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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体检 (2)

作品名称:蓝色的海洋      作者:苏晓蔡      发布时间:2021-05-29 11:49:28      字数:4061

  王老师本想提起苏潇清的双肩走,但苏潇清的身材高,差不多已有1.65米了,离王老师1.70米也就差五公分的样子。王老师见这样不行便改成了拉苏潇清的双手。王老师拉着苏潇清出了教室门往办公室拖去,而苏潇清就是不愿意去。王老师来了气,就用力朝前拖。
  这一下子,苏潇清也被王老师拖了急起来,他乘王老师不注意,迅速伸出右脚,往王老师错乱的脚步前一横,把个王老师拌了个嘴啃泥。苏潇清一看王老师被自己的杰作一来,摔了个嘴啃泥,就满脸露出了得意的笑。这一下真是彻底激怒了王老师,而苏潇清仍在得意地笑着。
  王老师从地上爬起来,瞪着血红的眼怒视着苏潇清,突然拽住还在那里得意洋洋笑着的苏潇清的两只手,以自己为中心,像圆规一样的就在原地打起了转。苏潇清的两只手被拽得几乎断了,两条腿不停地在地上跑着,到转了第三圈的时候,王老师狠命地将苏潇清的手一放,苏潇清就像一发出膛的炮弹,射向了五米开外的墙上,“蹦”地一声,苏潇清当即就被摔倒在墙根下,蜷缩在那一动也不动了。
  同学们见状,呼啦一下子全围了上来。王老师也愣在了那儿,知道这下子可能要闯祸了,急忙走到苏潇清的身旁,喊着苏潇清的名字:“苏潇清,苏潇清,你没事吧?”
  苏潇清睁开眼睛,看了眼王老师,眼睛眉毛皱了皱,什么话也没说,又把眼睛闭了起来,蜷缩在那里。
  这时,苏潇清的二哥被他们班的同学拉到了苏潇清的身边,看到王老师正在喊着他弟弟,他二哥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去就是一拳,打在了王老师的脸上。
  王老师被这莫名其妙的一拳打坐在了地上,双眼眨巴着看着苏潇清的二哥,眼睛里露出了惊讶,问:“你为什么打我?”
  “因为你打了我弟弟。”二哥双目怒视着王老师回答。
  “你也不问青红皂白就打人,没有王法了吗?”王老师站起来怒气冲冲地说。
  “王法?就允许你这当老师的随意打骂我的弟弟吗?就允许你这样把我弟弟打得一动也不动地蜷缩在这儿吗?就允许你老师能用王法而你的学生就不可以用王法吗?”二哥的语气一点儿也不示弱王中老师地反问道。
  “这是我们班的事,与你没有关系。”王老师怒气冲冲地说。
  “这是你们班的事你就可以随便处置吗?你也就不考虑到你的学生的家长了吗?你把我弟弟打成这样子还说与我没关系吗?那么什么才和我有关系呢?难道,我只能看着你打我弟弟也不去管不去问吗?这也就是你这位做老师说的所谓的王法吗?”二哥口气很霸气地责问王老师。
  “你现在看看你弟弟有没事?没事的话我还要请你到我的办公室去。”王老师理直气壮地说。
  “我现在宁愿到你办公室去,也不愿意看到我弟弟出一点事!”二哥对着王老师怒吼着说。
  
  苏潇清的二哥从小在部队大院里长大的,是这个大院里这批小孩的头。有一天,6岁的苏潇清跟在他二哥的屁股后面,和小伙伴们一起去爬部队驻地的灵岩山。
  苏潇清的二哥当时也只有9岁。那天,在下山的时候,二哥搀着苏潇清走在前面,苏潇清爸爸部队首长的儿子“痰盂”走在最后面。实际上他的大名叫谭宇。孩子们也不知道这个谭宇怎么写的,更不知道它的意义了,就给他取了个“痰盂”的绰号。
  这时候走在后面的谭宇见大家把他一个人扔在了后面,心里有点郁闷,随手捡起了一块比蚕豆小点的小石子,在手上无聊地把玩着。谭宇压根儿也没想到,在手上玩着的好好的那颗小石子儿,突然就从他的手中飞了出去,不偏不倚,正巧砸到了苏潇清的头上。
  苏潇清捂着头“哇”地一声哭了起来。他二哥不知道怎么回事,低头一看,弟弟捂着头的手指缝里有血在流着,而且那血已经流到了脸上。
  他二哥哪里容得下有人欺侮自己的弟弟呀,他让主任的儿子整队,自己迅速把里面的棉布衬衣脱下,为苏潇清包好伤口,虎视眈眈地瞪着眼前一个个吓得发抖的小伙伴们,说:“是谁打我弟弟了?主动站出来!我喊一二三,谁敢不站出来,等我查出来后我看他有什么好果子吃!”苏潇清的二哥说完,看了一眼小伙伴儿们,再朝山顶上茂盛的树林里看去,嘴里恶狠狠地说,“今天我就把他绑在山顶上那片茂盛的树林里,喂狗獾!”
  谭宇一听说要绑在树林里喂狗獾,他的心里就发毛了。谭宇一向胆子就小,晚上一个人是从来不敢在营区里面走的,二来他也知道我二哥的厉害。有一次,谭宇和一位股长家的儿子在一起玩,那股长家的儿子被当地老百姓家养的一条小狗咬了,我二哥上去二话没说,抓住那条狗的脖子一拧,小狗的腿都没来得及蹬两下就上了西天。可能苏潇清二哥的威望就是从那时候才树起来的吧。
  “一……”苏潇清的二哥喊道。可就是这个“二”字还没喊出来呢,谭宇浑身抖抖瑟瑟地出了列,那形象还真是含有无量的哀怨,扑通一声跪在了二哥的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司令,司令,是我扔的。可是……可是,我不是故意扔的。请司令,请我的好司令原谅我!我向你磕头,我向司令您磕头!”说完就连磕三个响头。
  苏潇清的二哥一看是爸爸部队谭主任家的儿子谭宇,且把这个谭宇吓成这个样子,再一想谭宇也确实不是故意要把小石子儿扔到弟弟的头上的,就把举在空中的手放了下来……
  每每想起这些,苏潇清的内心就生起对二哥的一股敬意。
  这样一回忆,苏潇清孩提时的一些往事就历历在目了。有一次,苏潇清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几个孩子在外面玩儿累了,就带着回到了家。苏潇清一进家门儿,一股羊肉香味儿扑鼻而来。苏潇清闻着香味来到了灶前,揭开锅盖一看,情不自禁地“哇”地一声,满脸笑开了花儿。但是苏潇清马上又把锅盖盖上,到几个房间去看看,没看到家里人,就又跑到灶前,对一起玩的同伴儿们喊道:“小子们,小子们,快来呀,我们家有好吃的。”
  几个同伴儿听苏潇清一说家里有好吃的,都把头伸过来看看。一看竟然是大半锅的羊肉还冒着热气,散放着扑鼻的香味儿,拿起碗就盛。正在大家吃得开心,心满意足的时候,苏潇清的爸爸手里拎着两瓶洒,屁股后面跟着几个战友笑哈哈地进了家门。
  苏潇清的爸爸一进家门,看到孩子们一个个满嘴都是油,知道不好。急忙奔到灶前揭开锅盖一看,傻眼了。大半锅的羊肉就剩锅底了。苏潇清的爸爸马上盯着苏潇清看,见儿子也盯着自己在看,心中的那些不愉快就上来了,伸手就要往苏潇清的屁股上打去,被一起来的战友们拉住了,苏潇清乘机溜了出去。
  他爸爸见儿子往外溜,气就不打一处来,顺手拿起炒菜的勺子就往外追。同伴儿们见苏潇清被他爸爸追着打,一溜烟地全跑了。苏潇清的爸爸紧追不放地追着苏潇清,苏潇清想,自己跑哪是爸爸的对手,怎么办呢?苏潇清人小但脑子灵活的,看到前面有个男女厕所,苏潇清一闪身躲进了女厕所。苏潇清的爸爸看到自己的儿子躲到了厕所里,而且还在女厕所那边躲着,苏潇清的爸爸本来脸上还有点生气的样子,此刻突然消失了,满脸上还带着点笑。可能,苏潇清的爸爸看到自己的儿子脑子灵光了吧。
  苏潇清的爸爸装着很生气的样子,站在厕所外面喊道:“苏潇清,你给我听好了,今天,你有本事就不要从厕所里出来,你有本事就更不要回来。”
  “爸爸,只要您不打我,我就回来。”苏潇清站在里面得意洋洋地说。
  “好的,我不打你,你回来。可到时候看我怎么收拾你。”苏潇清的爸爸说。
  “那我就不回去了,我看您怎么打我。哈哈。”苏潇清洋洋得意地说。
  “好啊,你当爸爸就没办法对付你了吗?一会儿我让你妈妈来,看你还这么嘴硬。”苏潇清的爸爸说。
  “好呀,爸爸,您叫妈妈来呀,我就要妈妈来!”苏潇清还是那腔调。
  苏潇清知道,只要妈妈来,有妈妈护着,我看您爸爸还敢打我,就连声音高点儿也不敢。倒不是苏潇清的妈妈是护犊子,而是他爸爸从来也舍不得打苏潇清的,也从来不会对苏潇清的妈妈高声说话的。
  苏潇清的爸爸和妈妈俩真是相当恩爱的!那时候,苏潇清还不知道什么叫爱不爱,只知道爸爸怕妈妈,后来长大了,苏潇清才知道那是爱。当然,那天一会儿苏潇清从女厕所里回去,他爸爸看到苏潇清也没再说打他了,只是问道:“儿子,今天这羊肉好吃吗?”
  转眼十几年过去了,这帮从小在一起玩的小伙伴儿们不知天各哪方了?到苏潇清当兵去也没能见到。1969年,苏万录申请要求复员回老家,部队的首长都挽留他,可是,铁了心的苏万录就是要回乡。
  
  “这……”王老师看着苏潇清的二哥愣在那儿了。
  这时蜷缩在墙脚的苏潇清再次睁开了眼,眼眶红红的,看着二哥轻轻地说:“二哥,我的后背有点疼。”说完,嘴里面突然流出了一口血。
  这下可吓坏了二哥和王老师。二哥连忙说:“弟弟,哥现在就带你到大队诊所去看医生。”说完,在二哥和同学们的帮助下,背起弟弟直奔河对面的大队诊所。
  到了大队诊所,赤脚医生问苏潇清:“哪里疼?”
  “后背有点疼。”苏潇清回答。
  “后背?你摔跤了?摔到哪儿了?是不是摔了跤以后嘴里有血的?”赤脚医生一边问着苏潇清,然后再看着苏潇清的二哥和王老师,就在苏潇清的后背上摁了两下说,“是这儿疼吗?”
  “是刚才摔跤的。对,就是这儿。”苏潇清的脸上冒出了冷汗,嘴里的血虽然没有了,但嘴角还留有血迹。
  “其它还有哪里疼吗?”医生关切地问。
  苏潇清活动了两下手臂,见没有疼痛,就摇了摇头说:“没有了。”
  “刚才摔跤,你的头没有碰到哪里吧?”医生看着苏潇清又仔细地问道。
  “没有。”苏潇清回道。
  医生说:“那就没事了。好在你穿的是棉衣,如果在夏天,那就不是后背的软组织受伤的问题那么简单了,很有可能会对整个脊柱都会有影响的。现在你要好好休息几天,应该会很快恢复的。你现在正在生长发育期间,应该没事的。”
  “谢谢您医生!”二哥说着,就要去抱苏潇清。
  医生看到连忙说:“让他自己慢慢地走,不要抱他。如抱着他的话,反而会造成他后背弯曲和疼痛。”
  虽然最后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但苏潇清却和王老师结下了不解之怨。在一次清明节扫墓的时候,苏潇清把王老师的名字写在了一个坟墓上,从口袋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玉米种子撒在了名字上,然后再把那名字用土盖起来。几天后,苏潇清带着他的同学到那儿去看,那座坟墓上还真长出了王老师的名字。苏潇清看到绿油油的名字煞是美观惹眼,他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满足感。他深深地叹了口气,好像这一口气就是埋在他心中对王老师的那口恶气。
  实际上苏潇清也大可不必这样对王中老师的。王老师虽然在做法上有点过,但你苏潇清有错在先,也根本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在哪里。好在苏潇清在今后不断地成长中,每每想起这些,自己对那时的言行过急也是深有感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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