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任用干部 （1）

　　这些天，陈建强的耳边总是萦绕着吕兵副市长在他家时说过的话，现在想想，感觉到吕副市长在他家里说的话是有些过了。自从吕副市长说到黄卫鸣的事之后，陈建强也特别注意黄卫鸣的表情，感到黄卫鸣和自己也没吕兵说的那样玄。再看看严前兵、潘则明和焦成杰他们，倒是比以前好多了，无论在工作上，还是在学习上，他们对自己都很尊重。有时，陈建强的脑海里也在翻腾着，自问自答：难道他黄卫鸣的城府真的很深吗？但是得不到任何答案。
　　陈建强苦思冥想，心里对黄卫鸣突然升起了一种别样的希冀来：黄卫鸣是不是对最后没能将严前兵、潘则明提上来，反倒被组织部傅部长代表上级找他谈了话，而后是黄卫鸣自己真正看到了严前兵和潘则明的不足吗？但愿他黄卫鸣能与我陈建强的希冀相吻合。还有一点，陈建强觉得，不管是在大会上还是小会上，黄卫鸣总会站在自己这一面的，这又令陈建强对黄卫鸣有了些敬佩。就拿那次在学习十九届二中全会精神时，黄卫鸣就说的很好。兴许他黄卫鸣也看到、也认识到，自己是海平市委书记，是全市的一把手，海平市所取得的成绩归宿于谁呢？不还是自己的吗，而我们这些人都是陪伴儿。但是，陈建强觉得黄卫鸣暗中好像是有点儿和卢部长、谢部长较劲，可能是有些矛盾。陈建强心想，自己如果不介入到里面，这个代市长就白当了；如果介入进去，会不会将和自己脱不了干系呢？自己刚进入程序，人们都在看他对目前全市各行各业的工作有没前瞻性、有没新规划、有没新方针、有没新措施？
　　陈建强心里又在想，眼下自己还在摸索之中，上上下下的同志们对他还是有些好感的。就拿前几天那位中年妇女的电瓶车和汽车的交通肇事案来说，陈建强只花了个把多小时，就把拖了半年多的案情解决了。那位妇女还送来一块匾，上书“为人民的好市长，是人民的好公仆”。这事一时闹得沸沸扬扬的。
　　陈建强也想过，这事会被少数人认为自己在作秀。但不管人们怎么说，自己首先只要是为人民办实事的，就是被说成作秀我也认了。其次，陈建强也问过丛小兵，有没听到大家对这事的说法，丛小兵说没有听到有关对自己负面的东西。
　　陈建强想到这儿，突然记起几年前，在参加市里组织的一次文学笔会，笔会还邀请一位全国有名的作家来讲课。当时会议还没开始，陈建强就和一位不认识的同座在谈到目前文学的创作源头时，俩人对当下的创作源头很有一致的看法和设想。探讨到最后俩人也不知对方是干什么的，到想起来要问的时候，同座突然起身上了主席台，坐到了某某作家的席位上，对着陈建强投来了欣慰的笑容。
　　陈建强一看才知道，原来他就是被邀请来的著名作家。最后这位名作家在会上就当前创作的源头作了比较详细地阐述，并手指着陈建强说：“这位同志和我有同感，他还提出了一部作品如它的创作源头不来自人民大众，那你的读者群就不会是人民大众了，而是那些官僚腐败的‘人民大众’。这样的‘人民大众’是用引号的，是真正的人民大众所不喜欢的。所以，我们的文学作品就要来源于人民大众里，才能回到人民大众中去；才能有她的生命力；才能有现在最时髦的说法，叫正能力。”作家说完，响起了一片热烈的掌声。
　　陈建强觉得，他和那位作家只是闲聊聊的，没想到他会那样重视自己的观点，心里边也感到无比激动。就这么短短的十几分钟，就让人有一种感悟。当然，这对于一般人来说，只是件小事，却令陈建强感悟出了一个有所追求、有所作为的人生的启迪。看来一个人无论是在自己的工作中，还是在学习和生活中，不仅仅只是为了在一起工作，或者是一起学习和生活就行了，并不是不在乎对方的认真、坦诚和高尚，而是更应该在乎这些，在乎这些的源头！在这之前，陈建强在创作时，他只是凭感情，敲击着手下的键盘，以至于到后来敲击到感情的分子上去了，但实在的理论高度上不去，让读者感悟不到自己这篇作品里到底写了些什么？就这一次，陈建强的大脑突然开化了一样，两部长篇小说一出版，就引起了大家的关注。
　　想到这些，陈建强再看看现在，感到周围的人对他很尊重。为什么会引来大家的尊重呢？毫无疑问，自己的心里装着人民。就像傅部长说的：“建强同志，你一定要永远记住，我们每一名为人民群众工作的优秀干部，是从人民群众中来的，在实际工作中一定要回到人民群众中去；要理清‘鱼水情’的关系，要善于和群众相处、善于做群众工作，更要不断增强为人民服务的本领。”陈建强决定自己来充当这个角斗场上的裁判，光明磊落，谁是谁非，决不能为他人吹黑哨。
　　但有些事情是无法回避的。在今天下午调整一些干部时，虽然组织部提出来的方案在昨天下午，黄卫鸣和陈建强还有卢部长交换过意见，陈建强也说出了自己的意见和建议，但不知道黄卫鸣会否按照昨天下午定下的人员来表态呢？当时陈建强想，我已经在这个位置上两个多月了，黄卫鸣也不急着调整干部，而眼下，马上就要召开海平市的两会了，怎么会那么急匆匆地要调整研究干部呢？我还不清楚那些人中谁是谁的人。黄卫鸣所提出的那些干部，陈建强除了他曾提过孙策同志应该把他提上来当局长，其余没有几个所了解的，这让他很为难。
　　陈建强看了眼黄卫鸣和卢洪鑫，说：“卫鸣同志，洪鑫同志，由于我之前在一个部门任职，现在刚刚上任，我不太了解他们。在对方的工作、能力、智力等方面说不到点子上，所以，也请你们二位能多提些参考意见出来，以便把更有能力、有品德、有道德的优秀同志，提到这个平台上来，让他们施展才华，发挥他们的重要作用。”
　　黄卫鸣听了陈建强的话后心想，难道是自己的心里真有点太急了吗？好像让陈建强看到我是在为权力似的。他实际上已不在和严前兵、潘则明等人如以前那么交往了。谁不要政绩呢？如果我和他们再混在一起，哪能还有什么政绩可言呢？再说，陈建强是个非常坚持原则的同志，今天那么急，自己是否在他面前要展示一下他手中的权力？是不是要提拔一些他可能许下的承诺？以便使他偿还那些人的感情债。哎呀，这些感情债是他陈建强欠的，又不是我欠的，我那么认真干什么呀！不行，如果我不在这个位置上我才不会这样认真地去想。现在，我在这个位置上，要想把海平市带入明年的第一方阵，那必须要有一个良好的工作平台和环境，不能让那些短板性的人物走上某个位置，影响我们进入第一方阵的途径。该考虑的还是要考虑的。从以往的官场上来说，对于权力控制，首先要做好客观的准备，将某些人的权力慢慢消弱直至无权无势，直至自己手中的权力达到最大化。但身为海平市的一把手，如何把分散在别人手里的权力，将它们捏成一股绳，就如能将沙子拧成绳子，用文房四宝，打败了蒋家王朝的老人家一样，那样才能事半功倍，不忘初心、牢记使命。
　　在哪本书上，黄卫鸣一时也记不起来了，他看到过关于权力的运用。当下的人们往往将其通俗化庸俗化甚至神秘化。通俗化的体现，将权力说成是斗争，曾经风行的jj斗争理论，便是登峰造极的产物。庸俗化的体现，将权力说成是权术，诸如所谓的官场厚黑学之类，便是这种观念的直观表达。神秘化就极其不神秘了，这种表达的直接方式，是所谓的清官和贪官理论。简单地将官员分成清官或者贪官，实际上掩盖了官场本质。
　　好歹陈建强对权力看得不重，只是想着在什么位置就得干什么位置的工作。所以，他现在过得也很愉悦，一日三餐吃得很香，晚上睡觉也是踏踏实实、幸幸福福。陈建强想，在我国诞生了集思想家、政治家、战略家，诗人等等于一身的老人家，他的一生手不释卷、学以致用、勇于实践、革故鼎新的老人家，在这个世界上又有几人呢？
　　黄卫鸣是听出了陈建强的话音了，心里想，还真没想到，这个陈建强虽没当过一天市委领导，但说的话还是很有分量的。如这次提起来的能过关，既有能力又有品德和道德，那就皆大欢喜，如提起来的人中没有一点本事，只会吹牛拍马的，到时一旦出事了，难道我还将责任推到他的身上不可？那样的话，我会被众人都瞧不起的。再者，他到时会不会把个包袱往我这儿一摔，把自己撇得清清爽爽的？谁也不知。如果换成我呢？也会这样吗？也许还更有想法。不过，照他陈建强的性格来说，不可能像个下三滥似的，不愿意承担责任。可就是他愿意承担责任，我也不能那样随心所欲、百无禁忌。想到这，黄卫鸣说：“建强同志，我们今天三个人在这儿讨论，有什么不同意见的可以先消化。”
　　“卫鸣同志，您现在就让我有不同意见我也不好提啊。首先对你们提的这些同志，除了少数，其余的我还不太了解。老人家早就说过：‘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您说我如何提意见哩？要不我只有保留意见。卫鸣同志，您说哩？”陈建强满脸笑容地说。
　　黄卫鸣本想说你保留就保留，我没意见，但又一想，这样一说，不是自己在制造矛盾嘛？不是显得自己没有肚量、没有政治头脑了嘛？看来这位搭档，就如前几天在学习习近平讲话精神上，很有些政策理论水平。他说：“要不这样，建强同志，我们请洪鑫同志在介绍时尽量详细些怎么样？”
　　“那就按照卫鸣同志的建议办吧。请洪鑫同志吃点苦，做个详细的介绍。”陈建强心里有想法，但他不便暴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