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为这目标，我必须努力

　　夜里，有人敲着脸盆喊着：“大家快起来啊！大家快起来啊！抓变态色魔！抓变态色魔！”
　　有人从窗户偷看矮哥的女人小梦洗澡，他势单力薄，便用敲盆声把大家从睡梦中叫醒。
　　有人开门伸着懒腰，不情愿道：“大半夜的洗个啥澡啊，这不是给贼找机会嘛。”
　　矮哥不能告诉他，他是和他女人办那事时让人钻了空子，只能打着女人洗澡的幌子。
　　圣和耶医院里出变态色魔，不是头一遭的事，以前门前空地上女人晾晒的内衣裤时有不翼而飞，后来发现是叫人偷了。
　　但现在这个色魔越来越胆大，没被抓住反而变本加厉起来。
　　这晚，正巧麻姐也在，她和向白云披好衣服出来，顺便敲了我们宿舍的门。
　　说起今晚发生的事，也许和那天胡凤在窗口里见到的鬼影有些联系。
　　我没有细想，一边敲了薛佳莹宿舍的门，让她和胡凤注意安全，一边和陈桐就着拖鞋跟了出去。
　　黑影跑进了楼后的树林里，然后直奔了教堂。
　　矮哥一边喘气一边回头瞧着身后的人，他一点数，也就向白云陈桐和我几人，向白云还是在麻姐的怂恿之下，自然他也想早点查明真相，好丢了那只搁在宿舍一个多月毫无眉目的破鞋。
　　陈桐问：“还追吗？”
　　矮哥看了看远处那黑漆漆的教堂，心中打着退堂鼓道：“算了，也没多大事，不追了。”
　　向白云说得追，因为麻姐正气喘吁吁的向我们赶来。
　　即使他说不追，好事的麻姐也得让他追，仿佛被人偷窥的不是小梦而是她。
　　我说跑的急，也没拿手电，总得有人回去取去，不然教堂那块黑漆漆地的可不方便。
　　矮哥抱怨，说着有我们这会讨论的功夫变态色魔早溜了，之后他大摇大摆的往回走，留下我们几人无端的站在原地。
　　麻姐说必须得追，之所以她落下队伍，是因为中途她折回取了手电。
　　现在手电有了，就没理由不追。
　　麻姐把手电打开，光线挺强，我们三人面面相觑。
　　“走！追吧！那老宅后面是江，他跑不出去。”向白云分析说，陈桐害怕，说道：“听说那房子里面闹鬼，大白天的都没人敢进去，这半夜的……”
　　我本就有好奇心，和麻姐一样，越是神秘的事物就越想揭开真相，但想起胡凤她们说教堂里吊死过人的事，还是在心里敲起了鼓。
　　“方思诚，你看呢？”陈桐问我，我说听大家的。
　　一番讨论，还是麻姐主导了大家方向。
　　“哎，我说你们两个是男人吗，你说医院哪天不死人，支支吾吾的，还有点做医生的样吗。”麻姐很麻利的点燃一支烟说，那娴熟洒脱的样子像是大姐大。
　　向白云肯定支持，我们也同意，那就跟着麻姐进教堂吧。
　　进教堂必须翻过一个铁栅栏的围墙，因为那栋建筑不是单纯的老宅，几道铁栅栏的围墙把一片树林的里外分开，要说外面的林子杂乱无章，里面更是幽闭阴森。
　　一番小心翼翼着，向白云在一侧围墙的拐角找到了豁口，刚好可以一个人挤进。
　　向白云回头，问着：“谁先进？”我和麻姐都瞧着陈桐，关键陈桐够瘦。
　　陈桐一脸纳闷的说道：“不都要进的嘛，非得有个先后。”话完，他没一点阻隔的进入墙内。
　　我比陈桐壮，没有向白云和麻姐体宽，按照这个逻辑第二个是我，然后是向白云最后麻姐。
　　麻姐确实够胖，钻入豁口的当中被活生生的卡住，外面没人我只能和向白云一起往里使劲拉她。
　　一个不小心，只听“扑哧”一声，麻姐的睡裤被锋利的铁栅栏撕裂开一条不大不小的口子，恰露出大半边的白屁股和红内裤。
　　“……”几人一片寂静。
　　“怎了？”前面，陈桐不知情还以为我们看不清道，一边询问着一边回头朝麻姐的屁股上打着强有力的亮光。
　　这下麻姐的一点秘密都被我和陈桐知晓了。
　　原来麻姐的屁股上有道疤，挺大的疤，像是刀伤缝合后留下来如同蜈蚣般的痕迹。
　　麻姐一声惊叫，甩手给了向白云一个巴掌打在脸上道：“向白云，你说你是木头脑袋么，还不赶快遮上。”
　　这一巴掌够响，打的我和陈桐一个愣神。
　　向白云立刻捂住麻姐屁股道：“陈桐，你搞什么呢，快移开。”
　　陈桐应声移开，向白云却感觉手上黏糊糊的，又叫着陈桐赶紧将手电打上，我一细瞧，原来麻姐受了伤。
　　旧疤还在，却又多了一条新伤口，鲜血一瞬间止不住的往外流淌。
　　“惨了，流血了。”向白云一时不知所措。
　　麻姐见状哭叫道：“哎呀！完了完了，又花了花了。”全然没有了刚才溜烟时大姐大的范。
　　麻姐受了伤，缉拿变态色魔的行动只能戛然而止，几人又按原逻辑出了铁栅栏的豁口，只是这次让麻姐先行。
　　大家回到地下室门口，我和陈桐算是舒了口气。
　　第二天清晨，矮哥起了个大早，他低三下四的跟在她女人身后赔着笑脸道：“呵，我说今天星期天你回去干啥，不是说好一起逛海洋公园的么。”
　　他女人小梦，也就是第一天我来医院，在地下室门口撞见对我痴笑的女人，长相一般有点身段。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这里我一天也呆不下去了。”小梦嘟囔嘴的说着，手上的挎包随着她激烈的步伐左右摇摆，看来昨晚的惊吓不轻。
　　“哎，你别走那么快么，听我说行不行。”矮哥从背后努力拉住她的女人小梦，小梦回头停下，吐道：“没什么可说的，要不你赶紧买房，要不从这搬出去。”
　　“买房？”矮哥抓着脑袋，看来有点困难。
　　小梦又生气的转过身去，无奈矮哥抓紧了她的挎包，她只能扭扭捏捏着僵在原地。
　　矮哥没钱买房，他才工作没几年，目前也就是总务科的一个小管事，权利有限工资不高。
　　“那租房！”小梦缓和的说。
　　“租房？”矮哥这次没抓脑袋，但他想说有白捡的房不住跑去外面花钱租房实在不划算，可见我刚巧出门便及时打住。
　　我和二人打了个招呼，矮哥问道：“那个……昨晚麻姐的伤势还好吧？”
　　我说缝了十多针，这会应该还在急症室里挂着水吧。
　　正说着，向白云扶着麻姐一瘸一拐的走进地下室里，我瞧见了赶紧上前询问。
　　向白云说没事，麻姐瞪了他一眼，我说破伤风打了应该不会有大碍。
　　麻姐担心屁股上再留疤，只能认倒霉的说道：“你说我左边的屁股得罪谁了，一次不行又来一次？真是见鬼了！”
　　我憋笑的说道，只是个意外别想太多。
　　“我能不想多嘛，这屁股上的疤都让你们看见了，往后传出去不都知道了。”麻姐摸着屁股担心道，继而骂着道：“这个死变态早晚非得让我抓住，看我抓住不整死他。”
　　矮哥想讨个乖，也关切起麻姐的伤情，麻姐正在火头上，她看一眼矮哥说道：“我说许四多，我这伤也算是为你们小两口受的吧，怎么……你也得表示表示吧。”
　　许四多笑脸嘻嘻的点着脑袋说：“呵呵，那是那是，改天一定请大家吃个饭吃个饭。”
　　他女人小梦小声嘀咕道：“几个大男人连个贼都抓不住，还好意思说。”
　　矮哥拍我一下肩膀，说着：“到时叫上陈桐啊。”然后就着小梦一并出去了。
　　向白云搀着麻姐回宿舍，麻姐不忘回头和我说着：“哦，小诚，那个……领你去见人的事吧……看样子得往后拖一拖了。”
　　我说没事让她安心养伤，其实心里也没真的当真。
　　几人都走了，我去敲薛佳莹的门。
　　薛佳莹还在睡觉，在里面回着：“谁啊？”
　　我说方思诚，她说等会。
　　片会，她穿好衣服来开门，问着：“昨晚人抓到了吗？”
　　我说没抓到，麻姐还负了伤。然后转动门锁的骄傲道：“你和胡凤放心，这锁双保险搁谁也打不开。”
　　她一声笑，问着：“那个……你没事吧？”
　　我说没事，她一边整理着床铺一边和我说着：“那林子你还是少去，我听上一届的老生说，有一个实习生去过后来莫名其妙的疯了，还从江边跳了下去。”
　　她这是在关心我，弄的我一阵心花怒放。
　　我故意问：“后来人没事吧？”
　　她说让人救了，但被送进了精神病院。
　　她的话我半信半疑，因为毕竟她比我早来这家医院，了解的事多。
　　其实，我倒不关心这个，我总感觉薛佳莹对我有那么点意思，即使我不能确定。
　　我试探性的问着她：“学姐，就没人追求过你？”
　　她起身抬头看着我，不可思议的问道：“大清早的你问这干嘛？”
　　我尴尬道：“呵，我就是瞧着你的背影有感而发。”
　　这话一说，她很敏感的将自己从上到下拾掇一番，一边拾掇一边用话语撵我到门外说：“那个……你先出去等等，一会胡凤回来了不方便。”
　　我疑惑，有啥不方便的。她说胡凤回来了还得洗漱更换衣物。
　　我出去了，胡凤回来了，一边走还一边在口里念着英语单词。
　　陈桐拿着洗漱用品从房间里出来，碰见她，说着：“胡凤，一会一起去吃早点啊。”
　　胡凤应着：“行啊！你请客。”
　　陈桐这人吧，有时候挺有趣。
　　从胡凤和梅主任路边大吵一架之后，他对胡凤可谓是赞不绝口，更多的是欣赏。
　　“其实胡凤也挺漂亮，五官清秀，前凸后翘身材也能说的过去，更重要的还很有上进心，你瞧她每天早起背诵英语单词的，不是一般人的毅力。”宿舍里，陈桐躺在床上自言自语的说着。
　　他说给我听，其实是在说给自己听。
　　“你说那天她和妇产科的梅主任吵架，真是怎么瞧怎么的飒气。”他说，自己笑着：“呵，女人吧还得有一股子泼辣劲，这样才更招男人喜欢。”
　　我问他，他到底想要表达什么。
　　他抱着枕头一阵秃噜道：“嘿……嘿嘿，没什么，就觉得有意思。”
　　我猜想陈桐大致喜欢上了胡凤，可胡凤这女人吧和薛佳莹一样，一般男人不好亲近。
　　她可以拿你当朋友，但绝不允许你有非分之想。
　　别看胡凤一只脚有点残疾，要说没男人追过她，我不大相信。
　　从她身上，除了那只有故事的脚外，还真找不出毛病。人漂亮不说，还挺勤奋，个性也独立。
　　听陈桐说，大学四年一半的学费都靠她勤工俭学而来，每年的奖学金更是从没落下。
　　“唉，这么厉害的姑娘竟然跛了一只脚，真是老天没眼啊！”陈桐替她惋惜道。
　　我试着问陈桐，胡凤那只跛脚的来历，陈桐说他也没敢过问，可能也就她闺蜜薛佳莹知道。
　　“哦！”我点了点头，想着以目前来讲我和薛佳莹的关系还没到无话不谈的地步，但好奇心和爱慕心驱使我不得不想去更多亲近和了解她。
　　为这目标，我想我必须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