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旧情真爱

　　当年李金焰参加过“三线”建设。但李金焰因为生活作风问题被部队开除了军籍和党籍的处理。李金焰喜欢的这个年轻女人叫周梦芸。周梦芸她的男人当年是在四川三线建设中施工的一个军人，是一个排长。排长姓卢，是一个忠厚老实的人。但老排长牺牲后周梦芸就成了年轻寡妇。
　　周淑芸本身就是个标准的江城美女，一双媚眼、皮肤白润、性格温存，她的长相就如同一个影星，她的脸盘很好看，真正的瓜子脸，加上她有一对电眼，忽闪忽闪的，神态总是显出一种羞涩，她的皮肤很白，白里透红的，特别要命的还有一付天生的凹凸有致的身材。是那种人见人爱的类型。
　　当年周淑芸曾经到部队上探亲，还在当兵的李金焰对周梦芸这个美女的记忆是深刻的。周淑芸惊人的美貌，在这些小伙子们心中几乎是投下了一个心理炸弹。
　　李金焰与排长关系很铁，李金焰还称她为嫂子。当时周淑芸带着一个孩子，这个孩子就是老排长的。李金焰在卢排长的推荐下，很快从这支铁道工程兵部队的一个班长提拔为副排长。但老排长却不幸在一次施工中牺牲了。老排长牺牲三年之后，已经是副连长的李金焰也将转业了，他特意到老排长的墓地看了一次，向他辞行，也将决心娶周淑芸的想法对着老排长的墓碑告诉了老排长，表示将来有空一定会将他的孩子带来看他。
　　     就在李金焰很快要退役的时候，部队对他的处理决定也下来了。原来当地一个村民到工程兵部队的师政治部去告李金焰的状，说他勾引周淑芸，而且多次留宿在她家。这个村民是生产队长的侄子，年龄还比较大，妻子因病故去。他其实也看上了周淑芸，想着娶周淑芸。虽然乔冠英了解事情的真相，但他只是一个团职，他也无力帮助李金焰。李金焰没有了军籍和党籍，也不可能在地方上得到相应的工作安排。那年头也就是种种地，因为受处理的原因，也无法找到合适的工作。他与母亲一起在乡下过着艰难的日子。
　　这次要不是建设杜鹃岭煤矿，乔主任特意招回这些有施工经验的原部队施工骨干，他也不可能重新获得一份工作。杜鹃岭煤矿是东福市自己独立设计、同时也是独立组织生产和管理的矿井。当年东福市为加快顺利推进杜鹃岭煤矿建设，几乎动员了为数不多的的掌握矿建技术的人才到杜鹃岭煤矿工地去。但在省会城市的市政府部门和市区的企业单位中，只有少数有设立相关采矿专业的大学和研究所才有懂得如何进行煤矿设计和开采的人才。但是开采一座矿井，仅仅有设计图纸是远远不够的，还要有一大批管理骨干和技术工人。
　　杜鹃岭矿的筹建办几位负责人考虑在矿井正式投产之前，在人力、技术、管理等方面都要能做到一步到位。为了提高员职工们的技术水平和实际的工作经验。特别是要采煤，就要有采煤队，而组建采煤队的工作这时就成很急迫的事情了，临时上阵肯定是不行的。
　　李金焰到建设营的时候，杜鹃岭矿还只是一个地质队刚刚勘探并报上级部门选定的出来的一个建矿点。这时矿区是根本没有路，没有桥，就连歇脚的地方都没有的。
　　因为是建矿走的是“三边”政策，杜鹃岭矿任务进度压力很大，如何尽快地打出煤层、尽快地组织煤炭生产，尽快地将煤炭运送到省城东福市就是乔主任要考虑的重点。他要李金焰负责掘进队，李金焰在部队就是巷道施工的高手。只有他负责乔处长才放心。掘进队施工的地点在杜鹃岭的半山腰上。李金焰带一批先遣队人员组成了巷道施工队，为了减少和节约行走以及过河的时间，他索性就和员工们一起在井口附近搭建了临时工棚住着。伙伴们住的是用竹篱笆围成的草篷，糊上泥巴，垫着茅草，春夏秋冬就这么过着。井巷工地上杂草丛生、荆棘遍布，每当夜幕降临时，还能听到野兽的嚎叫声，令人毛骨悚然。
　　在开矿杜鹃矿的建设初期，掘进队其实就是井下最艰苦的、体力消耗最大工种。队员们要拿着锤和钎徒手开凿岩壁，用铲子把松动的石块挖走，再埋入炸药爆破。以后有了风枪，在狭窄的地道里整日轰鸣声，耳朵持续嗡嗡作响。队员们的三餐食物得由饮事员撑船到河对面的建设营食堂领取，有时也到村子里买，但肉和蔬菜都极少，大多时间就是馒头就着白水。洗澡的地方就更甭提了，搭个竹架两边围就算是间“澡堂”。下了班，从矿洞里走出来，俨然是个“黑人”——满身都是煤粉，鼻孔部分尤其黑，连唾沫都是煤渣子。李金焰打趣的对乔冠英说：干活时最脏的是煤矿工作，最爱干净的也是煤矿工人。因为我们下班的第一件事就是冲去洗澡。”如果在夏天气温高，洗凉水澡还凑合，冬天可就麻烦了，尤其是上中、夜班，下班后冲澡，一盆水还没洗完就凉了，经常冻得全身发抖，早晨起来一照镜子才发现，身上东一块西一块没洗干净。由于当时卫生条件差，许多工人染上了皮肤病，长癣，当时矿区是极为艰苦的。
　　对一个新建矿井来说，一般在主巷道、主上山以及及矿井的通风系统形成这后，接下去的工作，主要就是打出各个采区的运输巷道。而打采区的运输巷道，就是沿着主巷道掘进时出现的煤层线以及地质图片提示的剖面线综合考虑之后设计施工的。通常运输巷道就是下一个采段的回风巷道。采区的运输巷道完成之后，其实就可以考虑进行推采了。推采也就是从采区的边缘往回采，采完之后就是行话说的老塘，也就是采空区了。
　　在上述的工程完成之后，可以考虑正式采煤了，就要转入矿井的正式投产阶段了。
　　杜鹃岭矿的筹备处班子因此较早就制订了一个对职工分批进行培训的计划。通过联系，杜鹃岭矿从第一批三百多名建设营的队员和已经到矿的知青等人员中思想素质好、并具有较高文化的年轻人挑选了六十多人出来。对采掘骨干的培训主要是考虑分成两组。每组约三十人。采煤组的主要骨干约三十多人，主要考虑是送到就近的煤层地质特点相似的省属煤矿进行培训。采煤队的队长以及分队长和大班长的培训，因这些岗位职务要求要有一定技术素质和管理素质，就考虑送到北方煤炭大省的大矿务局进行。被选上的新工人们个个兴高采烈的。乔冠英确定一位矿党委成员担任出省培训的领队，他就是李金焰，他是退役军人，也是乔冠英过去的老下属。当过副连长、领导考虑李金焰年龄也比较大些，因为李金焰己经结了婚,为人也更成熟，李金焰就成为这次外出培训的带队负责人。
　　他们分期分批送到江城的源安矿务局、淮西矿务局、新洼矿务局等大煤矿进行为期三个多月的井下采煤工作的培训。各煤炭生产单位对这批来自东南省东福市的这批采掘骨干员工是重视的、培训是系统严格的。他们学习掌握了机采、炮采、支护、顶板管理等复杂的操作技术，完全掌握了井下采掘各类设备使用、开采和掘进技术以及安全操作知识。
　　李金焰对参加采煤培训的年轻人要求也都比较严格。他知道男人的弱点，也知道煤矿的年轻矿工们平时都在想些什么、最爱说什么。他规定年轻人不得单独外出，更不能将女人带回培训队居住的宿舍。但这些规定并不能限制住这批头脑灵活而且文化水平高的年轻的城市青年。
　　李金焰听一个老战友说周淑芸在爱人牺牲后，因受到部队的关照，在江城一家央属煤矿安排了工作。而这个煤矿正是李金焰带队杜鹃岭煤矿员工培训采煤技术的地方。因为培训队的驻地与这家煤矿并不远，李金焰还经常过去看望周淑芸。
　　乔冠英接到了举报信。他当然很了解李金焰当年才二十出头的小伙子的爱情故事，甚至知道他处的那个对象是一个叫周淑芸的漂亮女人。也是乔冠英一个下属卢排长的遗孀。他知道他虽然是违反了军纪，但从人性的角度看，当年的李金焰其实就是认真的，很想娶这个叫周淑芸的江城当地女人。但当时事情的发展已经不为他所能控制的了。这违反军纪，与当地女青年发展关系，在部队上是一项很重的罪。乔冠英虽然已经是团级干部，也没能帮上他一把。李金焰回到老家的乡下后，乡政府也无法给李金焰这个曾经是排级干部的退役人员安排工作。因为他被开除了军籍。李金焰就与一个叫黄淑琴年轻的老家乡村代课老师，也在家庭的压力下另嫁他人。
　　在这次乔主任受上级指派参加杜鹃岭煤矿的建设，他先想到的，就是要找到当年那批在他手下拼过命的退役军人兄弟。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办矿就需要一大批有经验有能力的人，可以在社会上招募工人，包括退伍军人和有技术的人员。李金焰这两项都具备。帮助李金焰的事他也一直放在心上。虽然事情过去了十年多年了，乔处长想李金焰也还就是三十出头的年龄，正是发挥他的能力作用的大好时候。
　　李金焰因为见多识广，尤其是能吃苦、实干又诚实、为人还十分讲义气，他经过几年努力，在村里已经是个生产队长。乔主任来村里找到他的时候，他也没有什么多余的话。只是说“我知道会有云开雾散的日子！老营长不会忘记我们兄弟的！”李金焰对乔主任说“打虎亲兄弟、上阵子弟兵呵”乔主任点头称是。这一趟乔主任在李金焰的推荐下，直接就从村里招募走了五六个精壮的小伙子。村里人一下子有六人找到了工作，成为国有企业的工人，那几天村里就象过年似的。骨干来到矿井后都分别担任了矿井各工区的采掘队长和大班长。他们在日后的采掘工作中发挥了重要的生产组织和人员培训的积极作用。
　　出省培训队所住的煤矿地面各岗位和后生活后勤系统就是一个女儿国。为什么这么说呢？这是一个老煤矿，几十年来井下会有不少因工牺牲的矿工，他们的妻女往往在男人和父亲牺牲后就没有了生活的依靠。为落实政策，也为解决问题，矿上就将女性招收为本矿职工，这也叫补员招工。工亡家属中的男青年可以安排到机电等岗位，女性就全部集中在后勤岗位了。但让所有人没有想到的是，所有年轻人都没有发生什么恋爱故事，最多也就是在电影院看看电影，厉害点的也就是亲个嘴，做做小动作而已。
　　李金焰作为带队队长在第一天就宣布了杜鹃矿筹建办对培训人员的规定：与培训地女工谈恋爱的，将不给予转为正式工。这一条规定吓住了不少东福市出外省培训的年轻矿工。
　　李金焰培训队是唯一结过婚的人。他当然知道这些英俊和充满着男性荷尔蒙的精壮城里小伙子与当地姑娘谈恋爱会出现什么结局。在每月一次的会议上，他还是经常提醒大家，要控制和看好自己，别闯祸，姑娘有了情况那是要负责任的。倒正是李金焰自己这个队长负责人出了问题。在这个矿领导出发前反复强调、极为重视的生活环节上有了情况。
　　这个事情在回到杜鹃岭矿后，有一名因与当地姑娘恋爱受到李金焰批评的队员向筹建办举报了李金焰的事情。筹建办几个领导都在议论李金焰这件事情。倒是乔主任沉得住气。他告诉大家当年李金焰的恋爱情况。
　　“他被部队开除的事情我清楚。这件事情是当地村民找部队反映情况，当时部队的政治处处理也比较急，虽然说也没有什么不对，但实际上是可以不这么处理的。”“这种事情在部队还真是不好说，也不好拿出证据。但我相信他的感情是真实的。当时处理李金焰不里团里的主张。”
　　“李金焰参与许多铁道的修建。他在当时已经是副排长。在他们负责的一条隧道施工中，巷道发生了大冒顶，足足有一个班的战士被关在了巷道中。他们在抢救中，需要打一条绕道，通过绕道接近事故地点，为战士们送风送水甚至送粮。他们的卢排长却在这次抢救工作中被一块冒顶区落下的石块打中头部，虽然经过多日的部队医院的抢救，但还是牺牲了。当时我也在抢救现场。”
　　“卢排长在临走之前，特别交待副排长李金焰，要帮助和照顾好自己的老婆孩子。说淑芸是个好女人。”
　　“李金焰是一个感情浓烈的男了汉。他认为卢排长是自己的生死兄弟，在内心决定娶老排长的遗孀周淑芸为妻。李金焰对战友的妻子的命运充满了同情甚至是爱怜。”
　　“他曾经哭着对我说，如果我们这些生死兄弟自己都不肯互相帮忙，谁还肯帮助我们？他这话会让我记一辈子。”
　　不等乔主任找李金焰，而李金焰倒是先找了乔主任。李金焰告诉乔主任，他这次是在清明节去祭拜老排长，为老排长打扫墓地的时候重新遇到周淑芸的。李金焰要求筹建办乔主任同意他与周淑芸的婚事。俩人的对话十分简单。“那你娶了周淑芸，老婆怎么办？”“我老婆已经跟我分手了，在我到杜鹃岭煤矿筹建处不到半年，她就与她的初恋有了那层关系，是他一起教书的乡下老师。我们已经离婚半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