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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踏上征程 (1)

作品名称:蓝色的海洋      作者:苏晓蔡      发布时间:2021-06-03 09:49:07      字数:4032

  苏潇清也曾在从军的梦想和扎根农村这两条道中犹豫过,特别是认识了沈美玲后,他就更加犹豫。那时,各地都在大张旗鼓地认真学习三中全会有关精神,在农村,推行农业承包责任制;在工矿企业,纷纷下海,从事个体工商业或者开公司,万元户这个词也就是在那个年代生产出来了。
  那个年代最时髦的一个词就是“万元户”。是啊,万元可以买到很多的东西。举几个例子,那时候的粳米价格0.14元,生猪肉价格0.73元,走亲戚送礼2块钱左右,过年时的压岁钱1块钱左右;工人工资一般是每个月20到50元左右。那个时候,万元户既衡量社会经济发展的指标,一些地方甚至以万元户的多少来衡量当地经济发展的速度。随着全会精神的不断深化,人民的收入不断增长,万元户这个词也已渐渐地成为了历史的概念。
  在这样的一种外部环境和内部思想的影响下,最后,苏潇清思来想去,还是选择了当兵。是啊,如果没有人想到去当兵、没有人想着保卫祖国的繁荣昌盛、没有人想着去保家卫国、英勇献身,哪里还有良好的生活环境、工作环境、生存环境去给你个人挣钱呢?假如,一个人心中只想着自己的个人利益、个人的经济效益,就是个人取得再大的经济效益又有谁来为你保卫、守护呢?难道自己不愿意去当兵守防、勇于献身,还要愿意当兵守国防的人去为你保卫、守护吗?不管于情于理、于公于私,这在社会主义的国家里是说不过去的。再说,苏潇清从小就立志要当兵,心里不能总为自己想着如何挣钱、如何成为万元户吧?如果人人都这样想着,说严重点儿,这个国家也就会出现政治、军事和人员素质的整体滑波。苏潇清想着,只有去当兵,才是自己毕生的追求,才能激起自己全身每一根脉搏里流淌着的血液!苏潇清就是渴望戎马生涯,来实现一位农村青年的光荣梦想。
  一路上,二哥骑着车紧跟在爸爸妈妈的车后面,还有大姐和大哥,二姐和小妹紧随后面。苏潇清看到自己家组成的这个车队,想到刚刚离开乡亲们,明天就要再别离自己的爸爸妈妈和哥哥姐妹们,还有没有确定关系的沈美玲,苏潇清的心情就生出许多的依恋来。
  苏潇清想起了沈美玲在做好两个夜班回来的那天,他正巧参加地区的身体复检。等苏潇清复检回来,沈美玲又去上班了。苏潇清也没能和沈美玲见上面。
  那天到地区去参加复检时,苏潇清他们一行27个人(含初检的那天,站在医院广场吹口哨整队结合的县人武部副部长和一位人武部干部)到了地区,等安排好了住宿,大家就在附近的地方转转,看到有一个打康乐棋盘的地方,就站在那儿看人家玩。等人家玩好了,苏潇清他们一行人中也有人上去拿起了打康乐棋的棒。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康乐棋在当时是风靡全国的娱乐项目。康乐棋子则有36只,其中红绿棋子各16只,另有4只白棋是用作射康乐棋之用。除了以上配备,康乐棋还需要两根木杆子作为射康乐棋之用。如能用白子将对方的棋射入洞,便可连续射棋,射入多少只就可获得多少次机会。若不小心将自己的白子射入了洞,对方就可连续射康乐棋次数(次数由玩家自行定),直至其中一方已将对方的棋全部射入洞中,游戏便结束。
  苏潇清只看到过,还从来没打过这个棋,他就站在旁边观战。这时,原先在玩的两人见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就不玩了,沈国华拿起了棋杆子。
  沈国华高个子,大约有1.82米,国字脸上还有几粒青春痘,浓眉大眼,看人时的双眼里全是温和,嘴稍微往里瘪了一点点,人长得一表人材,就拿现在的话说,帅呆了。沈国华是北海县的一个小镇上的居民户,今年只有17周岁。沈国华打这个康乐棋还真打得不错,打了几局就赢了几局,这一下子就在我们这个25名复检人员中成了明星。
  晚上六点,在副部长的带领下,吃了一顿清淡且丰富的晚餐。丰富是指除了上了新鲜的海鲜之外,还有就是素菜类。这25名小伙子,一个个都是在长身体的当口,每人吃了至少有两大碗米饭,有的还吃了三碗的。最后听说,共27人吃了十块钱。
  第二天,苏潇清他们一行在副部长的带领下,到医院进行了复检。这次复检,苏潇清也没有感到有什么麻烦的,什么抽血、测血压、测视力、内外科、耳鼻咽喉科等等,一直体检到十点才全部结束。中午吃饭,带队的副部长加了猪肉、鸡肉等,让大家开开心心吃了一顿美餐。
  
  按照人武部的通知要求,所有新兵必须先到县里报到集中。苏潇清报到后才知道,除了沈国华,还有吴振兴、龚学兵、曹建安和自己五名潜水员。苏潇清的心里也为那二十名没能通过的感到惋惜。晚上睡觉,苏潇清他们五名“合潜”的被安排在一起。
  苏潇清和另外4人在复检时都已经打过照面了,只是没有好好的记他们的姓名。据说,全县将新兵集中到一起睡觉,一是便于整体管理,步调一致,第二天统一整队出发方便;二是看看夜间有没梦游的。你还别说,真有两位有梦游症的,最后连兵也没当上。当然,这是听大家说的。
  苏潇清他们5位都是瘦瘦的,但长得都很结实。吴振兴身材1.75米,白白净净,长一张四方脸,一双眼睛充满着锐意,走路是有点外八字,长得也很英俊。龚学兵、曹建安,一个身高和吴振兴差不多高,一个和沈国华也差不多高,只是两人身上带着泥土的气息比较浓厚点。龚学兵、曹建安两人憨厚、老实一目了然。晚上,5人睡在通铺上闭目养神,各自想着心思,谁也不说话。
  为了打破沉默,苏潇清问道:“沈国华,你是哪一年出生的?”
  “我是1964年出生的。”沈国华回道。
  “龚学兵,你是哪一年出生的?”苏潇清问。
  “我是1963年出生的。”
  “曹建安呢?”
  “我是1962年出生的。”
  “看来我们五人中我的年龄是最大的。我是1961年出生的。”苏潇清嘴里轻松地说着,心里不觉有点悲哀。
  “我们5个能分在一个部队该多好啊。”睡在苏潇清右手的吴振兴突然双眼望着天花板说着。
  “哪有这么好的事呀?部队又不是自己家里的。还是听天由命吧。”苏潇清很爽快地说。
  “大家都把我们‘合潜’的当成宝贝了,”龚学兵喜忧参半地说,“可到现在我也没有弄清楚,这个‘合潜’到底是干什么的呢?说是潜艇兵。真的是吗?”
  “我也没弄得清楚‘合潜’到底是什么兵种。说实在的,让我选择我宁愿选择当陆军。不,陆军是要到前线打仗去的,还是选择当水兵,不上潜艇的水兵,就是在舰艇上的水兵,很是威武的。”睡在苏潇清左手的沈国华来得很干脆。你别看沈国华个子高,像个大人,可说起话来就和小孩子似的单纯、好玩得很。
  “为什么呀沈国华?你是怕死嘛?”吴振兴调侃道。
  “他呀,我想他是为了人民都来保护他吧?而不是他去保卫人民吧。”苏潇清听到沈国华说的这些话,心里就有些不舒服,但又不好说什么,生怕闹出些不愉快出来,就在言语中透着些幽默和揶揄地接着说,“你是城市户口啊,当不当兵都有的工作安排,不像我们都属于农村户口,没有啥好选择的,高中一毕业就得修地球。所以你当然选择当水兵喽。水兵还威武,就像苏小明唱得那首‘军港的夜啊静悄悄,海浪把战舰轻轻的摇,年轻的水兵头枕着波涛,睡梦中露出甜美的微笑……’你们别说,还真美,真令人神往!”
  “你这样一说,我倒感到很有优越感了。可是苏潇清呀,你是什么户口我不管,但你不要用这样的口吻和我说话。我是城镇户口又不是我的错,这是命中注定的,你懂吗?什么‘我想他是为了人民都来保护他吧?而不是他去保卫人民吧’。”听得出,沈国华对苏潇清说的话有点生气了。
  沈国华这样一说,令苏潇清的心里更不开心了。苏潇清本来对那些有点怕死的人就看不惯,他很想给沈国华一个好好地回敬:你这城镇户口就了不起了。如你们这些从城镇来当兵的一个个都像你这样想,那这个国家谁来捍卫?人民谁来保卫?没有老百姓种田,你们这些城里人吃什么去?天天嘴张在那里,也不会有粮食掉到你们这些城里人的嘴里吧?还这样了不起,真是的。但苏潇清没这样回他,他觉得沈国华到底年轻,还比自己小几岁,可能还不知道什么大的道理呢,所以说这些话并不是有意,只是感到好玩儿罢了。当然,还是怕会引起争吵。争吵,苏潇清并非怕自己吵不过他,而是想今天是新兵集中的第一天,就这样吵起来,对自己和他都没好处,到时候大家心里都不舒服,一旦被接兵的干部知道了更是掉价。再说,大家今天刚刚离开自己的家人,能睡在一个房间里就是缘分,反正来日方长。想到这,苏潇清就回了他一句:“这是命,好的。你的命是比我们都好好的吧。我也祝你以后的命会更好。”
  吴振兴生怕他们俩会争吵起来,马上上来打圆场,说:“我们大家都要去当兵了,现在户口都是城里的了,只要在部队好好干,能提干,户口不就不回来了吗?我们不都是城里人了吗?这没什么好争的吗?”
  “是的,还不知道以后怎么样呐,我们也不要自己不相信自己,对不?”龚学兵笑嘻嘻地劝着。龚学兵这一笑,苏潇清突然看到他满嘴整齐的牙齿非常洁白,在灯光下很是细腻,煞是好看。
  “苏潇清,你这什么意思?为什么会这么说我哩?我不去保家卫国,我还去当兵干吗?”沈国华突然坐起来盯着苏潇清问。
  “哈哈,沈国华,我是说着玩的,你别太介意啊。”苏潇清见沈国华有点激动了,连忙朝他打着招呼。但苏潇清的心里对沈国华是有点想法,既不想当潜艇兵,又怕去打仗,只是想着到部队镀镀金的,这样的想法也不能在这儿说呀。
  沈国华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向各位抱拳作揖地说:“对不起,苏潇清,还有各位!按理说,我现在说这话是有点不对,让人听了好像我的思想上有些不纯,请各位多多原谅。”
  “我们都是马上就要离开爸爸妈妈,兄弟姐妹,还有亲朋好友的人,要出远门当兵的人,在这儿聊聊自己的心里话也不是不可以的。沈国华,我在这儿也不是对你说的话有什么批评的,只是觉得在这个时候,你说出来这些话有点不恰当,有点乱人心。如果你让接兵的干部听到了,他们会怎么去想啊?”苏潇清见沈国华向各位抱拳作揖,很是坦诚地请求大家原谅,便也开诚布公地说着自己的想法。
  “苏潇清,你说的不错,在这样的时候说出这些话是不对的。我也突然感到,自己说话也确实不太注意,但是,我心里就是这么想的,我就说出来了,你可别向接兵的干部们汇报。”沈国华看着苏潇清说,他脸上两只不大不小的眼睛眨巴了两下。
  “这你就放心好了沈国华,我苏潇清绝对不会去做背后打小报告的人的!我也讨厌人家在背后打小报告。”苏潇清表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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