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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作品名称:忘忧草      作者:风之铃      发布时间:2021-04-03 18:54:42      字数:6459

  欧阳因是高龄产妇,而且怀的是双胞胎,工作显得很吃力,已是力不从心,平时彩排两遍过,现在要排四五遍才过。胎儿月份大了,欧阳经常去医院胎检,接替她工作的是副团长。这姓皮的副团长是搞政治工作的,平时开会就是长篇大论、老调重弹,团里的人给他取了一个绰号,叫皮大炮。皮大炮根本不会看乐谱,舞台上的指挥弄得一团糟,没人买他的账。欧阳不在,乐团的成员请假的请假,休息的休息,大家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我是个乖孩子,从来不请假,不迟到不早退,按时打卡。我的琴架上放着一大袋零食,皮大炮在指挥台上手足无措地看乐谱时,我和几个演奏员就在下面偷吃零食,吃得那是一个带劲,从上班吃到下班,甚至还玩手机,日子从来没有这么惬意过。
  欧阳又去医院做胎检,皮大炮也没出现,我不敢擅自离开岗位,买了一大袋的零食坐在席位上悠闲自在地吃着。辛歆来上班了。她发现偌大的彩排大厅里只有我和两个小提琴手百羚和水清坐在舞台上吃着东西玩着手机,一时也乐坏了。
  “哇,有意思了,近百号人,就我们几个来彩排。”辛歆说。
  我嗑着南瓜子说:“是来磨洋工的。”
  辛歆大笑。百羚突然心血来潮,打了个电话,不久,朋友送来一袋东西,百羚把那袋东西交给我,我打开一看,是几件服装。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百羚笑说。
  水清立即怂恿我:“箬筠,我最喜欢看你跳舞,现在没人,我们耍一下乐子。”
  辛歆乐了,她是最喜欢玩的。我也闲得慌,这段时间从上班吃到下班,都长了几斤肉了,该活动活动了。我拿着服装到换衣间,戴上假发,戴上墨镜,再戴上一顶黑色有沿的帽子,穿上一套黑衣装,再穿上一双白袜子,敞开着露出白衬衫,出来时俨然一个逼真的迈克杰克逊。辛歆和百羚已经准备好了音乐,水清甚至把椅子都撤到一处角落里,空出了一块场地。我一出场,三个人忍不住放声大笑。
  “是你吗?张箬筠?迈克复活了。”百羚大笑。
  三个女孩子笑到眼泪都流出来。
  辛歆打开音响,BEATIT震耳欲聋的音乐在舞台上劲爆地响起。我站在舞台中央,跳起了迈克杰克逊经典的舞步。我用口型对着歌词,那表情,我敢说,是绝对的维妙维肖,我的舞步也是征服了小伙伴,她们三个已经笑到直不腰来。杰克逊的乐曲一首接着一首,我在台上忘我的跳着,迈着飘移的舞步,踮着脚尖旋转,倒退着滑走,一招一式尽显迈克的太空舞步精髓,还不忘搞笑地坚挺着几下裆部,把小伙伴们逗得笑瘫在台边。
  “张箬筠,你跳够了没有?”台下突然传来欧阳的一声尖锐的喝斥。
  一声喝斥吓得我心脏直接骤停,我猝不及防地跌坐在台上,一双迈克皮鞋飞出老远,我这才惊讶地发现,台下不知何时聚集着一群人,不仅有几个穿军服的人,还有秦卓雍。他们怎么会突然出现?我吓得两腿发软,站都站不起来。而那三个小伙伴又被我狼狈的样子笑破了肚皮,坐在地上也起不来。欧阳手托着腰,慢慢走上舞台,她径直向我走来,板着一张怒气冲天的脸。
  “你看看你,哪里像个结过婚的样子?”欧阳在我面前小声地责备着。她拉起我,转身对那三个幕后的操作者喝道,“你们三个太可恶了,都不是好东西!这个月全都没有工资领。”
  有人关了音响,喧闹的舞台安静了下来。我摘下礼帽,拿掉假发,摘下墨镜,和三个伙伴并排站着,垂着头站在欧阳面前。
  “没规没矩,明明是大家闺秀小家碧玉,谁知却像路边的野汉子。”欧阳瞪着我,严厉地训斥着,“张箬筠,你怎么就没定份过?隔三差五的惹事,白长着一张仙女一样的精致脸孔,疯起来简直是登峰造极,无人能比,和这张脸一点都不相衬。百羚,这行头是不是你带来的?你也没消停过!老找事做。”欧阳看着我们四人,一字一句地说,“四个人这个月甭想领工资,扫一个月大院的地,把彩排厅的观众座椅全部擦干净。”说完叫皮大炮带我们下去扫地。
  我走下阶梯,目光不经意地与台下的一个人相视着,心一悸,脚一滑,一个趔趄差点没摔跤。轩辕眼明手快地扶住我,在我耳边低声责怪了一句:“真调皮。”
  我们四人拿着大扫帚,打扫着大院的每个角落。
  “衰死了,每次都被欧阳逮到。”我发着牢骚。
  水清责怪辛歆:“都是你,把音响开得震天响。”
  “迈克的音乐就是要放大声才好听,放小声听个屁呀。”辛歆说。
  “这下好了,又没工资领。”我怨道,“这个月,我穷到快喝西北风了。”
  百羚问:“你妈不给你钱了?”
  我愕然:“拜托,有工作了,谁还回家要钱?我大学最后一年都是自己挣的学费。”
  院子扫干净,我们一人打一桶清水,拿着抹布擦拭彩排厅的观众座椅。舞台上,欧阳和一群人在商量着什么,奇怪的是,轩辕和成少全也在其中。我抬头观望着,正好看到秦卓雍转头看我,他脸上浮着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秦卓雍的出现,说明又有演出要表演了。皮大炮没有威信,无法担当重任,演奏员没一个肯听他的,欧阳原想请长假,看来是没办法了。
  “百羚,你过来!”欧阳在台上突然朝台下叫了一声。
  百羚愣了一下,扔下抹布,跑上阶梯,站在欧阳面前。
  “百羚,你说你这是第几次了?”欧阳面若冰霜地问百羚。
  百羚垂着头回答道:“好几次了。”
  “张箬筠跟一般人不一样,她有极好的乐感,即使她不是跳舞的,但她的才华胜过那些正规生。她一听到劲爆的音乐就会不由自主地要跳舞,加上她任性的性格,有点为所欲为。她的舞姿很养眼,不可否认,不止你们喜欢,我也非常喜欢看她跳舞,但是这里是乐团,不是歌舞团,她是专业的笛子演奏员,不是跳舞的。你和水清老怂恿她做坏事,坏了乐团的规矩。下次再发现,你们两个就调离乐团,我不留你们。”
  百羚吓了一跳,慌叫道:“团长,我再也不敢了。”
  “你们爱玩,我不反对,但这里是交响乐团的彩排厅,工作时间就要遵守工作规定,下班后你们怎么玩都可以。”欧阳看着百羚说,“你和张箬筠是同事,是合作伙伴。乐团是一个大团体,讲究的是团结合作,每一种乐器都缺一不可,同事之间不能搞分裂,拉帮派,更不能抓小辫穿小鞋。如是这样,团队不是团队,还继续留在团队里有意义吗?那么另谋高就,乐团是小池塘,养不起大鱼。”
  百羚吓坏了,向欧阳保证,以后再也不搞了。
  中午下班,我接到叶芷蓁电话,叫去老仙庙饭店吃饭。辛歆坐上我的电动车,两人赶去老仙庙。上二楼,靠窗的位置,坐着一大家子人。叶芷蓁脸色很不好看,脸拉得老长,我一落座,她就叫开了。
  “囡囡,如果团长不是姨妈,你老早被炒鱿鱼了。”她转过头训辛歆,“辛歆,你也真是的,帮着外人恶整囡囡。”
  “我没那个意思。”辛歆委曲地叫着。
  东方芸也在训辛歆:“你也真是的,瞎起哄什么呀。就是要玩,也不要在单位里玩,上班时间玩什么呀?”
  叶芷蓁恨声说着:“囡囡从小心眼单纯,从来不对人设防。她手里即使只有一个苹果,谁问她要,她宁愿不吃也会给人吃。我担心她吃亏,所以送她到清泉山学艺。她长着一张令人称羡招人妒嫉的漂亮的脸孔,但肚肠却是一根直到底,笨死了。从读书到现在,总是被人在后面耍阴招,我愁死了。她从小到大,我操碎了心。工作了,以为你跟她在一起,你们能相互照应,谁知你也和外人恶整她,气死我了。”
  “我没有。”辛歆被数落得当场掉眼泪。
  叶芷蓁说:“关綪骂我是黑曼巴,我承认。但骂囡囡是绿曼巴我就不承认,囡囡缺心眼。”
  欧阳叹了口气,说:“囡囡确实实诚,让人操心。”
  “那个皮大炮可不是只好鸟,善于耍阴招捅暗箭。他跟姨妈明争暗斗十几年,但姨妈比他更聪明,否则不可能稳坐团长一职。如果不是姨妈护着囡囡,那个皮大炮肯定是枪打出头鸟,整死囡囡。囡囡落难,辛歆你也会倒大霉。”
  辛歆的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不停地流。
  欧阳说道:“好了,别骂了。两个都是笨丫头,一根筋。囡囡被人当靶打,辛歆被人当枪使,以后多长个心眼。”
  慕容安慰道:“两个丫头太善良,脑子里没几个弯道。轩辕、润洲,你们要多疼自己的媳妇,别让人欺负她们。”
  轩辕看着我,对长辈说:“囡囡在学院就不断地被人陷害恶整,从那时起,我就担心她。囡囡一路跌跌撞撞地走过来,不料在单位还是被人使绊子下套子。还好,姨妈一眼看出来是谁在使坏,我也会提醒囡囡多注意身边的人和事。”
  叶芷蓁两眼瞅着我,不无忧虑地说:“囡囡,你什么时候才让妈放心?以你现在的样子你根本管不了妈的公司。看来,这个重担将来得交给轩辕了。”
  张颉予给每人盛一碗汤,嘴里说道:“来,喝汤。餐桌上别说不愉快的事,影响进食。”
  东方芸对叶芷蓁说:“你别担心嘛,俗话说,儿孙自有儿孙福,莫为儿孙做马牛。”
  “话是这么说,可我就是不放心。”
  张颉予劝道:“芷蓁,别说了。辛歆,别哭了,你小姨是刀子嘴,豆腐心。你看,眼泪都掉进汤里了。”
  于润洲取出餐巾纸给辛歆抹眼泪。
  
  晚上排练到九点结束,我和辛歆走出大楼,轩辕提着几个沉沉的塑料袋在楼下等人。
  “辛歆,给你。”轩辕把一袋塑料袋递给辛歆,“我妈做的牛肉馄饨,生的,我带些过来。你明天可以做早餐吃。”
  “哎呀,妈呀,太好了。”辛歆乐坏了。
  欧阳挺着如箩大肚走过来,轩辕把另一袋食物送给她,欧阳也乐坏了:“虽说我是南方人,可是特喜欢吃面食。听说你母亲做的面食特好吃,改天有空我要上门做客。”
  “随时恭候。”轩辕微笑说。
  慕容开着奔驰来接欧阳,我坐上轩辕的摩托车,赶到叶芷蓁的家,把一袋牛肉馄饨送给她。从叶芷蓁家出来,我们在阒静的大街上兜了半个小时的风,然后才回家。
  
  倒春寒的风凛冽刺骨,乐团参加省级文化部组织的心连心演出,在部队进行露天演出的当天,我们为了御寒,全体演奏员穿着同一颜色的职业冬装套装。
  我在后台坐着,一边看乐谱。文工团的负责人、民族乐团的负责人和欧阳在一隅商量着什么。
  “箬筠,过来。”欧阳朝我招手。
  我起身走过去。
  “你会吹《鸿雁》吗?”文工团的人问我。
  我当即哼出旋律,文工团的人顿时笑容满面,欧阳让我换上旗袍,帮文工团救场。我这才知道,文工团的笛子演奏员突发哮喘,无法给演唱者伴奏。民族乐团的笛子演奏员不会吹这首曲子,他们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没想到我会吹。我接过《鸿雁》的乐谱,与演唱者抓紧时间练习磨合。
  三个节目过后,轮到我们上场。我和演唱者及乐队的三个成员从舞台的一边上台。舞台是临时搭建的,阶梯没铺上地毯,我的恨天高直接卡在阶梯的缝里,拔都拔不出来,两个军人过来帮忙,一用力,鞋跟断了,引来一片笑声。没办法,我只好瘸着脚上台表演。
  我站在舞台上,镇定自若地吹奏着长笛,这一小小的意外不足以影响我的心情,我与乐队默契地配合着。我的笛声悠远飘渺地回荡在朔风凛冽的上空,穿透云层,给人一种荡气回肠的感觉。给文工团伴奏之后,轮到我们乐团登台。我换上西装,仍瘸着脚走上台,站在欧阳身边,形象相当滑稽,后台和台下传来琅琅笑声。
  我看着欧阳的指挥,收腹提气,缓缓地吹奏过门曲子,笛声进入高亢阶段,其他乐器的伴奏加入进来,汇成一条流动的河流,大气磅礴地向前奔流。笛声在渐行渐远,逐渐飘入云端,直到消失。
  演出结束,我跟着乐团向停车场走去。轩辕匆匆赶来,他让我坐在花圃边的石栏边,蹲下身,用双手搓热我的脚心,生怕我冷着,然后给我穿上一双手工纳的绣花鞋。
  我大惊:“你从哪里弄来的鞋子?”
  “妈妈纳的,我刚刚跑回家跟妈妈要。她原想回城看你,顺便送给你,可你现在没鞋穿。”
  我穿上布鞋,一股热流从脚心暖到心头。轩辕又送一双绣花鞋给欧阳,捧着一针一线纳的鞋,欧阳很是感动,声称这是她这辈子收到最暖心的礼物。
  乐团接下来到空军部队演出。我和同事在后台准备着,辛歆用手碰了碰我的肘部,我顺着她的目光望向远处,不觉笑了。
  “那只插鸡毛的蝙蝠。”辛歆笑说。
  我看着那神气的背影,说道:“还是牛逼哄哄的样子。”
  辛歆大笑,听到笑声,那个人转身朝我们这里看了一眼,脸一呆,怔住了。看来他还记得我们。
  辛歆轻声和我聊着天:“听文斓说,你和轩辕第一次遇见,他也是很牛逼的样子?美嘉也说,她当时都不敢跟轩辕说话,也不敢看轩辕的眼睛。”
  “是很牛逼,我特看不惯,当着他的面拐着弯骂他尼玛,去你妹,他傻不愣登地听不出来。不想军训再次遇到,他针对我,我受不了,香蕉那个巴辣,画个圈圈诅咒他,骂得他老惨了。”
  辛歆捧腹大笑,我们从小在一起,我是什么人,辛歆是最清楚的。
  “神气什么呀?过后,还不是放下面子来跟我说话。”
  辛歆已经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笑得跟猪叫似的。
  我们的节目排在中场。我从挎包里拿出一把话梅糖,分给身边的同事。两颗糖没吃完,轮到我们上台。我拿着长笛,站在前台,缓缓地悠扬地吹奏《HOUSEOFTHESPIRIT》笛声空旷清澈,空灵悠远,在宁静的天空缥缈地回响,荡涤着沉睡的灵魂。
  演出结束,欧阳接到部队领导的要求,请再演奏一遍刚才那首曲子,他们听不过瘾。这种例子欧阳见多了,她每次演出,精心选曲,演绎的曲子都是经典中的经典,乐器中尤其酷爱笛子,笛声的原始与神秘,清澈与透明,往往能深入人的灵魂与骨髓,引起内心深处的共鸣。盛情难却,乐团再次登台,我站在麦克风前,偶尔望了下舞台,接触到一双炯炯有神闪着夺目光芒的眼睛。我装作不在意的样子,拿起长笛,按动手指,悠然吹奏了起来。
  演出结束不久,欧阳支持不住,住进了医院,提前生产,剖腹产下一对儿子。姐妹们、亲朋好友们纷纷到医院祝贺,我和轩辕、辛歆和于润洲也到医院看望。欧阳与慕容中年得子,兴奋之情溢于言表。欧阳不顾生产的疲惫,心情极好地见家人和朋友。
  “囡囡,过来。”欧阳让我坐在她床边,“我这次休假要休大半年的时间,你在这大半年时间里不许给我出乱子,给我好好地呆着。”
  我笑着说:“姨妈,你是不是怕我离开你呀?”
  欧阳正色地说:“囡囡,你是我见到的继江紫之后极有天赋的笛子演奏员,江紫半路出家,但她天赋异禀,她的笛子吹到了炉火纯青登峰造极的地步,笛声美妙绝伦。而你从小吹笛子,你的气质神韵与笛子完全融合在一起。江紫说她要走,我难过了好长一段时间,生怕没找着她的接班人。你来了之后,我看到了希望。可是囡囡,你没有江紫聪明,你少一点儿看透人性的顿悟。我担心我不在的时间里,你被同行挤兑,离开了我。”
  欧阳的一番话让我心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我向她保证:“姨妈,你放心,我一定给你好好地呆着。”
  “辛歆,你是乐团最好的大提琴手。”欧阳看着辛歆,“你也给我好好呆着,别出乱子。谁怂恿你,你都别听,知道了吗?”
  “姨妈,你放心吧。”辛歆说。
  这一天,还有贵客远道来看望欧阳。当房门推开的刹那,一声轻唤,欧阳顿时泪崩。
  “江紫!”
  “雨霏!”
  两人泪流满面,紧紧地拥抱着。当俊雅飘逸的王泽涛出现在面前,我和欧阳欣喜万分,分别与王泽涛热烈相拥。
  王泽涛隐匿深山几十年,不与人交往,但他的名气不亚于江紫,他的笛子和箫已吹到了出神入化飘渺空灵的境界,他这次出来,可见欧阳有多大的面子。他送给孩子的见面礼是自己制做的一支紫竹笛、一支绿竹箫,欧阳捧着笛箫,又一次喜极而泣。
  我走到轩辕身旁,与他耳语了几句,轩辕走出病房,在走道上,取出手机与父亲通话。
  傍晚,叶芷蓁在云海阁大包厢宴请江紫与王泽涛夫妇,在场的还有东方芸一家子。菜肴上桌前,门口响起一声激动的声音:“泽涛,还记得我吗?”
  王泽涛闻声望去,端详着眼含泪水的轩辕峰,良久,才说:“轩辕峰?”
  老战友久别重逢,抱头痛哭,泪如雨下,场面极其感人,我和叶芷蓁、江紫也忍不住哭了。
  “此生若不能相见,死都不瞑目。”轩辕峰哭泣地说。
  王泽涛感慨地抽泣:“猫儿山一别,肝肠碎裂。”
  轩辕扶着父亲和王泽涛,柔声说:“爸,叔,坐下谈。”
  张颉予叫服务员拿来一瓶香槟,给每个人斟满。
  “如果没遇到囡囡,我寻思着就上中央电视台的寻人节目去找你。”轩辕峰泪珠闪烁地说,“在那段最难以忘怀的岁月里,你和你的笛声给了我一辈子的安慰。”
  王泽涛哽咽地说:“往事难忘,不能忘。”
  我觉察到轩辕浑身一震,王泽涛这句感慨,慕容也曾说过,两人都是性情中人,都经历过刻骨铭心的沧海桑田,以致说得话都一样。
  江紫与王泽涛逗留了一天,临走时,又去医院与欧阳告别。两姐妹难舍难分,泪水潸然。我们全家送江紫王泽涛到火车站,临别时,江紫抱着我和叶芷蓁,叫我们有时间就回清泉山。王泽涛与轩辕峰也是难舍难分,两人强忍泪水,可是声音却抑制不住悲切。
  “别难过,我回到清泉山,就为你酿我们那里的清泉酒,你可一定要来,不来我那壶酒就不开封。”王泽涛握着轩辕峰的肩膀说。
  轩辕峰的泪水夺眶而出,紧紧抱着王泽涛。
  检票的时间到了,江紫与王泽涛与我们每一个人再一次深情拥抱,挥着手走入站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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