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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假币大案

作品名称:战僧      作者:老土      发布时间:2021-06-17 19:26:02      字数:3052

  狐喊在沙发上坐下,许文同端过一杯茶来,放在茶几上,“兄弟,你和金局长先谈着,我还有点事要处理,先出去了。”这许文同也是个机灵的人,狐喊点点头,说:“许大哥你先忙。”
  许文同出去把门闭上,金昌海就问:“不知道是哪股风把老弟你这个大忙人刮到我这座小庙了?”
  狐喊往前一探身,低声说:“东北假币的大风。”
  金昌海激动地差点把一茶杯热水打翻了,虽然上面下了文,但是这话真从狐喊嘴里说出来,那意义可不一样。因为在此以前都传说狐喊耍小性子不跟着大帅干了,金昌海也没想到狐喊真的会来帮忙,只以为就走个过场糊弄了事。他拍着大腿说:“哦?如果狐老弟破案,那是指日可待啊。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金昌海掩饰不住内心的欢欣,两手把大腿拍得“叭叭”响,狐喊的脸瞅了瞅,好像感觉到自己的大腿肉疼。
  激动归激动,工作是要认真的。金昌海站起身来,从保密柜里取出几盒档案。狐喊放下水杯走到桌前。
  “你来看,这是俄国人伊万诺夫。这人形迹可疑,经常出入边境,他倒卖军火,走私钢材,什么赚钱干什么,没有原则,我们原以为假币是由他带入境的,审讯多天,没有结果。”金昌海铅笔头一扔,无可奈何地说。
  狐喊捡起来,在一张空白纸上写着画着,他不急不忙地说:“来,我们从发现假币的人倒着推,查找源头。你看……”
  狐喊拿着铅笔在一堆人名中不断画着箭头,箭头最后指向了皮货商行老板缪登峰。
  “缪登峰最可疑,也许,他就是一个突破点。这样,我们兵分两路,你派人分别蹲守皮货商行和老板缪登峰,密切注意他的动向。我便衣秘密侦察。”狐喊说完,金昌海不禁瞪圆了双眼,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二人趴在桌子上仔细分析研究,对行动计划每个细节进行反复斟酌,制定了可行的计划。
  许文同派人蹲守多日,案情毫无进展,狐喊告诉金昌海可以把人先撤回来了。许文同接到命令,有点不乐意,让人监视也是你狐喊,半途而废还是你狐喊,这种不着调的做法一看就不是个做大事的人。算了,官大一级压死人,这牢骚闷子肚子里带着弟兄们撤吧。就在警察撤走以后,这一天傍晚,狐喊乔装打扮出现在商行附近,他发现有人鬼鬼祟祟进了商行。他命李二油锤带着他的士兵化妆成老百姓,在四周散开,一旦发现有人出来,秘密跟踪,不要打草惊蛇。
  夜幕降临了,还没有一丝动静,进去的人一直没有出来。狐喊决定深入虎穴一探究竟。他换上夜行衣,带上百宝囊,悄无声息地潜入皮货商行那深宅大院中,客厅亮着灯,窗户上映照出举杯对饮的两个身影。狐喊纵身翻跃,毫无声息倒挂金钩于客厅前的屋檐下,屋檐下没有月光,一片黑暗,狐喊就隐身在这片黑影里。
  他指尖蘸唾,轻轻将顶格的窗户纸捅了个窟窿,他往里窥视,就见批货商行老板缪登峰正与一个微胖的中年人喝茶谈事,看身材,这人正是傍晚进来的那位。
  缪登峰似乎还是不相信对方,就听他说:“既然你说是彭老板派来的,我怎么能相信呢?”
  中年人放下茶杯,一只手就伸进怀中,他嘿然一笑说:“缪老板真是小心,从进门到现在你重重盘问还是不放心啊?”缪登峰并不答话,两眼紧盯他的动作,一手却已伸到桌子的抽屉里,抽屉里藏着一支小手枪,防身用的。
  只见对方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来放在桌子上,缪登峰这才抽出手,接过信,看了眼笔迹,就放在桌子上,却并不急于打开,似乎他知道信的内容一样。
  中年人反复叮嘱:“缪老板,此信一定要藏好,千万不能走漏一点消息,否则我们彭爷可吃罪不起,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缪登峰连连点头答应,心里却不以为然,这彭相庭也太过于小心了,那可是张作霖的磕头把兄弟,这奉天能扳倒他的人还在他娘肚子里了。这假币案,金昌海那小子,就是怀疑谁也不敢怀疑到张作霖的磕头把兄弟身上来吧?
  中年人看缪登峰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又叮嘱了一句:“小心驶得万年船,还是小心为妙。这买卖做成了,可少不了你的好处。”
  俩人继续品茶闲谈,说着一些不痛不痒的扯淡事情,窗户纸上影影绰绰,全是阴谋的味道。
  约莫过了半个钟头,来人起身告辞。狐喊稍微活动活动麻木了的手脚,悄悄返回客厅对面的房顶隐蔽起来,他屏息凝神,冷静地观察四周,等待时机动手。
  缪登峰送人返回客厅后,他拆开信件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小心翼翼装回信封,拿一个黑色包裹裹了,从左侧柜子上的胆瓶里取出鸡毛掸子,把黑色包裹塞了进去,鸡毛掸子原样放好。
  没一会儿,灯熄灭了。
  缪登峰出了客厅上了锁,拽拽,四下瞅瞅,确信无人,就回到了东厢房卧室。狐喊趴在房顶一动不动,耐心等待。
  院子里的窗户一个接一个黑了下来,狐喊又等得片刻,一个纵身,从墙角处轻飘飘落到院中,悄没声息来到客厅门前。他侧耳细听,掏出两截铁丝,放入锁孔,耳朵贴定铜锁,小心翼翼打开了门锁,扳着门扇轻轻推开。
  他径自来到柜子前,轻轻取出胆瓶里的鸡毛掸子,慢慢把黑包裹取了出来,一层层打开,抽出信件,蹲在墙角背转身,拧亮手中的小电筒,仔细一看,大吃一惊。
  只见信封上写着:缪登峰亲启。
  展开信纸,看到上面一行字不由得大惊,手电筒差点掉到地板上。
  “缪兄:
  货已备齐,暂存天津速派可靠之人查收,慎办为盼。
  崔承炽”
  狐喊再次看了一遍,确信无疑,心里不由得翻腾起来,这崔承炽不是北洋政府造币局的局长吗,怎么也会参与到假币案中?事关重大,狐喊不敢久留,他把信件揣进怀里。走了几步,他摇摇头,又退回原地,把信件按原样包裹好,放进胆瓶,插上鸡毛掸子退了出来,依旧锁好屋门,急速返回警察局。
  金昌海接到盯梢缪登峰的警察报告以后,一直在办公室等着狐喊的消息。
  此时,窗外有轻轻敲窗的声音,金昌海定睛一看,狐喊回来了。他急忙打开窗户,狐喊飞身跳进来,拉上窗帘。
  金昌海倒了一杯茶端过来,说:“辛苦老弟了,可有好消息?”
  狐喊哪有心情喝茶,一股脑儿把今晚的情况详细报告了金昌海,而且人赃俱获,李二油锤已经把送信的人秘密监视起来了。
  狐喊解释说:“我怕缪登峰发现信件失窃,会打草惊蛇,没有将原件带回来。”
  “老弟做得对,这里面涉及到了大帅的拜把兄弟,还有北洋政府官员,事关重大,我们必须禀告大帅。”金昌海也觉得需要慎重行事,对狐喊这样做是认同的。
  狐喊建议去找大帅,金昌海告诉他现在直系曹锟派吴佩孚在山海关、九门口一线对奉军展开了猛攻,张作霖亲自在山海关督战。狐喊焦急地说:“事不宜迟,今夜我们就赶往山海关,面见大帅。”
  金昌海也觉得事态严重,冲着门外就喊:“赶快给老子备车!”
  鱼肚白划开了东方的黑暗,现出一片亮光。
  狐喊和金昌海一夜奔波,赶到了山海关临时指挥所。
  这时,一个被硝烟熏得面色发黑的卫兵跑进掩蔽的巷道:“报告,狐副官求见!”
  金昌海打趣道:“老弟,还是你的面子大,卫兵报告的都是你的名号。哈哈哈……”
  狐喊摸着后脑勺,微微一笑,说:“大哥多想了,我在大帅身边这么久,和他们都熟悉。”
  金昌海意味深长地说:“我是说老弟人缘好啊,不当兵可惜咯!”
  二人正在开着玩笑以解一夜劳顿的疲劳感,这时,张作霖身披黑色披风从指挥所兴冲冲走了出来。
  金昌海正要说话,狐喊一摆手,眼神示意,周围人多。
  张作霖一张嘴还是狐喊不爱听的那句话:“妈了个巴子,光顾着高兴了,来,快里边请!”他转身对各级军官说:“你们先出去吧!”有两个卫兵站着不动,也被张作霖轰了出去。
  狐喊钻进简陋的指挥所,没等张作霖放话,端起桌子上的杯子就大口喝水。
  张作霖佯装生气,耷拉下脸来,骂着:“妈了个巴子,刚脱下军装就没一点军人的样子了,不过,本帅高兴,说明你狐喊没把本帅当外人。说说吧,案子破得怎么样了?”
  狐喊拿袖口擦了擦嘴边的茶渍,说:“有条线索,但是关系重大,我们不敢擅自行动,需要向大帅请示!”
  “什么时候了,还卖关子?给本帅说说,到底是谁,他奶奶的,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张作霖眼一瞪,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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