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第九章

　　西城区人民法院将判决书送达原、被告方后，南湘公司自知编造的谎言在事实面前已理屈词穷，玩弄的虚假伎俩昭然若揭。未向上级法院提出缠诉。此案的诉讼划上了休止符。
　　然而，在执行过程中却出现了波折。
　　这一天上午，南湘建筑公司委派陈副总经理携财务部主任来到新时代砂石运输公司。在经过卫门的时候，正巧遇上了正待外出的公司董事长林新伍。
　　“林老板，”陈副总经理满脸堆笑恭迎上来。“我们正要去拜会你哩！”
　　林新伍朝他点了点头，停步问道：“么子事？请讲。”
　　“无事不登三宝殿，站着说不清呐！”
　　“站着说不清，那就请你坐着说。”
　　“哪里，哪里，嘿嘿……就是关于执行的事，想问……”
　　“官司上的事，请你去找我公司的法律顾问说，由她全权处理。”
　　“法律顾问？不认得呀！”
　　“你早就认得的，她就是张律师，在二楼，门上挂了法律顾问的牌子。”
　　“哦，哦，好，好的，回头见。”
　　林新伍依然向他点了点头，走出了公司卫门。
　　一周前，经林新伍提议，新时代公司董事会一致通过决议，特聘张萍为公司常年法律顾问。全权负责审查公司签订的各类合同书和全权处理公司可能发生的各种诉讼。并为其专门配备了一间办公设施齐全的工作室。
　　张萍愉快地接受了这一聘请，她对林新伍为维护企业的合法权益能具备这么强的法律意识感到由衷的钦佩。这是她从事律师职业以来首次受聘于企业的常年法律顾问。当林新伍向张萍颁发聘书时，她显然有些激动。“谢谢董事长的信任。”她说。在握手时，林新伍明显地感觉到张萍温柔的手在高频率地颤动，迅疾地传感到他的神经细胞。“有你当法律顾问，我的底气足了。”林新伍说。张萍似乎想说什么，但没有说出来。她抿着双唇，面颊上漾起两靥姣美的笑，庄重地颌了颌首。
　　这几天，张萍在精心地佈置法律顾问工作室。工作室宽敞明亮，现代办公设施一应俱全。最显眼是宽阔的办公桌上置放了一台微电脑。这是新时代公司特意为她配备的。在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初期可谓凤毛麟角。透明玻璃书橱内分门别类摆放着大量的法律类、经济类及文学类书籍。从五颜六色的书脊上可以看出，其中不少的图书是新近购买的。此时的张萍正欢愉地一边吟唱起红色经典民歌《浏阳河》，一边执起掸子掸办公用具、书籍。
　　敲门声。
　　张萍忙去开门。
　　南湘建筑公司陈副总经理站立在门外，他的旁边是其公司的财务部主任。
　　“你好，”张萍招呼道。
　　“你好，你好，张律师，你好，”陈副总经理满脸堆笑，恭谦地边说边引着财务部主任走进法律顾问工作室。
　　“请坐。”张萍边沏茶边说。
　　“莫客气，莫客气，”陈副总经理仍然堆起笑脸。“介绍一下，咯位是我们公司财务部陈主任。”
　　“哦，你好。”张萍不卑不亢朝财务部主任颔了颔首，“你们南湘公司法人代表，董事长、总经理、副总经理、办公室主任，财务部主任都姓陈，看来是一个家族公司呐！”她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嘲笑。
　　“亲戚是有的，但也有一两个姓陈的是巧合，撞在一起了。”陈副总经理说。“我也觉得咯固然有好的一面，也有不好念的经，不事不登三宝殿，刚才在卫门口碰到林董事长，他叫我们来找你张律师，他说你是新时代公司的法律顾问，全权处理官司纠纷上的事。所以，特来拜访，拜访。”
　　“我公司与你们公司的诉讼不是通过法律已解决了吗？”张萍有点诧异，她坐在办公位置上，微蹙眉宇问道：“难道又横生出了新的纠纷？”
　　“莫误会，张律师莫误会。冇生出么子新的纠纷，绝对冇。”陈副总经理道。“是咯样：法院已把我公司银行账户冻结了。咯个事张律师你也晓得。但是呢，但是我们公司确实冇得能力给付你们公司咯么一大笔钱……”
　　“法院是依法冻结你们公司账户的。”张萍说，“你们公司账上尚有市政公司付给45万元工程款，咯个数额绰绰有余，何解硬要说冇得能力支付呢？”她诘问道。
　　“张律师，请你听我把话说完。”陈副总经理搔了掻脑袋，“你说的冇错，我公司在银行账户上确实有45万，可是我们实在有困难呀！首先，我公司大概要付二十万农民工工资。你晓得，农民兄弟确实不容易，快三个月了，我公司只预付给了他们的伙食费。一百多个农民工眼巴巴地望着咯笔钱。现在政府天天都在喊，要保持稳定。如果还不发农民工工资，恐怕他们会到政府机关去闹事。到时候各个方面都收不得场。再说呢，再说市政公司扣我公司百分之八的质保金。有一百六十万哪！市政公司说，要等到马路工程质量验收合格才最后付咯笔款。哦，对了，张律师，市政府红旗路改造拓宽工程指挥部只扣了市政公司百分之三的质保金，而市政公司却扣了我公司百分之八质保金，你说咯公平吗？”说到此，他有意识地停顿下来，以询问的眼神望着张萍。
　　“市政公司分包工程给你们公司的时候，合同书上是如何协议的？”张萍问。
　　“合同书上的协议好像是百分之八的质保金。”
　　“那应以合同协议为依据，遵照执行。”
　　“那何解市政府工程指挥部只扣市政公司百分之三的质保金，而市政公司要扣我公司百分之八的质保金呢？”
　　“咯是两个不同内容的合同条款，不能混淆扯在一起。咯两个不同内容的合同条款，都是各方自愿的，应视为合法有效。”
　　“既然你张律师咯么说，那我就不扯了。”南湘建筑公司陈副总经理讨了个没趣，于是转到另一个话题。“还有呢，还有，我们公司天天都在运转，平均每天要花费万元，咯个账目，让我们公司财务部主任向你汇报。”他指了指随同来的财务部主任。
　　“不必了，冇得必要向我汇么子报的。”张萍摆了摆手，止住了欲言的财务部主任。“你们公司口头上也说农民工不容易，可是你们实际做的却是另一套。你们竟拖欠农民工三个月工资，只预付了伙食费，可见你们陈氏家族公司够克扣的了。现在法院依法把你们公司在银行的账户冻结了被执行给我们公司，咯时候你们倒是关心起农民工来了，我看咯只是一个借口，你们未必会把拖欠的农民工的工资金额发给他们。要保持稳定，恐怕农民工去政府闹事，你们拖欠了三个月农民工的工资，不怕不保持稳定，不怕农民工去政府机关闹事，恰在咯时候怕起来了，咯有些不符合逻辑罢。一般来说，法院生效判决已进入执行程序，冻结你们公司的银行账户执行给我们公司，咯是天经地义的，合理合法，冇得商量的余地。你刚才提到拖欠农民工工资的问题，咯虽然是你们公司极不负责所造成的，但毕竟是现实，必须面对，不可逃避，必须妥善解决好。至于如何妥善解决好你们公司拖欠农民工工资问题，咯必须请示公司领导才行。”张萍端起茶杯优雅地喝起茶来，对两位来客不屑一顾，似乎在暗示：我已把话说完了，你们可以走了。
　　“张律师，刚才在卫门林董事长说了，官司纠纷上的事你全权负责处理。”南湘建筑公司陈副总经理纠缠不放。
　　“如果你硬要我全权负责处理的话，”张萍毫无通融。“那我只好不折不扣地执行法院的生效判决。”
　　“不，不，不，张律师，咯事责任在我方，今特地来道歉，请贵公司网开一面，千万网开一面……”
　　“想要网开一面的话，我必须请示公司领导。我可以转达你方提出的要求。”
　　“张律师，那就麻烦你了，麻烦了……”
　　“好吧，那就请你们等候我公司领导的答复吧。”
　　“好的，好的，我们就在咯里等……”
　　张萍一手拿起电话话筒，另一只手的手指在按键数字上弹跳了10下，然后将话筒搁在话机上，她拨的是董事长林新伍的传呼机。
　　南湘建筑公司两位来客同坐在一张长沙发上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张萍自顾自地打开电脑银屏，握着鼠标在桌面上灵巧地爬来爬去，她在搜索自己所要的资料。
　　电话铃声急骤地响起了。
　　张萍握起话筒：“董事长，张萍呼的你。来了两位南湘公司客人，现在我的办公室。刚才陈副总经理说了些情况，对执行的事提了一些要求，现在我就当着他们两位的面将南湘公司的意图向你汇报……”她把刚才南湘公司陈副总经理所说的情况和对执行提出的要求一五一十的向林新伍汇报开了。
　　南湘公司两位来客专注着张萍在电话中向新时代公司董事长林新伍汇报的情况。
　　张萍将情况汇报完毕，仍然握着电话筒捂在耳朵旁，略停顿后道说：“好，我听着。”说着，她顺手从笔筒里拿起一支签字笔在笔记本上挥写起来。
　　南湘公司两位来客凝神屏气，企望能从电话中捕捉到林新伍传出的信息。
　　林新伍在电话中条理分明地说：“张律师，你刚才说的情况我都听明白了。特别是提到南湘公司拖欠农民工工资问题，咯确实将了我公司一军。农民兄弟进城打工不容易啊，冇想到南湘公司咯么缺德！我们公司必须面对咯个现实，我看是咯样：请你去核实清楚南湘公司究竟存不存在咯件事，因为他们编造的谎言太多了。我们不能轻易听信。如果核实清楚了，南湘公司确实存在拖欠农民工工资，为了农民兄弟的切身利益，我们公司作出让步。我想了想，可以走咯几步棋：请你去市政公司核实清楚是不是预扣了南湘公司百分之八的质保金，如果确有其事，下一步棋就好走了。咯事仍然要请法院介入依法解决。法院冻结的南湘公司45万元款不能解冻。具体的解决方案应由法院出面协调市政公司，南湘公司和我公司三家的关系。在核实南湘公司拖欠农民工工资实际金额后，由法院出面从被冻结的南湘公司45万元金额中，直接发放给被拖欠工资的农民工手中，剩余部分全部执行到我公司。如果南湘公司拖欠农民工工资在10万元以内，咯个执行的问题就圆满解决了。如果真像南湘公司所说的拖欠了二十万农民工工资，那么仍然存在11万元的执行缺口。咯11万元的执行缺口由我公司向法院提出申请，请法院与市政公司协调，将市政公司预扣南湘公司质保金中直接由市政公司扣除南湘公司尚欠我公司的执行余款，待工程竣工验收后，由市政公司的银行账户直接汇付我公司的银行账户，咯个执行的遗留问题就解决了……”
　　“董事长，如果南湘公司工程质量出了问题”张萍担忧地问道。“市政公司不予给付已预扣的质保金，那我们公司要承担未被执行的剩余部分的风险了，你想到咯一点吗？”
　　“不必担咯个忧。”林新伍在电话中胸有成竹地回答张萍。“咯冇得任何风险，市政公司既然预扣了南湘公司的保证金，我暂不去管市政公司预扣了百分之几，哪怕是预扣了百分之一，我公司仍然冇得风险。即算南湘公司是个不讲信誉的单位，谅他也不敢在工程质量上马虎不讲信誉。工程质量出了问题，市政公司预扣了咯么高的百分比质保金冇退，南湘公司还有什么赚头？万一出了质量问题，南湘公司也会千方百计整改好的。不然，休想拿回质保金预扣款。关键是：咯执行的差额部分，必须经由市政公司银行账户直接汇付我公司银行账户。张律师，咯个任务就交给你了。公司有了你咯位法律顾问把关，我们无后顾之忧了。你看着办吧，冇说到的事情，今天下午我回公司再商量商量……”
　　“好的，董事长，我明白了……”张萍说毕撂下电话，胸中升腾起一股对林新伍由衷的钦佩感。林新伍这位农民出身的年轻的企业家竟有这么高的悟性、睿智。作为一名职业的法律工作者，在应付和处理南湘公司的诉讼事务中，她意识到了的问题林新伍意识到了，她没意识到的问题，林新伍也意识到了。并且是这样的果敢决断。她的思想维度在向更深更广的层次中发展，仿佛忘却了南湘建筑公司两位来客的存在。
　　“张律师，咯事……”南湘建筑公司陈副总经理望着撂下电话的张萍，短暂沉默后问道。
　　张萍蓦然一惊，迅疾地梳理了思路，不待来客说下去，抓住其话柄：“咯事由我全权来处理，董事长已授权了……”
　　“好哇，请张律师高抬贵手！”
　　“不必客气，妥善处理好咯事，还得要你们好好配合才行。”
　　“那当然，一定，一定好好配合。”
　　“那好，我现在就同你们一起去贵公司。”
　　“去我们公司？”
　　“不欢迎吗？”
　　“哪里，哪里，大律师，请都请不到呢？”
　　“好吧，请两位在卫门稍等，我五分钟就到了。”
　　南湘建筑公司两位来客好似濡了一头雾水，有点茫然，相互觑了觑，挪步走了出去。
　　张萍简单地整理了一下容装，拎起一只别致的手提包，出门后径直到公司财务室叫上主管会计随同去南湘建筑公司。
　　
　　“陈副总经理，请你出示贵公司农民工花名册和被拖欠的工资表。”到达南湘建筑公司所在地后，张萍直截了当地提出查阅农民工花名册及工资表。
　　张萍这一凌厉的攻势，使南湘建筑公司猝不及防，其财务部陈主任设障：“咯事必须请示我们公司董事长。”
　　张萍严辞凿凿：“你请示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公司必须在10分钟内出示农民工花名册及工资表。否则，一切冇商量！”她抬腕瞅了瞅手表。
　　陈副总经理一看张萍这强硬的架式，在心里骂道：咯婆娘好厉害！随即，他转身对财务部主任道：“不必请示董事长了，咯事我作主，把农民工花名册和工资表出示给张律师。”
　　南湘建筑公司财务部主任迟疑不决。
　　陈副总经理似乎火了，对财务部主任训道：“我叫你把农民工花名册、工资表拿给张律师，听见冇？”
　　财务部主任只好照办。
　　张萍接过花名册及工资表，随即递给随同她一道来的新时代公司财务主管：“宋会计，请你核实一下。”
　　宋会计接过张萍递给她的一个黑皮封面的本子，就近拣了一张椅子坐下来，掏出随身带来的计算器，认真地核实起来。
　　陈副总经理以东道主的身份在接待张萍。他套着近乎，说着一些恭维溢美张萍的话。
　　张萍却以不卑不亢雍容矜持姿态与之周旋。
　　新时代公司的财务主管宋会计在核对农民工花名册和工资表的时候曾几次向南湘公司财务部主任咨询有关存疑问题。南湘公司财务部主任在支支吾吾搪塞。宋会计站起身子说道：“张律师，花名册、工资表已基本核实，南湘公司实际拖欠农民工工资一十七万三千六百元。”
　　张萍沉吟道：“咯与南湘公司所说的拖欠农民工工资二十万元有些出入。我公司就以拖欠一十七万三千六百元作为依据。”
　　南湘建筑公司财务部主任面露窘态：“我们所说的拖欠了二十万元，只是个大概估算，并冇进行详细核实。”
　　“咯个与我们核实的差距并不蛮大，我公司就认定咯个数字了。”张萍说。
　　张萍向南湘建筑公司人员作礼节性的道别后即率本公司财务主管马不停蹄地赶往市市政工程公司核实情况。
　　诉讼期间，张萍曾专程去市政工程公司调查取证，获取了第一手证据材料，为新时代公司的胜诉提供了可靠的保证。今天再次造访市市政工程公司，已是熟门熟路熟人了。她把此行的目的坦诚地向该公司刘总经理予以说明。
　　市市政工程公司刘总经理向张萍出示了一份与南湘建筑公司签订的合同附本补充协议。该补充协议明确载明：为保证工程质量，甲方（市市政工程公司）预扣乙方（南湘建筑公司）百分之五质保金，待工程竣工后质量验收合格如期悉数给付。（工程质量均由市政府红旗路改造拓宽工程指挥部统一验收）
　　刘总经理说：“预扣百分之五的质保金是为了约束被分包单位的质量意识，确保不产生豆腐渣工程。南湘公司却以我公司预扣质保金为借口拖欠农民工工资，咯是极不应该的，并且把预扣百分之五的质保金虚夸为百分之八，咯分明是在扯谎！我公司按协议根据工程进度已三次分期分批将工程款全额给付到位，即便预扣了百分之五的质保金，仍然有较大的利润空间。说实在话，就建筑市场来说，还冇从建设工程款中预扣质保金的先例。一般来说，都是建筑施工方在进入施工场地之前向建设单位预交质保金。由于我公司是市政府直属的专业市政工程单位，建设的本市市政工程，具有得天独厚的优势。因此，不存在预交质保金。尽管如此，为了确保工程质量，工程指挥部仍然在工程建设预付款中预扣了百分之五质保金。市政府要求红旗路改造拓宽建设工程必须在国庆节之前竣工，任务重，时间紧，我公司决定对外分包几个标段工程。分包工程原本是要按招投标程序进行的，由于市政府工程指挥部一位领导向我们公司举荐了南湘公司承揽分包工程，才改变了原定招投标方案。碍于咯位领导的面子，因此我公司给予了南湘公司以特殊优待。冇想到南湘公司竟然是咯么样一个不讲诚信的公司……”
　　张萍说：“刘总，南湘公司违约拖欠新时代公司砂石款36万元。新时代公司向法院起诉南湘公司已胜诉，法院的生效判决已进入执行阶段。目前，西城区法院已依法冻结南湘公司银行账户45万元。正当执行时，南湘公司提出拖欠了农民工工资20万元，经新时代公司查证核实：南湘公司实际拖欠一十七万三千六百元农民工工资，新时代公司认为，在执行中决不能损害农民工的切身利益，主动提出在被冻结的45万元中先行给付农民工工资。给付农民工工资后还剩下二十七万元，而新时代公司的被执行标的是36万元，出现近九万元的执行缺口。新时代公司决定向西城区法院提出申请，请法院协调新时代公司、南湘公司、市政公司三家。具体方案是：在贵公司对南湘公司所分包的工程进行质量验收合格后，即从预扣南湘公司质保金内扣除尚欠新时代公司执行资金缺口，由贵公司直接给付新时代公司。咯样做，是存疑对南湘公司的诚信。刘总，咯事请贵公司帮忙了……”
　　刘总经理听罢，爽快地答应了。他说：“新时代公司主动提出为农民工排忧解难，精神难能可贵！你张律师设想的咯个方案切实可行。请法院来协调吧，我们一定全力配合好。张律师，能认识你很高兴，从接触中我感觉到你是一位很敬业很负责的法律工作者，今后我公司如遇到官司，一定请你帮我们来打，不准推辞哟……”
　　张萍由衷地说：“谢谢刘总。但愿贵公司不出现官司。硬是不可抗拒地出现了，我一定尽职尽责。”……
　　在法院的协调下，新时代砂石运输公司、南湘建筑公司、市市政工程公司达成了相关协议。
　　在法院的监督下，被南湘建筑公司拖欠的农民工工资悉数发放到每一位农民工手中。在意外、激动欣喜和感激之中，农民工特制了一面鲜红的锦旗赠予法院，十个金黄灿灿的汉字凸现在旗面上：
　　西城区法院心系农民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