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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体检 (3)

作品名称:蓝色的海洋      作者:苏晓蔡      发布时间:2021-05-31 14:43:35      字数:4126

  过去的事情在苏潇清的眼前一闪而过,苏潇清又回到了现实中。面对今天又要脱得一丝不挂,这令苏潇清有些不自在,而且房间里还有十几个身穿白大褂的医生靠墙站成一排。
  苏潇清犹豫了一下,便开始脱衣服。
  “大家都立正站好了,眼睛也不要东张西望的,看着前面。”苏潇清和参加体检的人们,按照医生的要求站好了队。
  站在那儿的医生们就一对一地走过来。来到苏潇清面前的是位三十岁左右的年轻医生。这位医生一看苏潇清全身细皮嫩肉、白里透红,全身上下没一块疤痕,又长得很英俊的小伙子,不觉多看了一眼。他让苏潇清走了几步就让他穿上了衣服,有两个还在那儿又是蹲下又是站起的,又是齐步走又是立正的。苏潇清心想,这两个可能要到此为止了。果不其然,那两个人被坐在那儿的医生盖上了“不合格”的体检章。
  苏潇清看到两位手拿体检表,脸上露着几度懊恼和尴尬的神情,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儿。等苏潇清体检到最后一关,他的体检表上全部盖上了“合潜”两个字的章后,苏潇清正想问问体检的医生,这“合潜”是什么意思的时候,苏潇清的身后转来了两声“谢谢您,医生”的感谢话。
  苏潇清回头一看,看到是位陆军和海军两位干部站在自己的身旁,一人握住医生的一只手不放,笑容满面地连连地说着。
  原来这两名海、陆军干部早就看上了苏潇清。
  他们知道,这么多人参加体检,真正又能体检出几个“合潜”的身体呢?而接兵的同志把这些体检出“合潜”的身体的准入伍人员当成宝贝、当成战绩。
  海军干部握好医生的手,赶忙又抓住苏潇清的手,生怕苏潇清要从他眼前飞了。他左看右看怎么也看不够,嘴里喃喃自语:“这以后可是我们海军的水下蛟龙啊!”
  什么海军的水下蛟龙,一下子把个苏潇清送到了云里雾里去。
  另一位陆军干部站在一旁斜视着双眼,咂咂嘴,嘴里讥讽道:“哼,这位战友同志,你这不是在掉我们军队的形象吗?我说海军战友同志,你怎么会那么容易激动哩?平静,平静。咱们都要平静。”陆军干部说完,长长地叹了口气,可羡慕的神色却在眼里转悠着,最后拍了拍海军干部的肩说,“祝贺你,我的海军战友同志。”说完,摇着头,显得有点沮丧地走了出去。
  苏潇清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看着海军干部。海军干部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苏潇清露出疑问的眼神,向那位海军干部回答道:“我叫苏潇清。”
  “好,好。苏潇清同志,这几天你在家要好好休息,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的身体,在家等着通知吧。当然不是让你在家等入伍的通知,而是等到地区去复检的通知,懂吗?”说完握了握苏潇清的手说,再次叮嘱道,“苏潇清同志,你这几天不要在家里干重活。”
  “好的。谢谢首长!”苏潇清很感激地回道。
  外面,要到中秋季节的风吹来,令苏潇清打了个寒颤。苏潇清看着眼前熙熙攘攘参加体检的和已经体检好的人,有满面红光透着欢喜的;有满脸焦急显出期盼的;有满脸愁苦露出沮丧的;有认识的和不认识的相互招呼着、议论着。
  苏潇清刚才被那位海军干部握着的手上此时还留有余温。苏潇清的心里特别高兴,来到停自行车的地方,推上车骑上就走。苏潇清要急着回去向爸爸报喜去。苏潇清边骑车边想,对,应该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给沈美玲。
  苏潇清回到了爸爸的住处,苏潇清开了门见爸爸不在家,就拿起桌上的电话,急忙打电话给沈美玲报喜。沈美玲的电话接通了,苏潇清连忙对着话筒说:“同志,请你帮我找一下沈美玲,好吗?”苏潇清语气里有着明显的兴奋,客气地说道。
  “请等会儿。”对方也很客气地回道。
  “好的。谢谢你!”苏潇清开心地说着。
  一会儿,话筒里传来了银铃般的声音,问道:“我一猜,就是你,潇清打来的电话。说,有什么喜事打电话给我呀?”沈美玲好像知道苏潇清这时候打电话来肯定是告诉他自己体检的事,就调侃地问道。
  “美玲,你猜猜看,我有什么喜事呢?你猜呀,美玲。”苏潇清卖起了关子。
  “这有什么好猜的吗,不就是你今天参加了体检吗?怎么,你体检合格了吗?”沈美玲就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道。
  “美玲,你真聪明!是的,我体检合格了。”苏潇清欢快地说。
  “你呀,我就知道这时候你打电话来,肯定就是为了你体检合格了呗。哈哈,潇清,我为你高兴。”沈美玲欢快的笑声从电话里传来。
  “但是,美玲,我体检表上盖的是‘合潜’的体检公章,那个‘潜’字是潜水艇的‘潜’,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据一位海军干部亲口对我说,这几天还要到地区去复检。”刚刚还兴奋的苏潇清,突然声音也比先前低了些说道。
  “‘合潜’?哦,我知道了,‘合潜’就是潜艇兵,要到潜艇上去的。我的二姐夫就在潜水艇上当兵。这是好事,是大喜事。你体检上了特种兵,证明你的身体很好。等我回来给你庆贺。”沈美玲在电话的那边高兴地说。
  “是真的吗,美玲?是真的吗,美玲?”苏潇清刚被压下去的兴奋,一下子又上来了,连问了两声。
  “我还骗你呀?你这笨蛋!”沈美玲笑嘻嘻地嗔骂道。
  “美玲,我相信你不会骗我的。我相信你,你是肯定不会骗我的。美玲,你什么时候回来?”苏潇清激动的连说话也在颠三倒四了。
  电话那头沉闷了一会儿,说:“潇清,我刚才算了算,还有两个夜班,等我做好两个夜班就回来。你在家等着我!”
  苏潇清一听沈美玲不能马上回来,心里头就有点郁闷。苏潇清说:“哎哟,美玲,你还要两天才能回来呢?你可知道,我这时就盼着你赶紧回来。美玲,还有两天。你可知道,我现在可真有点度日如年的感觉了。美玲,你可知道,我一体检好了,到了爸爸这儿就打电话给你了。我现在特别特别地想你!我……你自己弄好了!”苏潇清说着说着,显得有点失落了。
  沈美玲听到苏潇清在听到自己还要两天才能回去有点失落,再一听到他说特别想自己,心里就有一股无法抗拒的热流在胸中飞快地流淌,双眼也湿润了,语气也有点哽咽了。沈美玲说:“潇清,我也特别特别地想你!两天转眼就会过去的。你不是说还要等通知复检吗?说不定我回来的时候,你可能到地区去复检了呢?”
  “哦。好的吧。”苏潇清觉得沈美玲说的话也在理,只好不情愿地嘟噜着。
  “不要不高兴了我的海军同志,我不就明天和后天两个夜班吗?夜班一结束,我就回来。你要听话。”沈美玲哄着苏潇清。
  “哦,我知道了。美玲,你回来骑自行车慢点,要注意点安全!”苏潇清叮嘱道。
  “你放心吧,我会慢慢地骑的,就像老黄牛拉车,慢慢地骑,15公里路,我骑一天,这肯定安全了吧?”沈美玲在电话里一边说着俏皮话,一边又叮嘱道,“潇清,你自己也要注意好。”
  “放心吧,美玲,我一定会注意自己的。”苏潇清的心里敞亮了许多说。
  “这就对了,我的海军同志。潇清,以后的日子长着呢?你马上就是军人了,如果还像刚才那样,那以后你当兵去了把我一个人往家里一扔,我怎么办呢?你说我不还比你心里难受吗?好了,电话要钱的,等我回来再细说。噢。”沈美玲还是哄着苏潇清。
  “哦,我知道了。你放心。”再被沈美玲这一哄,苏潇清的心情比刚才更好了,接着说,“美玲,我想你!再见!”
  “我也想你,潇清!听话。再见!”沈美玲像哄着小孩子似的这才挂下了电话。
  苏潇清给沈美玲打完了电话后,想着沈美玲回来还要两天,心里就有一种急切地期盼。苏潇清想,还有近72个小时,觉得时间还很长似得,实际上,这不到72个小时也只是睡三个晚上而已,只不过自己心里头有了一种期盼,心里就觉得时间长了。说到底,这还是自己的心里作用,不管它了,耐心等待吧。想到这儿,苏潇清就拿起爸爸桌上的收音机躺倒在床上,打开了收音机。
  苏潇清收着电台,好像没有收到自己喜欢的,正想把它关了,没想到,一曲苏小明演唱的《军港之夜》突然从收音机里飞出,片刻,整个房间里就被那清脆、动听、悦耳的歌声塞满了,还有高大巍峨的战舰在宽阔的海洋上劈风斩浪、勇往直前在苏潇清的眼前涌现。那娓娓动听的音乐,瞬间,一下子让苏潇清陶醉在其中;一下子令苏潇清心潮澎湃,向往着军港之夜的静谧、美丽、神圣:“军港的夜啊静悄悄,海浪把战舰轻轻的摇,年轻的水兵头枕着波涛,睡梦中露出甜美的微笑;海风你轻轻地吹,海浪你轻轻地摇,远航的水兵多么辛劳,回到了祖国的怀抱,让我们的水兵好好睡觉……”
  苏潇清浮想联翩,仿佛就睡在停泊在军港里的军舰上,尽情地享受着海浪把战舰轻轻地摇的感觉。
  “儿子,在干吗呢?”苏潇清的爸爸苏万录开门进了屋,问苏潇清。
  正陶醉在苏小明《军港之夜》音乐声中的苏潇清,看到爸爸回来了,急忙从床上坐了起来,说:“爸爸,您回来了。我在听苏小明的《军港之夜》。”
  “嗯。”苏万录看着儿子的架势,又在听着《军港之夜》,还在自娱自乐很开心的表情,似乎感到了什么,就问道,“潇清,看来你今天体检还是大有收获的呀?”
  “是的,爸爸。我体检表上盖的全是‘合潜’的章。您知道吗,这‘合潜’到底是什么意思吗?”苏潇清心情激动地问着爸爸。
  “这‘合潜’就是潜艇兵。你不会去当潜艇兵吧?”一想到自己的儿子很可能去当潜艇兵,苏万录的心就又悬了起来。潜艇兵就是在潜艇上,就是潜在海底里的,稍有不慎,就会艇毁人亡的。曾在哪里看到过这么一报道,说某潜艇在深海里执行任务,突然遭遇海水密度造成的“断崖”,失去浮力的潜艇急速掉向数千米深的海底。“掉深”是潜艇水下航行最危险的状况之一,“掉深”到潜艇的极限深度便会艇毁人亡。这一想,苏万录的心里更加不安。如果,让他妈妈知道了这潜艇兵是怎么回事,可能会不同意他去了。可是,这孩子。唉。苏万录的心里七上八下的。
  “我也不知道‘合潜’是什么意思。我刚才打电话给美玲的,她说是要上潜水艇的。因为她的二姐夫就是在潜水艇上当的是潜艇兵。”苏潇清看着爸爸不笑不怒的脸说着。
  “‘合潜’可是特种兵,身体仅次于飞行员啊。”苏万录和儿子说着,但他的满脑海里乱糟糟的。
  “反正不管是什么兵,这次我一定要去当兵。就是复检的话我复检不上,最起码我也可以当陆军吧?”苏潇清看着爸爸的脸色坚定地说。
  “行,你只要体检上了爸爸就让你去好的吧。”苏万录也看着自己的儿子回道,心里一丝柔情突然涌上心尖,情不自禁地摸了一下自己儿子的头。
  “爸爸,说心里话,我并不是不管您和妈妈了!关键当兵是我从小的梦想。如果这一梦想实现不了,我这辈子的人生很有可能就会变成另外一番景象。”苏潇清看到爸爸疼爱地抚摸着自己,心里也对爸爸妈妈和哥哥姐妹们升起了一种不舍。苏潇清接着说,“爸爸,您早就说过,等我二哥在部队提了干或者是退伍回来,就一定让我去当兵。今年二哥不是已经确定退伍了,您总得要让我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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