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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父老乡亲 (2)

作品名称:蓝色的海洋      作者:苏晓蔡      发布时间:2021-06-02 14:18:24      字数:3012

  芳草往田里跑,苏潇清在后面慢慢地追,可追了没一百米,芳草跑不动了,被苏潇清从后面把她一抱。没想到,就这么一抱,俩人突然都不动了,她也不从苏潇清的手里挣脱,满脸红红地看着苏潇清。苏潇清到底小,还不懂事,就把她放下。等苏潇清渐渐长大后,情感的智商慢慢开发后,想想自己好可笑,又后悔当时怎么就没想到吻她一下呢?但是现在想来,自己好在没走那一步,否则,自己现在当兵去走得也不会那么坦然了。
  “大伯,您也来了,身体可好?”小妹客气地和来人打着招呼。
  “潇清当兵是件大喜事,是我们全公社第一个潜水员,怎么会不来沾点儿喜庆哩?哈哈。”大伯笑哈哈地说着。
  “谢谢您!您请坐,我帮您倒杯开水。”小妹很有礼貌地回道。
  “大爷,您也来了?身体可要多保重啊?”二姐在家里招待着乡亲们,这时候家里也忙好了,就也提了个热水瓶出来和小妹一起倒开水。
  “放心,我身体硬朗着哩。听说你们家的潇清是我们全县的宝贝呀,全县也就体检上了五个,真不简单。你说我能不来看看吗?”大爷一面说一面坐了下来。
  “是的,全县就体检上五个。大爷,您的消息也够灵通的啊。”二姐笑着说。
  “是县广播站里播的。我估摸着,全县的人也多知道喽。”说完,还用手抓了抓花白的胡子一笑,满脸的皱折连在了一起。这皱折倒给人一种特别喜庆的感觉。
  这热闹的场面就在苏潇清的家里家外欢腾着。
  这时,大队党支部书记和民兵营长还有几位大队干部从苏潇清的家里走了出来,说:“各位乡亲们,请大家静一静。今天,”大队党支部书记丁建军看到这喜庆的日子,满脸挂着笑地对眼前黑压压的人群激动地说,“我们大队的苏潇清同志,积极响应祖国号召,当上了一名光荣的中国人民解放军海军。今天,我们一起欢送苏潇清去部队当兵,我这心里既感到高兴,又有点舍不得!大家可能也从县广播里听到了,全县今年只体检上了五名潜水兵。那可是千里挑一啊。这是苏潇清家还有整个大队的光荣啊。大家伙儿说说看,这种身体是不是很好啊?”
  “是特别好的。”
  “是了不起的。”
  “在全县几千名征兵体检的人中,只检出五个,还真是了不起。”
  “这个体检和体检飞行员差不多吧?”
  乡亲们叽叽喳喳、七嘴八舌地说着、问着。
  丁书记笑着看着大家,说:“我们也为苏潇清高兴啊,他不仅是苏万录家的光荣,也是我们全大队、全公社的光荣。希望苏潇清能在部队这所革命的大熔炉里锻炼成钢、茁壮成长,多立新功。以后要向你爸爸那样,当一名人民的好干部!”
  “好。要像苏伯伯一样,当个为人民服务的好干部。”
  “对。像苏叔叔一样,当个为人民服务的好干部。”
  不知是谁,带头鼓起了掌。
  “下面,请我们的苏潇清为乡亲们讲几句,大家欢迎。”丁书记冷不丁地对苏潇清说。
  “好,叫苏潇清说几句。”乡亲们拍手欢呼着。
  这一下令苏潇清显得有点不好意思。站在苏潇清身旁一起从小玩到大的伙伴们,推着他到了丁书记面前。苏潇清只好满脸通红地看着丁书记,再看看众乡亲,面红耳赤地说:“丁书记,您看我又不会说话,再说我一点儿思想准备也没有。”
  “这还要什么思想准备呀?想到哪儿说到哪儿。又不是叫你作报告。”丁书记看着苏潇清,满脸露出来的是爱惜和高兴。
  今天,苏潇清身上穿的是一套海军服冬装,虽然还没有缀上领章、帽徽,但颇有点军人的气质。苏潇清浑身上下整洁洒脱,淋漓尽致地显现出一个农村青年质的变化。苏潇清看到人们都在期待着自己,便整理了一下服装。这个整理着装是他曾在爸爸原来的部队里看着学来的。苏潇清此刻的心情有种说不来的激动,看到眼前这许多姥姥、奶奶、叔叔、婶婶和同辈们、或者小辈们和小孩子们都在为自己欢庆,苏潇清的周身热血沸腾。此时此刻,苏潇清已将自己置身于中国人民解放军海军的系列里了,去完成爸爸和二哥未尽的事业。
  苏潇清满面害羞看看乡亲们,再看看丁书记,低着头双手相互搓着,站到丁书记的身旁,尔后抬起头看着大伙儿,说:“谢谢丁书记和各位领导,还有父老乡亲们的关心,也谢谢你们来为我送行!”苏潇清停了停看着丁书记,脸上翻起了就如五星红旗一样的色彩,双手来回搓得更有劲儿、更快了。苏潇清接着说,“丁书记让我向乡亲们说说,我激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我就在这儿向各位父老乡亲们表一下决心吧。我决心,在解放军这所革命的大熔炉里锤炼成钢,成为一名忠诚的人民解放军战士!为伟大领袖毛主席提出的‘为了反对帝国主义的侵略,我们一定要建立强大的海军’而竭尽全力、奋勇献身!”苏潇清说到这儿,浑身突然散发出一股豪气和斗志。
  乡亲们粗糙的手掌拍得红红的,嘴里还在不停地说着:“好,好,讲得好。”
  “下面,请我们光荣的苏潇清的爸爸讲几句,大家欢迎。”丁书记说着。
  乡亲们欢呼着。
  “谢谢乡亲们!今天烦了大家了,在这么好的天气下,在这么忙的情况下,耽误大家了!”苏潇清的爸爸说到这儿,向众乡亲们双手作揖,接着说,“潇清马上就要去部队了,我也和大家伙儿一样的心情,希望他能在部队这个大学校里不怕苦、不怕累,严格服从部队的条令条例,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团结战友、勇于奉献,当一名合格的人民海军战士!”
  “对,当一名合格的人民海军战士。”大队民兵营长随着苏潇清的爸爸说着,然后看着苏潇清说,“小苏啊,你这样的特种兵在我们整个公社也是第一个,不容易啊!你千万在部队要好好干,干出点名堂出来,为我们全大队、全公社多争光。”
  苏潇清听着大队民兵营长的话,感到自己肩上的担子更重了。苏潇清坚定地点了点头,尔后看着爸爸、妈妈和哥哥、姐姐、妹妹,心头一阵发热,又一阵难过。站在自己身旁的妈妈的双眼里,全是泪花儿在闪烁,间或已是泪流满面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双手拉着苏潇清的右手,不停地在手上抚摸着。一种疼爱、一种不舍、一种留恋,就在这默默无声中显现!那时,就像现在刘和刚唱的那首《儿行千里》的歌词里写得那样“……如今要到了离开家的时候,才理解儿行千里母担忧。千里的路啊,我还一步没走,就看见泪水在妈妈眼里、妈妈眼里流……”
  哥哥姐姐妹妹们看着妈妈纠结的心情,眼眶里全含着泪,姐姐、妹妹们最后还哭出了声。
  苏潇清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热泪夺眶而出,把妈妈紧紧地拥抱在自己的怀里,轻轻地对妈妈说:“妈妈,您不要这样!您……您……”苏潇清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乡亲们也看到这一幕了,有的眼也红了,欢笑声没有了,一种别离渐渐萦绕在整个气氛中。
  苏潇清的爸爸走过来,拉着苏潇清妈妈的手,说:“你看你,这样子怎么让孩子走呀?”
  丁书记看到了这一切,心里也涌上一种难舍。为了掩饰自己,他抬手看了看手表,说:“乡亲们,现在已经九点了,部队要求十一点钟前集合,我看苏潇清也该动身了。从这儿到县城也要一个多钟头哩。苏潇清,祝你一路平安!在部队这所大学校干出些名堂出来。”丁书记说着,伸出双手,紧紧地握着苏潇清的手,双眼里也满是泪花儿。
  人们让开一条道,苏潇清和爸爸、妈妈,还有哥哥、姐姐、妹妹们便走在这条道上,向着县城进发。
  四辆自行车在农村乡间的小道上行驶着。
  苏潇清坐在他二哥的车上。苏潇清嗅了两下鼻子,不觉又嗅了两下。一股沁人心脾的乡村气息,毫不吝啬地直往苏潇清的鼻孔里钻。这样的乡村气息要等到何时才能再吸上呀?苏潇清看了看蓝蓝的天空,觉得这秋日的天空也比先前明镜了,也比先前高了许多。苏潇清感到,正如唐代文学家杜牧的五言绝句诗《长安秋望》所作的“楼倚霜树外,镜天无一毫。南山与秋色,气势两相高”。苏潇清再看看农田里长着的玉米、水稻、棉花等,也已到了收割的季节了,心中感慨万端,别离和向往在他的心里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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