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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回清风观师徒中毒 简家庄生人设卡

作品名称:假南行      作者:秦伟伟      发布时间:2021-03-08 18:16:11      字数:5319

  话说长老在山洞里洗了澡,吃了饭,杨立早把衣服铺在芦苇叶上让长老睡觉。因见空幻坐在火堆旁熬粥,不禁问道:“你还没吃饱?不熄了火睡觉等什么?”空幻笑道:“师父,莫怨我说你,你真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你倒吃饱了,那肥坨自午时出去化斋,到现在不见回来,怕是一时迷了路。等他回来,我等俱睡。他没饭吃,岂不吵闹?”
  
  三宝又道:“你素来看不上她,初时还起歹心要卖他的象牙,怎么如今对他这好?”空幻道:“官向官,民向民,穷人向的是穷人’。”
  
  洞外石动风惊,三宝心慌,以为强盗。空幻道:“不消讲了,是肥坨回来了。”乃对杨立道:“把你未婚妻接进来!”杨立沉脸去了。
  肥坨进了洞就嚷嚷道:“快来看,我怀里有条狗。”众人也都爱狗,个个上前观看,只见:
  
  一尺三寸长,全身白又黄。毛湿身更小,闭目口不张。
  
  长老问是哪里捡来的?肥坨只道是化斋路上大水坑里捡的。长老将它裹在布里,贴在怀里温暖。许久方睁开小眼,见了众人如见亲人。左跳跳,右蹦蹦。舔手心,摇尾巴。翻跟斗,打滚儿。闹的众人嘻嘻哈哈,精神倍涨。空幻又给狗儿盛了汤,狗儿“叭叭”的喝了两碗,有些内急,跑到里面洞里撒尿去了。等到要歇息时,那夯货道:“我这草铺怎是湿的?”老和尚道:“这你没怨的,我看那狗儿喝了汤往里去了,我想他是在你铺上撒尿了吧!”说着众人又玩笑一回,也给狗儿铺个草窝,众人就此睡了。
  
  做梦间,众人觉得脚痒。醒后一看,是小奶狗舔脚心。众人俱都起身上路。谁知外面还是下着小雨,山林草木间雾气弥漫。三宝道:“这雨还没下够,虽是小雨,总却妨碍行程。”
  
  空幻道:“早雨晴一日,晚雨到天明’。理就是此了。”
  
  走到一空旷处,雨自停了。太阳也刺破云层,照在万物上。一切生机勃勃,欣欣向荣。那狗儿不知闻到什么气味直往前跑,众人跟上。跟到小河旁,众人惊魂。只见:
  
  一片死狗尸,几处母鸡毛。骨头架子风吹晒,苍蝇蚊子食残余。可怜众生性命微,一般骨肉一般皮。
  
  那狗儿物伤其类,也是悲哀的叫唤。三宝眼流热泪道:“狗儿尚知哭其类,奈我乎?何使人不如狗也?”
  
  长老将鸡犬尸骸掩埋,又走上行程。行不多久,看见一座道观。仰头一看,匾额上写着“清风观”,两个大红柱子有个对联。联曰:
  山高藐弹丸,庙小住神仙。
  
  进了门,院子外面都摆放的铁笼子,笼子里尽是鸡狗,有死有活。沙婆先道:“这道士不是炼跌打药的,是个养殖户耶。”里面道士听见院子里有人说话,立即出来观看,一眼看去就看到一个野猿,一个野象。吓得那道士后退几步,被门槛绊倒,翻个脑栽子。三宝忙上前扶起,看那道士打扮:
  
  身不高,人不胖,眼睛一条缝。光着脚,捻着须。披头又散发。满脸灰尘,分不清是人是鬼。只看他身披紫衣八卦服,手顺白毛一拂尘。
  
  三宝温和道:“道公,贫僧乃北龙神洋暨东土大周国武王陛下派往南海普济寺取经的和尚,昨夜下大雨,无奈在山洞过夜。不想今日早晨还是微雨蒙蒙,我贫僧一则早饭未进,二则也来躲雨,望道公收纳。”
  
  道士气傲,见他穿的破烂,知是混饭的,乃斜眼道:“什么和尚?与我甚相干?你莫走错了庙门,敬错了菩萨。”
  长老回顾空幻,抖搂手道:“狌儿呀!道公不收,如之奈何?”空幻一把扯住道士,握紧拳头直顶脖颈。道士呼唤不得,嗓子变哑,不得已服了软。教小道童准备斋饭款待,席间,那狗儿闻着饭味,从沙婆衣襟里钻了出来,那道士看的真切,一把将狗儿逮住,就要关到笼子里去。却被沙婆一声怒喝,吓得两手哆嗦,放跑狗儿。
  三宝问及鸡犬之事,道士也毫不避讳道:“不敢相欺,小道人自慕黄公、天师以来便一心炼丹,乞愿长生。炼丹一年,爆了我一百八十个炉子。烧了我千担柴,费了我万吨煤。偶有丹丸炼成者,又不敢冒用,所以只好拿鸡犬来试。不想无一成功,尽皆死了。”沙婆因笑道:“都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你这是一人试道,鸡犬殡天。”
  
  三宝感伤道:“谁道群生性命微?一般骨肉一般皮。也不知多少鸡犬被你所害,真是罪过。”
  道士狡辩说:“我这都是花钱买的。”
  “在哪买的?”
  “在简家庄所买。”
  那肥坨听说前面有庄子,忙拉着问远不远,道士只说:“不远,只才二十里。”那呆子听完,发现没吃饱,又叫了一桌。吃了饭,三宝、杨立闲着没事,在那道观里随意参观,见了道像也拜拜,全当耍了。
  
  空幻发现后山有处竹林,十分隐秘。正打秋千遣闷。玩的正兴时,不期树下有几个人絮絮叨叨的说话。空幻却躲在密处偷看,只见三个烙铁纹身大汉押着几个女子往山上赶。那女子都封了口,说不出话来。只是几个大汉走困了,坐在竹林下休息。
  因那汉子说道:“别往前了,就在此了。你发个信息,让那牛鼻子来吧!”空幻看见一个提砍刀的朝空放了个信号弹,没多会那道士便从山上颠簸下来,与那汉子说起了悄悄话。
  
  汉子道:“最近村里看的紧,没处下手。这三个夜里出来小解,被我兄弟偷来。俱是十一二岁的纯阴货,最是能采阴补阳的。你看这货是真的,价可不能不实啊!”
  
  那道士猥琐,见那三个姑娘标致,先揣弄了一气。阴笑道:“好说!好说!”说罢给了汉子一锭金子。那汉子得了金子,自是高兴,又问:“道爷,试丹的鸡犬还缺么?我兄弟再弄点。”
  
  道士先拿了三件八卦衣给女子穿上,掩人耳目。又不知从哪推来辆独轮车,几个汉子搭手把女子弄上车。而后蹲在车底谈话,道士道:“可恨,今早来了四个和尚避雨化斋,我不肯。那蘑菇头的三花子便打了我几十个巴掌,吃饭间,那象精怀里跑出个狗来,我认得是铁笼逃出的,我本想把狗抓回笼去。偏老和尚心慈,把那阿弥陀佛的经文给我唠叨了一遍。我假意心服,装作好善。答应他放生全部鸡犬,待他赶路时即带走。”
  
  几个汉子咬牙恨道:“什么和尚如此大胆?敢与道爷弄横,要我兄弟出头么?”道士起身左右看看,确定无人,又低下去道:“你等不知,那和尚乃是东土来的唐释子。”
  
  “什么糖柿子,软柿子?”
  
  “我听说那唐释子乃南华真人转世,吃一块肉可得长生。”
  
  “什么?长生?太好了,他们现在何处,待我弟兄做了他,蒸着吃。”几个光膀大汉一拥而上兴奋道。
  
  道士喝退众汉,道:“无知的匹夫,他那徒弟个个凶神恶煞,你们不够吓的。依我的意思,不如先弄死他,再推入炉里,炼出长生丹,那时才能得道升天。”
  
  汉子笑道:“道爷先说他徒弟厉害,杀不得。怎又说弄死他的话?”只听道士小人得志的样子说:“不劳多问,我自有办法。”见道士自信满满,这几个汉子一个个围上前磕头,口称神仙。皆道:“道爷成仙之时,莫忘了我兄弟。”道士哈哈大笑,点头拈须道:“这是自然,这是自然。”
  
  话说三宝观赏道观已毕,正出门放生鸡犬,看见道士推着独轮车,车上盖着黑布。道士也看见三宝要走,忙放下车,过去客气道:“老师父可要走么?”三宝点头说是,道士悲情道:“前路遥远,多山多水。弟子下山采茶,以求师父一饮,表我道家拥僧爱佛之心。”
  
  三宝心本慈善,又见他说的诚恳,哪有不信的。当下又返回房去,坐待饮茶。道士把独轮车推进后房,把三女子藏入地窖,方出来备茶。
  
  他拿了三个盅子,一个盅里放两个相思豆。这相思豆乃是剧毒之物,人畜吃了,必死无疑。泡好后,端与三宝师徒。三宝全当好意,举杯干了。沙婆杨立也都喝了。三宝起身拜别之际,觉得腹胀难忍,倒在地上叫唤。沙婆更是疼得死去活来,那杨立虽说剧痛万千,丝毫不表露出来。
  道士凶相毕露,拿刀来取。空幻欲打杀了他除害,就听天上道:“太圣留情!”空幻定睛一看,只见一位神韵非凡的老神仙乘舟当空。乃合掌道:“尊驾辛苦,不知怎样称呼?”那老神仙道:“我乃泰山老母,因赴鸡足山与伽叶论道。路过此间,知你师徒有难,特留残步与你解难。”
  “这道士是?”
  “他是护道真人的弟子罗小天!我曾在蟠桃会上欠他师父一个人情。还请太圣看我薄面,留他一命。”空幻道:“我深受人情之苦,不敢不放了!还是玉帝的钱好挣。你们这群神仙成天喝茶看书,东游西荡的就把钱挣了,真是好自在呀!”泰山老母笑道:“这就叫挣钱的不受累,受累的不挣钱。太圣不日就将高坐莲台,将来不也是一样自在?”
  不及话完,婆子便忍不住剧痛大喊:“泰山老母,你与他有亲怎的?尽管说个没完,快救我命啊!”泰山老母伸掌,现三粒丸。送与空幻道:“此丸名曰开口顺气丸,乃黑三棱所制。给他们服下,可起死回生。”
  空幻拿了药,给他们吃了,果然见他们肚子不疼了,于是师徒谢过泰山老母。
  泰山老母带着道士走了,空幻下地窖救出三个女子,女子谢过长老。看见杨立在赶鸡驱狗。女子吃惊道:“这鸡和狗是我们庄上丢的,怎么在这?”空幻道:“小姑娘还做梦呢?还记得你们是怎么来的这?”三个女子回忆一番,恍然大悟,这才知道都是那个恶道士勾结山贼土匪偷盗庄里的鸡犬,还有拐骗少女。
  
  三个女子为谢救命之恩,将长老带到庄上。走过一段山坳地带,见前有木楼搭建,还有人把守。三女认得是故乡,只不知这木楼是何时弄的?三宝问:“这村叫什么村?”三少女异口同声道:“简家庄。”说着就往前飞跑,那些个狗儿也是熟悉的,俱都一群群跑了进去,寻主人去了。
  
  及至三宝近前,众人把门关了。张弓搭弩,厉声道:“你是什么人?来简家庄干什么?”空幻跳到楼上,喝一杯茶,坐在顶上道:“我们是赶路的和尚,因天晚,在此借宿。怎么你一个百人不足的小村庄也要人把守道口,查的这严,比皇宫大院还气派哩!”
  
  那守门的道:“你等不知,我这庄里有贼人潜入拐卖人口,偷盗牲畜。所以不得不妨也!”三宝道:“列位,你们可是本庄人氏?”那守门的摇头道:“我们不是这庄人,只是受人之邀,在此设岗。”
  
  三宝道:“我们和尚又不犯法,怎的拦着不让过?却不有心欺负我出家人了。”他们也自为难道:“老师父话差了,常言道:‘吃谁的饭,做谁的差’。我等兄弟也知道个好歹,可又不敢造次,违了主家严令。”三宝道:“怎样才能放行?”
  那人道:“桌子上有登记簿,你们将姓名来处、去处填上,再由本庄人作保签字,方可放行。”
  
  三宝借了他的笔,在那留名簿上写了名字。三兄弟也跟着写了。正愁无人作保签字时,猛听得前面有人说话。近看时,却是那个被救的女子,路上还跳跃的一条狗儿。你看那姑娘:
  
  笑容满面,得意洋洋。酒泉儿一露,视觉自醉。虽是村姑打扮,却是格外天真。被困还如泪人,得救怎似笑仙。
  
  再看另一个:
  
  头戴方帽,手拄龙头。身上破衣破布,脸面多疤多麻。四肢赤骨无肉,五官僵硬面生悲。
  
  女子引着老爹来到庄口签字作保,师徒方进入庄里。那老汉看见空幻、沙婆模样,吓得左转右转,恨不得转出个洞来。三宝上前抚慰,方才没那么害怕了。
  进了简家庄,少不得人来人往,你进我出的。见了空幻、沙婆模样,无不抱头鼠蹿,高声呼救。那春闺少女,青丝孀妇,看见两个俊俏和尚,都笑笑呵呵,以身招引。
  进了老汉家,也不分宾主,胡乱坐下。女子先去做饭,老汉与之攀谈。三宝先道:“老人家高姓?福寿几何?”老汉道:“我们这里叫简家庄,我老汉自然姓简。老汉无福,今年六十有三。”
  
  三宝暗思道:“算来我也是有志气的人了,好赖我比他大七岁。也不似他那样有气无力,居家养老。”老汉问道:“大师父贵姓,家住何方?因何至此?”三宝道:“贫僧俗姓张,家在东土。因奉武王敕令于南海求经,一路至此,怎奈光阴易逝,转眼便是黄昏。没奈何,到贵府打扰。”老汉连赞道:“你东土之人真有志气也!”又问空幻道:“高僧何名?”空幻不理,又问一句,还是不理。简老汉不知所措,眼巴巴看长老。三宝道:“老人家不必理他,他向来不知礼数。”
  
  简老汉舒口气,缓和一下,道:“老师父不要怨高徒,是我以貌取人之过,伤了高徒之心。”说着起身就要给空幻下跪,空幻用脚尖将他扶起,嬉笑道:“我是个不受拜的和尚,拜了就短命。”
  
  简老汉也嬉笑道:“不信,你且说出你的名号,看是也不是。”空幻挺身扭腰,吸口气道:“英雄名号来历广,一时也道不尽。先吃了饭,安排他们睡了。那时节若有闲心,我单说与你听。”
  
  老汉笑脸一开,露出几个黑牙。当下摆了桌子,安了凳子,拿了咸菜,抽了六双筷子。问三宝:“老师父喝酒么?”三宝谢而拒之。又问沙婆、杨立,也谢而拒之。转问空幻,空幻道:“这老小子心眼不好,拿酒逼我犯戒。若有敬意,把些馍馍、花卷、烙饼装带上做干粮。”简老汉一面哈腰称是,一面进了厨房准备。
  
  月勾垂钓,星火跳跃。村庄户户灯未灭,务农人家造饭晚。屋内话桑麻,屋外尽犬吠。小院风凉快,满耳闻蟋蟀。
  
  话说那女子做了一大桌菜,有凉有热。都摆在桌上吃,空幻因热,没吃两口就热的满头冒汗,如洗头一般。乃道:“老儿,贵庄是什么时节,黑夜还这热?”
  
  简老汉话未出口,沙婆脱口道:“今日是小暑了。”简老汉吃惊而夸道:“这位婆婆真是了得,怎么就知道是小暑?”众人皆投以惊异目光,沙婆尴尬一笑道:“老施主不知,师父师兄也不知么?”
  
  说着打开行李箱,拿出神蓂灵草,只见草茎红六,结荚有四。三宝恍然大悟道:“为师倒忘了,这神蓂灵草是众仙娥所赠,说是计时以用。我一路上只知天黑天亮,不曾在意时间。”空幻道:“人是活的,时是死的。管什么春秋冬夏,热了就找凉快地,冷了就钻热炕头。老儿,把饭桌抬到院子里去吃,闷在家里倒像是蒸包子哩!”
  
  简老汉招呼姑娘把桌子抬到院子外的葡萄架下。果然晚风习习,十分清爽。空心见饭菜丰富,筷子也不用,端起一碗面汤干了,又抓了几张煎饼,还抱了一盘黄瓜。手里的、怀里的,这吃一口,那嚼一下。须臾间就吃的零零散散了。
  
  简老汉一看吃光了饭,不禁难过起来。空幻笑道:“出息,吃了你多少,倒气成恁样?”女子也是一脸忧愁。不知女子为何忧愁,请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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