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陈建强与解辛相识 （2）

　　“解辛同学，你大学学的什么专业？”陈建强问道。
　　“我学的是行政管理。”解辛回道。
　　“学的专业还不错。”
　　“这个专业有什么好的，每个大学都有。”
　　“但你上的学校不一样的，是名牌大学。”
　　“名牌大学是不错，但我只想一毕业就参加工作。”
　　“不准备读研了？”
　　“学校已动员我读研，可是我不想读研。”
　　“为什么？读研不是很好吗。”
　　“我是想早点毕业参加工作，也为爸爸妈妈减轻点负担。”解辛在说到爸爸妈妈时的语气，有一种愧疚。
　　陈建强听出了解辛说话的语气，不觉看了看她，心里感到这个姑娘还蛮懂事的，就说：“你现在不想读研，到时候你自己就不会后悔吗？”
　　“这有什么好后悔的呢？自己选择的路自己就不能后悔。你说对吗？”解辛很认真地回答道。
　　“是啊，自己选择的路是不能后悔的。这句话说得好。没想到你还很有个性。”陈建强蛮欣赏地说。
　　“歌德说过：‘我知道的东西谁都可以知道，而我的个性却为我所独有’。”解辛突然想起了歌德说的话。
　　“歌德还说过一句话：‘一棵树上很难找到两片叶子形状完全一样，一千个人之中也很难找到两个人在思想情感上完全协调’。所以，从另一角度来说，个性也是彰显一个人对今后生活的憧憬和忠诚。”陈建强顺着解辛的思路说道。
　　“对，是忠诚和憧憬。就像黑格尔说的一样：‘个性像白纸，一经污染，便永不能再如以前的洁白。’所以，我这张白纸，永远也不会被他人污染的。只有我心中……心中的人，我愿意被他去浸染。”解辛本想说“只有我心中真心所爱的人”，但想想此时说不是太合适。
　　解辛通过和陈建强的聊天，对他有了更深的了解。你看他的语言和神态，一点儿也不忸怩作态，一点儿也没有讨人厌恶的感觉。他所说的虽是名人的话，但从他的嘴里出来，就如天籁般的优美动听。解辛的心里突然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愿望，她不想让陈建强在自己今后的生活中消失。
　　陈建强接了她的话说：“诺贝尔说过：‘生命，那是自然会给人类去雕琢的宝石’。你说，他说的多么有哲理。把生命比喻为宝石，而宝石又是在人类的长河里最为珍贵和坚硬的。”
　　“是啊，生命与宝石虽是两个极不相关的物体，但从名人嘴里说出来，那是多么的灿烂和美丽呀！正如奥斯特洛夫斯基说过：‘人的生命似洪水奔流，不遇着岛屿和暗礁，难以激起美丽的浪花’。我也要把我的生命让我心中的人和我一起去雕琢！”她说完，双眼里流露出害羞的神色，脸上就像含苞欲放的花朵一样，美丽灿烂。她的双眼也不敢直视陈建强。
　　陈建强也不去多想，只是和她天南地北地聊着。该接她的话他就接，不该接她的话他一点儿也不接。此刻，陈建强看到解辛又要谈到什么，他急忙转移话题，把前面的话再接上，说：“解辛，你上大四，过了年才二十二岁？你可知道我今年多大了吗？我过了年已是二十八岁了。”
　　“陈建强，我没想到你这个当兵的还那么不诚实。”解辛脸上的灿烂突然消失了，油然而生的是气得有点发白的脸，两个腮帮子还鼓了起来，刚才那双有灵气的眼睛里也没有了害羞，倒有了些许的湿润。她看着陈建强说，“你别当我不知道，刚才你在拿军官证的时候，我已看到了你的出生年月和军衔了。你为什么要这样不诚实呢？”说着，解辛那双委屈的眼睛里的泪就从眼眶里簌簌地朝外滚。解辛知道陈建强的用意，但她就是受不了他的这份好意，她也不要这份好意，她现在要的是真诚。
　　陈建强一见解辛满脸委屈地又在哭，急忙说：“小姑娘，对不起，我错了，请你能原谅。我向你敬礼。”说完，很诚恳地向她敬了个军礼。
　　令陈建强没有想到，他这一动作竟然让她破涕为笑。笑时，那双动人的眼睛里还有着晶莹的光芒在闪烁。解辛说：“谁是小姑娘？我已经是大姑娘了。我的名字叫解辛！你老实告诉我，你今年多大了？”解辛问陈建强时的声音不是很大，但双眼却死死地盯着陈建强看，满脸上全是稚气，在等他的回答。
　　“好的，你是大姑娘了。我知道你的名字叫解辛。你还问我多大？你不是刚才已经看到了嘛，我再告诉你，不成了多此一举了吗。”陈建强的语气里带了点幽默，笑嘻嘻地回敬道。
　　“我要你自己说出来。我不嫌你多此一举。”解辛倔强地说。
　　陈建强看到眼前这位小姑娘不好糊弄，只好认真地回答道：“好的，我告诉你解辛同学。我是一九七八年出生的，今年二十六岁，上尉军衔。这样可以了吗？”
　　“不对，你是一九七八年出生的，今年应该是二十五周岁，怎么会变成二十六岁了呢？”解辛的脸上露出疑问的神色问道。
　　“是啊，我说的是二十六岁，又没说是二十六周岁呀。”陈建强又来了个幽默地说。
　　解辛气呼呼地说：“你……你还在戏谑我？好你个陈建强。”停了停接着说，“这才马马虎虎。但是最关键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解辛嘴巴噘了起来说。
　　“最关键的？我就这些了呀，没有什么最关键的了呀。”现在轮到陈建强疑问了。突然，陈建强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子说，“哦，对了，我是中共党员没向你汇报。”
　　“不是这个，不是这个。你……你肯定有一个没诚实地说。”解辛双眼紧盯着陈建强说。
　　“我？”陈建强抓耳挠腮地想着，一时还真没想起来。他用疑问的眼神看着解辛问，“要不请您提示一下呗？”
　　解辛见陈建强突然用了“您”，就觉得他这人很好笑。但她还是羞答答地说：“这……这……我怎么好提示呀。我看你是不想说吧，这还要我提示吗？”解辛说到这儿，头埋到了胸前，脸上又涌起了红晕。她想，再过半年，自己就要毕业了，我也就有经历去找一个自己钟爱的人了，眼前这位就是自己钟爱的人，我必须要为自己争取。
　　陈建强被解辛这一问法更感到莫名其妙了，说：“要不就是我的老家没说。我老家是楼高县农村的。这样可以了吧，解辛同学？”
　　“楼高县。我也是楼高县的。那我们一起下车了？”解辛突然很高兴地说。
　　陈建强一听，这才知道是自己的老家没告诉她，心里也坦然了，把个“您”改成了你，笑笑说：“原来你还是我的小老乡啊。”
　　“不对，是正宗的老乡，不是小老乡。哈哈，这就叫缘分。”她突然脸上又严肃起来说，“陈建强你别跑题，我刚才问你的事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啊？我才不管你是农村的还是城里的呢。”解辛说到这儿，突然想到了表格，就说，“你们军人不是要填表的吗。你按照表格来说，如姓名，性别，年龄等等。”
　　“按照你上面说的，我不是全告诉你了吗，怎么还有嘛？”陈建强莫名其妙地问道。
　　“怎么没有？你就按照我刚才说的往后说。”她怕陈建强不如实说，便从包里拿出一张纸，在纸上迅速地画完一张表，然后加上籍贯、民族、婚姻等，“你就按照我这样的表格填写。”解辛一画完，脸上比先前红了许多，还红到脖子里了。
　　陈建强知道了，原来这小姑娘拐弯抹角的是要了解自己的婚姻状况。他笑了笑，说：“我知道了，你是想知道我的婚姻状况是吗？我已有了女朋友，是昨晚上回来之前确定的。”
　　“真的吗？”解辛脸上的表情一下子从期盼落到了失望，那双会说话的眼睛里也弥漫上了一阵雾，刚才的兴奋劲儿就如霜打的茄子——蔫了。
　　这一切被陈建强尽收眼底，但无论怎样，他必须要说出来，以便给自己或给她带来不必要的麻烦。陈建强很认真地看着解辛说：“我怎么会和你说谎呢。咱当兵的人是从来也不会说谎的。本来她今天也要和我一起回来的，但我考虑到她这样一走，就剩她的爸爸妈妈在家过年，就没让她跟我回来。”陈建强就把昨晚的事一五一十地讲给解辛听。
　　解辛看着陈建强满面春风地讲述着，她坐在那儿呆呆地听着，双眼一眨也不眨地盯着陈建强，最后满脸失望地问陈建强道：“她肯定是很漂亮的吧？”
　　“为什么？”陈建强疑问道。
　　“因为你很帅气。”解辛盯着陈建强认真地回道。
　　“你又在开玩笑了。什么帅不帅的，我就是一个土生土长的农民。”说到这儿，陈建强停下来看了眼解辛，接着说，“她也是军人，在上军校，和你同年毕业。不过她比你大一岁。”
　　“原来她也是军人。我……我……”解辛突然感到自己缺失了点什么，说不下去了。
　　“你呀解辛，你还小呢，对情感这类的事情还在懵懂之间，等你成熟了以后才会知道，人在这个社会中是高级动物，那么就会具备情感的。人类的情感既美好又苦涩；人类的情感既柔弱又强硬；人类的情感既向往又胆怯。总之，你现在还在上学，等毕业后有了一份安稳的工作，你就会慢慢懂的。”陈建强坦诚地对解辛说。
　　解辛被陈建强这一组排比深深地吸引了，再加上前面俩人在谈到读研的事情上，都能侃侃而谈。解辛没想到，这个军人还有很深的文学造诣。她的心里开始对陈建强有了一种比先前更加迫切的奇思怪想。她满脸通红地对陈建强说：“你好像比我大多少似的。你的路才走了一小半儿，比我长不了多远。不过，陈建强，我确定要和她竞争。最终你一定是属于……”
　　解辛没有说完突然被陈建强掐断了，说：“你呀，还没明白我的意思。要不这样吧，你家里兄妹几个？”
　　“就我兄妹一个。怎么了？在查户口吗？”解辛奇怪地问道。
　　“不是查户口，我是在想，你家就兄妹一个，我家也就兄妹一个，不如让我做你的哥哥，好吗？”陈建强突然这样说，他是想缓解一下她思想上的那种想法，他也不愿意给她造成伤害。因为解辛太年轻、太单纯了，对任何事物仍像书本上的格式。这样纯洁善良，对未来充满着美好幸福的小姑娘，就如洁白的雪一样，决不能有半点污渍侵蚀她的洁白，让她这样的一颗心灵永远纯洁。
　　“当哥哥当然好啊，但千万不能用哥哥来搪塞我。我知道你的心里想法。反正，早晚有一天，你就不是我的哥哥。我坚信！”解辛说完用双眸大胆地紧盯着陈建强说。
　　“愿意就是哥哥，不愿意就什么也不是。”陈建强如斯一说。
　　解辛心想，只要现在是哥哥也行，不是更好地给自己创造了条件吗，便说：“听你哥哥的。”说完，她忽然想起什么了说，“哥哥，你家住哪里，到时我可要认认家门的？”
　　“我家是农村的，你也不好找的。”陈建强回道。
　　“你这么大的一个人还不好找吗？”解辛歪着头问道。
　　“你放寒假，回来好好陪陪你的爸爸妈妈，还有你的亲戚朋友们，别把时间用到这些没用的上面。”陈建强劝说道。
　　“还是我哥哥呢，连住哪里也不敢告诉我？”解辛说完脸上现出了很不高兴的神情。
　　“我把电话告诉你不就好了，有什么事电话联系，省得跑来跑去的，多不方便。”陈建强要把解辛的想法，扼杀在萌芽状态里。
　　解辛心想，先把电话拿来再说。有了电话还怕什么？便说：“好的吧。有电话联系也方便些。”说完还满脸不开心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