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集(上)
作品名称:走向黎明 作者:刘瑞东 发布时间:2021-03-02 13:52:10 字数:9818
走 向 黎 明
序
这是根据刘玉清烈士的真人真事改编的电视连续剧,介于传记和传奇之间。
百度文件
刘玉清烈士传略
刘龙发表于2017-04-1916:17:23
刘玉清[1914一1947年],汉族,原籍山东省寿张县刘楼村,他生于1914年5月,原寿张县黄河南六区,现郓城县黄集乡三合村人。自幼读书,高小毕业后考入曲阜师范。那时正处于日本加紧侵略中国,民族存亡时期,刘玉清怀着抗日救国的满腔热情,投笔从戎。于1936年考入南京国民党陆军军官学校,1937年七七事变后,日本发动对中国的全面侵略战争,平津沪杭相继失守。12月,日寇又大举进犯南京,国民党腐败无能,守城军队战而不坚,于12月13日南京失守,刘玉清只身坠城突围,后有追兵,前有长江,在十分危险的情况下,找了一块门板,渡过长江,历尽艰辛,回到了家乡。
他心深恨国民党腐败误国,完全打消了依靠国民党抗日救国的幻想,后来他联合地方进步人士李景汤等人,守土有责,拉起队伍,很快组织了三十多人的抗日小分队,刘玉清任队长。他积极宣传我党抗日主张。
1939年初,八路军一一五师一部,挺进鲁西南,首战樊垻,全歼伪军一个团,继之梁山大捷,歼灭日军400余人,民心大振,鲁西地区掀起了空前的抗日高潮。寿张县抗日民主政府在黄河南,碌碡庙村成立。此时刘玉清毅然率队参加了八路军,寿张县独立营,同年入党。参加革命后,历任交通站长,县交通局长,马楼一区区长。刘玉清同志,爱护群众,积极工作,出色的完成了党交给的各项任务。他在担任交通局长时,不仅负责本地区的上下联系,还担负着苏北及山东地区的来往交通任务,传递文件,护送干部。每次都要通过敌人的几道封锁线,他都周密部署,遇到重大任务,亲自执行顺利完成任务,没有出现任何差错,多次受到冀魯豫边区党委的表扬。
1942年九二七敌人大扫荡,寿张县抗日政府及交通站,被敌人合围在范县旧城张弓村,全体人员突围时。交通员李怀刚牺牲,刘玉清腿部也负重伤,在非常危险的情况下,把李怀刚同志的尸体掩埋好,然后率领交通站全体人员顺利突围,他这种对牺牲战友的负责态度和深厚的革命感情,博得了同志们的尊敬。
1945年8月日本投降后,八路军寿张县成立反攻营,后编入二军分区独立五团三营,1946年6月编为冀魯豫军区独立旅二团三营,1947年7月编为晋冀魯豫第11纵队31旅92团三营,刘玉清同志任副营长,渡河南下后任营长。他关心战士生活,但他自己生活上从来不搞特殊。和战士们同吃一锅饭,同喝一锅粥。没有叫炊事员单独炒过一次菜,有一次他发高烧,几顿饭没有吃,司务长满怀三同志用伙食节余下来的钱买了一只鸡,叫炊事员炖好送给他吃,他严肃地说;我病了买鸡吃,战士们病了是否也买鸡吃,伙食结余是大家的。然后用自己的津贴费,把卖鸡的钱还给了司务长。当时营的干部编制有匹马,但他除紧急任务需要外,行军很少骑马,把马让给病号,战士们称赞说;刘营长的马背上驮的是战士。特别是他作战勇敢,沉着,指挥灵活果断。是全营干部,战士爱戴的好营长。
反攻营编入正规部队后,在刘玉清同志和{王村}王之信同志的带领下,参加了平汗战役,打曹州,战济宁,攻拓城,三次出击陇海线,经过大小数十战,锻炼出了一支能攻善战的部队。在冉固堆,张凤集,万福河等几次大的阻击战斗中。在强大的敌人进攻面前,毫不畏惧,指挥三营坚决阻击。掩护大部队转移,出色的完成了任务,受到纵队和旅首长的多次嘉奖和表扬。1947年11月,陇海路黄口车站攻坚战,是三营成功的战例之一。
1947年7月,刘、邓大军渡过黄河,进行鲁西南作战,歼敌9个半旅以后,千里跃进大别山,拉开了战略反攻的序幕,根据刘、邓首长的指示,11纵队留在鲁西南,大张声势,迷惑吸引敌人,策应主力南进,随后陈毅、粟裕将军率华野主力一部到达鲁西南,从此11纵队暂归华野指挥。9月,刘、邓大军已在大别山战略展开,解放县城23座,消灭敌人2万4千余人。蒋介石为了拔掉这个钉子,消除他的切腹之患,调集14个整编师,33个旅共三十万余人,对我大别山进行全面围攻。
毛主席命令陈、粟和陈赓、谢富治兵团,对陇海,平汉两铁路进行大规模的破击战,斩断敌人的交通命脉,寻机歼敌,策应刘、邓大军作战,粉碎敌人对大别山的围攻。经过三昼夜的破袭,拆毁铁路800余里,攻克城镇20多座,歼敌2万5千多人。迫使敌人从大别山调出11师、48师等主力部队10个旅北返,大大减轻了敌人对大北山我军的压力。在这次战役中,31旅的任务是攻克徐州西边的黄口车站,92团三营是主攻营之一,在刘玉清的指挥下,三营首先突破敌人阵地,配合兄弟部队,经过反复冲杀,全歼守军一个团和一个宪警大队,共1500余人,缴获大批武器,是一个漂亮的歼灭战。
黄口战斗胜利后,部队转移到湖西地区休整,敌新5军和75师,34师等部向陇海路进犯,其先头部队已经进至沛县王双楼。据侦察员捉的俘虏说,进至王双楼的敌人是吴化文84师的两个营,纵队命令31旅消灭这股敌人,旅确定91团从村北,92团从西北角进攻,92团首长把西北角的主攻任务交给了三营,9连为突击队,8连为二梯队,7连跟进。11月23日,凌晨3时9连和8连在刘玉清的指挥下,以迅猛突破敌人阵地,占领房屋十多处,正待后续部队上来向纵深发展,但突破口却被敌人堵死,战前没有料到。当天下午敌人换了防,84师两个旅撤走,换了新五军200师的一个团。敌人火力很强,天空如同白昼,后续部队被敌人火力压制在突破口外,无法前进。为了接应已打进的部队,团长张心田同志亲自指挥两次攻击,终因敌人火力太强,未能成功,团长也负了重伤。
拂晓前村外部队撤出战斗。天亮后,突破口外停止了枪声。刘玉清指挥8、9连打通墙壁,构筑工事,做好固守待援的准备。敌人从上午9点开始,用迫击炮,六0炮向我三营阵地轰击。打得墙倒屋塌,并发起多次集团冲锋,均被我英勇的战士用手榴弹,刺刀压了下去,战斗坚持到下午两点多钟,我们的子弹手榴弹已尽,阵地只剩下一处院子。最后只剩下一座堂屋,这两个连,连伤员在内还剩下不到20人,刘玉清同志也负了伤。这时敌人在窗外指名喊话,叫刘玉清出来投降。他激昂高呼;血战到底,誓死不投降。我们的战士用最后几枚手榴弹回答了敌人,为了表现一个革命军人的骨气,用最后一粒子弹打进了自己的胸膛,壮烈牺牲!
为中华民族的独立和解放事业.作出了卓越贡献,历史不会忘记.人民不会忘记。(郓城县党史办)
走向黎明
第一集(上)
1、字幕:1937年12月10日
2、南京陆军军官学院日外
“嘟、嘟、嘟”紧急集合的哨声。
学员们涌出教室,快步向操场方向奔跑。
学员甲边跑边问:班长,怎么了?
刘玉清(时23岁):不知道!可能有紧急情况。
学员乙:是不是日本人打到城下了?
刘玉清:……
3、学院操场日外
操场两边标语牌:
东: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西:统一御侮,复兴民族。
学员们迅速站好队列。
讲台上站着几位教官。
教官情绪激昂:同学们!自七·七事变以来,日寇加快了全面侵略中国的步伐。日本兵所到之处,城市破坏,村庄被毁,烧杀淫掠,血流成河。北平失守,天津失守,上月淞沪会战失利,上海和杭州又相继失守。现在,日寇直扑城下,唐生智司令长官临危受命,誓死守卫住南京。我们的民族到了危亡时刻!国家有难,吾辈首当其冲,拿起武器,保家卫国,与日寇血战到底!战死者荣,偷生者辱。吾身死而国存,吾身存而国亡!我们国不能亡,家不能亡,民族不能亡!……
学员们面面相觑。
刘玉清振臂高呼:把日本鬼子赶出中国去,誓死不做亡国奴!
学员们振臂高呼:把日本鬼子赶出中国去,誓死不做亡国奴!
4、南京城内日外
南京城内一片混乱。
达官贵人带着家属细软挤上汽车,富商土豪套着马车,普通百姓扶老携幼竞相出逃。
维持秩序的警察大声喊叫:都慢点,大家不要慌,照顾好老人和孩子!
官兵分队急匆匆列队跑向城墙方向。
5、字幕:1937年12月13日
6、南京城墙上日外
将士们和学员们手持长枪趴在城垛口,抵抗着日军的猛烈攻击。
日军的炮弹不时的在城墙上爆炸,一颗颗呼啸而过。
日军的飞机丢下一颗颗炸弹。
城墙上横七竖八的躺满了战士的尸体。
刘玉清两旁的战友都倒了下去。
不远处一名机枪手随着爆炸声应声而倒。
刘玉清两眼血红,一枪一枪的打向城下的日军,日本兵一个个倒下。
学员甲慌张跑过来。
学员甲嘶吼:玉清,这段城墙已被炸开了缺口,鬼子很快就会上来,我们守不住了,快撤!
刘玉清头也不抬,冷静的向日军射击。
日军的子弹像蝗虫般从他头顶飞过。
刘玉清:为什么守不住?援军马上就到了。
学员甲哭丧着脸:哪里还有援军!唐生智下了撤退令,他自己早坐快艇逃向了江北!我们已经在这里抵抗了两天一夜,子弹快打光了,供给都没有,再坚持就是送命!
刘玉清:不是说誓死守卫南京吗?他们怎么会逃跑?城里的百姓怎么办?!
学员甲:那些王八蛋的话你也信!口口声声民族大义、国家安危,关键时刻他们比谁跑得都快,谁会管百姓死活!
刘玉清咬了咬嘴唇:王八蛋……
学员甲:我们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刘玉清大吼:要走你走,我要打光最后一颗子弹!
刘玉清弯腰跑向旁边,抱住机枪向城下扫射。
日本兵倒下几个。
学员甲无奈的看了看刘玉清,随手从地上捡起枪和手榴弹,加入了战斗。
几声炮响,刘玉清附近的城墙被炸踏。
日本兵蜂拥而上。
7、字幕:南京沦陷
8、城墙内日外
一队队战俘神情麻木地向前蠕动。
两边押解的日本兵不断的催促。
不远处传来连续的机枪声和人群呼喊惨叫声。
刘玉清走在战俘中间,故意拖拖拉拉。
日本兵端着刺刀大声叫嚷。
一位受伤的战俘忽然摔倒。
一个日本兵走过去,对着战俘胸口刺了下去。
“啊!”惨叫声。
后边的战俘停止了走动,愤怒的盯着日本兵。
押解的日本兵围过来,叽里呱啦的催促战俘前行。
刘玉清冷静的观察四周,用手肘碰了碰学员甲。
学员甲看看周围,摇一摇头。
刘玉清猛然转身,拔腿向城墙方向跑去。
一个日本兵发现了刘玉清逃跑,大喊:站住!
“呯”一声枪响。
“呯、呯、呯”接连枪响。
日本兵:(喊叫)有人逃跑了!
十几个日本兵跑过来,飞速追赶,边追边开枪。
刘玉清头也不回的跑上城墙。
9、城墙上日外
刘玉清在城墙上飞速奔跑。
前面一队日本兵发现了他,扑了过来。
后面的一队日本追兵越来越近。
刘玉清望了望城墙外,咬了咬牙,迅速爬上城垛口,纵身跳了下去。
日本兵对着墙下一阵乱枪。
10、城墙外日外
刘玉清从地上爬起来,揉了揉眼,往北奔跑。
两个游荡的日本兵拦住了去路。
日本兵端着刺刀,怪叫着冲了过来。
刘玉清停止奔跑,喘着粗气瞅瞅地面。
刘玉清快速捡起一段树杆。
日本兵甲的刺刀抵近刘玉清身体。
刘玉清甩开树杆,弯腰向日本兵甲双腿扫去。
日本兵甲:啊……
日本兵甲摔倒,枪扔向一边。
日本兵乙楞了一下,端着刺刀冲来。
刘玉清挥舞树杆。
几个回合日本兵乙被打翻在地。
刘玉清捡起日本兵甲的长枪,用刺刀结束了两个日本兵的性命。
“呯、呯”!
刘玉清身后响起枪声。
一队日本兵追了上来。
刘玉清又捡起日本兵乙的长枪,背在肩上。
刘玉清举枪向追兵射击。
“呯”!
一日本兵倒地。
“呯、呯、呯”……
又有两个日本兵倒地。
日本追兵慌忙隐蔽还击。
刘玉清趁机拔腿就跑。
两边围城的日军顺着枪声涌过来。
11、长江边日外
刘玉清大口喘着粗气,望着眼前的长江。
日本追兵的身影越来越近。
刘玉清环顾江边,下游不远处有块门板。
“呯、呯”枪响声。
日本追兵喊叫声:站住!你跑不掉的!!
刘玉清快步跑向门板。
刘玉清拖住门板拉到江水里。
刘玉清纵身趴在门板上,随江水向下游漂去。
日本追兵到了江边,小队长垂头顿足,朝门板漂流的方向一阵乱射。
12、城墙内日外
日本兵架起了机枪。
战俘们瞪着愤怒的眼睛。
日本军官挥了下手。
日本军官:射击!
机枪手扣动扳机。
“哒、哒、哒……”
战俘们惨叫着倒下。
学员甲不甘的望望城墙,绝望的闭上眼睛,鲜血从胸口流下来。
地上战俘们的血像雨水一样的流动。
日本军官狞笑:哈哈哈……
13、长江水中傍晚外
刘玉清趴在门板上,双手不停的划着水,艰难的调控着门板的方向。一个个水浪打来,冰冷刺骨。睁不开眼,嘴里不时地灌进江水。
江水中不时漂来浮物,有时会有死人的尸体撞击门板。
刘玉清的脑海中时刻浮现出战友和同学们中弹阵亡的情景,还有鬼子们那一张张狰狞的笑脸。
刘玉清激励自己要活下去,为死难的同胞报仇。
求生的欲望使刘玉清顾不得许多,竭尽全力地划动着门板。
刘玉清估计门板已划过长江中线,向北岸靠近,累得双臂麻木。刘玉清仰起脖子看看天。
两岸在眼前晃动。
刘玉清疲惫地闭上了双眼。
14、长江北岸净虚寺佛堂晨内
佛案上香烟缭绕,屋外响起撞钟声。
老和尚正在打坐。
小和尚走进来。
小和尚双手合十:师父,该用斋饭了。
老和尚:唉!罪过啊!
小和尚疑惑的:师父,您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老和尚:出家人本该六根清净,可为师道行不深,常为俗世所扰。
小和尚:师父有烦心事?
老和尚:恶魔东来,乱我华夏,烧杀淫掠,生灵涂炭,房无完瓦,地无净土。我等出家之人,出外不能杀敌,焚香不能保佑众生,空有一个躯壳,怎对得施主们的供养?罪过啊!
小和尚:师父想多了!上有佛祖保佑,下有军队守卫众生。
老和尚:阿弥陀佛!一般的虚无!你去吧。
小和尚:师父,我去江边挑些水来,洒扫一下寺院。您做完功课别忘了用斋饭。
老和尚:山河蒙尘,净门不净。去吧!
小和尚:是。
小和尚退出。
15、江边日外
承载刘玉清的门板被水浪冲击,停靠在湾口岸边。
小和尚挑着水桶走到江水边。
小和尚弯腰取水。
小和尚看到趴在门板上的刘玉清。
小和尚吓得丢了水桶,扭头往岸上跑。
16、净虚寺佛堂日内
老和尚在闭目坐禅。
小和尚慌慌张张跑进来。
小和尚惊呼:师父!师父……
老和尚睁开眼。
老和尚:何事惊慌?
小和尚:师父!江水边有块门板,上面趴着一个人,不知是死是活。
老和尚:阿弥陀佛!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快带为师去看看。
小和尚搀起老和尚,向堂外走。
17、江边日外
小和尚领着老和尚急匆匆走来。
小和尚指指水中门板。
老和尚和小和尚走近门板。
老和尚弯腰拉住门板,稳住。
老和尚和小和尚抓住刘玉清上衣,用力把他拖上岸。
老和尚伸手试探一下刘玉清鼻息,松了口气。
小和尚望望老和尚:师父,还有救吗?
老和尚:阿弥陀佛!佛祖保佑!
小和尚扯住刘玉清一条胳膊,费劲地把他翻过了身。
老和尚轻轻摇晃刘玉清:施主,醒醒!施主,醒醒……
刘玉清慢慢睁开眼,艰难地坐起来,看了看四周。
刘玉清虚弱的:大师父,这是哪里?
老和尚:世间万物皆在佛祖的怀抱,人在哪里,哪里是家。
刘玉清迷茫地看着老和尚。
老和尚:施主经历劫难,身体虚弱,况且衣服早已湿透,水边冷风强劲,怕中了风寒,随老衲到寺中一叙。
刘玉清点点头。
小和尚搀扶起刘玉清。
三人向岸上行走。
18、净虚寺寮房日内
刘玉清换了身僧衣,打了几个喷嚏。
小和尚端来斋饭。
小和尚:施主请用斋。
刘玉清:谢谢小师父!
小和尚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刘玉清坐到桌前狼吞虎咽。
老和尚:粗茶淡饭,施主慢用。
刘玉清:谢谢大师父救命之恩!
老和尚:阿弥陀佛!我佛有好生之德。
19、净虚寺禅房夜内
油灯闪烁。
刘玉清和老和尚对面盘坐。
老和尚:施主从何处来?
刘玉清:惭愧!我是南京陆军军官学院的学生,日寇兵临城下,我们受命守城,由于各方协调不一,竟致南京沦陷……临危时刻舍命跳下城墙,本想以死报国,不曾想却侥幸逃过屠刀,……
老和尚:阿弥陀佛!施主是哪里人氏?
刘玉清:山东……
20、字幕:1914年5月(民国三年)(闪回)
21、镜头:滔滔黄河汹涌奔流。黄河南岸美丽的村庄。
22、黄集完小教室(原寿张县六区完小)日
内
刘玉清的父亲(以下简称刘父)身穿长袍正在讲台上给学生上课。
刘父:同学们,今天我们学习第十五课《食笋》,我带大家预习一下。《食笋》:园中有竹,春日生笋。摘笋为羮,其味鲜美。我甚喜食之。父谓我曰:园蔬野菜,胜于鲜鱼、肥肉多矣。同学们先默读一遍,等会我再详细给大家解释内容……
室外音:刘先生!刘先生!
刘父往教室外张望。
门外一个村民汉子在向他招手,示意他出去一下。
刘父放下课本,走下讲台,走出教室。
23、教室外日外
汉子站在教室门口,略显拘束。
汉子:刘先生,不好意思,打扰您上课了!
刘父:没事!你找我有事?
汉子:是这样,我娘腹内胀痛,已经几顿没吃饭了,您看她是得了什么病?
刘父:可能是吃了什么不好消化的东西,肠内淤积不畅。你别着急,我给你开个药方,你去药店抓些草药熬了给她喝,如果还不见好,到时我过去看看。
汉子:谢谢刘先生!
刘父返回教室。
片刻,刘父拿着药方出。
刘父:就按这个方子抓药就行。
汉子接过药方,弯腰鞠躬。
汉子:谢谢刘先生!
刘父:不用客气。
汉子转身离开。
刘父正想回教室。
一个小伙子满头大汗跑过来。
小伙喊:大哥!大哥!
刘父回头:满月兄弟!怎么了?
满月:大哥,快回去吧,我嫂子要添了,我婶把接生婆都叫家去了。
刘父:好!你等我安排一下。
刚好,一位穿长袍的教师走过来。
刘父喊:陈老师,你代下我的课,我内人临盆了。
陈老师:哎呀!这是大喜事,快回去吧!恭喜你了,刘老师!
刘父:多谢多谢!
陈老师:快去吧!
刘父:回头请你喝喜酒。
陈老师:这个必须的!
刘父拱手和满月离开。
24、三合村刘宅天井院日外
刘父焦急地来回踱步,不时地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
“哇、哇、哇”
卧房传来新生儿啼哭声。
刘父面露喜色。
接生婆从卧房走出。
接生婆:刘先生,恭喜、恭喜!夫人给您生了个公子,现在母子平安!
刘父:同喜同喜!李婶辛苦了!
接生婆:我这老婆子有啥辛苦的,能够第一个接公子来,是我天大的福分!
刘父:李婶真会说话!您就是送子的观音!
接生婆:刘先生这样说,折老婆子阳寿!您快去安排人烧点糖水,煮些鸡蛋,给夫人补补。
刘父:好嘞!
25、卧房日内
刘父手端盛着糖水的碗进。
刘玉清之母(以下简称刘母)虚弱地躺在床上。
刘父:快趁热把糖水喝了。
刘母:你先放在桌子上吧!你这当爹的还没看看咱们孩子呢。
刘父把碗放到桌上,转身走向婴儿。
刘父笑得眯着眼睛:宝贝儿,让爹抱抱!
刘母:你慢点,别吓着孩子!这么小的孩子,是不能抱的。
刘父:哈哈!看我激动的!
刘母:给孩子起个名字吧,今年是虎年,咱家的小老虎。
刘父:呵呵!但愿这孩子长大了能虎虎生威,成个栋梁才。
刘母:叫什么名字呀?
刘父:你看叫玉清怎么样?玉者无暇,去浊远污,色如清也。不要人夸颜色好,只留清气满乾坤。
刘母:你看着好听就行了,玉清就玉清吧。只要长大了有出息,别像你一样做个教书匠和郎中就可以了。
刘父:郎中怎么了?君子要知医,悬壶旧家世。咱家祖祖辈辈都是做郎中的,救了多少人?再说人都食五谷生百病,谁没个大病小殃的?咱会这个手艺,到了我这辈上,总不能看着乡亲们被病痛折磨吧?悬壶济世是祖训。光复了,满清倒台了,现在民国了,方圆几十里乡亲们都识不了几个字,国家在咱们区成立了公立学堂,聘请咱去当教师,那是看得起咱,咱空有一腹墨水也考不了状元了,不如教好孩子们,复兴我们的民族。所以说,孩子长大了就算像我一样,也不丢人。虽说惊不了天,动不了地,但也不是碌碌一生。
刘母啧笑:酸不酸?!无奈就无奈呗,还说得轰轰烈烈。你惊不了天动不了地,保不准咱儿子能干点惊天动地的大事。
刘父:呵呵,但愿吧!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
刘母笑。
刘父剥鸡蛋放进碗里,端起。
刘父:看你说话都没力气了,快喝点水。
刘母笑着坐直了身子。
26、黄集完小教室日内
刘父手持课本站在讲台上。
刘父:下面我们学习第十八课《河中两舟》。我给大家读一遍:河中两舟,一去一来。去舟风顺,桅上挂帆,其行速;来舟风逆,以桨拨水,其行缓……
27、刘宅卧房夜内
刘母站在灯下收拾孩子的衣裳。
刘父弯腰在床头逗孩子玩。
刘母:后天就是清儿的满月了,明天正好是黄集逢集,你请天假,去买些酒菜,尽量丰盛点,别让别人笑咱寒酸。到时候亲朋好友都来,你也把你的同事叫来吧,一块热闹热闹。
刘父:我也是这么想的,虽然咱家也不宽裕,毕竟我还教着书,又开着药铺,比起一般人家好多了。咱尽量往好的准备,让亲朋好友吃好喝好,高高兴兴。
刘母:咱这儿离黄集有四五里路,要买的东西也不少,我看明早喊上满月兄弟,你们推辆板车,总比背着轻吧?
刘父:也好!天亮了我就去叫满月。
刘母:中午你哥俩就在集上吃点饭,别饿着肚子往回赶。
刘父:嗯。
28、乡间小路上晨外
刘父背条褡裢走在前面。
满月推着独轮车跟在后面。
29、黄集集市日外
赶集的人熙熙攘攘,叫卖声此起彼伏。
三教九流,走夫贩卒来来往往。
小贩甲:(吆喝)茴香啦!大茴香、小茴香,一香香到黑龙江……
小贩乙:(唱)老鼠药,药老鼠,老鼠吃了没好处。仨月里,俩牙里,刚出窝里会爬里;千年的黑,万年的白,啥样的老鼠都能尅……
熟人:呦!刘先生您赶集呐!
刘父抱拳:买点青菜。你也赶集呐!
刘父和满月在摊点前细心挑拣蔬菜。
30、集头午外
刘父和满月疲惫的坐在树下歇息。
一个留着大辫子的中年人从大街奔跑过来,后面跟着两个公差模样的人在追赶。
公差:站住!
中年人回头看。
两个公差紧追几步,伸手抓住中年人,摁倒地上。
公差甲:你不是很能跑吗?怎么不跑了?
中年人:我又没犯法,你们抓我干啥?
公差乙:抓你干啥你心里清楚,你也不抬头看看天,这是啥年月了,现在是民国!你还留着个大辫子,想给清朝戴孝守丧当遗民?
公差甲:别给他啰嗦,快去找剪刀。
公差乙左右观望,看到附近有个卖肉摊。
公差乙走过去拿过砍肉刀。
中年人哀求:求求你们,别剪我的辫子!谁知道民国能撑几年?宣统再回来的话,没辫子会杀头的!
公差乙上去打了中年人一嘴巴。
公差乙:说话还反动!信不信我这就砍下你的头?满清的孝子贤孙!你祖宗是谁你忘了?
公差甲:我按住他的头,你把辫子给他砍下来。
中年人:别动我辫子!我爷爷当过寿张县衙的师爷,我也是个有身份的人,十里八村的人都敬重我!
公差乙:嘁!你拿块银元看看,袁大总统都剃了光头,你那身份提不着。
公差甲把中年人的头按在地上。
公差乙一手拉住他的辫子,一手拿拿砍刀切割。
中年人杀猪般嚎叫。
中年人的辫子被割下来。
两公差站起身。
公差甲:算你走运,遇到我哥俩了。要是在郓城县城,他们有剪刀也不给你用,点燃黄香滴你头上,硬硬把辫子给你扯下来,还得蹲你几个月。你以为你是谁?!
两公差走了。
中年人坐在地上大哭,如丧考妣。
刘父摇摇头。
刘父:满月,前面有个小饭馆,咱们去吃点饭。
满月:不用了吧?大哥。离家又不远。
刘父:到家也得吃饭啊!走吧。
满月推起独轮车。
31、小饭馆日内
店小二:两位先生里面请!
刘父和满月走进客厅。
杨东山正坐在桌边自斟自饮,抬头看到刘父他们。
杨东山站起抱拳:这不是刘贤弟吗?哪阵香风把你吹来了?
刘父惊讶:东山兄!多年不见,没想到在此邂逅。
杨东山:贤弟风尘仆仆,看似有什么急事。
满月:我大嫂给我添了个侄儿,这不,我们来买菜,明天喝满月酒。
杨东山:哈哈,恭喜贤弟了!
刘父:同喜、同喜!
杨东山:贤弟虎年生麟儿,大喜事啊!快坐下一叙,咱哥俩好好喝点。
刘父和满月入坐。
刘父吩咐:小二,来碟小葱拌豆腐,再来碟凉拌黄瓜,上壶好酒。
店小二:好嘞!您先用茶。
刘父:明日小儿满月,东山兄一定得过去喝上两杯。
杨东山:哈哈!甚欲去为汤饼客,惟恐错写弄獐书。我尽量过去。
刘父:东山兄才气!风雅不减当年,不愧是一方大儒。
杨东山:贤弟过奖了,说来惭愧!来,先干上一杯。
二人举杯同干。
刘父:当年聊城书院一别,转眼已有五六年了,若不是满清灭亡,东山兄早就被保荐为贡生,前途无量啊!
杨东山:呵呵,贤弟见笑了!别说满清已经灭亡,就算是不亡,以我的性格,也不会去为虎作伥。你我都是读书人,读书人啥脾味你不知道?玉可毁而不改其白,竹可焚而不变其节。替异族来奴役咱们的父老兄弟,愚兄做不到啊!
刘父:是啊,冻死迎风站,饿死不低头。东山兄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所不精,特别是画鹰画得传神,方圆几百里谁不知道雄鹰王杨东山?
杨东山:贤弟过誉了!雕虫小技而已。
刘父:东山兄的东山私塾也是声名远播,多少适龄子弟慕名而投,为发扬国学做出了多大的贡献啊!
杨东山:惭愧!教书也是为稻粱谋。像我这人,大的讲兼济不了天下,小的讲独善不了其身,只有带几个顽童,读读人之初。不像贤弟你那么多才多艺,当着医生教着书,愚兄望尘莫及。
刘父:东山兄笑话我!小弟有个不情之请。
杨东山:贤弟请讲。
刘父:待小儿玉清四五岁时,把他送到东山兄的私塾,在入公学前,你帮我完成他的启蒙教育。
杨东山:蒙贤弟看得起我,愚兄定当尽心尽力!来,只顾说话了,喝上几杯。
刘父端起酒杯:东山兄,请!