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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部 第四章

作品名称:乡村变奏曲      作者:王第纳      发布时间:2021-08-18 16:29:42      字数:6495

  这天晌午,林新伍驾驶着奥迪轿车奔驰在通往老家的一条用砂石铺就的简易村道上。艳阳高照,金秋的东南风朗爽地拂来,碧清的南泽湖水面上循环反复地漾起一大片接着一大片绚丽的涟漪。傍湖的山坡上盛开的野菊花飘逸着芳馨的香气,轿车内播放的欢快的轻音乐令人心神怡悦,当轿车驰到林宅院坪的时候嘎然停住。
  “爹爹,到家了。”林新伍从驾驶内扭过头朝后座上的父亲道。
  “哦,咯么快就回到家了,我听咯曲子正听上了瘾呢!”林长发笑着,话语中有些不舍。
  “既然你郎家听上了瘾,那就把它听完呗!”林新伍笑道。
  “哪能呢?不听了,不听了,”林长发连连道,“莫耽误了大事,你性急把车开到村委会去;记得下回我坐车子的时候,还放咯部曲子…”他说着打开车门走下来。
  林新伍连忙回答他爹:“记得,记得,下次一定还放咯部曲子。”
  “那好,那好;”林长发高兴地点着头,“新伍,记得喊村上的角色齐便来呷晚饭。”他叮嘱道。
  “好咧!”林新伍应承道,说着择路驾车驶向南泽湖村村支两委会住地。
  三天前的傍晚,林新伍携妻及女儿回到了南泽湖村。轿车刚驶入老家的宅院前,即被早已闻讯而来的村党总支书记张银松、副书记黄反修迎接住了。
  张银松赶忙迎上去:“新伍,晓得你今日会回来,我跟黄反修早就在咯里等候了。”接着他与张萍打着招呼,轻轻地拍了拍岚岚的头。
  “反修,好久不见,还好吗?”林新伍拉了拉黄反修的手问候道。
  “我好呢;新伍哥,咯几天,天天盼着你回来。”黄反修由衷道。
  林长发跟随在张银松、黄反修身后走上来一把搂起岚岚乐呵呵问:“是叫我嗲嗲,还是叫我爷爷?”
  岚岚撒着娇:“嗲嗲、爷爷,我随便叫。”
  “我的好灵范的细孙喽……”林长发掩饰不住内心的欢喜,慈爱的地在岚岚的娇嫩的脸颊上亲了又亲。
  大家谈笑着走进了堂屋。
  堂屋内的大圆桌上已摆满色味俱香的美馔佳肴,绿色蔬菜。
  “呷饭,呷饭,呷饭是大事。”林长发忙乎地招着手示意大家,他安排岚岚傍他而坐。
  这当儿,林长发的老伴双手拎着一只电饭煲笑盈盈地朝餐桌走来,她的身后跟随着特来帮厨的二儿媳妇。
  “岚岚,你说说,”林长发指着老伴逗趣着岚岚,“那是娭毑呢?还是奶奶?”
  岚岚望了望祖母:“娭毑,奶奶,都是。”
  林长发紧跟着说:“那你冇叫呀!”
  岚岚甜甜的声音飘了过来:“娭毑,奶奶!”
  祖母慈祥地笑了,并连连夸奖:“岚岚是娭毑、奶奶的好细孙呦!”
  林长发乐不自禁地挟起一块肥大的鸡腿放在前面的碗中:“咯是娭毑、奶奶喂的土鸡,好肥的鸡腿哟,把岚岚呷喽……”
  一桌子人欢喜地举杯执箸开始就餐了。
  席间,林新伍说已把开办一个销售蔬菜的门面和在南泽湖增建一个预制构件场的决策提交给了公司董事会,公司董事会于今天下午一致通过了,因此,散会后他便匆匆赶回来告诉大家。
  林长发听后连连夸赞林新伍这两件事都做得非常好,并同张银松、黄反修一道连连举杯向林新伍敬酒。今天,他心情很好,神采飞扬,酒兴勃发,喝了个酣畅淋漓。
  席终时,张银松满腔挚意地说:“新伍,我们南泽湖村支两委实际上是两块牌子,一套人马。就缺村委会主任上任了。新的村支两委们都非常想见见你,晓得你今天会回来,已约定今晚8点钟在村委会欢迎你。正好,请你把你公司董事会已批准的两个项目,向大家具体地谈谈,我们好配合你实施好咯两个项目……”
  黄反修亦在一旁挚意恳请。前几天张银松从省城回来后单独向黄反修通报了林新伍的思想动态。
  张萍因势利导:“新伍,既然回来了,去拜望拜望新的村支两委,也是理所当然啦,再说,公司已决定实行的两个项目只有他们两位晓得,也应当向其他的村支两委通报通报;你去吧,我跟岚岚在家里等你……”
  林新伍颌首道:“好吧,去拜望拜望……”
  林长发虽然醉意朦胧,但他听清楚了林新伍等会会去村委会的话,心中一阵欢喜,他醺醺地说:“你去村委会要把事情办妥,明日,一定要把新牌子挂起来……
  "我今日,怕莫喝得有些满壶了,我就不陪你去了,银松、反修两位陪你去……”
  林新伍说了一番请爹爹早点去休息的话后便跟随着张银松、黄反修一道踏着皎洁的月光健步走向南泽湖村委会。
  
  南泽湖村委会二楼会议室内灯光通明,七位村党总支委员各自在家吃罢晚饭便匆匆赶来见林新伍。在组建南泽湖村党总支委员会时,镇党委根据张银松的提议,保留了原南泽湖村党支部委员黄反修、刘海明的职务,在这同时,张银松力举荷花村的吴石平为合并后的南泽湖村党总支委员,新上任不久的南泽湖镇党委书记李熙系市委组织部一名挂职基层锻炼的市管青年干部。他认真地听取了张银松所介绍的吴石平的情况及其推举的理由后,决然采纳了张银松的意见。荷花村原村支委书记兼村长王大毛及另一名村支委被镇党委任命为合并后的南泽湖村党总支委员。原桃林村党支部书记李大毛及另一名村支委被镇党委任命为合并后的南泽湖村党总支委员。论年龄,刘海明居其长者,是原南泽湖自然村的农民熟悉的理财人,其间虽然中断了10年的会计工作,在三年前复出后仍老骥伏枥,壮心不已,村上的财务账目井井有条,清晰明了,深受信任。今天晚上,在其他党总支委们来到之前,他早已布置好了会场,并安排好了茶水及瓜子、葵花籽、自家出产的梨子。在党总支委员中,他跟吴石平最熟悉,谈话亦最投机,自然顺理成章与吴石平凑在一起一边闲聊一边等待着张银松、黄反修迎接林新伍的到来。没多时,传来了楼梯咚咚的脚步声。刘海明本能地反应道:“他们上来了!”说着,他站起身子走向会议室门口去迎接林新伍。
  “海明叔,”林新伍一跨进门便向刘海明称呼,“身体还咯么好哇!”
  “林总,你好哇!”吴石平见到林新伍敬重地称呼道。
  “什么林总林总的,都是南泽湖的乡里乡亲,”林新伍微笑道,“老吴,我叫你老吴,你也叫我老林好了。”
  “林总就是林总嘛!”吴石平兴奋地笑道。
  张银松相随在林新伍身旁,他把村党总支委员一一地介绍给林新伍。
  “得知林总今天回家乡,村党总支委举行一个小小的欢迎会,欢迎林总来指导工作。”张银松站立在林新伍身旁缓缓地打着手势,“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林总带来了两个成熟的项目,作为送给村里的见面礼。我们合并后的南泽湖村得天时地利人杰,福之所至啊!下面就请林总把两个项目的具体实施方案通报通报。大家随便坐吧。”他说着挪过一张木靠椅请林新伍坐在自己的身边。
  林新伍啜了一口茶水,清了清嗓子,从从容容地说开了:“首先要感谢父老乡亲对我的厚爱!我今天带着已争取到手的两个成熟的项目回南泽湖村,权当尽我的绵薄之力。咯是两个短、平、快项目……”他详细而具体地说完该两个项目的实施方案后提高嗓门道:“咯两个项目已得到公司董事会的批准。今天上午已开始动工改建经营蔬菜的门面,预计三天后公司即可派车来村里接运各种品种的蔬菜,请你们向原桃林村、荷花村的农户传达咯个信息。公司预制构件附属工场两天后即可开机械设备来平整山坡,搭建工棚,请村里安排100名青壮年劳力就业,另外还可安排10名妇女从事后勤工作。我想了想,咯两个项目实施后,会对合并后的我们南泽湖村的经济有所促进作用。我的能力有限,目前只能做到咯一步了。国家已提出了建设新农村主张,今后村里公益事业,我们公司会关注,在经济上会鼎力相助的。我是南泽湖人,不会忘了咯个根本。就说了咯些吧。”
  村党总支委们报以热烈的掌声。
  掌声甫息,吴石平便朝林新伍关切地问道:“林总,那你什么时候上任呢?”
  其他的村党总支委纷纷道:是呐,林总你什么时候上任呢?
  林新伍搓了搓手:“我看嘛,上不上任都是一样,南泽湖村的事也就是我的事。我会尽力而为的。”
  会议室一阵沉默。
  张银松、黄反修在沉默中低着头一言不发抽着香烟。
  其他的村党总支委们则在沉默中互相用眼色传递着自己的疑惑。
  刘海明率先打破沉默:“说话听音,打鼓听声,新伍,听你咯样说,是不打算回村里就任村委会主任喽?”
  林新伍解释道:“海明叔,不是我不想回村里就任村委会主任,实在是我分不开身。我们公司是一个大摊子,我是董事长,肩上的担子挺重的…再说呢,我出去10多年,对村里的情况不熟悉,尤其是三个村合并成一个大村,原桃林村、荷花村的情况更是不了解,确实难以胜任村委会主任咯个职务。村里的能人多的是,何必硬要赶鸭子上架呢!”
  “新伍,你不要说了,我都听明白了。”刘海明匆匆道,“你说是赶鸭子上架,咯只鸭子已赶到架上了,不能让它跳下来!”转而他语重心长道:“新伍啊,全村父老乡亲的信任,你何解连咯点都冇认清呢?”继之,他略带`要挟'的口吻道:“说透些吧,我如实告诉你,你爹爹已向全村父老乡亲表了态,说他的新伍一定会回来当村委会主任的,还说以他八十岁的老脸担保!咯几天,许多父老乡亲都在问我,林新伍会不会回来当村委主任,我也以我咯副脸担了保,说你一定会回来当村委会主任,一定会带领父老乡亲共同致富……我咯副脸丢了不要紧,可你爹爹他郎家会丢不起,他从来是个极爱面子、自尊心极强的人,咯个你比我更了解他郎家。万一你爹爹一时想不通,岔出三长两短的事来,我看你如何担当得起?我不是骇你,有事例为证:今年大年刚过不久,李家屋场的李满嗲被他崽给气死了。事情的起因是:过大年时候,他的崽从外面打工回来了,李满嗲是个精细人,他对他崽说他早就算了一笔帐:如今取消了杂七杂八税跟费,在家种田、种大棚菜、喂猪养奶羊比在外面打工强,又自由自在,一家人窝窝热热在一起过日子称心如意。再说他人也老了,骨头枯了做不动田里地里的活了。他还说如今村里只有一小部分人仍在外面打工,大部分都留在村里勤勤恳恳干自己的活,赚活放钱。他也问过不少回来种田、种菜、喂猪、养奶羊的青壮年人,大家都说如今留在村里比外面打工强。而他的崽那些年在外面飘惯了,死活不肯留下来。而李满嗲也死活不让他崽走,俩爹崽争来吵去的时候,冇想到李满嗲一时气血冲心,倒地一命呜呼归了天。李满嗲死后他的儿子后悔不已,爹呀爹呀哭个不休,但迟晚了,而且还背了个忤逆不孝的名声。新伍,我看你不是李满嗲的崽那样的人,不会背个忤逆的名声……”
  村党总支委们纷纷点头证实刘海明所说的是真实事例。
  林新伍神情有些紧张,然而,他却极力地掩饰着,尴尬地笑了笑:“我看,咯样的事情不会发生在我爹爹的身上吧。”
  刘海明以长辈的身份正言道:“但愿不会发生在你爹爹的身上,他郎家咯辈子确实不容易喽!新伍,你爹爹他郎家在村里德高望众,儿子有出息,是他郎家的光荣。我晓得你爹爹的心愿,他郎家是非常想你回村里带领乡亲们一起致富。他郎家经常跟我说,要把在外面打工的人都喊回来,安排到你的公司里去做事。我晓得咯是他郎家的一厢情愿,事情并冇得那么简单。咯次,天赐良机,三个村合并在一起海选村长、从选票的数字来看,你几乎是全票当选。海选那天结束时,我统计了一下,收回的一千三百九十六张选票,仅仅有10票冇选你,你说,咯是不是几乎是百分之百当选?你冇看到那天你爹爹那个高兴的样子,我还真找不出一个恰当的词来形容。他郎家心里明白,咯回机会来了,因为全村的父老乡亲咯样信任你,你还能推,你还能有不回来就任村委会主任的理由。依我对你爹爹的了解,即算你有种种理由推脱,你爹爹决不会善罢甘休!新伍,我说呀,千万莫伤了你爹爹的心,千万莫让父老乡亲们失望呐!”
  林新伍在沉默地抽着烟。
  吴石平直通通道:“林总,我是个粗人,不晓得转弯抹角,恕我直言,我看,宁愿不要你送来的咯两个好项目,只要请你回来当村委会主任,就心满意足了。项目失去了,可以再找;咯回如果失去了你,那就永远找不回来了。”
  “林总,我们虽然冇打过交道,但是,我早晓得了你的鼎鼎大名。”一名村党总支委说,“今日有幸相会,从内心感到佩服。林总,南泽湖需要你回来当领头人啊!”
  “是哪,我也是咯么样想的。”另一名村党总支委说。看得出来,他是个不善言语的人,说的却是真心话。
  “林总,说良心话,当初,我确实想当村委会主任。”李大毛说,“并且还在圈子里做了手脚。海选的那天,听到吴石平、张书记介绍了你的情况,后来又是那么多的选民对你的呼声真像排山倒海的阵势。我对自己说,我哪能与林新伍比呢?冇法比!我对天对地发誓,我是投了你的票的,最后投的。林总,我们南泽湖村,确实非常需要你回来当领头人,带领父老乡亲一起致富。林总,你就接受吧。”
  王大毛说:“我也跟李大毛想的一样,我也投了林总的票;应当投啊!”
  黄反修见林新伍沉默良久,便凑近他,悄悄道:“新伍哥,你说说话呀!”
  林新伍似在沉思着什么,对黄反修略显苦衷地笑了笑,仍然没有话语。
  另两名年轻的村党总支委员一直沉浸在会议室内气氛中,这时其中的一名终于忍耐不住说开了。他带些书生意气侃侃而道:“林总,先自报一下家门,我叫陈灿,是原桃林村人,五年前从农学院毕业回乡,学的是畜牧水产专业。回乡后也想有所作为,但缺资金,更缺思路,无所适从。因为是大学生,村上也不管你是学什么专业的,认为大学生就是人才,因此,把我安排到村上当了一名小秘书,工作上只是抄抄写写,上传下达一些具体事情。其实,精神上很空虚,自己学非所用,感到很苦闷,又无处诉说……咯次农村新一轮改革、撤区建镇并村。省、市、县各级都有文件精神:要重视回乡大学生的重要作用,因此,出乎自己的意料之外,我被任命为合并后的南泽湖村党总支委员。今后,我自己究竟适合干哪项工作,心中确实没底。我也曾想过,与其在村上混日子,还不如自己去养一群奶羊充实。说实在话,咯个想法倒是占了上风,一旦有机会实现咯个愿望,我打算辞去村党总支委职务自行去创业。前几天,我参加了海选。耳闻目睹了海选大会的全过程。通过吴叔(他指了指吴石平)和张书记对你的情况介绍,尤其海选大会的场面,我被深深感动了。我虽然从未见到过你人,但从那时起,我牢牢地记住了你的大名。我跟绝大多数的选民一样,出自自己内心的真实意愿,义无反顾地投了你一票!……今天有幸见到你,并亲耳听到你已为村里带来了两个已成熟了的、铁定了的好项目,更加深了对你林总的认识,你给南泽湖村送来的是及时雨啊,我只有感动和敬佩!林总,我认为,合并后的南泽湖村,把原来被分割了的南泽湖的水域连成了一片,确实是搞水产养殖的理想之湖。至于如何搞,我思路狭窄,讲不出个所以然。但在专业技术上,我敢说,应该没问题,林总,回南泽湖吧,父老乡亲都在盼望着你回来呢!我今天很激动,也很振奋,想说的话很多,现在却说不出了……”
  林新伍挺起身板,双耳在认真地倾听,双眼发亮地望着陈灿,夹在指间的香烟蓄着长长的灰烬。当陈灿的话刚落音,他郑重地说道:“谢谢!”随即又补上一句:“好样的!”
  “林总,我也先自报个家门,我叫张旭,原荷花村人,我也是农学院毕业的大学生,学的是果树栽培专业。”另一名年轻的村党总支委亦按捺不住说开了。“我的命运,包括感觉、感受跟陈灿一样,在咯里就不再重复陈灿刚才所说的内心话了。我要重复陈灿的话是:衷心地请林总回南泽湖村带领我们创业。由于我跟陈灿所学的专业不同,他学的畜牧水产专业,他所关注的是南泽湖水域;而我所学的是果树栽培专业,所关注的当然是山坡上的土地了。咯向以来,我考察了一番:原来的三个自然村合并成一个大南泽湖村后,原来分割成条条块块的山坡连成了一片,确实是栽培果树的理想之地。太好了,真是太理想了!我想呐,把山坡上那些低质树木统统毁掉,全部种上优质果树后,三年初见效益,五年见规模效益。正像陈灿所说的,自己在专业技术上应该没问题。问题是我们的村委会主任…”他狡黠地咳嗽了几声,掩盖了后面的话。“林总,父老乡亲都在眼巴巴地盼你回来啊!”
  “你小子,你刚才想说我们的村委会主任后面是么子话?”张旭倒把林新伍逗乐了,他笑道:“村委会主任确实还冇拿定主意。”
  大家发出一阵轻松的笑声。
  林新伍抬腕瞅了一下手表:“今天时间蛮晚了;我看,是咯样吧,三天之后,我会给大家一个明确的答复。”
  大家报以热烈的掌声。
  “我跟林总便路,我们先走了。林总的夫人和掌上明珠的女儿还在等着他呢!”黄反修陪同林新伍走出村会议室。
  “有谱了。”张银松高兴地说。
  “银松,何以见得?”刘海明不解地问。
  张银松解密道:“我深知林总的性格,与客人见面或分别时必定会主动跟对方握手,而对自家人和朋友,他没有咯个习惯。海明叔,他刚才走的时候跟你握手冇?”
  “冇,冇,冇握手。”刘海明连连说。
  “咯说明,他把我们大家已当成自家人了!”张银松欣喜道。
  村党总支委们异口同声:“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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