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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上机操作

作品名称:岁月如歌      作者:周世宇      发布时间:2021-03-28 08:48:33      字数:6421

  跟着师父在车床前工作了十几个小时,秦明刚下班回到宿舍,拿了脸盆、浴巾及内衣,去澡堂洗完澡,又洗净了换下的内衣已是十点多钟,回到宿舍倒头便睡去了。这一觉睡得特香,直到第二天早晨七点半还没有醒来。住在隔壁房间的师兄王德志,来邀秦明刚一块去上班,推开房门一看,秦明刚竟还睡在床上没醒。
  看着贪睡的小师弟。“这小子,这么贪睡。”王德志嘟哝着。而后上前大声叫着,“明刚!快起来!七点半啦!”
  秦明刚在酣睡中被师兄猛然叫醒,仍是睡意朦胧。听说七点半了,大吃一惊,翻身起床,手忙脚乱地穿着工作服。王德志见他那慌乱的样子,“嘿”地笑了声:“看你这副模样,快去食堂吃饭吧!我不等你了。”转身竟自上班去了。秦明刚穿上工作服,草草洗漱之后,去食堂狼吞虎咽地用完早餐,跑步来到车间,正好八点。
  齐师付和王德志已经先到了,钳工班的人也都到了。秦明刚难为情地说道:“师傅,对不起,一下子睡过头了。”
  齐师傅看着有些羞涩的小徒弟,笑着说道:“年青人就是贪睡。以后注意些,早些起床。今天正好赶在点上,不算你迟到。”
  “是的。”秦明刚答应着,然后按师父昨天说的,将车床调整到最低速,启动了车床,车床主轴缓缓地转悠着。他又拿起油枪给车床上的每个注油孔加油,注油完毕把油枪放入工具柜内,站在一旁等着师父地安排。
  不料师父却把放在工具柜上的一个搪瓷杯子拿来,又从兜里掏出一毛钱,一并交给他,说:“好啦,让我来吧。你先帮我去买早餐,到河边街的酒铺里打二两酒,再买几根油条来,这是买油条的钱。”
  秦明刚才来不知道,原来师父对酒竟是这般的情有独钟,每日早餐都要喝上二两,已成了习惯,师娘也奈何不了他。至今也有了这么个老规矩,只要身边带着个徒弟,一般就不在家里吃早餐,上班不久,使唤个小徒弟去买早餐。这样既不影响工作,也不太显眼。徐主任与他处得很是要好,对他的这习惯,从没说过什么。这差使原来是三位师兄轮着做,现在就轮到秦明刚了。
  秦明刚见师父吩咐帮他去买油条,还给了钱,不好意思接师父的钱,说声:“师父,我有钱。”接了杯子转身就走。
  见秦明刚没拿钱就走了,师父急了,大声喊道:“明刚,你回来!”秦明刚只得停下,走了回来。师父责备地说:“我能要你出钱吗?我只要你跑路帮我把早餐买来就行。”说完把钱硬塞给了秦明刚。
  秦明刚只好接了师父的钱,拿着搪瓷杯走出了车间。
  出了车间,迎面遇着下了晚班二师兄。二师兄刚洗过脸,回车间取他忘记带走的小物件,见秦明刚拿着那个搪瓷杯往外走,就知道他是干啥去的。笑着说:“哈哈,现在又轮到你了。咱师父就好这一口。”
  “嘿嘿”秦明刚也笑了,问道:“师兄,河边街酒铺有多远?”
  “不远,就在河边街上,走出这条巷子,就是河边街。”二师兄手指着不远处的巷子说,“顺街往北走,一家挂着‘吉祥酒铺’招牌的小店,就是师父常去的酒铺;炸油条的也在‘吉祥酒铺’往北不远的斜对面,是个小摊贩,支着油锅,现炸现卖。”
  按着师兄的指点,沿巷走至巷口,果然到了河边街,河边街的风光与巷子内迥然不同。
  上午的河边街风景绮丽,空气清新,叫人倍觉舒尚,和暖的太阳柔合地照着,一片明媚;沿街靠河的一面植有成排的柳树,微风徐徐,柳枝飘摆;再靠外是一丈多深的陡坡,坡下是一条宽阔的大河,河水缓缓地向北流淌,河面被阳光映照得波光粼粼。
  街上的行人不多,街面不宽,显得较为清静。靠里的一旁是些不大的小商铺,也都已经开张,做着各自的生意。街面用大块的青石板铺就,干净平坦。沿街向北走了不一会,就看到了不远处挂着的“吉祥酒铺”的招牌。进了酒铺,靠墙摆放着一张方桌和两条板凳,是供顾客坐着饮酒的,这边的柜台上放有几坛酒,坛口用沙袋盖着。酒坛旁还有一小坛装着半坛下酒用的油炒花生米。老板是位五十出头,戴着瓜皮帽胖乎乎的小个老头,坐在柜台内。见秦明刚拿着搪瓷酒杯来到店中,站起来满脸堆笑地问:“你是老齐新收的徒弟,帮你师傅打酒来了?我见你端着的搪瓷杯,就知道了。”
  “啊,是的。请帮我打二两酒。”秦明刚回道,将搪瓷杯递了过去。
  “好的。”老头接过酒杯,拿掉盖在酒坛口上的沙袋,取过挂在柜台内的一个带着长柄,柄的上端有一弯勾,下端是筒状的量勺;用量勺在坛中舀满一勺酒,倒入杯中,交给秦明刚:“二两酒,你拿好了。”
  秦明刚接过了搪瓷杯。
  老头用沙袋盖好酒坛,从柜台抽屉中取出一个账本,翻开页面,在上面记下了这笔账。之后笑眯眯地对秦明刚说:“你师父根我是老主顾,我们间记账就行,到月底他会来结账的。这酒你可拿去了。”
  “啊,是这样的。”秦明刚端着酒杯出了酒店。
  按二师兄说的再往北走不多远,又看见斜对面河边柳树下炸油条的摊贩。摊主是位中年妇女,她系着围兜,戴着袖套,正忙着把已经切好的一段段油条坯料,用一根竹芯蘸了水抺在上面;然后再把两条抺了水的面料对着叠放在一起,拿起来扭了两圈,且拉长了许多,放入锅里沸腾的油中。油条在油中翻滚,摊主用夹子把油中油条翻动着,油条在锅里逐渐变粗变长变黄,她一边又把油锅中已炸好的油条一根根夹出,放到横架在锅边的铁网上滤油。
  中年妇女见端着搪瓷酒杯的秦明刚走到摊前,也知道他是来买油条的,笑问道:“买油条呀?”
  秦明刚说:“是的。”并付给她一毛钱。
  妇人接了钱塞入围兜前的口袋里,取了张方形草纸摊开,用夹子从铁网上夹了四根油条,用草纸包好了,微笑着递给秦明刚说:“给。四根油条,你拿好了。”
  秦明刚接过油条,说了声“谢了”。端着酒杯依原路回到车间,还不到九点。对师父说:“师父,早餐买来了,你趁热吃吧。”
  师父说:“好,你先放在那,我等会再吃,趁热吃容易上火。”
  今天加工的零件是打稻机上的小齿轮,后面车床上的王德志,是加工打稻机上的大齿轮。打稻机的齿轮,精度要求不高,外圈上齿都是铸造出来的。车床只要加工齿轮的内孔和两端的平面就行。
  加工这种已铸好齿形的齿轮,虽说是齿轮本身不精密,可车床在加工齿轮的内孔时,却必须确保铸好的齿形与内孔的“同轴度”,就是说外圈齿轮的圆心与内孔的圆心必须是在同一根轴心线上,如果“同轴度”达不到,齿轮就不能正常工作。所以加工这种齿轮的内孔,必须仔细地校正齿轮的外园。
  王德志用三爪卡盘装夹了一个齿轮,用划针盘(车床用于校正工件装夹中心的工具)校验了好一会后,对师父说:“师父,再怎么校也有0.3毫米的偏差。”
  “不行呀。必须达到0.1。”齐德顺说,“如果三爪卡盘不行,就换四爪卡盘吧。”
  两人都缷下了三爪卡盘,换上了四爪卡盘。秦明刚拿着油条回到车间时,两人把这些事都做好了。
  把油条放在工具柜上后,齐师傅对秦明刚说:“明刚,今天你就开始上车床操作,先学着装夹与校活,你校好后,我再车内孔与端面。”
  听说今天就让他动手操作,秦明刚很是兴奋,说:“行。”
  他拿起一个齿轮装夹在四爪卡盘上,将划针盘摆放在车床的中拖扳上,把划针盘上的划针调至离齿轮轮齿上方约5毫米处,等待师父发话。
  齐师傅坐在一旁开始了早餐,他端着酒杯,咬一节油条再眠一口酒,慢条斯理地吃着。一股强烈的酒精气味扑鼻而来,这让还未学会喝酒的秦明刚,非常不适,可尽管不适,也只能忍着。师父在他身旁端着酒杯指点着,说话间,满嘴喷着酒气:“校活的时候,要把主轴的变速手柄搭在空挡,这样扳动主轴就轻松多了。”
  秦明刚将变速手柄板到空挡,用手扳动车床主轴转动,果然不费劲。
  齐师傅接着说:“扳动主轴转一圈,观察齿圈在转动中,齿圈圆周表面与划针间距离的变化,找到最高点和最低点。”
  因为划针是固定的,板动主轴转动一圈后,发现齿圈外园各方与划针的距离确实不同,最高点与划针间的距离只有3毫米,最低点的距离则有6毫米。秦明刚把这些跟师父说了。
  师父说:“这说明这个零件夹偏了,它的偏移量为3个毫米,必须调整卡爪把它纠正过来。你自己想一下,应该怎样校正?”
  秦明刚思考了一会,对师父说:“应该将最低点处的夹爪向后退,最高点处的夹爪向下压。”
  “对。”师父对他的回答较为满意,继续考着他,“那应该调整多少呢?”
  秦明刚想了一会,答道:“应该调整1.5毫米。两面的距离就都是4.5毫米了。”
  “对!到底比你几位师兄文化高了些,理解也比他们快。”齐师傅满意地说着。“就这样调整下去,直到差距越来越小。差距小了以后,再把划针移近一些,更容易观察它更小的偏差,直至将它的偏差校正到0.1毫米以内。”
  按照师父说的方法,他终于把这第一个齿轮校正到偏差量在0.1毫米以下。师父看了手表,足足用了15分钟。
  这时师父的早餐也已用完。他放下酒杯站到车床旁将主轴旋转一圈,检查徒弟校过的齿轮,点头认可,拿开了划针盘,开始着手车削齿轮的端面和内孔。秦明刚站在一旁看着。
  齐师傅从装车刀开始,车好了端面,接着车齿轮的内孔,车内孔分粗车和精车,精车时他特别的小心仔细,因为内孔的尺寸要求非常严格,一不小心就会超出图纸的要求。车削中,齐师傅把每一个步骤都跟站在一旁的徒弟仔细地说着。秦明刚也在认真地看着,见他在精车内孔时,小心谨慎的神态,秦明刚感受到,要精准地车好一个零件,还真得仔细和认真。
  最后零件加工完毕,师父说:“好了,尺寸在允差之内。孔的表面光洁平整。你把它缷下来,装第二件。”
  秦明刚缷下已加工好的齿轮,见原来的毛坯齿轮经过车削,内孔和端面已很是光洁平整。接着又装上另一件毛坯,开始校正。
  有了第一次校活的经验,第二件他用了八分钟,第三件用了五分钟,最后越来越熟练,只需四分钟就能将毛坯零件装夹校好。就这样:徒弟装夹和校正零件,师父把零件车好。今天他们完成了40个齿轮。
  在一旁看了两天,第三天,齐师傅见徒弟的接受能力还不错,把整个齿轮的车削工序都交给徒弟来干,他只是站在一旁看着。秦明刚看了两天师父的操作,操作步骤都已记下了,在师父的指导下,他由生疏而慢慢地熟练;到了下午,师父终于放手让他操作了,晚上下班时,竟也车出了30个小齿轮。
  看着自己把一批铸造的齿轮毛坯加工成为可用的齿轮,能装在打稻机上起着传动的功能,这让秦明刚感觉到这份工作的价值;同时,零件的尺寸精度和加工表面的严格要求,也让他意识到要干好这份工作,必须认真和细心。
  在师父的守护下,秦明刚继续加工着小齿轮。第三天下午,一位中年人开着手扶拖拉机,运来一根轴和一个已损坏的三角皮带轮,还有一个皮带轮的铸造毛坯,都卸在车工班的场地上。王子林过来找到齐师傅,向他介绍说:“齐师傅,这是我原来在米厂的同事,这些东西都是他那儿的。这皮带轮的内孔已经磨损了,外面的皮带槽也残缺了,要求我们帮他再车一个。皮带轮的其它尺寸都按照原物的尺寸车,只是皮带轮的内孔已经损坏了,测量不出原有的尺寸,所以我让他把轴也运来了,请你按照轴的这个部位来配作。”他指着轴上安装皮带轮的部位,并用粉笔在那段轴颈上面画了个记号。接着又说,“厂里的手续都办好了,跟徐主任也说过了,再跟你具体交待一下。”
  齐师傅说:“好的,你放在这吧,我估计今天可车完这批齿轮,明早就可上你的皮带轮。”
  “谢谢了。”王子林和他的同事都客气地说。
  第二天一上班,李育华果然昨晚把打稻机齿轮都车好了。齐师傅对秦明刚说:“今天就上皮带轮吧。”皮带轮的直径较大,有300毫米,这样大的皮带轮,为了节约材料和减轻重量,一般都是设计成幅板式的。
  装夹前,齐师傅告诉秦明刚,这类皮带轮的装夹,装夹面应选择轮缘的内圈,这样既牢靠又方便。他说:“零件的装夹不是千篇一律,要根据它的具体形状,灵活选取最适合的部位来装夹。”
  两人抬着把皮带轮装上了卡盘,秦明刚开始校正,按照常规较正轮缘的外圆。师父在一旁看着。突然他制止道:“慢着。我看这皮带轮轮缘的外园与内园好像是偏了些,这是铸造的问题,可又不能不用。遇到这样的情况,车工校活时就应校正轮缘的内圈,而不能习惯地校正它的外圆。你知道为什么吗?”
  “不知道。”
  师父耐心地说:“皮带轮轮缘的内圈一般是不加工的,只加工外圆。如果铸造时轮缘的内、外圈有偏差,按内圈校正后,车削时会把外圆偏差的一方车去,车出的轮缘内、外圆各处的厚薄一致,美观好看。如果还是习惯性地按外圈校正,外圈被均匀地车去一圈,铸造偏了,留下的轮缘还会是一边薄一边厚。皮带轮就会一边轻一边重,工作起来就会产生离心力,造成机器的振动。不知情的人,可能还会说是车工没有校正,车偏了,让你有口难辩。遇到这种情况,就应该按内圈来校正,这也是一个精细车工的高明之处。”
  听完师父的这番经验之谈,秦明刚诚服地点头,表示领会。
  零件校好夹固后,开始了车削,因为夹持的牢靠,工件的刚度又好,齐师傅选取了低转速大进给的切削用量。大片大片的铁屑被切下,纷纷洒落在车床下面的油盘中,切削区内铁屑翻飞,粉尘弥漫。不多久,便闻到一股呛人的异味。车完外圆后,轮缘各方厚薄均匀。之后再车外圆上的几条梯形皮带槽,车槽时切去的金属更多,飞扬在空气中的粉尘也更多,车床背着沉重的负荷,发出低沉地抗争声。
  梯形槽车好后,该车内孔了,齐师傅说:“这旧皮带轮上的孔已经磨损,量不出准确尺寸来,只能是按轴的直径来配作。今天,教你一个过去没有精密量具时代,我们常用的老办法来测量。”
  秦明刚听了说:“好。”很是好奇地在一旁看着。
  师父从工具柜中取出一套内外卡钳来,蹲在那根轴旁,秦明刚也跟着蹲在一旁看着。师父先用外卡钳测量轴上安装皮带轮那段轴径的外径,他手中的外卡钳在轴上轻轻地磕着,时而内磕,时而外磕,反复仔细的调整着外卡钳卡脚间的距离,直至外卡钳能凭自重轻轻地从轴径处滑下,且能感觉到卡钳卡脚与径轴有轻微接触;然后又拿着内卡钳,把内卡钳的卡脚放在调好的外卡钳两卡脚间,也是反复地磕动内卡钳的卡脚,使它与外卡钳两卡脚的距离相等。经过多次的磕调与比试,也是调整到内卡钳的卡脚能在外卡钳卡脚间凭自重轻轻滑落。这样内、外卡钳两卡脚的距离就完全一致。也就是说通过这样地操作,把轴直径的尺寸,精确地转换到内卡钳上来了,再用内卡钳来测量皮带轮的内孔。
  师父调好后,把调好的卡钳交给秦明刚,说:“你来体验一下,是一种什么感觉。”
  秦明刚接了过了卡钳,先用外卡钳在轴径处试了,接着又将内卡钳两只卡脚在外卡钳的两只卡脚间上下摆动着,体会着两者间的那么一种轻微的摩擦。他把这些跟师傅说了。
  师父笑着说:“对。就是这种感觉,极其轻微,似有若无。”
  秦明刚又不解地问道:“师父,为啥要这样量呀?”
  师父笑着说:“这是我们干车工那时,沿用的一种老式的测量方式。那时的工厂里没有千分尺,游标卡尺这类精密量具,只有这套内外卡钳。像这种要求相互配合的零件,就只有用内外卡钳转换它们的尺寸来解决。就凭着这手感,同样可以解决问题。到了现在,有了精密量具,咱既要使用精密量具,也不能甩掉过去的老办法。掌握了它,没准以后能用得上。”
  秦明刚听了,点头称是。
  卡钳校好后,齐师傅先粗车好内孔,在精车内孔时,每车一刀都要测量,把卡钳的一只卡脚靠在孔口的壁上,另一只卡脚则在对面直径处摆动,看卡钳是否能进入孔内,直到卡钳卡脚能在直径处进入孔内,并能在孔内摆动2到3个毫米,这就说明孔的直径与所测量出的轴径基本一致。卡钳卡脚在孔内摆动的幅度小,孔轴间的间隙就小,摆动的幅度大,孔轴间的间隙就大。
  晚上九点,这只三角皮带轮终于车成,卸下了车床。秦明刚清扫了机床,也就下班了。
  在粉尘飞扬的环境里,车了一天的铸铁件,头发和工作服上都落了些铸铁粉尘,擤出的鼻涕中也有少许的黑色混合物。可这时的秦明刚只是一门心思的学技术,不太在乎这些,也不懂得这些对身体的危害;去澡堂洗了个热水澡,回到宿舍倒头就睡下了。
  后来听大师兄说,常车铸铁件,肺部吸入了粉尘,只要多吃几回猪血,就会把这些东西排出体外。他把这些都记住了,车工是要经常车铸铁零件的,以后食堂里卖的菜,但凡有猪血,他都买了吃。
  秦明刚跟着他师父,日日夜夜地工作在车床旁。认真地学,勤奋地做,细心地体会,加工着各种不同的零件;慢慢地摸索着它们各有千秋的加工方法和程序,体会着金属切削的奥妙。
  他的车工技术日见长进,知识面也越来越开阔。渐渐地也就爱上了这一行。师兄弟之间一块儿聊天,常说起了工作,都以谁能车出个精密复杂的活儿来,倍感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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