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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位置:首页>长篇频道>军事历史>蓝色的海洋>第一章 踊跃报名参军 (1)

第一章 踊跃报名参军 (1)

作品名称:蓝色的海洋      作者:苏晓蔡      发布时间:2021-05-26 10:19:17      字数:4011

  地处黄海之滨的北海县,迎来了1981年的秋季征兵工作,适龄青年苏潇清踊跃报名。
  在那个年代的农村,不要说当兵,只要有件旧军衣、旧军裤,或者有一顶旧军帽戴在头上,一种与众不同的身份就会显现出来。那军装不管是穿在男的女的身上,都能把每一个人勾勒出英武、自信的美出来。那时,当兵成了无数青年人离开农村、表现自我、追求理想的一条重要的途径。军装一穿,那种神圣感、责任感、使命感、荣耀感,情不自禁地就会从你的心底里升起。
  苏潇清的小叔叔连小学也没有读完,刚满16岁就报名参军,只可惜,一直体检到了小叔叔入伍的最大年限,也没有能够完成他梦寐以求的理想。小叔叔只好把理想、责任、使命,全部洒在了农村这片广阔的田地里了。
  可别小看了这个地处偏僻的黄海之滨的北海县,它可是当时全国产棉首屈一指的县,又是生产“天下第一鲜”——文蛤的地方。
  文蛤又名蛤蜊,属瓣鳃纲帘蛤科的海产贝类,生长在江苏启东、如东一带的滩涂上。滩涂辽阔、阳光充沛、泥沙松软,海藻和浮游生物丰富,饵料充足,加之气候温和,水质含盐度适中,确是文蛤等贝壳类动物生长繁殖的最理想场所。文蛤外壳由两扇呈三角形的硬质壳合成,壳的表面色彩鲜艳,花纹隽美;而壳子的里面则是洁白无瑕,光亮可鉴。当你打开两扇硬质贝壳,柔嫩多彩的肉体便呈现出来。文蛤肉营养丰富,含有脂肪、碳水化合物、多种维生素和无机盐类,吃起来清鲜味美,肉质柔嫩、极富营养。品尝文蛤的方法多种多样,可将文蛤肉文火煨汤鲜美可口,别有风味;急火烩炒,肉嫩汁鲜;如配以肉丝或蛋皮炒食,或拌以面粉制成蛤肉圆,味鲜适口。蛤蜊分泌出来的乳汁,还是高级调味品,烧菜中放之少些就觉得鲜香四溢,煨汤则色汁如乳,味醇甘美。人类早在二三千年前就已食用文蛤,到了唐代,文蛤就被列为对皇宫的贡品。如今,价廉物美的文蛤不仅畅销国内市场,还远销国外,在法国等一些国家,文蛤被列为名菜。文蛤不仅是一种佳肴,而且还可入药,具有清热、化痰、利湿、散结抑癌等功效。(摘自网上)
  那是一个秋高气爽的日子,北海县人民医院的门口人山人海、人头攒动,再加上有的应征体检者的父母亲也跟着来了,那嘈杂声和大呼小叫声不绝于耳。在医院周围的墙上、电线杆上,张贴或拉着红艳艳的好几条横幅:“一人参军,全家光荣”“提高警惕,保卫祖国”“依法服兵役,是每个公民应尽的光荣义务”“踊跃报名应征,接受祖国挑选”等等。那悬挂着的红色标语被秋风吹得相当饱满,还发出“哗啦啦”的响声。在医院的大门口,还竖起了两根4米高的粗大的毛竹,毛竹的顶上挂着两只大喇叭,喇叭里反复播放着与征兵相关的内容。
  苏潇清看到这景象,满脸露出了兴奋、得意、激动。苏潇清心潮澎湃,一下子就融入到了这喜庆的氛围中了。一种光荣而又神圣的使命,就如潮水般地从心底里涌起。激动、忐忑、忧虑,不停地在苏潇清的脑海里翻腾。
  苏潇清当然得意了,他这次能达到应征体检可是不容易的事,最后终于能来到这儿了哪有不激动、开心和得意的呢。
  今年二十岁的苏潇清,身高1.78,体重64公斤。他五官刀刻般地烙在那张白里透红的椭圆型的脸庞上,给人一种冷俊明了的感觉;浓密的眉毛下,幽暗深邃的单眼皮滴溜溜转;英挺的鼻梁下,稍显厚实的嘴唇给人一看,就是位诚实憨直的人;嘴上的胡子毛茸茸的带着点黑色的,显出了几分成熟。
  苏潇清往那儿一站,仪表堂堂、英俊帅气,很有点军人的样子。
  “苏潇清。”突然,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有人在喊苏潇清。
  苏潇清寻声望去,见是自己高中时的同学吴振兴。“哦,是吴振兴啊。怎么,你也来体检了?”俩人走到一起后苏潇清问道。
  “今年再不参加体检,这辈子我就没有希望当兵了。”吴振兴调侃地戏说着。
  “对啊,我也是最后一年有机会了。”苏潇清感慨万端地说。
  “哎,苏潇清,我好像记得你比我大一岁呀?”吴振兴疑惑地问。
  “那里,我比你大几个月,正好到了应征入伍的最大年龄。”苏潇清看着吴振兴笑着解释道。
  其实,在征兵开始的时候,苏潇清一算入伍年龄,好像有点超龄了。苏潇清急了,如果今年再不实现自己当兵的愿望,那么自己的这一生中将会留下遗憾。苏潇清缠着爸爸,说:“爸爸,您看,我是阳历没过,阴历好像刚过一天。如您不给我想办法,我这辈子也当不了兵了,到时,我可要对您有意见的。”苏潇清满面愁容地说完等着爸爸答复。
  “儿子,这征兵的年龄条件也不是我苏万录确定的,你怎么会对我有意见呢?”苏万录嘴里这样说着,可他的心里早已经有那么点忐忑了。
  “爸爸,要不是您前两年不让我体检当兵,还说非得等我二哥退伍回来我才好去当兵,否则,我早已经穿上军装了。”苏潇清不高兴地看着苏万录气鼓鼓地说。
  苏万录听到儿子终于说出了自己心里的忐忑,他不得不面对自己的儿子了。苏万录心里知道,如果这次儿子因为年龄问题不能参加体检,那就以为着儿子的这一生再也没有参军服役的可能了。从苏万录的心里来说,他是巴不得儿子过了当兵的年龄,还巴不得儿子在体检时不能过关。苏万录真的是舍不得自己这个小儿子去当兵的。小儿子个性鲜明,人也憨直,说话也直,苏万录怕这个小儿子可能到社会上吃不开的。
  苏万录好像没有把握地面对苏潇清,说:“儿子,入伍年龄应该是按照阳历来计算的吧,你应该在应征条件之内吧?”
  苏万录16岁那年,也就是1947年夏天,他参加了陈毅、粟裕的部队。为了砸碎旧世界,苏万录出生入死、浴血奋战,先后参加大小战斗数十次,荣立1、2、3、4等战功数次。当1949年10月1日,毛泽东主席站在天安门城楼上用他那带着湖南口音的洪亮声音,向全世界庄严宣告“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今天成立了”时,不到20岁的苏万录心情无比激动,激动的泪水冲洗着他布满硝烟的脸。苏万录先后在部队一干就是20多年。20多年里,苏万录开过消防车,当过消防队长,而后再转到部队直至营级,在1969年,苏万录向部队提出申请复员回乡(那时部队的干部可以复员,但就在苏万录办好一切复员回乡的手续回乡后,上级下发了一条命令,部队干部一律不好作复员处理)。1979年,苏万录原部队来为他办理复员改转业的手续,两名来办理手续的干部一介绍,再仔细一看,这两位还是当年苏万录到江苏兴化县(今兴化市)接的兵。
  一阵寒暄过后,苏万录在县城的一家国营饭店请两位吃饭。那情景,只有当过兵的人才能真正体会到的感受。
  饭桌上,二两酒一下肚,一名干部对苏万录说:“老首长,一晃就是十年过去了,时间过得真快啊。我俩想,乘这次落实政策的机会,正好一起把您家属和孩子们的户口迁到县城里,那样,也是对您家属和孩子们一个交代。”
  “对啊,老首长,弹子一挥间,一下子就让我又长了十岁啊。在这十年间,我们也常常想起您接我们到部队时的情景,总想着您对我们的关怀和好。”另一位干部说。
  苏万录夹一筷菜放到嘴里,凝视着窗外人来人往的大街,深深地叹了口气,说:“我也想啊,也想对家属和孩子们有个交代!可是,埋在我心底的那个痛,我又该向谁去交代呢?我又该向谁去诉说呢?”苏万录说着眼眶也有点红了。
  两位干部见状,也不知是触到了苏万录什么痛处,对望了一眼,说:“对不起,老首长,我们不是有意的,请老首长原谅!”
  “我们俩罚酒。请老首长原谅我俩!”另一位也急忙说。
  苏万录看着自己接的兵现在已经是正连参谋了,心里涌起一丝慰藉。苏万录说:“我为你俩高兴,没有给我丢人,还提了干。比我强,比我强。”苏万录顿了顿,看着他们二位说,“你们俩请我原谅?我要原谅你们什么呢?你们也没有什么可以要我原谅的呀。我刚才也只是想起了打仗时牺牲了那么多的战友,还有的战友残废了,而我还是完好无损,而牺牲了的战友们连个骨肉也没能留下。他们哪有我这么幸运地成为六个孩子的爸爸呀?他们谁会想着要什么待遇吗?没有了,他们是真的没有了任何要求。”苏万录说到这儿,一股疼痛和悲伤自然而然地由心里升起。为了掩饰自己,苏万录端起杯中的酒对两位干部说,“谢谢你们,也谢谢部队领导对我的关心!我代表全家敬你们一杯酒。谢谢!”说完将杯中酒干了。
  他们俩也把杯中的酒干了,说:“谢谢您老首长!也谢谢你们全家的敬意!”
  苏万录由复员改转业的手续全部办好后,两位干部问他,说:“老首长,有两家单位您可以挑选,一是到县政府办公室当主任,一是到国营酒厂当副厂长。您看选哪里好?”
  苏万录沉吟片刻,说:“我还是选择酒厂吧。我的爱人和孩子们都在农村,家里一年到头都要养猪的,买点酒糟、啤酒渣和麦芽根方便些,作为猪饲料再好不过了。”
  
  苏潇清一听爸爸这样极不负责地回答,心里很不满意。自高中毕业到现在,苏潇清知道爸爸妈妈舍不得他去当兵,但他就是想实现自己童年的梦想。最后爸爸妈妈好不容易答应了自己,说:“如果你二哥三年兵当好提不了干,你就去,怎么样?”苏潇清这才罢休。今年二哥已决定退伍,自己却因为年龄可能超而当不了兵。苏潇清就越想越气,便气呼呼地对苏万录说,“爸爸,您可答应好了的,二哥一退伍回来就让我去当兵的。可现在您不但不为我想办法,反而让我感到您不想让我去当兵,是在糊弄我。”
  “儿子,爸爸怎么会糊弄你呢?谁不想让你去当兵啦?只要你符合征兵条件,爸爸不会说一个不字。”苏万录看着自己的儿子很认真地回道。
  “您现在看到我可能超龄了才说这话的吧?”苏潇清满脸不快地说。
  “好了,儿子,顺其自然好吗?如你够条件,能体检上,爸爸肯定会同意你去的。”苏万录说着,伸出手想去摸苏潇清的头以示安慰。
  苏潇清回手挡了挡他爸爸的手,很不开心地说:“不,爸爸,我今年必须要去当兵,我一定要实现我小时候的梦想。再说,我现在去服役是去完成您和二哥在部队未尽的事业,还要在部队这所大熔炉中锻炼成钢。否则,我这辈子的梦想就再也实现不了了。”苏潇清的牛脾气又上来了,口气特别冲,看也不看爸爸一眼,怒气冲冲地说。
  苏万录看着自己的儿子牛脾气上来了,心里原有的忐忑渐渐地变为愧疚了。前几年,这个小儿子年年一到征兵就吵着要去当兵,还对自己有很大的意见哩,自己只好用你二哥已在部队服役去搪塞他。可今天怎么办?是不是找找人,让他先去体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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