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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保守这个秘密

作品名称:夏天从这里飞过      作者:犷茂      发布时间:2021-06-06 12:39:11      字数:4057

  隔日,李和尚来找我,带着他新交的女友。
  李和尚,说来话长,成教班的好友,混一个宿舍两年。
  当初他来我们宿舍,仗着人高马大,颇把一帮人不放在眼里。
  可我性格倔,就是不服他,当着一大群人和他掰手腕,结果他输了,却认了我做他弟弟。
  其实他是性情中人,和我一样。他比我大,早年当过几年兵,后来复员回地方,因为没有一技之长便跟着他的小姨学瞧病,又因为文化浅,又来到滨城医校读了成教大专班,学习临床。
  他常和我说部队里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在一帮荷尔蒙爆棚的男人们关灯谈论男女之事的氛围。
  我总感觉他的部队没有男欢女爱,就同庙里守戒的僧人。后来我给他取了个外号叫和尚,其实真名叫李顶天。
  李顶天比我早出校门一年,接手了他小姨的一家诊所,如今带来的女友是要谈婚论嫁的,不像我们只是觉得年青好玩。毛主席曾经说过,任何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李顶天从部队里出来,深深记下了这句话。这样一个年代,人一辈子只谈一次恋爱,只和一个人结婚过完一生实属难得。
  李顶天的女友叫小芳,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的小芳,他小姨给他保的媒,货真价实的农村人。
  说实话,他小姨管他工作又管他成家,如同自己的亲生母亲,也难怪他爸他妈死的早,唯有一个亲小姨可以托付。
  小芳朴实,带着那么些乡土气息,就连吃饭都吧唧个嘴。
  李顶天不客气的说道:“你说你好端端的吃饭就吃饭呗,干嘛还那样……”他学着小芳吸螺丝的动作,像是一个如饥似渴的人添着鸡屁股。
  小芳实诚,反说道:“瞧你,我再那样也不能你那样啊,竟糟践人。”
  “这不我兄弟在吗,带你来总得给我留个面。”他说,我说没事,小芳不答应道:“就你稀罕!”
  小芳放下手中半天没有吸出的螺丝,擦了擦手,转而去夹盘里的虾,一个不留神虾没夹住掉在了桌上,李顶天又说道:“你瞧你,一个虾都夹不住。”
  小芳没当回事,捡起桌上的虾继续吃,李顶天一个捂脸。
  我瞧他们不像热恋,倒像是老夫老妻。我问,打算什么时候结婚。李顶天说,大致定在九月。
  莞尔他想起问我,说道:“诚,我不记得你好像有个女朋友吗,人呢?”他大致比划着他见着的模样。
  我说分了,他便追问:“分了?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分?”
  我不能和他说许多,就告诉他说性格不合。他倒是颇有教育意义道:“啥性格合不合的,你看我和你嫂子,吵吵闹闹还不那样。”
  我看着面前埋头苦吃的小芳,圆脸盘子稍显富态,再瞧瞧李顶天,直白的眼神朴素的面容,突然觉着人世间还真有天造地设的一对,好比鸳鸯,即使你嬉我闹,但终究还是成双配对粘在了一起。
  我想说的是韩小雪,我和她这辈子应该没有缘分,想当初我见她的时候,她在我的印象中始终有种邻家妹妹的感觉,大眼睛小酒窝。她说她喜欢我,第一次见我就喜欢。我不信,世上哪有那么多的一见钟情,只不过是原始动物的求爱本能罢了。
  我说我也喜欢她,聊了一个下午,晚上便去学校对面的宾馆开了房。
  干柴烈火,糊里糊涂的就睡在了一起,感觉就是一种雌雄动物发情期的交配过程。
  第二天醒来,我没看见她。我去找她,一个早点摊前,看见她和一个男人拉扯着什么。
  后来知道,那是她的前男友,分手两个多月,又回过头来寻她复合。
  我在脑海里想,这都是哪门子跟哪门子事,我问着自己,我和韩小雪之间到底算什么?男女朋友?一夜情?相互慰藉?还是我走了狗屎运,白捡了一个女人一回。
  倒是韩小雪替我解开了迷惑。
  “方思诚,你千万不要有任何思想负担,我就是单纯的喜欢你不要你负任何责任的。”她说。
  这话说了没多久,她又回到了那个男人身边,我在心里恨着,那个男人倒也不嫌弃她。
  再到后来,她真的和那男人分手了来找我。我只是告诉她说:“韩小雪,我真的得走了!”
  然后就是带着一肚子的烦恼和委屈来到了这里,圣和耶医院。
  吃过饭,李顶天带着小芳坐车回去了,临了还给我丢下了几百元钱。
  我纳闷,这是啥意思。李顶天说,我刚工作还没收入,这顿饭他请了。
  我跑在车后十分感动的喊着道:“天哥,结婚一定别忘了通知我!”
  他撕心裂肺的回着道:“放心吧兄弟!”
  回到宿舍,我想着小睡一会,可是一闭眼,脑海里就浮现那天见着薛佳莹的场景。
  我睡不着,从床上爬起,拾起桌上的纸和笔,仅凭回忆开始临摹当天的画面。
  蚊帐里,一个青年女人的胴体若隐若现,那种朦朦胧胧的诱惑实在让人难以抗拒。
  我画着画着,身体竟然出现了轻微的生理反应,我憋不住起身走到门口的洗脸架上用冷水洗了一把脸。
  “出去走走吧!”我在心里说,转身想到窗口后面的那栋教堂。
  我在林间慢步的行走,瞧着那很少有人打理的草地和葱郁无章的刺槐青桐,我觉着老魏的品位还有待商榷,他给张鸣做的绿植是否潦草了些,就不能夹杂点昂贵的兰木和紫薇,这样看上去更有生机些。
  这后面很少有人来,教堂的院门紧锁,再往后翻过一座山坡和半塌的围墙便是江,隐约能听见江面的汽笛声。
  这时,我看见一个人从山坡的树林间下来,向我喊道:“哪个科室的,没事别往这边瞎跑。”
  怕我不理解,补充道:“对面就是江,没堤危险。”
  我一边答话一边定睛看,这人不是别人,就是前天我问路他却爱答不理的闷头男人。
  我往回走,问着身后的他道:“你是这里的管理员吗?”
  “我想向你汇报个事,就是我们宿舍那门和锁吧……”我说,半天身后没有回应,再回头,那人不见了,我像是见鬼似的一阵后脊发凉。
  再回宿舍,一个戴眼镜的男人正拿着桌上的画仔细瞧着,嘴里念念有词道:“薛……佳莹?没穿衣服?”
  我吓了一个激灵,边进门边说道:“嘿,瞎画,网上的临摹。”
  我知道他是胡凤和薛佳莹口中的陈桐,一副弱不禁风书生的模样。
  “画的真好,但我怎么看……像是薛佳莹呢?”见我进门,他回过头问着。
  我故意问着:“你见过薛佳莹……”他连忙摇着脑袋,回道:“瞎说!没……穿衣服的谁……谁见过。”
  我说:“这就对嘛!难不成你见过某人……没穿衣服的样子?”
  他摇着脑袋,自言自语道:“但是太像了!”转而问着:“你画的?”
  我说是,然后他像是想起什么的说着:“你是新来的方思诚吧,我听她们说过你。”
  陈桐,一个本地人,走读生,时而住宿舍时而回家睡,比我小半岁。
  “嘿嘿!”他把我的画子拿进怀里,口里不好意思的问着:“这画能送给我吗?”
  我笑说,这东西好送吗。他尴尬的点头,也是。
  然后他躺到自己床上,双手抱头一股懒意的仰天长叹道:“唉,接下来我得在宿舍里住几天喽!”
  他是一个妈宝男,最近又和家里闹了矛盾,所以回到了医院宿舍,起因是由于一辆车。
  他爸答应给他买辆摩托,结果没买,他不高兴所以算是离家出走。
  这会他的手机响个不停,他接了又挂,只是“咿咿呜呜”几句,那头他妈可是急疯了“叽里咕噜”着一番好言相劝。
  他采用了前苏联的冷战思维模式,可把他老妈整的够呛。
  胡凤听见隔壁有动静,大致猜到陈桐回来了,便拉着薛佳莹一道过来。
  起初,我不明白她们二人的意思。直到胡凤和薛佳莹轮番着拍陈桐马屁,陈桐‘义愤填膺’的举起一只手道:“嗨!什么别说了!晚上哥请客。”
  胡凤拉着我去了离医院不远的一家饭店,店名写着“极品石锅鱼”
  她们进去打招呼,老板热情洋溢的安排我们坐下,客套几句家常话。
  看样子她们常来,那么陈桐这家伙没少被她们下套。
  薛佳莹凑到我耳边,笑嘻嘻的说:“咯,富二代嘛!家里有钱。人也不错,你就放心吃吧。”
  陈桐倒是客气,‘自高奋勇’的说道:“方思诚,你也别客气,这顿啊就当我给你接风洗尘了。”
  “放开了点!都是小钱。”他晃着脑袋说,颇有点暴发户的味道。
  我在心里想,怪不得这二人总是盼着陈桐回来。
  我们点了啤酒,聊着医院里的事。
  我说我今天去了树林里的教堂,还见着了一个人。
  三人大吃了一惊,异口同声的问着:“你去那干什么?”
  陈桐细问:“你进去了?”
  我说没有,就在围墙外面转了一圈。
  他摸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我一脸惊愕的问着道:“怎么了?”
  胡凤说:“最好别去,那里面可吊死过人!”
  “吊死人……听谁说的?”我诧异,瞧着被辣的满头大汗的薛佳莹。
  薛佳莹点头肯定道:“他们说的是真的。”
  我想医院里死人很正常,没必要如此大惊小怪吧。
  胡凤和陈桐细说。
  “这里面死的可不是一般人!”胡凤说,陈桐肯定。
  我问是谁,她说是这家医院的一个股东。
  我又问,这家医院的老板不是张鸣吗?他们说这是张鸣之前的事。
  后来我整理,大致有了这个故事的眉目。
  原来在张鸣之前,圣和耶医院被三个股东一起买断,后来因为财务纠纷几人闹了矛盾。
  一个股东捶杀了其中一人,后畏罪便吊死在这家医院的教堂里,剩下一个至今下落不明。
  当然这都是七八年前的事了,那人死后,教堂便被封锁起来。
  有人谣传,曾在教堂附近的树林里见过死者的影子,特别是夜里。
  也有人传讹,这里面一定有蹊跷,只是诸多年了案件还没个水落石出。
  我被他们说的心惊肉跳,然后描述我见着的那个人,不高个死鱼脸,说话闷声怪气,就在这栋楼里上班。
  他们都说没见过。
  在KTV里嗨过歌,胡凤意犹未尽,缠着陈桐载着她去网吧上网,薛佳莹体力不支我便骑车带她回去。
  薛佳莹坐在我的身后,一路上也没出声,我以为她不胜酒力,想着回头关心几句。
  我这一回头不打紧,忽明忽暗的路灯下,薛佳莹正仰头睁大眼睛的注视着我。
  那眼眸雪亮,像是黑夜里的一束白光。
  我颤颤巍巍的问着:“学姐,怎么了?”
  “你说实话,那天你到底看见没有。”她突然问。
  原来她还耿耿于怀那天春光乍现的事,实话是我什么都看见了,不然我也画不出那么完美的人体速写,就连陈桐都啧啧称赞。
  但我得继续撒谎,回着道:“你放心…..我真的什么都没看见。”
  “骗子!”她说,接而像是要哭出声。
  我想不至于吧,只是一瞬间看了一个女人的酮体而已,又不是有心玷污。
  薛佳莹黏黏糊糊的说着:“我长这么大还没被一个男人瞧过身体!哪怕是一眼!”
  她这样说,破解了我心中的谜团,也是我最想问她的问题,她是否有男朋友?答案是没有。更准确的描述,她还是一个黄花大闺女,医学上称处女。
  我不懂,这么漂亮的女人没有男朋友?那她大学四年不是白读了!
  她一反常态的用手捶着我的后背,自行车即跟着摇摇晃晃起来。
  无奈,我下车,驻足问着她道:“唉,没想到你还这么封建!”
  “我说没看见你又不信,那你说吧我该怎么办?”我问她,她摇着脑袋,说着:“我也不知道。”
  她抹了一把眼泪,止住鼻涕道:“等我想到了我在再告诉你。”
  “还有……你必须永远保守这个秘密。”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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