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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风行水上

作品名称:水长流      作者:云青水澹      发布时间:2021-06-27 12:29:55      字数:4121

  海面风平浪静,阳光投射在如镜的海面上,反射着刺眼的光芒。
  渔船上,隋熠在检修机器,给机器注机油。他趁着孩子们睡觉时间,跑出来帮隋烺修船。他跑得太急,以至于裤兜里别着一瓶奶瓶都未觉察。
  兄弟看到了,笑说:“你带手机出来了吗?”
  隋熠埋头做工,边说:“带了。”
  “怎么半天都没听到你的手机响?”
  隋熠脱下手套,摸了下裤兜,看到带来的是奶瓶,顿时慌神了:“这是千金的奶瓶,她喝奶认奶嘴的,换了奶嘴就不喝奶了。”说完急忙忙洗净手,跑回家,喂了奶再来。
  望着隋熠火急火燎的背影,隋烺和船上的工人放声大笑。隋熠不仅宠老婆,更宠他的四个孩子,全身心都投在家庭里,这与过去不闻不问的隋熠是判若两人。
  隋熠给孩子喂了奶,换了尿布,又匆匆赶来,来时捎带一锅陈如娟做好的藕粉。隋烺招呼工人一起吃藕粉,那粘滑的清甜的口感让人有一种饥饿感,每人一口气吃下两大碗。
  隔两条船的距离,从一条大渔船上突然传来一阵激烈的吵嚷,隋熠转头望去。只见一个腰粗膀圆的女人带着一群女子从船舱里揪出一个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的年轻女子,她们把女子拖到岸上,对那女子又打又骂,甚至撕扯那女子的衣服,把她的内衣裤剥光,赤条条地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时一个男子狼狈地从船舱里跑出来,用身体护住那女子。这一举动激怒了众愤,为首的女人更是怒不可遏,失控地冲上前,揪住男人的头发又打又骂,不解恨,随手拣起停放在路边一辆运货车上的一根铁手把网兜,恶狠狠地往男人头颅打过去。
  隔着两条船距离,隋熠听到那砰然的巨响,男人应声倒地,光着身体的女人惊恐地睁大眼睛,没等她反应过来,又是一声砰然巨响,女人被打倒在地上,昏迷过去。
  为首的女人还想置那对男女于死地,被清醒过来的姐妹拉住。
  隋熠和隋烺冷眼旁观,船员要去制止,被隋烺喝住。
  隋熠语气淡漠地说:“万恶淫为首,饱暖思淫欲。陈洋自做自受,在老婆怀孕期间出轨,被打是活该。”
  “这么打会出人命的。”船员焦虑地说道。
  隋烺说道:“死了话该。我是男人也不能原谅陈洋这么做,他这是背叛!于情于理都不能容忍。”
  隋熠开动渔船,到近海捕鱼。下午四时,隋熠和隋烺刚回到岸上,同时被一个电话叫回家。隋熠吩咐船员把捕获的海虾先送去冷库储存。
  家里聚满了人,一族的兄弟似乎都到齐,隋炜和阮瑾夹杂在人群中。陈江黑着一张脸坐在客厅正中央。
  “怎么回事?”隋熠看着这一屋子满满的人,心头隐隐觉得出事了,跟上午那件事有关联,但他没有做错什么,也就气定神闲地站着。
  果不其然,陈江没好脸色地说道:“你还好意思问,陈洋被暴打,你当时在场,为什么不站出来阻止?”
  隋熠脸上浮着不屑的神情:“那是陈洋的家事,我一个外人搅什么乱?”
  陈江怒道:“你少给自己找理由,说穿了你就是帮着你表妹。陈洋是我堂哥,他就是有不对的地方,看到他被打,你也应该站出来说一声。可你们倒好,袖手旁观,不吭一声,太过份了。”
  原配暴打小三的事迅速在疍寮镇发酵,屋外聚集着来观热闹的左邻右舍。
  陈江指着隋烺说:“同样的错误你犯两次,眼睁睁地看着事情恶化,你简直没人性。”
  隋烺的脾气本来就暴躁,被陈江这一顿训斥,受不了,跳起来顶撞:“叼呀咩,你还讲不讲道理?陈洋在我表姐怀孕期间出轨,公然带着小三到船上乱搞,你不教训他,反而来教训我?他们在船上大搞春宫,被我表姐捉奸在床,我要是站出来,肯定是帮我表姐,把陈洋揍个半死。我是男人,我都受不了这样的背叛,你还要我帮陈洋?天理还在不在?”
  隋熠对陈江说:“如果你出轨,你老婆也会像我表妹那样揍死你。我到时就帮她,不把你打残我就不姓隋。”
  陈江被隋熠两兄弟气得说不出话来,他转身对隋炜叫道:“阿炜,你站出来说句公道话,大家都是兄弟,你要帮理不帮亲。”
  隋炜站起身,走到隋熠隋隋烺面前,拍了拍他们的肩,轻声说:“阿倩那两铁棍把陈洋打得颅内出血,现躺在医院的ICU,还没醒过来;那个婊……那个小三半边脸被打碎了,也躺在医院里。阿倩恨不得陈洋死掉,对他置之不理。陈洋的父母说陈洋就是有错,也罪不致死。阿倩带孩子回娘家了,陈洋父母说陈洋不能这样白白死掉,你们也有过错,要赔偿他的医疗费,否则就对簿公堂。”
  隋熠一听,暴跳如雷,推开隋炜,对陈江吼道:“你告诉你大伯,我死也不付赔偿费!要撕破脸就撕破脸,这亲戚我也不要了。”
  隋烺也怒吼道:“陈洋口袋里有几个钱,就不停地出轨。我表姐在鱼市辛苦辛苦地卖鱼,他倒好,带着鸡婆在酒店开房快活,我都撞见三次了,不想破坏他的婚姻,忍着没告诉表姐。他胆大包天,又带着婊子到渔船上,被表姐捉奸在船上,奸情出人命,打死他活该!要我赔医疗费,门都没有!”
  “打官司就打官司,我不在乎!”隋熠说。
  陈江原本想来说服隋熠兄弟,没想到反被他们压制,隋炜的立场也是明显帮自家亲兄弟,气得他干噎气。阮瑾和心妍在咬耳朵,从她们的表情看,平静似水。
  “阿瑾,我想听的意见。”陈江对阮瑾说。
  阮瑾走到陈江面前,声音柔和地说:“我支持阿熠的做法。”
  阮瑾搬出法律依据,陈洋多次出轨,在妻子怀孕期间死性不改,藐视妻子的存在,公然带女人回来,这是犯了重婚罪。在妻子怀孕期、哺乳期出轨,更是罪大恶极,法律也不会容忍,在这点上,法律是保护弱势的妇女的。打官司,陈洋输定,若要离婚,他有错在先,是要净身出户的。把责任推到旁观者身上,也是不对的,法律不会支持陈洋父母的观点。
  隋炜劝陈江回去好好做大伯伯母的思想工作,陈洋是咎由自取,罪有应得,怪不得别人。
  陈江举棋不定,陈筱青赶来,板着一张脸质问陈江。
  “你脑子进水了?陈洋是个风流鬼,打多少鱼都败光,阿倩累死累活地帮他还贷款,还被他从精神上打击,换做我也揍死他。你倒好,还帮陈洋,看来你也不是好东西,离婚,我不想跟你过了。”
  陈筱青的每一个字如针尖,针针扎在陈江身上,他慌得好言安慰筱青,拉着陈筱青回家,也不再跟隋熠兄弟计较了。
  一个星期后,陈洋从重症病房转到普通病房,他的姘妇也转到普痛病房。阿倩到学校找阮瑾,向她咨询一些法律知识。待陈洋伤势渐好,阿倩向法院申请离婚,要陈洋净身出户。陈洋在法官的调解下,同意离婚,还没住热的骑楼和存款全给了阿倩,一女一儿也归女方抚养,并每月支付三千抚养费。至此,臭名远扬的陈洋一事尘埃落定,阿倩成了赢家。
  渔船上,隋熠和隋烺一边干活一边调侃,陈江开着摩托车从岸边经过,隋熠叫了声陈江,后者犹豫了片刻,停下车,走上渔船。
  “叼呀咩个叽,你还有脸叫我。”陈江一开口就是粗话。
  隋熠笑道:“我当然有脸叫你,我没有错,好吗。你将心比心,换做你是女人,你下的手肯定比阿倩还重。”
  陈江脸上堆满了笑容,他用力地拍了下隋熠的肩:“我瞒着家人上你家,谁知你老婆偷偷打电话给筱青,害得我回家跪榴莲,你老婆来阴招,阿瑾来明招,她们里外夹攻,搞得我家里家外不是人。”
  隋熠大笑,从陈江嘴里得知,陈洋破财之后,要回到父母家那栋旧骑楼住,人躺在病床上,还没出院,老母亲恨他,不来照顾他不要紧,送饭也是隔天送一顿,把他饿得皮包骨,大女儿从来不看他,他这才感到众叛亲离的滋味是多么的痛苦。
  阿倩离婚之后,一人带两个孩子,凌晨四点背着儿子到码头进货,异常辛苦。隋炜和陈如慧商量之后,把阿倩招进冷冻厂做仓库验货员。
  
  隋熠提着三条金鲳鱼走下渔船,碰巧见到琨仔踩着小单车经过岸边,车篮里放着一大串的荔枝。隋熠叫住琨仔,把一条鱼挂在琨仔的车尾上。远远地,阮瑾和心妍开着摩托车过来,两人又去购物了,坐在后座的心妍手里提着几个满满的购物袋子。
  “手续办妥了吗?”隋熠关切地问心妍。
  “办妥了。”心妍下车,对隋熠说,“教育局的邲局长劝我留在市一中,我拒绝了他,来回路途太远。在镇中学,放学不用五分钟回到家照料孩子,很方便,而且有什么事,可以跟阿瑾商量。”
  隋烺笑说:“镇中学的师资力量更雄厚了,都可以跟市里的重点中学一较高下。”
  隋熠问阮瑾:“阿炜什么时候上广州?”
  阮瑾说:“明天,我买了些滋补品,送给郑睿轩的父亲,空手去毕竟不太好。”
  “知道是什么病?”隋熠问隋炜。
  “膀胱癌。”阮瑾说,“郑睿轩打了几个电话过来,担心他父亲见不到琨仔。”
  “就剩下一个种,心情可以理解。’隋烺说。
  隋熠摸了摸琨仔的脸蛋,问他:“想见爷爷吗?”
  琨仔哼了一声,拉着阮瑾的手,说不想去广州。
  阮瑾耐心地劝导琨仔:“他是你亲爷爷,老人家病重,最想见到自己的孙子,你去看他,他的病好得就快,做晚辈的要孝顺善良。你还记得《人之初》吗?”
  琨仔嘟着嘴不吭声。
  
  隋炜带着琨仔坐动车直奔广州。
  在广州一所肿瘤医院,郑家人终于等到了日思夜想的琨仔。在来的路上,隋炜一直在给琨仔做思想工作,琨仔见到头发花白,神情憔悴的爷爷,他很自然地走到床头,抱着爷爷。
  “爷爷,我来看你来了。”
  郑老爷当场泪如雨下,紧紧抱着琨仔泣不成声。
  琨仔抚摸着爷爷沟壑丛生的脸庞,安慰说:“爷爷,做了手术,你可以搬到我们镇上去住,在那里养老养生。那里的空气适合疗养,吃的都是纯天然海鱼。我还可以陪你坐船出海,钓鱼摸螺。”
  郑老爷紧紧握着琨仔的小手,哽咽地说:“爷爷听琨仔的。”
  隋炜向郑睿轩打听郑爷爷的病情,并提出一些建议,这些建议是阮瑾提出的,郑睿轩听从隋炜的建议,找主治医生商榷,医生考虑之后,决定采用隋炜的建议。
  琨仔来的第二天,郑老爷进手术室动了手术,手术很成功,琨仔等爷爷苏醒后,与爷爷约定下次见面的日期,方才跟隋炜离开广州。
  回到家已是深夜十点,阮瑾在等着他们。琨仔洗了头洗了澡,喝了牛奶,上床睡觉。阮瑾调好合适的冷气,轻轻带上门。
  “妈妈。”琨仔叫住她,欲言又止。
  阮瑾坐在他床边,抚摸着琨仔的额头:“有话就说,别藏在心里。”
  琨仔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母亲,轻声说:“妈妈,你还要我吗?”
  “琨仔,别说这个要字。”阮瑾心疼地抱着琨仔,柔声说,“你是妈妈的儿子,永远都是,任何人都改变不了。妈妈爱你多过爱弟弟妹妹,你善良懂事,学习又好,你是妈妈最爱的乖乖仔。”
  “那我还姓阮?”
  “宝贝,你永远都姓阮,你是外公的长外孙,是外公二外公和爸爸妈妈的骄傲。”
  琨仔笑了,与阮瑾紧紧地拥抱着,阮瑾熄了床头灯,在琨仔脸上吻了吻,让他安心睡觉。回到卧室,隋炜已经躺下了,在等她。
  “琨仔在回来的路上,一个劲地问会不会改他的姓,他不要姓郑。”隋炜说。
  “因为他有你这样一个特别棒的父亲,他就对郑睿轩不屑一顾,从心里讨厌那个人。”
  “这小人精,比大人想得还多。”隋炜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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