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神州动乱已乱象 郎中听书明湖居

　　　
　　　　　却说目下的满清政府，崇洋媚外，对内残酷镇压，对外胆小如鼠，害怕的就是洋人的船坚炮利，生怕打来了，没法对付，因此，外国洋人的先头部队————大批的传教士涌入神州，就跟洪水猛兽一样，一发不可收拾，处处是天主教教会，一些大主教在神州传教，招收大批的门徒。满清政府有治外法权，不单教会的西方神职人员不受清政府管辖，一般中国信徒也常获教会庇护，一个堂堂中华大地，却任由教会横行霸道，却不敢稍加束缚。
　　　　　
　　西方天主进大陆，神州处处乱哄哄。
　　治外法权做保护，教会愚弄老百姓。
　　大庙赶走如来佛，观音随后亦逃命。
　　教会当地起冲突，假洋鬼子逞威风。
　　人人自危四方乱，白莲神教筹谋中。
　　刀枪不入金钟罩，义和神团苦练兵。
　　
　　响马土匪英雄多，自古山东最强悍。
　　反洋教，灭洋人，神助拳，义和团。
　　刀枪不入敢杀砍，西洋鬼子闹中原。
　　最恨和约误国民，上行下效百姓冤。
　　还我江山还我权，刀山火海爷敢钻。
　　　　　哪怕皇上服了外，不杀洋人誓不完！
　　　　　
　　鸿都客走在大街上，却看见一个红鼻子蓝眼睛的大个子传教士，手拿一个铁十字架，正在那里讲演，身后是一群皈依教众，前面围着一些短衣帮，老百姓，都在听这个外国的洋鬼子说中国话，放狗屁：
　　“我们是最伟大的西方神教天主教，前来给你们传播主的福音，我是上帝的羊羔和使者，来到这里是为了挽救我们的兄弟姊妹脱离苦海，天下百姓都是天主的儿女，不分国家，不分民族，不分贵贱，都要皈依到我们上帝主耶和华的门下，做上帝忠实温柔的奴仆和羊羔，都要忍受苦难，千万不要反对，反抗，仇恨，或者作恶而增加自己的罪孽。我们都是有罪的，别人打你的左脸，你就把右脸也让他打，别人要你的钱，你就连房子都给他。主就会宽恕你们的罪孽，而把恶人打入地狱，把你们的灵魂带到天堂，永远享福，再也不受罪了。“
　　正在这时，却见街道的另一边走来一群手拿刀枪的神团，口里喊道：“刀枪不入，誓杀洋人。白莲神教，降临人间。”威风凛凛，横冲直闯，直接就往这群传教士的跟前冲过去了，百姓一见，吓得四散而去，这群人却也不绕道，却直接冲过去了，神团过去以后，却见传教士和他的教众，都躺倒在街上，眼见都挨打了，鼻青眼肿，哇哇乱叫。传教士鼻子流血，坐在地上，口里骂道：“一群野蛮人，作恶多端，主不会饶恕你们的，一定会抓你们下地狱。”忽然，也不知从哪里砸过来一个鸡蛋，正打在这位大个子传教士的脸上，一脸的鸡蛋黄黄，狼狈不堪，赶紧带着狼狈不堪的教众离开。
　　鸿都客目睹这场闹剧，却浑没看出这群神团成员怎么把这群传教士打翻的，还真的没有看见，眼见这些洋人给打伤流血，自己却也不敢上去帮忙，只怕引火上身。见天色已晚，却也不愿多管闲事，就在街道上用了餐，即漫步且回客栈，一路上感慨甚多，眼前又出现梦里蓬莱阁的奇遇梦境。
　　鸿都客回到客栈，老板道：“先生，明天明湖居大戏院说书，你不想去看看？白妞可是美得冒泡，黑妞声音美妙，姊妹俩说书精彩绝伦，无人媲美，都说听了三月不闻肉香，济南府去听看的人那是人山人海，这个热闹却不可错过了。有人道：白妞黑妞美无比，品尝说书美酒醉。余音袅袅饶柱梁，心飞白云不愿归。先生，你不想去瞧瞧？”
　　鸿都客道：“有热闹自然要去瞧瞧，不过今日已晚，走路甚多，却也累了，我晚饭已经吃过，现在休息，明日再安排行止。”
　　老板道：“好，好，休息，我让伙计给你点灯。”遂道：“伙计，把六号房鸿老爷的房里蜡烛点亮。”
　　鸿都客也不再说，回房暂且休息不提。
　　却说次日，鸿都客爬起来，却也就是六点多，漫步出来，街边小摊上吃了早点，摇着串铃，漫步走去，直接去南门，途中给一个妇人请到家里给自己丈夫瞧病。
　　鸿都客进得门来，却见床上躺着那个当家的男人，遂上前道：“主人哪里不舒服？”
　　那躺着的男人道：“先生，我头疼，就跟爆炸一样，昏昏蒙蒙的。”
　　鸿都客装模作样的上前，搬个杌子坐在床前，观色，切脉，煞有其事，见他浑身发热，遂道：“我这里有神农秘方，你这个病却也不是什么大病，乃血液粘稠，阻住头顶血脉不能流通，我给你通通脉，很快就会痊愈，却请你的堂客出去，我来给你医治。”
　　那当家的道：“孩子娘，你先出去，守住门口，不要让人进来啰唣。”
　　妇人倒是听话，拿了鞋底子出门，闭了房门，坐在门口纳鞋底子，跟个站岗的差不多。
　　这时，鸿都客道：“主人，你的血气太旺，血液粘稠，涌到了头顶，最好的办法就是放血，打通头上脉络，却不知你害怕不害怕？”
　　主人道：“先生大胆作罢，没什么怕的，只要能治头疼，让我不要受罪就好。”
　　却说这个鸿都客真的能下去手，打开褡裢，取出一柄银刀，又点起一根蜡烛，烤了一烤，让主人闭着眼睛侧躺，就在主人的印堂切了一个小口，然后用手挤血，挤出了小半碗，直到不出血了，这才倒出一些自己的药末沾在伤口之上，却不包扎，道：“好了，主人，你感觉如何？”
　　主人道：“好多了，头上有凉飕飕的感觉，也没有刚才疼得厉害了。”
　　鸿都客道：“你这个病，却也不是什么大病，不必担心，但是却不可大补，估计没事了，很快就好。吃些清淡的食物，不要油腻，早晨起早一点，到大明湖边转转去。”说完收拾起来自己的东西，又道：“我住在鸿宾客栈，有事就来找我，说起我鸿都客，也都知道的。”
　　主人答应，问道：“先生，你看我要给你多少钱诊费？”
　　“给我二十个铜板也就够了。”鸿都客心倒不沉。
　　“孩子妈，进来。”
　　那个妇人听到呼喊，赶紧进来，听丈夫吩咐，给鸿都客拿了二十个铜板，很客气地把鸿都客送了出来，鸿都客自言自语道：“去明湖居听书去，也开心一回，门票钱有了。”心里得意直乐。
　　各处转了一回，再也没有生意，不知不觉，已经九点多了，遂漫步到了明湖居，这里却是一个大戏园子，门口有人卖进门签子，十个铜板一根，呵呵一乐，买了一根，往大门里便走。
　　进得戏园子大门，却见戏台子前面摆了一百多张桌子，人已经坐的满满的了，真的是人山人海，却也不见戏台子上有什么动静。很多短衣帮都在后面站着，熙熙攘攘，都在等待听书。倒是有七八张桌子上没人，上面却写着牌子：“抚院定”、“学院定”等等，却是官府和财主预先定下的位置，无人敢往那里凑。
　　鸿都客看了半天，没地方坐，只得叫来一个管理场子的小厮，给他塞了两串铜钱，这才得到一张短板凳，在人群里挤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鸿都客坐在那里，却听这些看客说道，倒也新鲜，一个人道：“这白妞黑妞就用一面鼓，两片梨花简，却怎么就弄这么大的名头，人山人海的，怎么回事呀？”
　　一个客人道：“不说不知道，世界真奇妙。听说后世有个单田芳，会说隋唐演义，一个刘兰芳，专说岳飞传，我们这黑妞白妞却是天生的怪物，比这两个人强多了，他们俩说书，万巷无人，听说天下无贼，贼都休息听书。这白妞黑妞却是无所不会，更上一层楼。连说带唱，西皮二黄，梆子秦腔，豫剧黄梅，南北腔调，那是随口就来呀！还会模仿秀，什么三胜长庚二奎，高胜美邓丽君潘美辰，甚至赵本山，没有不模仿的惟妙惟肖，听一遍就会，看一遍就能模仿。白妞的歌喉，那是要多高有多高，比韩红唱的青藏高原还要高八度，她还能把什么昆曲，小曲，各种腔调装进自己的鼓书里，谁听了她的说书，没有不神魂颠倒的，肯定弄出了大名头，人山人海算个屁，只怕这个戏园子太小，呆不下那么多的人！”
　　“怎么还不见上台表演呀？”
　　“早呢，现在才十点，想看想听白妞说书，不等到十二点半你是没福消受的，现在的角都牛，人家有本事，不牛才怪。”
　　鸿都客也不说话，听他们瞎喷，却也兴趣盎然。
　　　　　十二点到了，看客什么都没看到，肚子却饿了，这时，聪明的生意人出现了，卖盒饭，卖豆浆油条，瓜子花生，散酒，吃的乱七八糟，处处都是垃圾，一脚就能踩几块，可是这些看客却也都好耐性，不敢离开自己的位置，只怕离开，回来没位置了，错过了欣赏黑妞白妞说书，可见白牛黑妞的魅力是如何之大，后世是无人可比了，堪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无法比拟。
　　　　　
　　听书明湖居，郎中听戏文。
　　两个小姑娘，迷倒一城人。
　　传奇无人比，说书冠古今。
　　济南万巷空，戏院美名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