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文学网欢迎您! 用户笔名:密码: 【注册】
江山文学网  
【江山书城】 【有声文学】 【江山游戏】 【充值兑换】 【江山社团】 【我的江山】 【返回首页】
当前位置:首页>长篇频道>人生百态>乡村变奏曲>尾部 第一章

尾部 第一章

作品名称:乡村变奏曲      作者:王第纳      发布时间:2021-08-29 09:08:20      字数:13238

  “发嗲,发嗲,”李开云与唐国栋、张银松、林新伍等聊得火热,一时竟忘了林长发。当他欲与林长发聊话时,身边却没见其身影。他环视四周,见林长发已被远远地抛在后面低头佝背踽踽地缓步而行,他转身迎上去。“发嗲,看我只顾跟银松、新伍他们说话,把你郎家抛在后面了。”他带着几分歉意向林长发解释。
  林长发在遐想中回过神来,他加快脚步向李开云迎上去。“我看你郎家在跟银松、新伍他们打讲得蛮合卯辰,不想乱插嘴。我一个人慢慢腾腾走,一边走一边在脑壳里翻古……”话语中透出追思的感慨。
  “是啊,我们相识快六十年啦,坷坷坎坎,风风雨雨都走过来了。”李开云感慨道。“发嗲,我这回打算在你郎家屋里多住些日子,我们好好打打讲,翻翻古。”
  “那好,那好,”林长发欢悦道。“云嗲,我巴不得你郎家住上一年两年,最好是长期住下来。如今我什么都不愁了,就缺打讲的人。跟你郎家一起打打讲,要学好多见识哩。”
  “发嗲,”话说间黄交贵已来到前面。“要打讲就讲它三天三夜,让你郎家过过足瘾,省得打常念着李县长、云嗲云嗲的。”他一副喜气洋洋的神气。
  “打三天三夜讲,不见得我熬不过你!”林长发冲黄交贵狡黠地一笑,一副不服输的样子。
  “好好好,”李开云开怀大笑。“那我们三个老倌子来个打讲比赛,打它三天三夜讲,看哪个先瞌睡。”
  三位老人相似而笑,笑得热泪盈眶。
  唐国栋仰起头,爽朗地笑着。
  人们簇拥着李开云、林长发、唐国栋、黄交贵喜气盈盈地走向南泽湖荷湖月色小区。
  “李伯伯,咯就是三年前在重建地上兴建起来的荷湖月色小区。”林新伍引领着大家缓步在荷湖月色小区的林荫道上向李开云介绍道。“去年,唐省长来视察时,指导我们要进一步完善新农村建设示范村的各项工作。近年来,我们根据自己的优势,在南泽湖农工商贸开发(集团)总公司旗下新组建了苗圃园林公司、蜂蜜园、湘粉厂、湘绣公司、湖鱼加工厂、湖莲加工厂,湖鸭养殖场、旅游休闲度假中心和湖米销售中心。截至前年年底,在外打了近二十年工的南泽湖村农民,已全部回村创业。咯样,我们南泽湖村形成了以湖稻米、湖鱼、湖莲藕为支柱产业,以水果、蜂蜜、湘绣、湘粉、湖鸭养殖、苗圃园林,旅游度假休闲为辅助产业的多元化格局。在分配机制上,则以全村的土地、湖水面积的总量,以户为单位依实际人口量化股份。咯样,全村每个人的基本经济收入有了可靠的保障。在效绩收入上,则依每个人的劳动技能,出勤率等综合考量进行分配,同时按贡献大小实行奖励。实行咯样的奖励机制,行之有效地避免了呷大锅饭的现象……”
  “这样好,这样好!”李开云大加赞赏:“这是一个了不起的创新,应当大加推广。国栋同志对我说,去年省委、省政府已授予你们南泽湖村为全省新农村建设示范村。真是名符其实呀!南泽湖村的实践证明,与时俱进、科学发展,才是通向康庄之道。难怪国栋同志对我说,这次来南泽湖会看到很多新的变化。好,好哩,真是好样的。”
  “云嗲,新伍是父老乡亲海选的村委会主任,”林长发挨着李开云缓步走着,他插进话来。“开始,他偏着肩膀不愿担咯副担子呢。我对新伍说,咯是父老乡亲对你的信任,看得起你,你还不识抬举!我是你爹,你愿干也得干,不愿干也得干,爹的话不听,那还了得!霸点蛮,新伍还是干上了。云嗲,你郎家说,咯不很好么!”
  “发嗲,我说你郎家这个蛮霸得好!”李开云赞赏道,“霸点蛮,南泽湖村回来了一个大能人。”
  “听了你郎家咯句话,心里真喜欢。”林长发笑呵呵道。
  “发嗲,咯里面有你郎家一份功劳呀!”唐国栋说。
  “不敢当,不敢当!”林长发心中喜孜孜的,“唐县长,哦,唐省长,你郎家过奖了。”
  “李伯伯,”林新伍继续介绍道,“如今,我们南泽湖村形成了两个格局:在湖的西南岸已建设成现代小城镇,也就是你郎家正在参观的咯个荷湖月色小区,你郎家看,道路的两旁按统一规划建成五层楼的联排房屋,一眼望去,基本上是一个模样。三年前,修建银光大道时,被征拆的农户集中到咯块重建地上建房屋的资金缺口,在今年年底能够全部填补好。如今,百分之五十以上的农户都开设了家庭旅馆、酒店,为前来南泽湖旅游度假、休闲观光的城里人提供了方便,更重要的是,咯个第三产业,是一个很看好的新的经济增长点。在湖的东北岸,仍然保存着自然的村落。许多的农户办起了农家乐餐馆,为选择去东北岸休闲观光的游客就餐,提供了方便。南泽湖西南、东北两岸各具特色,相互依托,两大亮点,相得益彰。”
  “云嗲,像咯样的洋房,好倒是好,”林长发指着重建地上一排楼房,“但要我来住,我还不习惯。一是冇得一间堂屋,二是冇得菜园子,三是屋前冇得一个小院子,四是喂不得土鸡土鸭,五是冇得井水,呷自来水,里面有漂白粉味道。”
  “我跟发嗲是一个想法。”黄交贵附和着林长发。
  “那当然,那当然,”李开云乐呵呵道,“我也喜欢住你们那样的房子,自由自在的。”
  “云嗲,真跟你郎家合上了卯辰,咯回来了一定要多住些日子。”林长发笑呵呵的。“坐在堂屋里打打讲,呷呷冇打农药,冇放化肥的土菜,呷呷冇喂饲料的土鸡土鸭,喝喝冇得漂白粉味的井水,到村上买几条南泽湖里的金鲤鱼红烧哒呷,天天农家乐,也算逍遥自在过半个神仙日子,呵呵……”
  “伴你发嗲的福喽!”李开云亦呵呵乐道。
  “李伯伯,咯就是我们南泽湖村村委会。”当一行人走至一栋融古典与现代建筑风格为一体、大门前南北两头各蹲踞着一头花岗石塑成的狮子座时,林新伍朝村委会建筑打着手势介绍道。
  “哦,”李开云会意地哦了一声。他伫立举头观望,贴墙并列悬挂在大门前的中共南泽湖村党总支委员会、南泽湖村村民委员会、南泽湖农工商贸开发(集团)总公司的牌子赫然入目。“真气派!”他感慨道。
  “李老,进屋歇歇吧。”唐国栋在一旁道。
  “好,好,”李开云颔了颔首。他在大家的簇拥下健步迈入村委会办公楼。
  村支两委们早已迎候在这里。
  张银松把村支两委一一地介绍给李开云、唐国栋。
  “发嗲,发嗲,”肖汉走进村委会连连呼唤道,“我到银光大道上去找你郎家,冇见着,听人说你郎家到村委会来了,我后脚追前脚赶来了。”
  “肖老师,你郎家来得正好,”林长发欣喜道,“我正准备打电话喊你郎家来的。”他说着指着李开云介绍道:“他郎家就是我打常向你郎家说的李县长,我如今喊他郎家云嗲。”继而,他又把唐国栋介绍给肖汉:“咯位就是我也打常向你郎家说的唐县长,如今是省里的大干部了,喊他唐省长就冇错。”接着他又把肖汉介绍给李开云、唐国栋:“他郎家是肖老师,退休回来十多年了,是我们南泽湖村最有学问的人,好朋友。”
  李开云、唐国栋与肖汉互相握手,互致问候。
  “李老,五十多年不见,你郎家的身体还咯么硬朗,真是好福气呀!”肖汉在与李开云握手时说道。
  “肖老师,你郎家也早就认得云嗲他郎家?”站在一旁的林长发不解地问。
  “一九五三年,我大学毕业后分配到县中学当教师,”肖汉回忆道,“第二年学校请来了李县长,也就是他郎家李老,作合作化运动形势报告,记得李老在作报告时,多次提到南泽湖乡林长发的先进事迹,因为我与你发嗲是同乡,我早就认识你,那时,我真为你发嗲感到很骄傲!”
  “哦,是呀,肖老师,经你郎家这么一提醒,我记起来了,确有这么一回事。”李开云从记忆中仿佛回到了过去,“那时候的发嗲呐,确实了不起,值得表彰!”
  “嗨呀,还真有咯么回事。”林长发感叹,“肖老师,你看,你看,咯事烂在你郎家肚子里五十多年了,亏你郎家藏得住!要是我,早就把它挖出来晒太阳了。”
  “我咯不是说出来了嘛!”肖汉笑答。
  “今天把它说出来,不晚,不晚。”李开云亦笑着。“肖老师,幸会、幸会。”他伸出手再次地与肖汉握了握。
  “云嗲他郎家说,今天把它说出来不晚,那就不晚。”林长发附和着李开云,乐呵呵的。
  “李伯伯,唐省长,”林新伍扬了扬手,“咯一楼是产品销售大厅,专门用作接待顾客、洽谈业务。”说着他引领着李开云、唐国栋依序参观陈列的各种产品。
  大家缓步相陪着李开云、唐国栋参观。
  销售、接待大厅内井然有序地布置着皮沙发、有机玻璃茶几、办公桌椅、电脑;展览柜台上琳琅满目陈列着印有南泽湖商标标识的各种类产品。十数名男、女工作人员在各自的岗位上忙不迭地操作电脑,拨听电话,与客商洽谈业务。
  “嗲嗲,”一位帅气的西装革履的年轻人从工作的电脑旁站起来恭敬向林长发称呼道。
  “嚄,是兴国呀,嗲嗲正在寻你呢。”林长发慈蔼地对孙子兴国道。“兴国,你还认得他郎家不?”他指了指身旁的李开云道。
  兴国愣了愣后摇了摇头微笑道:“记不起来了。”
  “也怪不得你记不起来了。”林长发说,“二十三年了,记得那天早晨,嗲嗲牵着你跟兴农两个穿开裆裤的孙子,到撇水港堤上去接咯个李嗲嗲呢!”
  不待林长发说完,李开云感慨道:“哦,我也记起来了;一晃二十多年过去,兴国长成咯么帅气的小伙子了!”
  :“李嗲嗲好!”兴国恭敬地问候道。
  “咯工作环境不错哇!”李开云说。
  兴国报以礼貌的微笑。
  “兴国读完大学后,就回南泽湖村工作了。”林长发说。“他在大学学的是么子软件科学。”
  “好,好,学有所长,学以致用,按你嗲嗲的话来说,合上了卯辰喽!那个兴农呢?”李开云关切地问。
  兴国欲回答,却被他嗲嗲抢在先:“兴农在读研究生,学的是研究农业的学问,明年毕业后他说他也要回到南泽湖村来研究农业哩!”
  “好,好,年轻人来到广阔天地,大有作为!”李开云赞赏道。
  “咯是我们南泽湖出产的莲子。”林新伍指着一只透明的塑料包装袋中的湖莲:“色泽鲜艳,果实饱满圆粒,口感十分好,通过互联网已打入全国市场。目前,产品供不应求,今年的产品已全部销售一空,明年的定单已签约完毕。”他指着一只大口径的玻璃瓶:“咯是附加产品——湖莲罐头,同样供不应求,由于原料不足,目前湖莲罐头厂已停工待料。邻近的几个县也出产湖莲,而且历史比我们要久得多。咯几年来,都不同程度地出现了销路不畅,产品积压不少。去年有好几个出产湖莲的邻县乡镇,主动找上门来要求与我们合作,分别提出用我们南泽湖注册商标包装他们的湖莲产品,以百分之三十的利润给我们分成。我把咯个情况提交给村支两委讨论,在讨论中虽然有些不同意见,但是,最后还是达成了共识:我们要牢牢地保住自己的品牌品质,不贪图眼前利益,更不允许任何人任何单位借用或盗用我们南泽湖商标。为了长远利益,我们必须咯样做。”
  “这样做很好,远见卓识。”李开云赞赏道。
  “树立起一个品牌很难,保住一个品牌品质更难。你们这样做,难能可贵!我相信,南泽湖人一定能保住自己的品牌品质,叫响全国。”唐国栋亦大加赞赏。
  “自己的东西不好,卖不出去,想借我们南泽湖的招牌,那门都冇得!”林长发神气道。
  “咯是我们南泽湖村出产的水果。”林新伍指着陈列在展览柜台上的水果罐头:“为了提高附加值,把咯些苹果、雪梨、蜜橘、樱桃制成南泽湖品牌罐头,销路还不错。”
  林新伍引领李开云、唐国栋走至湖鱼展品柜台前:“咯是我们南泽湖出产的各个品种的干鱼、熏鱼。干鱼的制作方法比较简单:利用湖堤的优势,在水果林的树杆上系上绳索,把鱼腌上食用盐后挂在绳索上晾晒,风吹干后即成。熏鱼的制作工艺比较讲究。为了让熏鱼成为拳头品牌产品,村上在南泽湖东岸边搭建了专用的熏鱼棚屋,选用我们南泽湖生产出的独特的稻谷脱粒后的糠谷进行熏制。要做到色香味俱全,保质保鲜,可不是那么简单容易的事。村上聘请了一批有经验的老一辈专门负责指导,效果很好。我爹爹在咯方面经验丰富,被村委会聘请为总顾问。”
  “噢,发嗲,行呀!”李开云欣慰地朝林长发竖起大拇指赞誉道。
  “云嗲,我咯个总顾问可冇白当。”林长发感到很荣耀,“去年冬天,村上说是要熏腊鱼,说干就干,几天时间就把一个大棚子搭起了。请了一些还能够做事的老倌子来帮忙。我跟黄交嗲也想来帮忙,就找了银松跟新伍。可他们两个当角色的都说,我跟交嗲都是八十老几的人了,就不劳我们两个老倌子操咯份心了。话是说得蛮好听,只怕心里是嫌我们人老了,莫帮倒忙。我跟交嗲会来帮倒忙吗?当然不会喽!嫌我人老了就让去嫌老了吧,我连看都不会去熏鱼棚看一眼,省得讨人嫌。后来,鱼熏好了,新伍拎了一条回来让我试试味道如何?我斟了一杯酒咽了那条熏鱼。我对新伍实话实说了,味道蛮好的。新伍说他放下心了,全村不同年龄的男女老少都试了味,都说蛮好呷的,熏鱼的技术过关了。我虽然有些牢骚,但是心里很欢喜,咯是村里又一件大好事哩!能多赚票子,哪个不欢喜?”
  “后来,村上就请你郎家当熏鱼的总顾问啦。”李开云笑道。
  “云嗲,我的话还冇说完呢。”林长发意犹未尽道。
  “爹爹,你想说就快点说,李伯伯,唐省长还要到前面去参观哩。”林新伍说。
  “你莫岔嘴,我多说几句话不会耽误参观,”林长发没好气地冲着林新伍。转而,他继续说道:“云嗲,我刚才说到哪里了?”
  “你郎家刚才说到,能多赚票子,哪个不喜欢这里了。”李开云说。
  “是说到咯里了,云嗲,到底是老了,记性也差多了。”林长发感叹。“记得是今年清明节的时侯,新伍又拎了一条熏鱼回来。我对他说,屋里过年呷的鱼还冇呷完,你又拎鱼回来做么子?新伍说,去年冬天熏的鱼大部分都卖出去了,还剩一小部分;而咯剩下的一小部分熏鱼,或多或少上了霉,不晓得是么子原因?他把熏鱼递给我。我把那条熏鱼拿到太阳下过细看了看,果然上了霉,有的部位还长了绿霉斑。新伍问我,何解我们屋里的熏鱼冇长绿霉斑。新伍还说,我们屋里常年熏鱼熏肉,一直呷到过中秋节也冇看见长过绿霉斑,这是何解呢?他要我同他一起到熏鱼棚屋里看看。我说,我刚才把熏鱼看过了,也闻过了,不就是长了绿霉斑吗。去不去熏鱼棚屋,都是咯么一回事。再说,我八十老几了,去了碍手碍脚的讨人嫌,操不上咯份心喽!说话听音,打鼓听声,我把咯话一说出,新伍还真听出头头道道了。他二话冇说,丢了那条长了绿霉斑的熏鱼就冲气走了。我望着新伍的背影子心里想:呃嘿,当了个村委会主任,跟作爹的耍起官架子来了,那还了得!你要是坐下来,等爹呷根纸烟后,爹会告诉你熏鱼何解会长绿霉斑的。”
  “发嗲,听你郎家这话,后来还是说出了熏鱼长绿霉斑的原因喽。”李开云说。
  “那当然,那当然。”林长发说,“冇过好久时辰,新伍就把他(他指着站在旁边的张银松)搬来了。”
  “是的,”林长发欲往下说,却被张银松抢了白:“那天下午,我也在村上的熏鱼棚屋里找产生绿霉斑的原因。新伍不声不响地拎着一条熏鱼走了。冇过多久,他又返回到熏鱼棚屋里。新伍悄悄地对我说,熏鱼长绿霉斑问题他刚才去请教了爹爹,他爹爹肯定有办法解决好,但他爹爹在故意卖关子,不肯说出来,看来是上次我们冇同意他来熏鱼棚帮忙的事,一直耿耿于怀。新伍说,咯事他搞不定,我去了他爹爹定会买账的。于是,我忙不迭地跟新伍一起去了他爹爹屋里。
  “我们赶往发嗲家的时候,他正在喝闷酒呢。
  “我一进门,劈头就说,发嗲,无事不登三宝殿,特来请教你郎家啦!发嗲很淡定,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他说,我早就晓得是么子事了,我咯里好说,就看你们那里好不好办了。我说,发嗲,你郎家要我们办么子?他郎家说,就想办个身份证。新伍说,爹爹,你郎家早已办了身份证呀,还办一个做么子呢?发嗲说,我说的不是那个小卡片样的身份证,我想办个大的拿在手上发红光的身份证,你堂客萍萍手里有一个,我看过了;我问她哪里发的,她说是你们村委会给她发的,说是请她当最高的么子顾问。咯下我算是听明白了。我说,发嗲,那不是身份证,那是聘书,是我们南泽湖农工商贸开发(集团)总公司,给你郎家儿媳妇张萍律师下的聘书,请她担任高级法律顾问。发嗲说,我不管是么子证么子书,我只要你们帮我办个跟萍萍一样的红本本就行了,还要在那上面写上我的姓名、贴上我的相片,还要盖上村上的关防印鉴。办不办,随你们;反正像咯只熏鱼上面长的绿霉斑,我有办法不让它长。当时我想,原来如此,同时又一想。好了,咯下熏鱼生绿霉斑的难题找到解决的人了。看得出来,新伍也很高兴。发嗲仍然低着头在喝闷酒,我同新伍用手势交换了意见,马上就向发嗲下聘书。于是,我说,发嗲,我们早就打算聘请你郎家当顾问,你郎家也晓得,咯向村上忙不过来,就把咯件大事暂搁了,经你郎家咯么一提,真还要马上办了。发嗲听我咯么一说,噔地一声站起来问我,银松,真的立马就办吗?那新伍同意不?新伍立即回答他爹:爹爹,村上早就有咯个想法,立马就办,立马就办。发嗲说,那好,我相片现成的,你们两个现在就回村委会去,我去找肖老师,肖老师的翰墨最好,我要他帮我写上最高的那个顾问。我跟肖老师半个时辰就会到村委会,你们不许反口呐!我跟新伍连声说,绝对不会反口。
  “我跟新伍刚到村委会,发嗲就领着肖老师急匆匆赶来了。”
  “记得那天下午,天气一时出太阳,一时又下着小雨,我正在屋里练书法,”肖汉在一旁接过张银松的话头,“发嗲一头闯了进屋来拉着我的手就往外走。我问他去哪里,他说银松跟新伍在村委会有急事等我们。我说天下雨,拿把伞走也不迟呀。发嗲说,银松、新伍是两个大忙人,怕他们俩个去办别的急事,等你寻了伞,只怕他们早不在村委会了,再说,咯点小毛毛雨算个么子?看发嗲那么雷急火急的样子,我只好顺从他一道往村委会赶。在路上,发嗲对我说了咯个事,虽然说得比较笼统,但是我明白了是么子回事。”
  “发嗲领着肖老师来村委会后直奔三楼办公室。”张银松接着说。“他一进办公室的门就对我说,‘银松,我把肖老师请来了,你赶快把那个红本本拿出来,就肖老师的好翰墨,帮我写上。’我指着摆在办公桌上的大红聘书说,发嗲,你郎家看,我说早就为你郎家准备好了嘛。发嗲说,嘿嘿,放心了,放心了,肖老师,趁热打铁呀,就你郎家的好翰墨,帮我写上。说着,他拿出了自己的相片。”
  “银松在聘书上贴上发嗲的相片递给我一支毛笔,我在聘书上写上发嗲的姓名后,问在聘书上写个什么牌头?发嗲说,写个熏鱼的最高顾问就行了。”肖汉笑道。“可是,新伍说咯样写不适合,应当写南泽湖村高级顾问。发嗲却说,照咯样写法,那就不去顾问熏鱼的事了。银松急忙说,哪能不去顾问熏鱼的事呢,咯样写,是请发嗲你郎家顾问我们南泽湖所有的事。发嗲连连说,哦,那就好,那就好,就咯样定下了。于是,我就在聘书上写了:特聘林长发为南泽湖村村委会高级顾问。”
  “发嗲,发嗲,”李开云乐呵呵地说着林长发:“我说你郎家呀,真是个老顽童,老顽童。”
  “云嗲,我冇得别的想法。”林长发亦乐呵呵道,“老有所依,就图个名份,心里舒坦舒坦。那红本本上面盖了村委会关防印鉴,亮出来,牌子蛮响的哩!”
  “发嗲,恭喜你郎家啦!”唐国栋笑道。
  “发嗲满面笑容把聘书小心翼翼地放在衣袋里后,对我、新伍说,你们两个先去熏鱼棚屋里,我跟肖老师等一会就会过去。”张银松接着说。“我跟新伍先一步去了熏鱼棚屋里。看到那么多熏鱼长上了绿霉斑,大家都很痛心,更重要的是冇找到防治的办法。冇过多久,发嗲跟肖老师一起来了。发嗲手里拎着一只水壶,大摇大摆走进了熏鱼棚屋。他站在一张堆着熏鱼的金属筛网旁边对大家说:其实呀,熏鱼熏肉不长绿霉斑的决窍,点破后人人都会做。那用么子办法不让它长绿霉斑呢?喷白酒!”
  大家不约而同地哦了一声。
  “冇错,喷白酒!”林长发神采飞扬,“那天,我在村上的熏鱼棚屋里对大家说,我熏了几十年的鱼、肉,就用的咯个办法,过硬不长绿霉斑,放它一年两年也不会长,我测旧了。么子时候喷酒,咯个还蛮讲究的:等熏鱼熏到收尾的时候,就得喷白酒了。喷完白酒后再熏它个把时辰就要得了。每年的腊月,我屋里总要熏一些鱼,熏一些肉,我就嘴里含酒喷洒在熏鱼、熏肉上,不但不长绿霉斑,还增加了好味道哩!咯如今呐,村上一熏鱼就是几千上万斤的,那用口含白酒喷可不行,我想了想,假如把白酒灌进喷雾器里喷,那应该是个好办法。嘿嘿,大家听了,都说咯个办法好!后来用喷雾器喷,办法果然好。那天,我在村上熏鱼棚屋里看到那么多熏鱼身上长了绿霉斑,真心痛。我对大家说,咯也有办法,大家不要着急,把绿霉斑祛掉就是。大家听了咯话后,个个鼓起眼睛望着我。我把水壶的塞子启开,云嗲,你郎家猜猜看,我那水壶里装的是么子东西?嘿嘿,当然装的是白酒喽。我顺手在网架子上拿了一条熏鱼,倒了一点点白酒淋在绿霉斑上,再从口袋拿出从屋里带来的牙刷往上面刷了几下,呃,一眨眼绿霉斑不见了。我告诉大家就用咯个办法祛绿霉斑,祛斑后再回炉熏它个把时辰,保准好。我还对大家说,刷的时候用力要均匀,不要把熏鱼肉刷烂了,刷烂了卖不起价呀!照咯么办法又果然好,只个把礼拜,那些熏鱼也全部卖出去了。”
  “两千多斤熏鱼,经发嗲咯么一指点,挽回损失六万来块呐!”张银松感慨道。“更重要的是,从那以后,我们南泽湖出产的熏鱼再也冇出现长绿霉斑的现象了。”
  “发嗲,你郎家功劳不小喽!”李开云赞誉道。
  “发嗲,你郎家了不起!”唐国栋亦赞誉道。
  “既然当了个高级顾问,那总得做点事喽。”林长发无比荣耀。
  “李伯伯,你郎家站累了吧,是不是先休息一下。”林新伍关切道。
  “不累,不累,这个故事听来蛮有意思的。”李开云和蔼地笑道。
  “李伯伯,唐省长,那就往前面去参观湖米展区吧。”林新伍说。
  
  大家跟随着林新伍往前面湖米展区移动。
  李开云悄悄地拉了拉林长发至自己身旁,悄悄地附耳问道:“发嗲,村上发你顾问费吗?”
  林长发说:“村上说要给我顾问费,我对他们说了,咯个就免了算哒,发了一个红本本我就心满意足了。云嗲,跟你郎家说实在话,我如今口袋里不缺票子,日子过得自由自在,舒舒坦坦的。大禾、二禾、三喜把屋里的柴、米、油安排得熨熨贴贴的。四龙自己搞了个装修公司,隔三岔五回来看爹娘一千两千的把,六明回来探亲,一拿就是万把块,新伍就更不要说了。你郎家说,我还要村上给我发么子顾问费呢。村上敬老尊贤,逢年过节,烟呀酒的送上门来,早几天中秋节还给我送去了月饼呢……”
  “发嗲,你郎家好福气,我是跟你郎家开个玩笑,”李云开嘿嘿地笑道,“开个玩笑。”
  “云嗲,我说呀,你郎家也是一个老顽童,两个老顽童会在一起,开心开心喽。”林长发亦嘿嘿地笑着。“云嗲,赶紧往前走几步,你看,新伍在望着我们呢。”说着他拉起李开云的手,加快了脚步。
  “李伯伯,唐省长,”林新伍顺手拿起展览柜台上的一根教鞭,指点着贴有南泽湖注册商标的透明塑料包装中的棕黄色、椭圆、饱满的湖米介绍道:“咯是我们南泽湖出产的稻米,现在社会上已习惯地称它为南泽湖米。咯是优质稻米呢。它有些像红米,但比红米的产量高,味道要香;它有些像白米,但又比白米的糯性强,口感要好。记得小时候,由于南泽湖冇治理好,水患泛滥成灾,造成了人多田少,常年呷国家的返销粮,但是返销粮也是有限的,经常呷不饱饭。我爹爹他却有办法。记得有时候我爹爹一清早肩着一袋生产队分配给我家的湖米出去了,到晚上我爹爹挑着两袋米回来了。有一次我问我爹爹何解肩一袋米出去,变成了两袋米回来了?我爹爹瞪着眼睛训我:细伢子不要多嘴问咯问那,你只管呷饱饭去读书就得了。后来,我爹爹被批斗了。批斗我爹爹的时候我去了。批斗会上说我爹爹不出集体工,到外面去搞投机倒把。从那以后,我就再冇看到我爹爹肩一袋湖米出去换两袋米回来了。
  “有一天,我放学回家,我爹爹对我说,伍伢子,你明日不读书上课吧。我回答爹爹说,明日是星期天,不读书上课。爹爹说,那好,明日我带你去城里看汽车,还买冰棒把你呷。我一听高兴得跳起来!第二天天还冇亮,我爹爹就把我从床上叫醒来,说跟他一路去城里。我爹爹把一只空袋子给我拿着,他自己肩着一袋糊米,像做贼一样左边望望右边望望上了防洪大堤。我跟在爹爹的后面走了二十多里路后再乘轮渡汽船去省城。
  “下轮渡汽船后,我爹爹一手扶着扛在肩上的米袋,另一只手牵着我到了姨妈家。姨妈问爹爹何解好久冇来?爹爹说生产队工夫忙不赢。姨妈说,街坊邻居都在问姨爹几时来,咯下好了,我去叫他们来兑米。冇隔多久,姨妈就领来了十来个人,到姨妈屋里来的人有的端着脸盆、有的拎着袋子。脸盆、袋子里都盛着米。姨妈拿出一杆盘子秤,先把来兑湖米的人的米称好,记下姓名和数量,然后把米倒进我带来的那只空袋里。很快空袋子里装满了米。咯时候,我看到爹爹把他肩来的那袋湖米倒进姨妈家担自来水用的木桶里,来兑米的人就把姨妈过称后的米再倒进爹爹腾空了的袋子里,很快,爹爹那只腾空了的袋子也装满了米。接下来,爹爹蹲在木桶旁边,把他刚倒进去的米用双手捧到姨妈掌好的那杆秤盘子上。姨妈就按事先登记好的姓名和米的数量,称好后倒给兑米的人。很快,一木桶湖米一粒也冇剩了。看着看着,想着想着,我终于明白了:原来是一斤湖米兑两斤白米,一袋米兑成了两袋米。那些来兑米的人走出姨妈屋里的时候,女的向我爹爹道一声:累了你了。男的递纸烟给我爹爹呷。
  “兑米的人走后,爹爹问我:你晓得是么子回事了吧?我说,晓得了。爹爹说,晓得了就好。爹爹今日不光是带你进城来看汽车,呷冰棒的,爹爹是要你学会做咯号生意。今后,在星期天你不去上学的时候,你就背半袋湖米到姨妈家来兑两半袋白米回去。你年级小,骨头还嫩,爹爹会让你搭洋船来姨妈家兑好米后再搭洋船回去。你细伢了不打眼,爹爹每天在生产队出集体工,别个抓不到辫子。姨妈在旁边说,伍伢子,今后就照你爹爹说的做,每个星期天上午姨妈都会准时到船码头接你,帮你背湖米;兑好米后姨妈会帮你背米送你到船码头回家。到姨妈家来,姨妈会帮你作主,保证让你半袋湖米来,一袋白米回去。城里人最喜欢呷咯种湖米,街坊邻居朋友三四都拜托我了呢!从那以后我连连背了三、四年湖米进城兑白米,直到农村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后,家家户户都吃上了饱饭,我才卸下了那副担子。李伯伯,你郎家看,一扯又扯远了,我是想趁此说明,我们南泽湖湖米确实优质不二,因此说来,它属于高附加值品种。”
  林长发无比感慨:“嗨,新伍不提起咯事,我还差点忘记了呢!”
  李开云亦感慨系之:“发嗲,你郎家真有办法;你郎家这个投机倒把倒得好!”
  黄交贵在一旁嘀咕:“一提到投机倒把,我就恨死了朱艾奇;那个时候是他挑起我斗咯个投机倒把斗那个投机倒把。想起来,真对不起发嗲你郎家……”
  林长发说:“交嗲,那都是过去的老皇历了,莫把他记在心上;云嗲,你郎家不晓得,那个时候我就想,挨斗就挨斗,挨斗总比挨饿要好受些。挨斗的次数多了,脸皮也厚了,厚脸皮也总比饿肚皮好。交嗲那时候比我过得还难受呀!他那肚子里在放肆斗他哩!”
  黄交贵说:“发嗲你郎家说得实在……”
  李开云说:“好了,过去的历史已翻过一页了,朝前看吧!”
  “请各位老前辈、唐省长到三楼会议室休息。”张银松说,“李老、唐省长来一趟不容易,我们村支两委想趁咯个难得的机会汇报汇报工作。”
  “我看,就以座谈会的形式吧。”唐国栋兴致勃勃,“李老,我们到楼上参观参观,聊一聊。”
  
  大家相随着李开云、唐国栋拾级登楼。
  经过二楼的时候,传来了电子琴伴甜润稚嫩的合唱的歌声。
  “这是…”李开云问。
  “这是村上新增设的幼儿园分部。”张银松回答。
  “噢,去看看,”李开云饶有兴趣。
  张银松敲开幼儿园门,引领李开云、唐国栋等走进幼儿园。
  宽敞明亮的装饰成花花绿绿的幼儿园内,一群身着南泽湖幼儿园统一标识服装的天真活泼的幼儿排着整齐的队列,在一位年轻美丽的女幼师的指挥下,随着电子琴的优美的旋律高唱着《我爱北京天安门》。
  林长发乐不可支地向李开云、唐国栋等人指指点点着。
  歌声毕。张银松走上前去向女幼师悄悄地说着话。
  女幼师即领悟,她拍了拍手,用规范的普通话说:“小朋友,这么多爷爷,伯伯,叔叔来看你们了,大家该怎么表示呀?!”
  女幼师的话音刚落,小朋友们即撒开小小的双腿蜂拥般朝一只绿色的圆形塑料桶奔云,井然有序地各自从中拿起一束纸质花、训练有素地排着整齐的队列,频频挥动着手中五彩缤纷的花朵,有节奏、异口同声道: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女幼师问道:“小朋友,爷爷,伯伯,叔叔们想听你们再唱一首歌,大家说,唱哪首歌好呢?”
  一名天真活泼可爱的小幼童回答:“就唱《南泽湖水蓝又蓝》。”
  随着女幼师手中的电子琴音乐奏起,小朋友们齐声唱道:
  
  南泽湖水蓝又蓝,
  小小星星志气昂,
  好好学习向上哟,
  国旗下面放声唱,
  放声唱!
  
  唱毕,大家报以热烈的掌声。
  “咯首歌词是肖老师为幼儿园小朋友作的;歌曲是新伍的堂客、我们南泽湖村、南泽湖农工商贸开发(集团)总公司高级法律顾问张萍作的。”张银松向李开云、唐国栋介绍道。
  “不错,歌词、歌曲都作得很好,”李开云大加赞赏,“很适合幼儿园小朋友歌唱。”
  “这首歌突出了南泽湖特色,意境也很高,确实不错。”唐国栋亦加赞赏。
  “肖老师不光是歌写得好,如今我们南泽湖的红白喜事,都离不开他郎家的那手好翰墨。”林长发炫耀道,“我新伍的堂客也是饱读诗书的人,如今我们南泽湖村的大小官司,由她包打;前年春上的一天,我看到肖老师交给她一张写了翰墨的纸,要她在上面作个曲子,萍萍立马就答应了。那天,萍萍把自己关在屋里半天冇出门,中午快呷饭的时候,我去喊她出来呷饭,看见她在一张纸上写着一大串1234567的洋码子,我就问萍萍,写咯么多1234567做么子?萍萍笑着说,咯不读1234567,是歌的曲谱,读多来米发…我想了想说,多来米,还发,好,把它跟肖老师的翰墨放在一起,南泽湖要多来米,还要多发……后来,咯歌就唱出来了,嘿嘿,听来蛮有味的。”
  林长发的话引来大家一阵笑声。
  “老顽童,老顽童。”李开云指了指身旁的林长发,呵呵地笑道。
  “七年前,林新伍向村里捐赠一百万元,在南泽湖东岸边建了一个幼儿园,从当时的情形来看,咯个幼儿园供全村学龄前儿童入园学习确实绰绰有余;”张银松向李开云、唐国栋介绍,“并村后,虽然解决了一部分幼儿入园,但是,仍然不能满足全部入园需求,毕竟是三个村合并成为一个大村呐!因此,前年我们村支两委决定把新建成的村委会大楼腾出第二楼,作为村幼儿园分部。咯样,全部满足了全村幼儿入园需求。村幼儿园本部和分部,全部实行免费白托,午餐一律免费,咯样就解除了年轻父母的后顾之忧,使他们把精力扑在各自的工作岗位上,一心一意图发展,努力奔小康。”
  “新伍有眼光,了不起!村上也做得不错。”李开云褒扬道。“教育应从娃娃抓起,只有把基础打好了,才好稳止步前行,培养出大批人才。现在流行着这么样的话:少年强,则国强;我说呐,是不是也可以说:农民富,则国强。”
  “李老这么说,很有深意,不同凡响。”唐国栋点头称道。
  “少年强,则国强;农民富,则国强。”肖汉沉吟道。“连贯起来,两题并强,意境更高,确实不同凡响,我赞同。李老,请你郎家为南泽湖幼儿园留下丹青宝墨吧!”
  “肖老师是知识分子,我可不敢班门弄斧哩!”李开云谦逊道。
  “我听说不少的老干部退下来后在忙着写回忆录、练书法,李老是个闲不住的人,你郎家肯定有所为。”肖汉道。
  “我由于在工作中没有什么大的建树,退下来后没打算写回忆录,只是作了几年的调研工作;”李开云道,“这些年来,确实也在练练书法,可就是登不了大雅之堂喽!”
  女幼师乘势说道:“请李老为我们南泽湖幼儿园题词留念。”接着,她朝幼儿们说道:“小朋友,请李爷爷为我们幼儿园题词留念,大家说好不好?”
  幼儿们异口同声说:“好!”
  “嚄,看来逃不过这一关喽!”李开云乐呵呵的,“恭敬不如从命,献丑喽!”
  女幼师在一张桌子上铺上宣纸,奉上笔墨,恭敬地请李开云赐墨宝。
  李开云凝神定气,在一幅宣纸上泼墨挥毫遒劲地写上草书体:少年强,则国强。
  他略沉吟,即又泼墨挥毫在另一幅宣纸上遒劲地写上同一草书体:农民富,则国强。
  末了,他分别在两幅宣纸上落款:李开云戊子年八月十六日
  “少年强,则国强,已约定俗成。”李开云掷笔后郑重道。“农民富,则国强,仅供参考。”
  “我提议:李老的两幅墨宝都留下赠予南泽湖村幼儿园,以作纪念。”唐国栋说。
  大家报以一阵热烈的鼓掌声。
  “村上设立了食堂,就在咯栋二楼的北头。”张银松走近李开云,唐国栋继续介绍,“中午,村支两委、南泽湖农工商贸开发(集团)总公司的管理人员跟幼儿园的师生一起就餐。除入托的幼儿外,包括幼师在内的所有的就午餐的人员,须缴10元钱餐费,接待外来人员也一律在食堂就餐,只是根据不同情况临时加菜,但不收取餐费。咯种措施实行两年多来,村民们很满意,就餐人员也乐意。”
  “银松,我说呐,云嗲,唐省长来了,今日中午加么子菜呀?”林长发关切地问道。
  “哦,发嗲,早安排好了呢。加我们南泽湖自己出产的红烧鲤鱼、清炖鲫鱼、烤鸭、剁辣椒蒸鳙鱼头。还有各种熏鱼、干泥鳅、松花皮蛋,另外,还特别加了你郎家那些年去搞投机倒把的南泽湖湖米!”张银松冲林长发笑道?
  “加酒了吗?”林长发又补问了一句。
  “加了酒。”张银松回答,“昨天新伍就打发李建国去超市买了两瓶陈年茅台酒,李建国给新伍发票时,被新伍当场撕了。新伍说,咯是他个人买的酒,不让村上报销。”
  “那就好,那就好。”林长发一本正经道。“冇得酒咽湖鱼,硬会少个味呢!何况是贵客来了。”
  “发嗲,你郎家还能喝呀!”李开云笑道。
  “不行了,只是喝个兴头上。”林长发说。
  悬挂在幼儿园墙壁上的电子座钟报出了中午12点的语音。
  “还真到了呷午饭地时候了。李老,唐省长,请到三楼餐厅就餐。”张银松说。
  幼儿园的小朋友在老师的指挥下,天真活泼可爱地挥动着小手,说着向爷爷、伯伯、叔叔再见的告别话并再次唱起了《南泽湖水蓝又蓝》儿歌。
  伴着清悦的歌声,李开云、唐国栋在大家的陪随下信步登上南泽湖村委会三楼。
发表评论 查看评论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分享按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