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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部 第四章

作品名称:乡村变奏曲      作者:王第纳      发布时间:2021-09-01 08:00:49      字数:5060

  张银松、林新伍领引着李开云、唐国栋等一行人兴致勃勃地健步迈上南泽湖南岸湖堤。
  放眼眺望远方:绿荷连天,湖光潋滟,碧波萦迴,涟漪荡漾,满湖的荷花格外引人注目,犹如清水芙蓉,超凡脱俗,清新雅丽。收眼近处观之:婷婷玉立、花红映日,美不胜收;荷香袅袅袭来,令人心旷神怡,陶然醉然。
  宽阔的绿草如茵的湖堤坡,果树荫映成林,五色缤纷的累累果实坠满枝头,随风摇曳多姿,令人赏心悦目。
  铺着砾石的湖堤主干道,宛如一条巨大的黄龙,坦然绕湖而卧。在湖南岸的“黄龙”上架设着成排成排的银白色的金属晾晒架杆;晾晒架杆上悬挂着细长的洁白晶莹的粉丝,在阳光的映照下,格外耀目,构成一道道靓丽的风景线。在此道风景线上,数台电动四轮运输车承载着细长洁白的湘粉丝往来穿梭,一大群穿着印染着“南泽湖湘粉厂”工装的农业工人仨仨俩俩在一起忙碌着或将运输车上的湿湘粉丝晾晒在金属架子上,或将晾晒干后的湘粉丝收入运输车中,人们在忙碌中不时地插科打浑,充满着嘻笑戏谑的声音。南泽湖湘粉厂厂长林三喜、高级顾问李六先此时亦出现在此,他们在分别验收晾晒干后的湘粉,现场指导工人们按成色质量等级存放。林三喜在不经意间遥见张银松、林新伍等一行人朝晾晒粉丝的场地走来,便暂停手中的活迎上来。
  “三喜老兄,辛苦啦!”张银松远远地向林三喜挥起手打着招呼。
  林三喜快步迎上来,边走边说:“张书记、新伍,我正打算等会去村委会呢,碰巧你们来了。”他说着与张银松、林新伍等相遇在一起了,他向他爹打着招呼。
  “么子事呀?”张银松关切地问道。
  “刚才,市场部给我送了一份电传,是深圳一家公司发来的。”林三喜说着从口袋中掏出那份电讯递给张银松,“你看看。”
  张银松接过电讯纸念道:请南泽湖农工商贸开发(集团)总公司在本月内向我公司交付二十吨南泽湖牌湘粉。我公司负责任承诺,在原价格的基础上再另加价百分之十。“咯事好消息呀!”他说着把电讯递给林新伍。
  “好当然是好事。”林三喜苦着头脸说,“可是,交不出咯么多货呀!我估算了一下,从今日算起,咯个月只有十五天时间了,顶多向咯家公司发运三吨湘粉。如果发运二十吨给他们,那我们会对其它公司违约,为了咯件事,我正头痛呢,正好你们来了。”
  “三喜哥,湘粉厂跟深圳咯家公司事先签订购销合同吗?”林新伍问。
  “那倒是冇事先签订二十吨购销合同,只签订了三吨。”林三喜说。
  “哦。咯事好办,先安排好预先与我们签订了购销合同的客商,我们一定要信守合同,不能唯利是图。能发多少吨给深圳咯家公司,就发多少吨。张书记,你说呢?”
  “我同意。”张银松说,“只能咯么做。”
  “三哥,你用不着头痛了,咯事就咯么定了。”林新伍说。
  “那好,那好,我要市场部去向他们解释一下,按购销合同发运三吨货,不要他们另外加价。”林三喜如释重负。
  “三喜,你还认得他郎家吗?”林长发走过来指了指李开云。
  林三喜望着李开云,愣了愣:“是李伯伯吧,哦,是李伯伯!”他走上前去,双手拉着李开云的手,“李伯伯,你郎家要不跟我爹爹在一起,我真不敢认出了。你郎家健旺!”
  “是三喜喽,一晃二十多年不见,真还认不出来了;”李开云慈祥地望着林三喜,“我们刚上湖堤,就远远地看到一片洁白的东西挂在湖边上,你爹告诉我,那是挂着晾晒的湘粉,你是湘粉厂的负责人;不错哇,去参观参观你们生产的湘粉。”
  “二十多年前,我担任县长的时候,就晓得湘粉,牲猪是全县的主要农副产品;关闭了多年后,现在恢复了,并且是自主开发生产,这样好,很有发展前景。”唐国栋伴随着人们一边向前走一边说。
  人们在边走边聊中不觉来到了晾晒湘粉的场地。
  林长发在人群中一眼瞥见了正在验收湘粉的李六先,便高兴地喊道:“李六嗲。嘿嘿,你郎家如今戴起了眼镜呐!”
  “哦,原来是林发嗲喽;”李六先取下老花眼镜,“质量上的事,马虎不得,戴上它,就不会看走样。”
  “你郎家蛮负责任的,难怪大家都说,技术上、质量上的事,有李六嗲把关口,那就放得心!”林长发夸赞道,“六嗲,你郎家认得他郎家吗?”他指了指李开云。
  李六先对着李开云左瞧瞧、右瞅瞅后默默地摇了摇头,表示不认识。
  “六嗲,你郎家把眼镜戴上,戴上它,就不会看走样了。”林长发乐呵呵道。
  李六先郑重其事地将眼镜重新戴上,对着李开云细心地辩认了好一阵:“看上去有点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但记不清楚了。”
  “嗨!六嗲你郎家硬是认不出来,那我就来点破点破。”林长发按捺不住了,“你郎家还记得搞土改的时候,我们老五区有个李书记吧,后来不久,县里有个李县长吧,他郎家就是呀!”
  “哦,哦,记起来了,经发嗲你郎家咯么一点醒,真还记起来了。”李六嗲情不自禁道,“是那个李书记、李县长;在老五区的时候,我听过他郎家作的大报告呢!李书记、李县长,欢迎你郎家回来看看啊!”
  “嗨!又是李书记,又是李县长的,”林长发似乎不满意这种称呼,急急地说,“我也不晓得要跟你说些么子才好,我们如今都叫他郎家云嗲,你郎家也叫他郎家云嗲好了。”
  “六嗲,你郎家老当益壮,不简单哩!”李开云趋步上前热情地握着李六先的手。
  “人老了,闲着也就是白闲着,”李六先坦言道。“能干点事,人自在,心里也安乐。”
  “你郎家辛苦了!”李开云仍然握着李六先的手,问候着。
  “不辛苦,重点子的事,后生子都抢着做了,我只是敲敲边鼓而已!”李六先颤抖着手,“莫看我老了,再做过三、五年事,冇得一点问题。把手里的一点老经验传给后生子,我就安心了。”
  “六嗲是个不服老的人。”林长发在一旁乐呵呵道。
  “发嗲,莫说我不服老,你郎家自己呢?”李六先回敬道。
  “好,好,我不说了,不说了。”林长发仍然笑呵呵的,“六嗲,认得他郎家吗?”他指了指唐国栋。
  唐国栋走上前来,主动介绍道:“我是二十多年在这里担任过公社党委书记的唐国栋。今天陪李老来南泽湖参观参观,看望看望你郎家这些老前辈,向你们这些老前辈致敬!”
  “唐书记如今是省里的唐省长,大干部哇!”林长发插着话。
  “哦,唐书记,唐省长,”李六先说,“实在是在电视里看到过你郎家,就是不敢认,生怕认错了。”
  “我现在是省里抓农业的副省长;”唐国栋说,“看到你们南泽湖村变化这么大,很受鼓舞,这里面有你郎家这些老前辈的功劳喽。”他说着向李六先伸过手来握着。
  李六先急忙松开与李开云握着的手,拘谨地将双手往衣襟上连连地揩了揩后欲与唐国栋握手,恰在此时,一阵尖啸的警笛声划破南泽湖上空。人们不禁吃了一惊,不约而同地循着警笛声的方向望去:一台大型的防暴警车已从沿江大堤向右拐入南泽湖北湖堤主干道风驰电掣般朝南呼啸而来,在人们惊魂未定之时嘎然停泊在晾晒湘粉的南泽湖堤主干道上。
  一名手执对讲机的警官率先跳下防暴警车。接着十数名全副武装的防暴警察纷纷跳下防暴警车相随其后。
  “请问,哪位是唐省长?”手执对讲机的警官朝晾晒湘粉场上的人们问道。
  “我就是副省长唐国栋。”唐国栋坦然答道。
  “报告唐省长,我是县公安局副局长彭建;”这位自报大名的彭建副局长向唐国栋行着标准的警礼,一脸的严肃表情,“奉县政法委周书记之命,率部执行对您的安全保卫工作,请指示!”
  “真是乱弹琴!”唐国栋火了,厉声问道:“发现刺客吗?”
  彭建:“报告唐省长,暂时没有发现刺客!”
  唐国栋:“暂时没发现刺客,那么什么时候会出现刺客?”
  彭建:“报告唐省长,暂时没发现刺客线索。”
  唐国栋:“没发现刺客线索,你们来干什么?”
  彭建:“报告唐省长,奉周书记的指示,暂时做好你的安全保卫工作!”
  唐国栋:“暂时,暂时,老是暂时,你们县公安局就是这么暂时地执行任务吗?”
  彭建:“报告唐省长,我们这样做,是为了防患于未然。”
  南泽湖村湘粉厂的农业工人见状不知所以,纷纷扔下手中的活儿,朝唐国栋的位置围拢过来,但被十数名防暴警察阻截住了。
  唐国栋愠怒道:“彭副局长,你们筑成一道高墙,把我们同这些农业工人隔离开来,使我们脱离人民群众,这样做适合吗?”
  彭建:“报告唐省长,我们在暂时执行任务,是暂时采取的断然措施。”
  唐国栋怒不可遏:“又是暂时,暂时,暂时个鸡巴蛋!”
  “彭副局长!!”
  彭建:“到!请指示!”
  唐国栋声色俱厉:“我命令你,立即带领你的部属撤回去!”
  彭建:“这…是!”
  唐国栋:“记住,撤回去时不准鸣警笛扰民!真是乱弹琴!”
  彭副局长又一次向唐国栋行了一个标准的警礼后便带领着其部属登上了防暴警车。
  防暴警车在启动的同时鸣响了警笛,但警笛声立即被刹住了。
  防暴警车沿着原路悄悄地开走了。
  “国栋同志,这件事处理得果断、及时。”李开云赞赏道。“现在一些地方官员善于捕捉领导干部的行踪,拍马屁,讲排场,成何体统。今日对这种不良风气,现场办公,刹得好!”
  “都看到了吧,唐省长咯样大的干部说的话,哪个敢不听,那还了得!”林长发扬着眉道。
  “像这种类似的事情,曾经处理过多起,”唐国栋凑近李开云,“可就是屡禁不止,时有发生,真是积重难返。”
  “你国栋同志反感这样做,但也有些人就喜欢这样,所以助长了这种坏风气。”李开云痛疾道。“国栋同志,你看,那些农业工人都向我们走过来了,去跟他们聊聊吧。”他见湘粉厂的工人们满面笑容地团聚了过来,便拉着唐国栋一起迎上去。
  经张银松介绍后,李开云、唐国栋同湘粉厂的工人们无拘无束地交聊起来。
  交聊中,一名湘粉厂的青年工人说:“李老,唐省长,刚才我就像到了拍摄电视剧现场,既当了一回群众演员,又看到电视剧中的故事情节,很受感染。”
  唐国栋沉吟道:“嚄,你这小伙子讲话蛮有水平的,我明白了你的意思。读了多少书呀?”
  青年工人回答:“今年刚从省师大毕业。刚毕业时打算去报考公务员,可是,后来一想,又放弃了。”
  唐国栋饶有兴趣问:“为什么又放弃了呢?”
  青年工人说:“回来后,看到村里咯几年来发展得很快、处处旧貌换新颜,全村都充满了活力,前景非常好,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村上为我屋里配置了股份,人人当家作主,户户都是老板,精神很充实,做起事来感觉有使不完的劲。我真正体会到了毛主席他郎家曾经说过的农村是一个广阔的天地,在那里是有大作为的深远意义。再说,我还有另一个想法,那就是写一部关于南泽湖村的电视剧文学剧本。说不定会把刚才亲历的咯个情节写进云,你郎家唐省长可就是那位正面领导干部的原型啊!”说到此,他嘻嘻地笑了。
  “有志气,有理想,有抱负!我预祝你成功!”唐国栋走上前握着青年工人的手。
  “后生可畏;南泽湖村人才济济啊!”李开云欣慰地感慨道。“来,后生子,握握手。叫什么名字呀?那个剧本里,是不是写写我这个老头子今天也来到了南泽湖呢?”
  “那当然,肯定会写你郎家的。”湘粉厂的青年工人说。
  “他叫张银浩,跟我同住一个屋场,又是同一个族的远房亲戚。”张银松向李开云、唐国栋介绍道。“他从小就聪明好学,今年从省师大毕业回家后,本来村上决定任用他当文书的。可银浩说,他想在生产第一线锻炼锻炼自己,熟悉熟悉村里的情况后再说。我们也只好尊重他的意愿,把他安排在湘粉厂上班了。没有想到,咯傢伙原来有咯个抱负,在叔叔面前也藏着一手……”
  “银浩,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始写我们南泽湖村的电视剧本呀?”林新伍兴奋地问道。
  “磨炼磨炼两、三年后再写吧。”张银浩说。
  “那太好了!”林新伍越加兴奋,“我相信,等两、三年后,我们南泽湖村完全有能力自己搞出一部电视剧,自己写剧本,自己拍摄,原生原态、原汁原味。我建议呀,不要搞什么原型不原型的东西,拍今天咯个剧情的时候,就把李老、唐省长请来咯个晾晒湘粉的湖堤上,真人真事现场拍摄;那些防暴警察也是;我们今天所有在场的人都是。要是能实现咯个想法,大家说说,那该多么好!”
  林新伍这番话,得到了大家的共鸣,欢呼声鼓掌声响成一片。
  李开云、唐国栋连连摆着手,笑着说自己可当不了演员;却被欢呼声鼓掌声淹没了。
  林长发凑近黄交贵,悄悄道:“交嗲,刚才唐省长训那个当头的警察时,我看你那副样子,就是想喊几句口号,你郎家何解冇喊呢?”
  黄交贵毫不掩饰道:“不瞒你郎家说,过硬想喊几句口号,想了半天,不晓得该喊几句么子口号才好,怕喊出来的口号赶不上形势,所以,所以就冇喊。”
  “嗨,咯好的形势,你交嗲冇喊口号,太可惜了!”林长发对此深感遗憾。
  林长发话音甫落,黄交贵把握契机,振臂高呼:“欢迎李老、唐省长来拍电视剧!”
  人们热烈地呼应:“欢迎李老、唐省长来拍电视剧!”
  黄交贵兴奋不已,老夫聊发当年狂,再次挥臂领呼:“南泽湖新农村建设示范村万岁!”
  人们再次热烈地呼应:“南泽湖新农村建设示范村万岁!”
  李开云、唐国栋被深深感染了,几乎是同时说:乡亲们,拍电视剧的时候,我们一定会来的,一定会来的。
  人们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声。
  在人们热烈的欢呼声中,张银松、林新伍引领着李开云、唐国栋登上早已预备好的一条舢舨游船上去游赏湖光水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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