。
  他想。他感到自己的系着皮带的肚皮忽然抵在一块石头上,令他痛的肚皮都发抖;他停了下,把贴在一片冷潮的又硬的地上的胸部抬起些,这令他的胸部不舒服。
  他还是往上爬。
  忽然,日本鬼子的炮弹发出震耳欲聋的呼啸声,从夜色蒙黑的山下,向中国军队的阵地上飞上去,指向性是直接的。
  “营长,鬼子又炮击了!”王必成连长喊道。
  “快,让弟兄们注意炮火,都在战壕里躲好。快!”王营长赶快说。这个时候,处于无奈中的中国军队只能极力利用战壕来掩护和保存自己。
  同时,王营长抬头看到:飞过他头顶上空的炮弹大多打在他们后面的树林里,本来应该烧黑的树林,在几天来有少部分没有被炸着,这次已经被爆炸打到了。在十分耀眼夺目的橘红色的火光中有些树,被炸断,在不断往树林上的夜空窜动的火头发出“呼呼”声响,就像树底下有多台鼓风机一样。在时快时慢的像蘑菇云般的烟,卷集着红色的火光,向树林上空升腾。于是,越来越多,越来越急越来越快的炮弹飞向王营长和他战士们身后的黑乎乎的树林。顿时黑黝黝的空地上的干草着火燃烧起来,同时引燃了附近的树林。顿时,大火和小火一簇簇,一丛丛的,还有被火光照的映红的在火里的树干,无数的火头往树顶上的夜空急蹿。于是,这一大片树林被熊熊烈火,以长方形的形式,包围般地燃烧。
  突然,横山勇大队长认为时机已到。他立刻起身,武士刀一挥,撕叫起来:“杀格格!”
  他这一喊,把他被火光映亮的大张着的嘴巴能看见舌头后端的喉咙。
  
  于是,埋伏在横山勇和松下浩波后面几百个鬼子就站起,仿佛是从地下冒出来似的,向离有五十米距离的中国军队的阵地疯狂而猖獗涌来。
  “营长,鬼子偷袭我们来了!”王连长喊道。
  “兄弟们,给老子狠狠打!”王营长迅速大喊。他对于鬼子的偷袭,已经不吃惊了,他知道此时就适合这样的战术。同时,他右手立刻伸向斜插在他紧系着宽皮带里的肚皮上的驳壳枪,左手迅速本能抬起把皮带一拔松,抽出驳壳枪来就射。
  他看到(是透过身后树林的大火光):阵地前面的敌人跑的非常快,人影密集,仿佛从夜色里钻出来似的。他在射击中移动驳壳枪,不用瞄,顺手就打死一个、两个和多个鬼子。同时,有多个鬼子被战士们发出的枪弹打中,身子往上一跳,倒下等等。此时,有一个鬼子肚皮被王营长打中,他把手里的步枪一丢,用他双手捂着冒血的圆鼓鼓的肚皮也倒地。
  此时,枪声尖利高声。
  先前,老兵孙志被批评后,还是躲在战壕里不敢摸抢。几个新战士蹲在战壕地上害怕得用双手护住自己的头,浑身颤抖,被吓得六神无主,只听到枪声在阵地上猛响。站在他们身边的战士一个个忙不跌倒,及时射击正在朝他们冲上来的鬼子。
  听见鬼子的令人残忍的喊叫声,就使他们吓得神经慌乱,仿佛这声音更近了,就在他们的耳边响,然后,灌进他们的耳朵里,仿佛再过会儿,鬼子就出现在他们的眼前。
  这时,18岁的战士小何,在惊恐中,看到:站在自己身旁的一个战士的腰间紧系着的皮带和他不断发力打击鬼子的宽厚的腰背,好像觉得在他的身边,就像靠着一道厚厚的墙一样,他感到自己的心没有那么跳得凶了。
  新战士小何,还是想拿枪打鬼子,可是,他伸手一模在自己脚下地上的枪就乏力,感到手也在抖。这时,他忽然听到有两声枪响,如在近前。他感到站在自己身旁的战士身子震动了一下,然后就看见:
  这个战士直挺挺地仰倒在他的身边地上,借助红荧荧的火光,他看到这个战士的额头流出的血流在他的鼻梁上。小何一下身子抖了两下看到:这个26岁战士脸接着发白,身子在显得暗红的地上溜动,他紧系着宽皮带的肚皮上的皮带扣环被映得白亮亮的。过一会,这个战士的脸向右边一侧,
  起伏的肚皮不动了,人就再也没有气息了,躺在他身边一动不动。他死了!
  王连长跑到了自己营长身边。
  “你过来干什么?”
  “万一你有什么话……”
  “现在必须随情势而动,很危急,这次鬼子已经逼近了。王连长,你不必过来了,你就随机应变吧。再说,那边有不少新兵,你要保护好他们,不要骂他们。快去!”王营长说完,一把推开王连长。
  “是,营长。”
  “你一定要守好左翼,不准鬼子攻破那里!”王营长大喊。
  “你放心吧,营长。”王连长就跑向左边战壕。
  鬼子就要近了。王营长感到鬼子越打越多,好像先前打死的鬼子根本就没有死。情况危急!他立刻跑到机枪手的身边。“老杨,把机枪给我,快点!”
  老杨就立刻停止射击,人走开。王营长马上把驳壳枪插进他紧系着宽皮带里的肚皮上,端起机枪,起身就射。
  
  已经投入到忘我打击鬼子的状态中来的王营长端着机枪猛射。
  战士小姚看到自己的营长身子站在战壕里就喊:“营长,你这样会被鬼子当活靶子打的,现在鬼子太近了!”
  “好了,别说了,等我把眼前的鬼子打死了再说。”王营长头也不回地喊道。
  他在说这话时,觉得转脸都是浪费。他抱着机枪的身子前倾,向鬼子发出猛烈的射击;他紧系着宽皮带的结实强壮的腰背,在红明明的火光里更加挺拔!
  你能看见:他斜插在腰间皮带上露出来些的驳壳枪的黑黑的枪柄的视角。
  还有从他端着的机枪的枪管里,迅速迸发出的闪电般的火星,还有中弹急倒下的鬼子。然后,王营长看到了射向自己的枪弹。他立刻身体往战壕里一缩,子弹就一下飞到他身后红阴阴的战壕后侧。然后,他立刻抬起脸看到:有不少鬼子要近身了。这时,他明白只有用手榴弹了,尽管太近,可是有战壕。
  王营长有了这个决定,就坚决喊了声:“手榴弹!”
  于是,他拿起摆在阵地上的手榴弹拉燃。就向离他们只有十多米距离的鬼子投去,就马上低到冷硬的战壕壁下。
  顿时,他听到:一声惊心的爆炸震得他贴着的战壕抖了一下。紧接着,由战士们投出的手榴弹也发出多声震动,然后是:多道耀眼的火光闪闪,多道烟子急急升空,战壕抖动得很厉害如地震,鬼子被炸死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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