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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回 秀美之殇(上)

作品名称:青春荒唐曲      作者:海燕海燕      发布时间:2021-05-06 21:13:14      字数:5692

  上次母亲李慧琴来开家长会的时候,班主任何老师都说:“你们家秀美长的这么清秀,个子又高,等上了高中,让她报考传媒专业,将来考个二本肯定没问题!”李慧琴也是这么期盼的,可惜事与愿违。
  这一次在又被班上老师骚扰后,段秀美曾进行过艰难的自救,她向学校心理辅导老师求助,去妇科、心理科接受检查与治疗。在告诉母亲事实之前,她说:“我跟你讲个事,你莫生气,也莫冲动,也莫离开我,你要和我在一起。”此后,母亲报警,母女二人从南京去往上海、北京等地接受心理治疗。她几次试图自杀,又几次被救,在状态没那么糟糕的时候试图继续学习,想要参加中考。但最终,她在无边的黑暗中败下阵来。
  这天下午,段秀美在教室里突然胃疼,可能是昨晚宿舍里空调开得太冷了。3点多,班主任何楚湘让任文卉还有范韦琳两人把段秀美送到了公寓D楼的109房间休息。下午5点多,因为疼的受不了,何楚湘又带段秀美去打了止疼针,之后就回到了109。
  大概半小时后,化学老师吴永厚过来了,下午段秀美缺了他的课,他来问问。虽然胃疼的浑身无力,段秀美还是挣扎着坐了起来。正好学校停电,房间里没电,漆黑一片,吴永厚坐在她床边,问她:“胃痛的怎样了?”段秀美说:“好多了。”然后就是一片沉默,双方都没有说话,出于本能,段秀美就反感他。突然,吴老师摸起了她的脸来,吓了段秀美一跳。然后又开始对她动手动脚,像个野兽一样,疯了般的扑上来,紧紧地抱住了她,饥饿的喘息着。段秀美害怕极了,她本就病着,浑身无力,此时更是动弹不得。一会吴永厚又开始亲她的脸,吻她嘴巴,咬她耳朵,手一直在她背后乱摸,试图撕掉她的衣服。段秀美吓懵了,电影里才能看到的不堪的情节在她脑海里浮现出来。可她才这么小,还期待着考上大学,对未来还充满了美好的向往。这一刻,一切都没了,她感到无边的黑暗、恐惧、羞辱还有恶心。
  正当她以为这一生都要被毁了时,何老师突然在门口喊了一声:“段秀美。”推门走了进来。吴永厚立马弹开了,坐到了离段秀美稍远一点的床边。何老师来取值周笔记,说:“都停电了,电热毯也用不了了,还坐这干嘛?段秀美,你回宿舍里去吧。”段秀美忙“嗯。”了一声应了。
  回宿舍的路上,吴老师一直紧紧地跟在段秀美身后,寸步不离。段秀美紧张到了极点,一句话也不敢说。虽然只有短短的一小段路程,但她却觉得是那么的漫长,像是走了一个世纪,恐怖占据了她的心,她真想立刻逃走。谢天谢地,不知多久以后,总算回到宿舍了,等吴老师走后,她忙不停的漱口,漱了十几二十遍,却仍觉得嘴里有一股挥之不去的恶心味道,怎么洗也洗不掉。又后怕起来,如果刚才不是何老师来取笔记,会发生什么?她不敢想象。这一夜,她害怕极了,一整夜也睡不着。
  第二天,她一口早餐也吃不下,忐忑了一夜,她最终决定去学校的心理辅导室。当进门的那一刻,谁也不知道她经历了怎样的挣扎。当她哭着颤抖着跟那里的王亚萍老师讲诉了她的遭遇,吞吞吐吐,最终也没能说出是哪个老师时,连王亚萍问了后,她也说不出口,实在是平时那么尊敬的老师,却做出这种事,让她羞于启齿。作为学生,她最依赖最喜爱的就是自己终日生活的学校了,把这里当做了最纯洁最美好的地方。可在她自以为干净的地方,却受到了她最尊敬的老师的伤害。
  王亚萍听后,大吃一惊,道:“这我解决不了。”忙电话告知了教导主任。一会冯主任赶来,问了情况,道:“幸好你没告诉你娘伢,而是第一时间找了心理老师。哎,为人父母的,哪个听了这种事不气?一定会发疯的。冲动是魔鬼,到时候要惹出多少麻烦事来!哎呀,我还要赶紧把这事报告给廖校长,看他怎么处理才好。嗯对的,你把这事跟我们讲是对的,千万莫把这事告诉你屋里,省得把事情闹大。一来嘛,学校处理起来是一堆子的麻烦,二来嘛,更主要的还是这毕竟是件丑事,要人人都晓得了,你也丢脸啰,你讲是不是?还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好。嗯,你既然来找我们了,那我倒想晓得你自个是怎么想的,要怎么办?”段秀美着急学业,便道:“我当然想继续上学了,但我不想再看到我们化学老师。”冯主任满口答应:“行行,这个简单,换一个人就是了,多大个事!嗯,你们化学老师是谁啊?”段秀美道:“吴永厚。”冯主任一听就眉头皱了起来,拧成了个疙瘩,半天沉默不语,最后才道:“他呀,那可难办了,这我恐怕办不到,学校里现在很难有替换他的化学老师。”段秀美急了:“为什么呀?”冯主任叹道:“你是不晓得,咱们学校一直师资困难,看着那么多人吧,其实真正有水平的少得可怜。老吴吧讲课那么厉害,在市里头都有名,为学校争过不少的光,拿过不少的奖。要换了他,谁能替换得了呀?”段秀美气道:“那我不管!”冯主任一阵为难,叹道:“教育局只要看成绩,咱们学校的升学率主要靠的就是他们这几个带头的人,他在初中班级里头都是响当当的头号人物,要不也不会去教你们重点班了,是吧?要是突然把他撤换了,改成其他老师去上课,学生们肯定不适应,你们班化学成绩肯定会大幅下滑,到时得不偿失。哎,你是一个真正最善良的妹子了,是我见过的人里头,真正最好最善解人意的一个,你也要替学校想想,替你们班想想,再也替我想想呀,千万莫为难我了。要真个按你讲的,这么一换,莫讲你们班化学成绩,就是其他科成绩,都有可能受影响,到时候你们班所有同学都跟着倒霉嘎,你讲是不是?所以我劝你呀,好妹子哟,还是换个别的法子吧。这样吧,你看把你换到其他班行不?其他几个班,随你挑随你选,你想去哪个班就去哪个班,怎么样?”段秀美红了眼睛:“是他欺负我,又不是我欺负他,我又没错,干嘛要我转班?凭什么要我委屈求全?我死也不转!”冯主任也急了:“那实在不行,你转学也行。”段秀美更气了:“为什么?凭什么非要我转学,你们也换不了一个老师?我好好的在这上学,干嘛非要我转?”说着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珍珠似的,噼哩叭啦落个不停。她实在想不通,又不是她的错,为什么非要她让步,像个罪人似的躲避。冯主任急的摇手:“哎不是不是,你莫哭莫哭嘛,小妹子哭起干什么?那我让老吴他亲自来跟你道个歉,你看怎么样?”段秀美吓了一跳,忙摇头:“不要,我不想再见到他!”冯主任以为这小姑娘只是心里有气,让人来道个歉就万事大吉了,什么问题都解决了。遇上这种事,他第一要务就是要帮学校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绝对不能给学校的名声抹黑。却不知这小姑娘此时心里最大的问题不是生气,而是恶心。便立马给吴永厚打了电话,让他到心理辅导室来给段秀美道歉。
  吴永厚接到电话的那一刻,真是五雷轰顶呀,昨儿担心了一夜的事终于还是发生了,心里最后的那一丝侥幸也烟消云散。他本来还想着只要段秀美不说出来,那就证明她至少还能默默地接受自己,只要自己再加一把子劲,将来就必定能来一场轰轰烈烈的师生恋,甚至传为情场佳话也未为不可。自己毕竟有才,如今哪个小姑娘不爱才?他如此安慰了自己一整晚,胡思乱想,自作多情。此时黄粱梦醒,便不得不挪往心理室去,三步挪不过平时一步,进五步反倒还要退一步。好不容易挨到了心理室门前,心知躲是躲不过去了,一咬牙,推门走了进去。
  他进门的那一刻,段秀美真是天塌地陷呀,痛苦不堪,掩面就哭了起来。吴永厚也是尴尬的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只得先跟王、陈两人打了招呼。那王、陈也跟他打了招呼,冯主任笑道:“没事,老吴,你安慰安慰她,道个歉也就完了。”说着走了出去。王亚萍装着若无其事,在旁边忙别的事情。但不管是她,还是冯主任,内心那种鄙夷,哪怕是裹上几十层胶布,也遮掩不住。
  吴永厚自然感觉到了,羞愧无边,当下只得先支走了王亚萍,等房间里只剩下师生两人时,才一脸惭愧地对段秀美道:“小美,是我错了,都是我糊涂,一时冲动犯了错。你大人有大量,就放过我吧,不要再计较了,我在这里给你赔罪了。”说着就鞠了一躬。见段秀美只哽咽着不说话,便又试探着问:“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怎么恨我都行,但千万还是要回到班里来上课呀。我犯了错,怎么挨学校批评都行,但你还年轻,学业要紧,可千万耽搁不起呀!你看你成绩在班上那么好,前程似锦,不上课怎么行?你看这样行不,实在不行,我可以当着全班的面,当面向你道个歉,以后等有了机会,我一定会补偿你的。”段秀美道:“你走开,我不想再看到你!”吴永厚只差下跪了,求道:“小美,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你就放我一条生路吧,我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你看看我,也不是那种屡教不改的人,对吧?吴老师也是要面子的,肯定会改的。我晓得,你是最最善良的一个人了,打从你第一次进校门起,我第一眼看见你起,我就晓得了,不然我也不会那么喜欢你。我很感激你没有告诉你娘伢,你真是懂事,不然肯定会毁了我的。咱们好歹也有几年的师生情谊了不是,你把吴老师逼死了,对你又有什么好处?嗯,小美,你还是继续来上课吧,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没有必要把矛盾激化。不然这个事一旦闹大了,害我没了工作事小,我老婆都会跟我离婚,我小孩都会没了父母,你等于是破坏了一整个家庭啊,我小孩他现在比你还小呢,你怎么忍心!我也再也没了脸,在人前抬得起头来!”说时,声泪俱下,失声痛哭。段秀美是单亲家庭的孩子,听他说起他小孩可能失去父母,心里就是一痛。再看他那可怜的样,倒像自己变成了一个多么多么坏的坏人,他倒变成了一个好人。实在瞧不过眼,不得已,只得勉勉强强回到了班里。
  可她心里还是过不去,实在不想看见他,一看见他,那段恐怖的经历,就像过电影一样在她脑海里回放。更让她想不通的是,明明说好的在全班面前向她道歉呢?他竟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照常上班,照常教学,该笑还笑,该一本正经还一本正经,装的那个像!可那种伪装却让她更加觉得丑陋、罪恶!她实在受不了了,便给母亲打了个电话。
  在电话里她哭道:“娘,你今天来不来学校?”她母亲李慧琴一头雾水,问时女儿又什么都不肯说,她只得放下电话赶去了学校。到了后,在心理辅导室见到了女儿,段秀美一直哆哆嗦嗦的,见了她就道:“娘,我想回家。”别的一句话也说不出口了,哭个不停。李慧琴问心理辅导室的王亚萍:“我小孩这是怎么了?”王老师道:“你自己问她吧。”李慧琴还以为女儿在学校里犯了什么违纪的事,不明所以,忙去找了女儿的班主任何老师。何楚湘已知此事,身为女同志,却没好意思说这么尴尬的丑事,只得说:“好好的。”李慧琴见她不愿多说,就没问了,回到心理辅导室,把女儿接回了家。
  回家后,段秀美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白天吃不下饭,晚上睡不着觉。李慧琴毫无头绪,猜想女儿可能是学习压力太大了,便带女儿去看了医生。
  在市医院查了好几个科室,医生也做不出明确诊断,只猜:“是不是学习压力大?”、“有没有甲亢?”等。之后又去了妇科和心理科,看病的时候,段秀美不让母亲进去,只让她在诊室外面等着。从诊室出来后,段秀美拉着母亲就走,不让她再去找那两个大夫。回家后,靠着医生开的安眠药,段秀美勉勉强强能睡着了。她提出要回学校上课:“马上就要考高中了,我待在家里干嘛?”
  几天后,她返回了学校,来上课的依然是吴永厚。看见他,她就想起了那晚,恶心、愤怒、厌恶的情绪在她心头激荡,与这样的人她一天也相处不了,觉得头都快炸了。特别他跟没事人一样在讲台上讲课,没任何羞愧的样子,她眼睛一下就模糊了,看不清黑板上写的是什么,晕倒在课堂上,然后被同学送到了医务室。醒来后,晚自习时,她一个人跑到操场上坐在那里流眼泪,她实在想不通,学校为什么就不能换个老师,为什么?她本想一边吃药治疗,一边上课的,可好久没来,面对每一堂课,她都觉得陌生起来,更加手足无措。她心急如焚,还要忍受一些不知情的同学的调侃:“你倒好啊,不用来上课了,天天耍去,好不逍遥!”女孩儿羞于启齿,别人问时她又不说,便都以为她得了怪病,她变得形单影只起来。她想要努力复习,可因为吃药的原故,她不得不在别人晨读的时候睡大觉,又时不时头疼,课堂上根本没法集中精力。她抓狂了,想撞墙,没把落下的课补上,却反而拖垮了身体,她觉得自己快要疯了。不得已,她又回家休息了一段时间,这次时间比较长。
  一天,母亲带她去东湖公园见王亚萍老师。她起先询问段秀美最近心情如何,后又劝她回学校。当看到她一直心情低落时,道:“我觉得吧,事情本来没那么严重,你又没受到最大的伤害,是不是你太小题大做了!”这句话立马刺激了段秀美,她心里难过,怎么自己从受害人变成了过错方?难道她荒废学业是芝麻大点的小事?难道她该为自己碰巧躲过一劫而高兴的忘了起因?难道不是那个所谓的老师害得她学业荒废,前途尽失?害得她不得不回避曾朝夕相处的同学和老师的质疑?没有安眠药就无法入睡?她的亲朋好友对她产生误会?她其他不知情的亲人对她的学业感到失望?扪心自问,她没有做错什么,明明是那个人的错,为什么她反而平白无辜得接受那么多的质疑、责问?
  这一下,回家以后,她想不开了,吃了大把的安眠药,躺在床上,失去了意识。一切美好都没有了,她不想再痛苦的活着。可当她睁开眼后,她竟然没死,迷迷糊糊看到的是急救室里刺眼的白灯,脸上的氧气罩又冰又凉,隔壁病床上躺着一脸苍黄的母亲。她知道吓坏了母亲。熟人的一句“看病要紧!”让母亲决定带她去上海就医。这一次,母亲不得不送她到精神病院,进了上海精神卫生中心。医生没下具体的诊断,还是建议吃药,说得吃两年多。
  心心念念着学业,段秀美再一次回到了学校,这一次,自杀已经吓着了学校,吴永厚也已经换了,不再担任她的化学老师了。同学们听到的理由是“身体不好”。新换的老师是吴永厚曾经的学生,段秀美没有感到高兴或欣慰,而是恼怒和失望,学校还在遮掩!连换个老师也要换成他的学生,难道要彰显他工作优秀突出,育人有方不成?之前宁可建议她转校也不换老师,还希望她善解人意的不要为难学校。一刹那,她觉得自己实在太蠢了,原来之前一个又一个一直提醒她本身的善良,竟是利用她的善良去减轻学校的困难!是要用善良让她退让!难道就因为她少不经事,就轻易的糊弄她吗?可以利用她的善良吗?
  与学校的交涉同时开始了,学校说:“人事管理权在教育局,不在我们。”李慧琴只好去找教育局。教育局一开始说:“我们会调查,完了会给你个处理结果。”但过了好长时间,却迟迟没有回复。当她再去找时,他们说:“怎么当事人还在上课?”便不予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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