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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陪我看场电影吧

作品名称:夏天从这里飞过      作者:犷茂      发布时间:2021-06-21 09:39:50      字数:4023

  下午,我在科室里坐着,今天不怎么忙,没急症也没有新的病历要弄。
  陈桐不在,无聊我想找另外二人闲聊。一男一女的两个实习生,相互说的高兴,话撵时两人的脑袋差不多挨到了一块。
  不了解的打眼一看,还以为是一对小情侣。
  我高度怀疑二人在谈恋爱,虽说科室里的规章制度没有明确规定实习生之间不许恋爱,但工作时间卿卿我我也未免太放肆。
  我拍着桌子咳嗽两声,二人以为来了病人,抬头向门口张望,见没人又若无旁人的继续热聊。
  我又咳嗽拍着桌子,女的说道:“方思诚,你干什么呢,没事瞎敲什么桌子。”
  我说就是闲的慌,她说:“无聊你不能看会书啊。”
  她说的也对,男的好奇问着:“听说陈桐谈恋爱了?”
  “对象就是那个和妇产科梅主任吵了一架的胡凤?”他深问,不想胡凤“一战成名”人人都知道了。
  我还没回答,女人插话道:“哎,你说的就是那个跛着一只脚的女孩?”
  男人点点头,女人惊讶道:“陈桐怎么会看上她呢?真是奇了怪了。”
  我解释说,情人眼里出西施,爱情这东西没有道理可言。
  男人也不信,摇着脑袋。
  正说话,有人大喊着:“不好了不好了,有人从九楼的窗户跳下去了。”
  三人吓了一跳,跑出去才知道,一个直肠癌手术的病患因为不满术后情况,一时想不开从走廊的窗口跳下。
  跳楼自杀的人没多大,也就四十来岁,直肠癌中晚期因为癌灶距离肛口较近便无法保留肛门的正常排便功能,所以痛苦的是这人后半生只能通过腹部的造瘘口进行排秽,且需终生在腰间挂着便袋。
  “人一辈子的尊严都没了,还活着干嘛。”有人惋惜。
  有人直说:“唉,癌症晚期早晚也是个死,还不如一了百了少遭些罪的好。”
  “可惜四十多岁人就这样没了。”人说。
  大家挤在楼道的窗口向下看,估计这么高的地方下去人也就没命。
  不想那人竟然起身走了几步,然后回头朝着跳楼的窗口望了一下方才从新倒下。
  一帮人吓了一个大跳。
  科里启动了紧急处置,相关的责任人都被通知到场,楼下出事的地点象征性的展开一轮急救。
  只是病人的家属迟迟还未出现。
  医办室里,老主任面无血色的问着:“今天谁当班?”
  章闻星从值班室里穿好衣服出来,表情凝固道:“我我我当班。”
  下午科里没事,一时疲惫的他躲到值班室里睡了一觉。
  老主任不知如何启口,瞧着科室里上下一帮人说道:“你们就等着病人家属来闹吧。”
  当班的护士责任较大,竟然站到门口急出眼泪道:“我刚进去查房他还好好的,没想着他会跳楼。”
  “通知家属了吗?”老主任问,当班护士答:“打了电话正在赶来的路上。”
  “谁床的病人?”老主任又问,章闻星说他的。
  老主任摇着脑袋,没办法的问着:“术前和术后心理疏导做了吗?”
  章闻星说做了,但家属因为害怕本人不愿接受手术有意隐瞒了部分事实,比如腹部造瘘的具体情况。
  “我不是多次强调关于手术的任何条款患者本人都有百分百的知情权吗?你说你……”
  老主任起身不知怎样批评章闻星的好。
  章闻星自知责任重大,一言不发的站到一旁。
  出于保护,老主任让他和当班护士先避一避。
  院里的领导和医务科的管事都来了,就这次意外事件和家属展开协商,看来赔钱是在所难免了。而章闻星因为此次事件被院方记了一过,所以后期的科主任竞选资格也随之取消。
  陈桐得知章闻星受了处分替他鸣不平。
  “方思诚,你说这怎么能是老章的责任呢!要我说就是医院本身的责任。”他说,我问他即回答着:“第一病人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跳楼自杀谁能预料,其次医院的高楼窗户不装防护网这不明白着早晚会出事嘛。”
  我说他说的有道理,他拉着我说:“走!去医务科评理去。”
  我说别找这麻烦了,不知陈桐还是个较真的人。
  我又说:“当事人都不出面我们瞎操个啥子心。”
  陈桐不依不饶,说着:“你去不去,不去我一人去了。”
  见他一脸认真,我只能摇着脑袋道:“唉,我陪你去。”
  医务科门口,有人在里面说着话,推门进去,见到一个熟人。
  还记得上次偷盗病历的老汤吗?这会他正在医务科里坐着。
  他腹部的刀口总算长好了,只是人十分的面黄肌瘦,像个吸毒的瘾君子。
  我惊讶道:“汤六一?”他抿嘴一笑,说着:“啊,你们是…….”
  他想不起我和陈桐了,但陈桐记得他,就是因为他,害的陈桐差点背了黑锅。
  陈桐故意问着:“你不是被警察关起来了吗?”
  老汤尴尬笑着:“呵,误会误会,没有的事。”
  我问他这段时间去哪了,也没回到我们科室继续治疗。
  他说他转到了其他医院。
  我关心的问,现在一切情况还好吧。他点着脑袋说还好。
  医务科里有人问:“你俩有事?”
  陈桐见汤六一在不好直说,就回道:“你们先忙,我们等等。”
  汤六一是来提出赔偿问题,事都过了近一个月他还不死心的。
  科里的人解释:“老汤,不跟你说了嘛,你这不属于医疗事故,所以根本不存在赔偿问题。”
  他从怀里的皮包里掏出一大堆的治疗费用单,说着:“那个领导,我不是故意找事,就因为我腹部刀口长不好,我又额外花了许多钱,你瞧这都是我在外院接受治疗的费用清单,不信你们看看。”
  看来他来医务科不止一次,接待他的人都有些烦了,说着:“这是两码事!我院的治疗方案和治疗手段没有任何过失,所以你和我说这没用。”
  老汤急了,捏着一把费用清单,说着:“就说你们管不管吧。”
  那人说:“没法管。”
  “行!那行!你们不管我上法院说去。”老汤气说,那人回着:“请便。”
  汤六一一步一迈的走了,轮到我和陈桐。
  我想我只是陪同,没必要先出面,就看陈桐的意思。
  陈桐看了看我,然后上前和人说道:“领导,我来向你们反映一个情况。”
  一人问:“什么情况?”
  他便和那人说了有人自杀而章闻星受到处分的事。
  “医院本身有责任嘛,你说高楼的窗户没有一点防护措施,是不是导致人自杀死亡的根本原因。”陈桐据理力争。
  可能是陈桐说的有道理或是事后院方意识到本身问题,坐着的二人一言不发。
  陈桐又说了:“就算章闻星存在一定的过失,但也不至于受到如此严厉的处分吧。”他指的是章闻星被取消主任竞选资格的事。
  “再有医院就不能人性化点,你说连续站了六七个小时的手术腿都麻了,还不能允许人休息一会了。”陈桐问,其中一人说道:“啊,关于你说主任竞选资格的事情这个真不属于我们的能力范围,你可以试着找一下院里的领导和你科里的主任问一问。”
  原来说了这么多,资格竞选的事不属于医务科管辖范畴,陈桐抓着脑袋不想白说一场。
  我说:“怎么办?”陈桐陷入沉思。
  老主任陈桐不敢去找,这人长着一张国民党老军统的脸,从来都是不苟言笑。
  那唯有去找院里的领导,陈桐想想说:“嗯,还是算了吧。”
  晚上回宿舍,碰见薛佳莹来找我。
  她给我递了一张条,上面写着:魏薇电话13956776349
  “你那个什么妹妹来找过你。”她说,道:“长的挺漂亮的。”
  我嗯着,她详细说:“她好像不怎么高兴哦。”
  我知道因为什么事,问着:“没说什么吗?”
  薛佳莹回着:“就是让你给她打电话。”
  上次我没去参加魏薇的生日宴会,其一是因为麻姐引我去见人给耽搁了,其次我没打算去,原因我怕热闹,特别是陌生的环境。
  我打老魏电话让他帮忙转告,老魏也许忘了这事。
  曹婴车祸,一连半个多月我都呆在阳宁,哪有心情理会魏薇的感受,也许是赌气她并没打我电话。
  这次,她憋不住了终于来找我并且给我留了电话号码,目的是想让我亲自打电话同她解释。
  我觉得没这必要,其一我俩虽是同父异母的兄妹但不亲,再有我怕和她走的太近不好,她的母亲孙甜甜不会同意,另外对于她本人也不妥当。
  我收起纸条揣进兜里,薛佳莹好奇,问着:“你不打过去吗?”
  我笑笑说呆会有空再说。
  薛佳莹站在我宿舍没走,她可能是想找我聊聊。
  我一笑说:“呵,坐啊。”她看我表情像是挺累,问着:“你怎么了?”
  我说没怎么,不能告诉她下午我陪陈桐去医务科理论,回来途中我妈方晴打了我一个电话。
  电话那头说,曹婴的情况可能不太好,昨夜至清晨突发了两次癫痫,这是脑外伤后最常见的并发症,需要长期药物控制。
  癫痫也就是农村人常说的羊癫疯,发作时人口吐白沫两眼白翻伴发全身抽搐。
  我想曹婴还很年青,不能一辈子就这么下去。
  我告诉我妈说,无论花多少钱都要给曹婴治,不行就往大医院转。再不行就去上海去北京,总有能治好她的地方。
  我的情绪有点激动,我妈说:“曹爸让我别打电话和你说,怕说了你着急影响你工作,可我忍不住啊。”
  我说没事反倒安抚着我妈,又问着:“曹爸呢?”
  我妈说曹爸回了趟家,毕竟家里还有点菜地和家禽需要人照管。
  人啊就是这样,遇到再忙碌和困扰的生活你还是得不紧不慢静下心来从一点一滴的做起。
  “你发什么呆呢?”薛佳莹看着我问,我摇摇脑袋说:“没事。”
  “不对,你有心事。”她说,问着:“是你妹妹曹婴的事吗?她现在恢复的好吗?”
  我抬头看了她一眼,薛佳莹的眼睛很温暖,闪着那么一点如同感动的亮光,我不想与她分担烦恼,就问着:“高河……”她知道我想问什么,立马打断道:“要不你陪我去看场电影吧,正好胡凤不在。”
  我心里闪过一丝光芒,冲淡不良情绪的说道:“呵,学姐,你这是在约我吗?”
  薛佳莹笑着:“呵,想哪了,这不没人陪嘛,还有就是感谢上次我生病你对我的照顾。”
  “今晚什么电影?”脚踏车上,我问着薛佳莹。
  后座,薛佳莹回着:“嗯,爱情呼叫转移。”
  “谁演的?”我说,她回着徐峥黄圣依瞿颖秦海璐等等。
  我说好看吗?她说:“呵,新电影,还没看过呢,听科里的同事说挺有意思。”
  “今晚是最后一场,错过了就没有机会。”她挺期待的说,我说以后网上不也能看的着。
  她说没意思。
  走进电影大厅,薛佳莹去取票,我看着一对对有说有笑牵手走进的情侣,突然有了想去牵她手的冲动。
  我轻轻的走到她的身后,看着她很认真的在预定机器窗口取票,一把捉住她手的说道:“让我来吧。”
  她很害羞的将手缩回,满脸通红道:“不用。”
  薛佳莹属猪和我同年,按天我比她还大两月,我也就是读书晚,不然与她一样也该本科毕业。
  我妈方晴说属猪的都是有福之人,不需要出多大力也会有口吃的。从小到大,左邻右舍没少给过我吃的,因为家不富裕加上单亲更能博得他人同情。其实我不想在这样的日子里渡过,就如同薛佳莹的童年活在恐惧和害怕中。那时候我常常想,长大了该是什么样子?也该娶个老婆有个孩子,但我不能像我爸魏祥和一样,做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
  我看着薛佳莹,在花花绿绿忽明忽暗的光线中目不转睛的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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