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壮女痴情

　　皇额娘等大小英雄逃出南越城。后面追兵一见他们没了炸蛋，再也没有了顾忌。眼看敌人越追越近，德哥和清风断后，有几个蛮将骑大象追来，别看大象行动笨拙，毕竟是庞然大物，时间长了还是比人跑得快。德哥掏出钢钉，一扬手，两个蛮将被打下大象。打了一阵，钢钉也用光了，蛮兵蛮将越来越多。大小七人都有些跑不动了，正在此时冬雪和梨花带雨带领五魔女赶到，身后跟的是坏宝贝手下的小卒，最后面是两千骑兵，小卒带来很多炸弹。这些小卒都是坏宝贝手把手教出来的，他们五人一组，向蛮兵扔炸弹。大象一见炸弹炸响，都受惊往回跑，小卒追着又扔了几轮炸弹。梨花带雨下令停止进攻，大家急回唐营。
　　回到唐营，少白见大家都安全回来，心里高兴，表面装生气，训斥坏宝贝和泉水仙鹤，命他三人写悔过书。皇额娘连惊带吓，连日来吃不好、睡不好，已经虚脱了，到了大营就晕倒了。
　　醒来时，看到仨孩子围着自己哭，赶紧说：“宝贝们，我没事，就是太累了，歇息了这一会儿，好多了。”
　　坏宝贝说：“您都睡了一天一夜了，可吓死我们啦。”
　　皇额娘说：“是吗？我睡了一天一夜了？我说又渴又饿呢。”
　　仙鹤端来水：“您喝水，皇姑姑。”
　　泉水拿来糖饼：“您吃点，皇姑姑。”
　　皇额娘坐起来，和孩子们一边吃喝一边问他们这次的经历，当听到坏宝贝被脱光捆在树上时，见泉水仙鹤都低下头红了脸。皇额娘暗笑，当听说有位高人把那些人都点了穴，他们才脱险，皇额娘想，这地方竟然有这样的高人，真不知到底是谁。
　　红云自从进了唐营，和长恨碧落、田园梦、江南烟雨、悠然、紫嫣等女郎中、女将们关系非常好。这红云虽然出生在南方，但是身材高挑，长相尊贵，性情温柔。紫嫣对她说：“红云，我哥哥可是个大英雄，可是还没有妻室呢，你看我哥哥多威风，你就嫁给我哥哥得了。”
　　红云假装生气：“你瞎说什么呀？”
　　等再见到沉默时，红云总忍不住偷眼观看。人们见她总偷看沉默，常和她开玩笑，一来二去，这门亲事就定下来了。少白亲自主持了沉默和红云的喜事。婚后两人相敬如宾，举案齐眉，虽没有甜言蜜语，但是，平淡中见真情。白天，沉默练武时，红云观看。晚上沉默写文章时，红云研墨，红袖添香，夫唱妇随，在军营中一时传为佳话。
　　后人德立周赞美红云，写一首藏头诗：
红袖添香夜伴郎，
云烟往事梦飞扬。
真爱从来不发誓，
好到极限是平常。
　　都知道红云是被养父母带大的，那么，他的亲生父母是谁呢？
　　这事要说清楚，得从十八年前说起：
　　在壮汉混居的一个山下的小寨子中，出了一个千里难寻的壮家女子，名叫紫霞。十六岁时，在寨子里和山上小伙子们对山歌，没有哪个男孩子是她的对手。她的歌声象百灵鸟一样婉转清脆，她长得像画上的美女，人们都说她是天上的仙女下凡。
有一次她和几个女同伴在山上打猪草，她们唱着山歌在山上边打猪草边玩耍，来了几个人，抱起紫霞便跑。女伴们都吓哭了，急忙向山下喊人，正在干农活的乡亲们听到后，拿起锄头扁担等农具就往山上跑。大家到了山上，正看见一个青年和那帮抢紫霞的人打斗。那些人共有十多个，乡亲们认识他们，就是戈桑土司的人。这里天高皇帝远，没有王法。只见那青年打得那群人滚的滚爬的爬。一见又来了这么多人，那帮人吓跑了，临走还说，早晚还来抢紫霞。大家感谢那青年，问他是哪的人，叫什么。青年说自己是对面那个寨子的，叫陈明松。
　　从此这个陈明松隔三岔五的就来和紫霞对山歌，只有他可以和紫霞不分高低。小村的人都盼着他俩相好，从此，二人谁也离不开谁了。二人好着好着就好过了头，紫霞怀孕了。如果在中原，这可是个丑事，可是在这里这是很正常的。很多人都祝福紫霞，因为按这里的风俗，生了孩子就可以搬到陈明松家住了，如果他愿意也可以来她家，改成紫霞家的姓氏。村民谁不喜欢有正义感的好青年做邻居呢。令紫霞和大家没想到的是，陈明松没来接她，也不再来小寨子了。有人说陈明松是陈蛮王的王子，据说新娶了另一个蛮王的女儿。一开始紫霞不信，一直到孩子出生，也不见陈明松来。紫霞决定去找陈明松，她把陈明松送给自己的长命锁戴在女儿身上，把孩子交给父母，就走了。一个弱女子到了外面，举目无亲，由于长得好看，总惹来一些坏男人，她寸步难行，再也没有活下去的勇气了。她来到悬崖上要跳下去。一位尼姑拦住她，给她讲了一番佛教哲理。她越听越对，她要学佛，要帮助更多苦难的人脱离苦海。
　　十年后江湖上出了一位人空师太。其实人空师太才二十七岁，到现在也不过是三十三岁。她武功很高，常和恨钱师太、恨情师太两位得道高人谈论佛学，也常和峨眉四剑仙切磋武艺。当时师父给她起了人空法号就是希望她忘记凡尘。在一段时间里她真的忘却了红尘中的是是非非，在西南半边天，人们都相信她是观音下界，有事都去她的济世庵里烧香。
　　自从看见千山暮雪和夜狼那甜蜜劲儿，人空师太忽然很想陈明松，很想女儿。自从学会武功，深晓佛理后，她常云游四海。她了解了大唐帝国，知道了陈明松只不过是自封的蛮王，在那个多民族的西南，有几千人的首领就可以称王，几万人的更可以称王。她常听人说起陈明松，他的口碑还很不错，人空觉得自己是得道的高人了，心里没有了爱恨情仇，他不恨陈明松了，认为那都是孽债。人空师太想起女儿，心里觉得很对不起她，她偷偷地去看过几次，见孩子一点点的长大了。像一朵娇艳的小花，但是柔弱中有一股倔强。她不喜欢唱山歌，可能养父母对她的影响吧，是按中原人的淑女培养她。她从心里感谢那对夫妻。因为祖母祖父（当地人称外公外婆）老了，就把她送给汉人的一对没孩子的夫妻。
　　前年，郑英全灭了陈明松，抢走了他的老婆、女儿，杀死了他的儿子。在要杀陈明松时，人空师太神差鬼使地赶到，救了他。陈明松万没想到救他的是当年的紫霞，只觉得救他的人理都不理他就消失了。人空后来听说，陈明松还是被捉回去了，被郑英全软禁在山里。
　　人空师太心情很乱，她常常自己和自己辨论，一方是紫霞，一方是人空。那个紫霞常把人空问香理屈词穷。她对自己十六年的修行第一次有了怀疑，什么是大爱无疆？她想不通。如果不靠法制来约束人，有几个人会自觉遵守道义呢？她看到大唐百姓过得那样安稳，觉得李世民才是真正的佛，这些蛮王争强斗狠，即便统一四海，也是秦始皇杨广再世……想累了，不想了。说不想了，又忽然想起女儿，她该出嫁了吧？但愿她能一帆风顺。前些天在南越城附近救了三个孩子，用点穴法点住那群人后，人空要看看他们怎样自救，怎样处置那些人。看到两个女孩那反应，她偷着笑了。见三个孩子要炸死那帮人，她没阻止，而是感到痛快。她给自己开脱，自言自语：杀恶人即是扬善。如果不是自己救那三个孩子，两个小女孩就要被糟蹋，那个男孩就会被杀。在这无法无天的地方，佛的作用是有限的啊。
　　人空师太决定去找女儿。也是机缘巧合，人空在唐营附近路过，沉默正教红云射箭。她一眼就认出了红云，看得出他们已经成婚了。红云是按中原的已婚少妇打扮的，从他们的表情看，他们幸福美满。人空知道沉默的为人，在琉球曾见过他治军严谨，刚正不阿。红云能找到这样的丈夫也算有福气了。
　　人空忽然想到自己和红云这么大时，和陈明松的热辣往事。她控制不住地又想起陈明松，她决定去看看他，只是看看，连话也不会和他说一句。于是，她又去了南越。
　　陈明松自从被郑英全战败后，一无所有了。人们都象躲瘟疫一样躲他，生怕和他接近会招来杀身之祸。他象野人一样生活，用自制的弓箭打猎，他饥一顿饱一顿地活着，他知道这是报应。如果不当大王而和紫霞安稳地生活在一起，现在儿女成群了，为了当大王而抛弃了紫霞，是自己最大的错误。本来想坐稳大王宝座后去接紫霞的，等再去找时，却找不到了，有人说她跳悬崖了。陈明松念叨着紫霞、紫霞……我对不起你呀，他几乎天天都这样对着草屋的屋顶叨念。
　　听到他叹气念叨自己，人空流下了泪。在这时，有两个人向这里而来。人空隐藏起来，他们进了屋，她想看看这两人来做什么。只见一个人对陈明松说：“陈明松，你快说吧，说了，就放你走。”
“哼！你们杀了我吧，反正说了也是死，我不能便宜了郑英全。”
　　陈明松视死如归地说。
　　一个家伙说：“听说你还有个女儿，是和紫霞生的，你再不说我就去杀她。”
　　陈明松浑身一震，愤怒的看着他们。
　　另一个家伙说：“你再不说宝藏在哪，我不会杀你女儿，我找很多人糟蹋她，看你心不心疼！”
　　这话正戳到他的痛处。他拿自己的命加上那些宝藏，也比不了那个女儿珍贵啊。他说：“我知道我说完就会被处死，我只求你们放过我女儿。”
　　他刚要说，窗户开了，一道白影闪过，那两人早已被点了穴。
　　陈明松只觉这人身法极快，来不及多想，就和她往外闯。他知道有很多人暗地监视自己，那人武功出奇，瞬间穿过重重封锁，将他救出来。到了安全的地方，陈明松这才细看救自己出来的人，准备报答他。这一细看，不由大吃一惊。他以为自己在做梦。他自言自语地说：“紫霞变成神仙了，看来我是被杀死了，我是鬼灵了。紫霞，你恨我吧？恨我你就骂我、打我吧。”
　　人空哭着说：“你不顾自己死活，还知道保护女儿，背后对我忏悔，我原谅你了，我不恨你。”
　　二人终于相认。人空给他讲了许多大唐的事，最后希望他能去李元帅那儿，为推翻郑英全尽些力。陈明松眼前一亮：“我这就去投靠唐军，我要献出那些宝藏！”
　　蛮王郑英全非常狡猾，他虽然人数占优，知道打不过李少白。李少白手下高手如云，再加上有炸弹，那些训练有素的正规军也很难战胜。前几天唐营来了三个孩子，就炸死了岳父。他知道自己比不了一世纵横强大。一世纵横输在轻敌上，他不能再犯一世纵横的错误。他要拖垮李少白。
　　郑英全设计谋，摆下空城计；虹羽侯子诗破埋伏，占领南越城。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集：蛮王诡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