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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进军演艺圈

作品名称:夏天从这里飞过      作者:犷茂      发布时间:2021-06-07 10:10:05      字数:5758

  星期一是去医务科报道的日子,似乎来圣和耶医院几天发生了太多事。
  陈桐领着我去,希望将我分到他那一组。
  医务科在门诊大楼的七楼,陈桐一直陪着我走,中途止不住还是问了我那困扰他已久的问题。
  “方思诚,说实话!你那画的明明就是薛佳莹嘛。”厚厚的镜片后他用余光扫视着我,我还没回答,他倒先说着:“说真的你是不是和薛佳莹那个了?”他用翘起的两个大拇指啄在一起比划。
  我一口否定道:“瞎说!我才认识她几天,就和她那个了?”
  他不信,嘘着道:“去,像你们这种帅哥我见多了,特招女孩子喜欢,三言两语的就能哄着人家上床。”
  我纳闷,无奈的摇了摇脑袋。
  他像是警察缉凶一样说道:“谁信呢!就连那画上女人下巴的一颗痣也和薛佳莹的一模一样。”
  的确薛佳莹的下巴上有颗痣,但这痣是我后来加上去的,起初见她的第一面并没发现她的下巴上有颗痣,直到她来宿舍找我,隔着一张桌我们面对面,我才看见原来她的下巴上还有一颗淡红色的美人痣。
  见我不说话,他像是嘱咐也像是警告的说道:“薛佳莹可是我心目中的圣女,你可不能轻薄她,否则我可跟你没完。”
  “圣女!”我在心里一沉,让我对这个女人更加的好奇。
  我不得不问着他说薛佳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
  他一转严肃的表情美滋滋道:“嘿,反正挺神秘。”
  电梯口,有人举着牌子,上面写着:“电梯坏了,请走楼梯。”
  我唠叨着:“这电梯坏了做个牌子放在中间不就行了,干嘛非得一个人举着。”
  陈桐说也是。
  有病人去四五楼治疗,满口抱怨道:“嗨!真巧了!这电梯怎么赶着一起坏了?”
  “就是!怎么搞的!多不方便。”有人说。
  “你说我这一条腿咋上!”人说。
  他们去爬楼,我们也去爬楼。
  临到六楼的楼梯口,即传来一阵十分噪杂的人沸声。爬上七楼,便见大门口内乌七八糟挤满着人。
  有保安努力的维持秩序,但这帮人就像躁动的羊群不停使唤。
  人群中有人如同示威游行般高喊着:“别跟他们废话!让他们赔钱!让他们赔钱。”
  “对!老百姓的命就不是命了!拿我们当试验品呢!”另有人喊。
  我和陈桐挤不进去,那去医务科报道的事算是泡汤。
  揪住旁边一个算是凑人数的女人细问道:“大姐,里面什么情况?”
  那女人解释说看病治死了人,后面说着一个心脏病患者冠状动脉放支架死在了手术台上。
  这是圣和耶医院第二起冠状动脉介入手术死亡事件,前后间隔仅半月。
  赶来讨说法的大都是患者的亲属,也有打抱不平的或说是凑热闹。
  这样就不难解释电梯门口有人高举着提示牌的原因了。
  里面医务科的管事正和患者亲属的代表在谈判,大致就是人死后赔偿金额的问题。
  听争论声,似乎是没谈拢,有人重重的拍着桌子大声道:“你这是什么医院,黑医院嘛,死个人就给个八万块?我家弟妹光手术费就花了九万,难道这死人的钱还没手术费多吗?”
  “不行!叫你们领导!要没钱把人交出来也行。”那人又重拍一次桌子说,后面的人跟着起哄道:“大哥,别跟他们废话,不给钱又不交人就砸了他们家医院。”
  “对对对!不满意就砸他娘的。”人嚷说,象征性的踩断了靠在墙边的一根拖把。
  陈桐瘦小,领着我一番功夫挤了进去。
  医务科的门口三五个大汉把守,我俩踮脚在门口猴望,以期见到办公室里的真实情况。
  一个彪形大汉双手插胸前的瞧着我们道:“嗨!你俩谁家的,没事别往前挤,守住门口就好,还有见着穿白大褂的往这层就给我盯死了。”
  他用饿虎般的目光看着我俩,我俩唯有点头道:“好的好的。”
  他们在等医院的院长张鸣,还有那个手术致死的主刀医生。
  这种情况,二人自然不会出现,一旦出现那可是要命。
  我俩龟缩的回头,我和陈桐说:“歇!看这情况今天是没戏了。”
  出了医院大门口,三四辆警车飞驰而来。不用想,准是赶来处理上面的突发情况。
  陈桐见怪不怪,叹说道:“唉,你说就现在的这种医患关系,我爸为什么当初非得逼着我学医呢。”
  然后问着我道:“方思诚,你干嘛学医?”
  我干嘛学医?真没仔细想过。小时候,我妈方晴有咳嗽的老毛病,看过医生说是哮喘,这病没法治断根,发作起来却要人命。我知道我妈这病,就是苦日子熬的,她打小外公就死的早,外婆还是个瘫子,她有一个妹妹也小,所以她一人撑起着整个家。后来外婆走了,妹妹成了家,她才选择出嫁,没想碰到我倒霉的爸。从前再冷的天也是凉水里洗衣物,冬天河上结了冰,她便用棒槌敲碎,脱鞋挽起裤脚站到冰冷刺骨的河水里。她这习惯一直没变,不舍得用热水,关键热水得烧煤球,要花钱。后来有了咳嗽,还起早贪黑的带着我摆地摊,天寒地冻的连口热水热饭都顾不上,这一劳二不保养三没治疗,时间久了咳嗽的毛病就越发厉害了。我听医生说,家里有个医生照顾着我妈这病会好些,另外开药也方便。这话我记下了,然后就学了医。
  我当然不能和陈桐谈这么多,关键是没法谈,他是名符其实的富二代,我的家庭和他的家庭相差甚远,我的生活他永远体会不到。
  我说高考分数不够,学医门槛低。
  他抬着脑袋看我,一番摇头的说道:“可惜!太可惜了!”
  我问可惜什么,他说我应该去当明星,报考电影学院,因为我长着一张明星的脸。
  这话中听,可我听着心中却激不起一丝波澜。
  既而他拉我,想领着我去见一个人。
  我说谁,他回答说,一个有梦想的人。
  我开玩笑道:“呵,你的梦想不就是要辆川崎嘛。”
  他一本正经的打断我,“别闹,我说真的。”
  他着急领我要见的人,是住在地下室最里间的一个胖胖的男人,叫向白云。
  岁数不大,也就三十出头,他不在这家医院上班,通过关系借宿。
  他在滨城的一家电台工作,做的是播音主持,主打一档叫作“子夜悄悄话”的栏目
  说白了,就是男女之事,教你怎样谈恋爱。
  他进出电台,偶尔也去采访些文化界的名流,自然和娱乐圈沾点关系。
  这人长发,长的像刘欢,习惯花衬衫蓝牛仔配黑皮鞋。穿搭我就不评论,嗓子是真不错,高亢洪亮带那么点磁性。
  陈桐领着我去见他,正巧他在,正在宿舍里埋头准备着晚上电台要用的稿子。
  “啊!一湖春水一湖红,湖岸桃花片片红,落红云漪飘四里,姑娘揽舟笑掬行。各位听众朋友们大家晚上好,感谢您每晚一点准时打开您的收音机收听FM96.8为您带来的子夜悄悄话栏目,我是白云……”
  乍一听,像是“唐伯虎点秋香”里周星驰念给巩俐的一段台词。
  “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无酒无花锄作田。”
  写的不怎么押韵,但能让人脑海里生出情境。
  陈桐敲门,打断了向白云一个人的自我陶醉。
  向白云拿下半边耳机,用标准的普通话招呼道:“哎呀!陈桐老弟。”
  看来他们挺熟,他招呼我俩坐下,我环顾四周,发现原来这是属于他一个人的私密空间。
  一张软床一张长桌和一把办公椅,四周则是整齐有序的书架,上面摆满了各式各类的书籍。
  我随便翻开了一本《演员的自我修养》斯坦尼斯拉夫斯基的中文译本。
  他颇有兴趣道:“这位小兄弟……”
  陈桐立马介绍道:“哦,这是我新来的室友,叫方思诚。”
  我礼貌性的打了个招呼,他把我上下打量一番,刚想开口陈桐先说道:“白云,你看他有明星相吗?”
  向白云点了点头,甩动头发的拍手回道:“像像像……”
  陈桐问像谁,他回答道:“木村拓哉!”
  然后二人就我的长相问题激烈的分析了一番,大致判断我是否能够进入文化圈。
  “想要进这个圈子啊,自身条件过硬的同时,还要学会打点,自然这中间少不了介绍人。”向白云有头有脑的说着,像是一个导演在挑选演员。
  我对这没兴趣,倒是陈桐一本正经的问他道:“白云,你说我算介绍人吗?”
  向白云把他一拍,轻摇着脑袋说:“只能算半个。”
  “半个?”陈桐不解,向白云解释道:“你介绍给我我再把他介绍给台里……”
  “哦!不对!”他摇了摇头,继续说道:“我再把他介绍进组里……”
  “怎么说我才算他真正的介绍人!”他说,陈桐一拍手:“也对啊!”
  两人一唱一和,仿佛我要进军演艺界是个板上钉钉的事,说白了陈桐介绍我认识了向白云然后向白云将我介绍给某知名导演,剩下便是出道。
  我怎么听都像是两个神经病在跟我讲哲学,我摇了摇脑袋,打算找借口离开,向白云一把拉住我的手臂说:“兄弟,你先别着急走啊,后面还有许多事要谈呢。”之后他便看向陈桐十分考究的说道:“陈桐老弟,你看白天大家都有事,要不今晚你组个局吧,我们边吃边聊你看怎样?”
  陈桐没有推脱只是有点突兀,向白云依理说道:“老弟,人是你带来的你可不能不管啊。”
  陈桐抓着脑袋询问着:“可你晚上不是要去台里上栏目吗?”
  向白云回着:“嗨,我这栏目不叫‘子夜悄悄话’嘛,不碍着吃饭。”
  陈桐一拍大腿:“那……那成吧。”
  我在心里想,原来又是一个蹭吃的鬼。
  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原因昨晚我妈打电话说要来看我。
  我在电话里说:“妈,你能赶在星期天吗?明天我可要去医务科报道,没时间招呼你。”
  我妈说:“谁要你招呼了,我大早坐老乡的顺风车来,看看你就走。”
  其实我妈是来给我送些平常的东西,她不放心我一人在外的,上学这些年她没少去学校瞧我,总会捎些我爱吃的菜。
  我在门口张望,碰见从外面读完英语单词回来的胡凤。
  胡凤算是个女强人,典型的身残志坚那种,她要考研,上海复旦大学的医学研究生。
  我没她那股子冲劲,只有羡慕崇拜赞叹她的份。
  胡凤看见我我看见她,相互打了个招呼,她问我起个大早干啥,我说去接个人,她问谁,我说我妈,她点点头。
  一两步,她回过头叫住了我,我问什么。
  她瞅了我半天的说道:“方思诚,你是不是对我们家莹莹做了什么?”
  我糊涂,不明白她的意思。
  她深深看了我一眼说道:“没有!那昨晚我们家莹莹做梦干嘛叫着你的名字?”
  我在心里一怔,这下我算是跳进黄河里也洗不清了。
  就只是无意间瞧了一眼女人的身体,她就那样对我怀恨在心?
  “你说到底有没有?”她追问,那晚我骑车载着薛佳莹回宿舍,她不胜酒力,路途中我是不是有了什么不安分的举动。
  “哦!”这样我才明白,原来她是胡乱联系那晚的事。
  我说真没有,然后一番哲学逻辑的告诉她说,人有些时候会在某种无意识状态下做出些毫无根据的反应。
  “比喻说今天我碰见一个人,那人踩了我一脚,没有道歉而我耿耿于怀,夜里我便梦见自己打了那人一个嘴巴。”我说。
  她一脸迷茫道:“这么说那是我们家莹莹做了什么对不住你的事了,然后才在梦中叫着你的名字。”
  她给我说了一个愣,没想她把我的哲学逻辑理解的如此透彻,连我自己都来不及明白。
  “啊……可以这么……说。”我勉强点着脑袋,她好奇的问:“这是谁的哲学?”
  我胡乱告诉她说,泰戈尔。
  胡凤一瘸一拐的走了,母亲没多会出现在了通往宿舍的路口,同行的还有一只手的曹爸。
  曹爸是我后爸,我上初中那年,他在工厂做工叫机器扎断了手。
  曹爸不像魏祥和,他是一个老实本分人,虽然没多大能耐,但对我妈确实没话说。
  他个不高,长相也没有魏祥和俊朗,但人心地善良。
  他比我妈小,没结过婚,和我妈算是头婚,但他有个女儿。
  曹爸有点口痴,早先各方条件不好的他没想过要结婚,考虑老无所依便在孤儿院里领养了一名弃婴。
  直到遇见我妈,两人一拍即合的走在了一起。
  曹爸来看我,我妈没和我说,因为这些年他一直在外寻求事做,人残废了工厂赔了些钱他却被辞退了。
  曹爸养我,还得养着我妈和曹婴,一个残疾人养着三个健全人,多少有些说不过去,所以我妈从工厂里出来,又摆起了地摊生意。全靠老天保佑,一家人还算平安。
  曹爸拎着一篮子东西往我宿舍里走,我妈跟在身后,路上他和我说了曹婴的事。
  曹婴这孩子性格怪癖,俗话说穷人的孩子富家的命,不听话不说花钱也没个度计。
  她在职高上学,念的是文艺,平时开销挺大。
  曹爸说她早恋,十五六就开始瞒着他和男孩耍朋友。
  另外,这孩子太有主见,家人的建议大多不听。
  好在唯一欣慰,曹婴成绩还行,一直是个优秀生。
  这点,曹爸骄傲说,作为江南艺术学校联谊活动选拔的交换生,很可能她会来滨城一段。
  最后曹爸交待说,让我有空多回家,说说曹婴也好。
  我说知道,抽空要回去。
  我妈和曹爸进了我的宿舍,站了一小会便走了。
  陈桐刚起床,也没顾上和我妈曹爸打招呼。
  大概是因为他闻见了肉香,篮子里我妈烧了一大锅的红烧肉,还有家里的木耳咸笋和辣椒片。
  曹爸专门给我熬了一玻璃罐的炸酱,这是他的拿手菜,下饭十分的香。
  陈桐撅着狗鼻子寻到了味,他也没客气的在篮子里翻了个遍。
  他用手拣了一块锅里的红烧肉,也没管油腻和冰冷,放进嘴里就吃。
  “方思诚,你妈……手艺……不错啊!”他半嚼半咽的说,不忘提醒道:“你说这大锅的红烧肉你吃的完吗?不如叫上胡凤和薛佳莹她们。”
  我可不是小气人,他这么说我自然答应。
  “那行!晚上就在我们宿舍开个party,大家happy一下,下班啊我再出去整两个菜回来凑一块。”他很兴奋的说,全然不再考虑我的意思。
  “哦!对了!还得叫上向白云。”他说,意味深长着:“那个……你的事还得让他帮忙不是。”
  晚上,该叫的人都来了,就连向白云的女人也来了。
  这女人,好家伙!虎背熊腰不说还有点龅牙。我猜想向白云是在那里淘到了这种极品,还是他个人就好这个品味。
  她比向白云大,人称麻姐,在一家私人杂志社工作,主要负责八卦供稿。
  人嘛,人如其名做事雷厉风行,一个供稿的倒有编辑的架子。向白云对她俯首帖耳,从进门那个姿势就能看出,向白云腾地礼貌的做了个拱手相让的动作。
  麻姐心宽体胖,进门的一刹那,顺势也将本就偏胖的向白云给带了进来。
  两人像是被挤压的气球“滋”的一声从门框内弹到了宿舍桌前。
  桌前,陈桐正卖力的准备着晚宴的食物,这会胡凤回了趟宿舍,说是她的抽屉里还有瓶红酒,薛佳莹坐在我的旁边问着今天我去医务科报道的事。
  很顺利,我和陈桐安排进了一组。自然这得归功于陈桐的功劳,他在科长面前争取说,四人一组,正好他们那组还缺个人。
  我和薛佳莹说,薛佳莹则用一种可惜的目光看着我说:“早知道你进我们那组好了,我们那组也缺个人。”
  我说哪哪都一样,不都是先实习嘛。
  转而,薛佳莹偷偷的凑到我跟前说道:“方思诚,那晚的事……挺抱歉。”
  我知道她说的什么,那晚她喝多了酒在我车上闹,说了一些难听的话。
  我说没事,女人嘛总得有点脾气,何况本来我就有错在先。
  她好笑的点点头,说道:“一定保密哦!”
  麻姐还未落座,陈桐倒是先欢迎道:“哎呀!天大的面子啊!白云说麻姐会来没想真来了!激动激动啊。”
  麻姐像是不领情,一边数落着向白云刚刚进门的丑态,一边语气平淡道:“哦,也就是碰巧今天来你们医院,不然还真赶不了这好。”
  原来并不是向白云邀请的她,而是恰巧她今天没事来看向白云,所以缘分大家聚在了一起。
  不管怎样,我们还得客气客气,我和薛佳莹站起来很礼貌的打了声招呼。
  二人准备落坐,胡凤回宿舍拿酒还没过来,薛佳莹说去看看,只听见隔壁一声玻璃瓶碎地的声响,然后便见胡凤一脸惊恐表情的站到了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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